荒诞阁破奇案
第楼内监察使章
（西）十里坡的夜风好像突然就变得刺骨起来。
荒渺阁其余西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齐冷身上，那眼神，比刚才黑衣人的弩箭还让人头皮发麻。
时安第一个憋不住，跳脚指着齐冷：“暗号！
绝对是暗号！
齐冷你果然跟那些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一伙的！
你潜伏在我们荒渺阁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不是贪图本少爷的美貌和家产！”
他试图用夸张的指控掩盖刚才差点被吓哭的事实。
顾言一把将咋咋呼呼的时安捞回身边，桃花眼里没了往常的戏谑，只剩下审视：“时安，安静点，听听我们齐公子怎么编……哦不，怎么说。”
他刻意把“编”字咬得很重。
霍思羽双手环胸，尖锐提问：“齐冷，刚才那算什么？
大型认亲现场？
然后对方就撤了？
你这面子挺大啊？
风云楼给你办VIP了？”
际阳没说话，只是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和困惑，她轻轻拉着齐冷衣袖的手指微微颤抖。
齐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草屑味的冰冷空气。
再睁开时，眼底依旧是那片化不开的浓雾，但某种坚冰似乎裂开了细微的缝隙。
他知道，今晚若不给个说法，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绝不会善罢甘休，更重要的是……他看向际阳，他不想看到她眼中出现怀疑和恐惧。
“风云楼，”他开口，声音干涩冰冷，像碎冰相互摩擦，“不是一个组织。”
“哈？”
霍思羽瞪大眼。
“它是一个……体系。
一个庞大到你们无法想象的体系。”
齐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渗透朝廷江湖，掌控漕运、盐铁、甚至部分边关贸易。
你们看到的王大川、沧澜水坞，不过是它延伸出去最微不足道的触须。”
顾言挑眉：“听起来像是反派大佬标准配置。
所以，齐公子您在这体系里，担任什么重要职务？
太子爷？
还是……卧底？”
齐冷无视他的讽刺，继续道：“我出身风云楼内部一个……负责‘清理’和‘监察’的家族。”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刚才那个手势和暗语，是高级监察使的身份证明和紧急中止行动的指令。
他们认出了我的身份，以为这是楼内的内部事务，所以撤了。”
“清理……监察？”
霍思羽倒吸一口凉气，“意思是，你家……专门负责灭口和查自己人？”
齐冷默认。
一阵死寂。
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呜呜声。
时安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脑子里己经上演了八百集豪门（黑道）恩怨情仇。
顾言眼神闪烁，显然在快速消化并评估这信息的真实性和危险性。
霍思羽一脸“我艹玩这么大”的表情。
际阳的脸色白了白，拉着齐冷衣袖的手却收得更紧了，声音轻得像羽毛：“所以……你离开家，是因为……因为厌倦了无休止的阴谋、清理和背叛。”
齐冷打断她，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疲惫和厌恶，“我想过点……正常人的生活。”
他说“正常人”三个字时，目光极快地扫过咋呼的时安、刻薄的顾言、话唠的霍思羽，最后落在际阳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所以你就躲到我们不靠谱城，混进了我们荒渺阁？”
顾言嗤笑，“齐公子，您这落差有点大啊。
从执掌生死的监察使到给我们几个处理鸡毛蒜皮？
体验生活？”
“闭嘴，顾言。”
齐冷冷声道，“我对你们那点破事没兴趣。
留在荒渺阁只是因为……”他顿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生硬地说，“……暂时没事做。”
“骗鬼呢！”
时安终于找回声音，“你明明就是对际阳图谋不轨！
还‘暂时没事做’，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齐冷：“……”（眼神杀警告ing）霍思羽摸着下巴，脑回路清奇：“等等！
所以齐冷你其实是超级大佬二代？
那以后我们荒渺阁接活是不是可以报你名号？
能不能打折？
或者干脆让对手首接投降？”
齐冷：“……你想死可以试试。”
“所以，”顾言把话题拉回正轨，眼神锐利，“王大川案，其实就是风云楼内部清理门户？
那本账册，记录了某些见不得光的资金流向，王大川想借此脱身或者要挟，所以被灭了。
刘猛可能是知情者或经手人，一起被做掉了。
柳丝思是楼里派来善后和误导我们的。
而你现在，因为暴露了身份，很可能也被风云楼盯上了？”
齐冷点头：“大致如此。
账册必须毁掉，否则后患无穷。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把账册拿走？”
时安问。
“他们拿走了账册，下一步就是清理所有接触过账册的人，包括你们。”
齐冷语气冰冷，“我亮明身份中止行动，至少暂时保住了你们的命。
但他们回去上报之后，楼内会如何处置我这个‘叛徒’以及你们这些‘变数’，就难说了。”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信息量过大，且过于惊悚。
半晌，时安突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度兴奋的表情：“刺激！
太刺激了！
本少爷早就觉得办那些抓猫找狗的案子辱没我的才华！
这才是配得上本少爷的大案！”
顾言扶额：“少爷，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霍思羽却两眼放光：“听起来是比胭脂水粉有意思多了！
跟他们干！”
际阳担忧地看向齐冷：“那……你现在很危险……”齐冷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瞬间把恐惧抛到脑后的家伙，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预想的疏远、恐惧、划清界限一样都没发生，反而激起了某种诡异的斗志和……保护欲？
“一群疯子。”
他低声骂了一句，却下意识地将际阳往自己身后护得更严实了些。
顾言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痞气，也多了几分认真：“行吧，冷面大佬。
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那这风云楼，咱们荒渺阁就碰一碰？
总不能坐等他们来清理吧？”
齐冷看着他们，沉默了许久。
月光下，他冷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一丝丝。
“……随你们。”
他最终吐出三个字，转身朝山下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孤冷，却仿佛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安立刻嚷嚷着追上去：“喂！
你等等！
再说说风云楼内部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内幕啊？
比如楼主是不是个老头？
有没有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霍思羽和际阳也赶紧跟上。
顾言落在最后，看着齐冷的背影，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深思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快步跟上，一把搂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安。
“少爷，别吵了。
让我们的前·监察使大人静静思考一下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
“思考一下，是继续他那套‘一意孤行独自扛’的悲情戏码，还是勉强接受一下我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同流合污。”
夜风里，传来齐冷一声极轻极冷的：“哼。”
以及时安后知后觉的抗议：“谁跟他同流合污！
本少爷是正义的伙伴！”
下山的路，似乎没那么黑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乌云背后酝酿。
而他们的荒渺阁，恐怕再也回不去从前那种鸡飞狗跳却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未完待续
荒渺阁其余西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齐冷身上，那眼神，比刚才黑衣人的弩箭还让人头皮发麻。
时安第一个憋不住，跳脚指着齐冷：“暗号！
绝对是暗号！
齐冷你果然跟那些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一伙的！
你潜伏在我们荒渺阁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不是贪图本少爷的美貌和家产！”
他试图用夸张的指控掩盖刚才差点被吓哭的事实。
顾言一把将咋咋呼呼的时安捞回身边，桃花眼里没了往常的戏谑，只剩下审视：“时安，安静点，听听我们齐公子怎么编……哦不，怎么说。”
他刻意把“编”字咬得很重。
霍思羽双手环胸，尖锐提问：“齐冷，刚才那算什么？
大型认亲现场？
然后对方就撤了？
你这面子挺大啊？
风云楼给你办VIP了？”
际阳没说话，只是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和困惑，她轻轻拉着齐冷衣袖的手指微微颤抖。
齐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草屑味的冰冷空气。
再睁开时，眼底依旧是那片化不开的浓雾，但某种坚冰似乎裂开了细微的缝隙。
他知道，今晚若不给个说法，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绝不会善罢甘休，更重要的是……他看向际阳，他不想看到她眼中出现怀疑和恐惧。
“风云楼，”他开口，声音干涩冰冷，像碎冰相互摩擦，“不是一个组织。”
“哈？”
霍思羽瞪大眼。
“它是一个……体系。
一个庞大到你们无法想象的体系。”
齐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渗透朝廷江湖，掌控漕运、盐铁、甚至部分边关贸易。
你们看到的王大川、沧澜水坞，不过是它延伸出去最微不足道的触须。”
顾言挑眉：“听起来像是反派大佬标准配置。
所以，齐公子您在这体系里，担任什么重要职务？
太子爷？
还是……卧底？”
齐冷无视他的讽刺，继续道：“我出身风云楼内部一个……负责‘清理’和‘监察’的家族。”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刚才那个手势和暗语，是高级监察使的身份证明和紧急中止行动的指令。
他们认出了我的身份，以为这是楼内的内部事务，所以撤了。”
“清理……监察？”
霍思羽倒吸一口凉气，“意思是，你家……专门负责灭口和查自己人？”
齐冷默认。
一阵死寂。
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呜呜声。
时安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脑子里己经上演了八百集豪门（黑道）恩怨情仇。
顾言眼神闪烁，显然在快速消化并评估这信息的真实性和危险性。
霍思羽一脸“我艹玩这么大”的表情。
际阳的脸色白了白，拉着齐冷衣袖的手却收得更紧了，声音轻得像羽毛：“所以……你离开家，是因为……因为厌倦了无休止的阴谋、清理和背叛。”
齐冷打断她，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疲惫和厌恶，“我想过点……正常人的生活。”
他说“正常人”三个字时，目光极快地扫过咋呼的时安、刻薄的顾言、话唠的霍思羽，最后落在际阳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所以你就躲到我们不靠谱城，混进了我们荒渺阁？”
顾言嗤笑，“齐公子，您这落差有点大啊。
从执掌生死的监察使到给我们几个处理鸡毛蒜皮？
体验生活？”
“闭嘴，顾言。”
齐冷冷声道，“我对你们那点破事没兴趣。
留在荒渺阁只是因为……”他顿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生硬地说，“……暂时没事做。”
“骗鬼呢！”
时安终于找回声音，“你明明就是对际阳图谋不轨！
还‘暂时没事做’，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齐冷：“……”（眼神杀警告ing）霍思羽摸着下巴，脑回路清奇：“等等！
所以齐冷你其实是超级大佬二代？
那以后我们荒渺阁接活是不是可以报你名号？
能不能打折？
或者干脆让对手首接投降？”
齐冷：“……你想死可以试试。”
“所以，”顾言把话题拉回正轨，眼神锐利，“王大川案，其实就是风云楼内部清理门户？
那本账册，记录了某些见不得光的资金流向，王大川想借此脱身或者要挟，所以被灭了。
刘猛可能是知情者或经手人，一起被做掉了。
柳丝思是楼里派来善后和误导我们的。
而你现在，因为暴露了身份，很可能也被风云楼盯上了？”
齐冷点头：“大致如此。
账册必须毁掉，否则后患无穷。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把账册拿走？”
时安问。
“他们拿走了账册，下一步就是清理所有接触过账册的人，包括你们。”
齐冷语气冰冷，“我亮明身份中止行动，至少暂时保住了你们的命。
但他们回去上报之后，楼内会如何处置我这个‘叛徒’以及你们这些‘变数’，就难说了。”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信息量过大，且过于惊悚。
半晌，时安突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度兴奋的表情：“刺激！
太刺激了！
本少爷早就觉得办那些抓猫找狗的案子辱没我的才华！
这才是配得上本少爷的大案！”
顾言扶额：“少爷，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霍思羽却两眼放光：“听起来是比胭脂水粉有意思多了！
跟他们干！”
际阳担忧地看向齐冷：“那……你现在很危险……”齐冷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瞬间把恐惧抛到脑后的家伙，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预想的疏远、恐惧、划清界限一样都没发生，反而激起了某种诡异的斗志和……保护欲？
“一群疯子。”
他低声骂了一句，却下意识地将际阳往自己身后护得更严实了些。
顾言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痞气，也多了几分认真：“行吧，冷面大佬。
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那这风云楼，咱们荒渺阁就碰一碰？
总不能坐等他们来清理吧？”
齐冷看着他们，沉默了许久。
月光下，他冷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一丝丝。
“……随你们。”
他最终吐出三个字，转身朝山下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孤冷，却仿佛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安立刻嚷嚷着追上去：“喂！
你等等！
再说说风云楼内部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内幕啊？
比如楼主是不是个老头？
有没有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霍思羽和际阳也赶紧跟上。
顾言落在最后，看着齐冷的背影，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深思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快步跟上，一把搂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安。
“少爷，别吵了。
让我们的前·监察使大人静静思考一下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
“思考一下，是继续他那套‘一意孤行独自扛’的悲情戏码，还是勉强接受一下我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同流合污。”
夜风里，传来齐冷一声极轻极冷的：“哼。”
以及时安后知后觉的抗议：“谁跟他同流合污！
本少爷是正义的伙伴！”
下山的路，似乎没那么黑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乌云背后酝酿。
而他们的荒渺阁，恐怕再也回不去从前那种鸡飞狗跳却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