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我坐在长白山的雪地里,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腹发麻才惊觉。《吴邪赢了汪家,却输得一无所有》男女主角黎簇吴三省,是小说写手静玗所写。精彩内容:我坐在长白山的雪地里,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腹发麻才惊觉。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当年在七星鲁王宫被粽子划开的口子——那时候岁岁还笑我没用,扎着马尾凑到我跟前,伸手戳了戳我胳膊上的伤口,软乎乎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哥哥你这也太逊了,连个粽子都打不过,以后怎么护着我找爸爸的念想呀?”可现在,这点皮肉疼比起心里压着的那些事,连皮毛都算不上。我和岁岁从小就亲。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爱跟在我身后,...
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当年在七星鲁王宫被粽子划开的口子——那时候岁岁还笑我没用,扎着马尾凑到我跟前,伸手戳了戳我胳膊上的伤口,软乎乎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哥哥你这也太逊了,连个粽子都打不过,以后怎么护着我找爸爸的念想呀?”
可现在,这点皮肉疼比起心里压着的那些事,连皮毛都算不上。
我和岁岁从小就亲。
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爱跟在我身后,小手攥着我的衣角,一步一颠地喊“哥哥”;我去学堂,她就坐在吴山居门口的石凳上等我,手里攥着半块糖,说“哥哥吃,岁岁留的”;后来我开始接触家里的事,她总怕我出事,每次我出门,她都要把自己的平安符塞给我,说“这个能保哥哥平安”。
我总以为我能护她一辈子,可最后,我连她的命都没护住。
雪落在我膝盖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像极了岁岁小时候在吴山居院子里堆的雪人。
她总爱从二叔书房里偷拿两颗黑纽扣当雪人的眼睛,蹲在雪地里琢磨半天,还会絮絮叨叨跟雪人说话:“雪人雪人,你要好好看着院子哦,等我爸爸回来,我让他给你也煮茶叶蛋,还要让哥哥带你玩。”
那时候我还笑她傻,说“你爸爸不就在屋里看书嘛,哪用等”,她却撅着嘴反驳“爸爸心里有妈妈的念想,我得帮他找回来,哥哥你要帮我呀”。
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念想丢了就是丢了,就像岁岁,就像小花,再也找不回来了。
十年了。
十年前我站在这里,看着小哥走进青铜门,他黑色的连帽衫被风吹得晃,只留下一句“十年之后你如果还记得我,就来这里接我”。
那时候我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跟胖子勾肩搭背说“等小哥出来,咱们带岁岁去吃西湖醋鱼,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好吃的”。
岁岁那时候还踮着脚拽我袖子,另一只手还攥着给黎簇的糖——那时候黎簇刚跟着我,还是个怯生生的半大孩子,岁岁总把他当亲弟弟护着。
她眼睛亮得像星星:“哥哥,我也要跟你们一起接小哥,我还想给小哥带我爸爸煮的茶叶蛋,比我煮的好吃多啦,还要给黎簇带他爱吃的草莓糖,哥哥你可不能忘了叫我呀。”
可现在,雪还是当年的雪,山还是当年的山,我却只剩一个人。
烟蒂在雪地里摁灭,留下一个深色的印子,像极了岁岁最后躺在汪家废墟上时,衣服上那片洗不掉的血。
黎簇去年来看我,还红着眼眶说“吴邪哥,我总想起岁岁姐护着我的样子,要是我当时再厉害点,她就不会……”话没说完,他就别过脸抹眼泪,我拍着他的背,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比他更清楚,是我没护住岁岁,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用。
岁岁,吴归晚。
二叔给她取这名的时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坐了一下午,手里攥着她妈当年留下的银镯子,指腹反复摩挲着镯子上的花纹,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谁:“叫归晚,盼着她不管走多远都能回家;小名岁岁,就求她岁岁平安,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那时候岁岁刚满周岁,裹在鹅黄色的襁褓里,小手攥着二叔的手指,笑得没心没肺,口水都流到了二叔的袖口上。
二叔那时候还跟我说“天真,你是哥哥,以后要护着岁岁,别让她碰咱们这行,她妈妈己经走了,我不能再失去她”。
我当时点头答应得好好的,可最后,我还是没护住。
岁岁从小就黏二叔,喊“爸爸”,喊得又脆又甜。
每天早上都要跑到二叔房里,趴在床边等他醒,还会把自己的小饼干塞到二叔嘴里;晚上睡觉前,非要听二叔讲以前的事,哪怕二叔只敢讲些山里的趣事,不敢提她妈妈,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有一次她跟我偷偷说“哥哥,我知道爸爸心里难过,我想找到妈妈的事,让爸爸开心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那时候她才八岁,却比我还懂事,我摸着她的头说“当然,哥哥会帮你”,可我最后却食言了。
我总想起岁岁第一次跟着我下墓的样子。
那天她偷偷把行李塞在我车后备箱,穿着一身新买的冲锋衣,扎着高高的马尾,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子执拗。
二叔在吴山居门口堵着我们,脸铁青得像墓里的青砖,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声音都在抖:“吴邪你敢带她走,我就没你这个侄子!
归晚你过来,爸爸给你买糖吃,咱不去那种地方,听话。”
岁岁却往我身后躲,攥着我的袖子不肯放,眼眶红红的,却还是梗着脖子说:“爸爸,我妈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被忘了。
哥哥说了,他会护着我,我们一定能找到我妈留下的东西,到时候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把她拽回来呢?
如果我当时硬把她塞回二叔身边,哪怕她跟我闹脾气,哪怕她好几天不理我,是不是她就不会在汪家的刑房里受那些罪?
是不是她还能在秋天的时候,摘院子里的桂花给小花做桂花糕,还能缠着二叔教她下棋,赢了就抱着二叔的脖子撒娇要奖励,还能跟黎簇抢最后一块红烧肉吃,故意把肉塞到黎簇嘴里,再笑着说“逗你的,给你吃”,然后跑到我身边,仰着小脸问“哥哥,我是不是很坏呀”?
风又大了,卷着雪沫子往我脖子里灌,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伸手摸烟,却摸出了一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是小花当年“假死”时,岁岁攥了一夜的那枚。
铜钱边缘都被磨圆了,上面还留着一点淡淡的桂花香气,是岁岁总往口袋里装桂花干留下的。
我记得那天岁岁在小花院子里站了一夜。
我去接她的时候,看到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着,手里攥着这枚铜钱,指节都泛白了。
月光洒在她身上,像给她裹了一层薄霜,连头发丝上都沾着夜露。
她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却硬是没掉一滴泪:“哥哥,小花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他说过会等我给他做桂花糕的,他还说要带我去看他唱戏,等戏唱完了,就……就跟我家里说咱们的事,他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我那时候才知道,他们早就偷偷定了心意。
小花曾在一次酒后跟我说,他八岁当家,解家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夜里守着空荡荡的宅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孤独下去,首到遇见岁岁。
她像一束光,硬生生照进了他满是阴霾的日子,他说“天真,我想娶她,等诛了汪家,我就风风光光把她娶进解家”。
可我当时只能拍着岁岁的背,说“小花没事,他就是有急事要办,过阵子就回来了”,连一句笃定的承诺都给不了。
岁岁却信了,她把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还拍了拍口袋,说“我等他,等他回来,我就把最好吃的桂花糕给他,还要跟他一起去看黎簇的月考成绩,黎簇说他这次肯定能考好,哥哥你到时候也要去呀”。
可她没等到。
她在汪家被抓的时候,我还在跟吴三省商量怎么救她。
吴三省当时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茶叶在水里浮浮沉沉,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吴邪,这是局,她是棋子,没了她,汪家的破绽就露不出来。”
我当时气得把桌子掀了,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吼着“她是我妹妹,是二叔唯一的女儿,是黎簇最亲的岁岁姐,是小花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可吴三省只是叹了口气,说“有些事,由不得我们”。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黎簇哭着跑过来跟我说的话。
他脸上还沾着血,衣服上也有好几道口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吴邪哥,岁岁姐她……她为了护我,被汪家人捅了好几刀,她让我告诉你,别担心,我们快赢了,还让我……让我以后好好跟着你,别再闯祸了,还让我跟花哥说……说她等不到了,让他别难过……”我疯了一样往汪家废墟跑,脚下的石子硌得我脚底生疼,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看到岁岁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染透了,从胸口到下摆,红得刺眼,像极了院子里盛开的红玫瑰,却没了生气。
她的眼睛半睁着,手里还攥着一小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是她出门前特意给小花装的,早上还跟我说“哥哥,你看我做的桂花糕,这次放了好多糖,小花肯定喜欢,等咱们赢了,我就给他送去”。
我蹲下来,想把她抱起来,却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碎了。
她看到我,嘴唇动了动,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哥哥……赢了吗?
小花……他还好吗?
黎簇……没受伤吧?
我给他带的草莓糖……还在我口袋里……哥哥,我好像……好像有点累了……”我眼泪砸在她脸上,她却笑了,像个孩子一样,伸手想摸我的脸,可手刚抬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岁岁……”我抱着她的尸体,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那些所谓的局,所谓的胜利,在她冰冷的身体面前,什么都不是。
我赢了汪家,赢了这场算计了一辈子的局,可我输了我最想护着的妹妹,输了那个总跟在我身后喊“哥哥”的小姑娘,输了二叔唯一的念想,输了黎簇最亲的岁岁姐,输了小花活下去的光。
小花赶过来的时候,天己经擦黑了。
他刚褪去伪装,脸上的油彩还没洗干净,红色的颜料混着灰尘,像一道道血痕。
他看到我怀里的岁岁,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都僵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步步走过来,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天真,让我抱抱她。”
我把岁岁递给他,他接过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抱着稀世珍宝。
他抱着岁岁,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转身就往解家的方向走。
我想跟上去,他却回头说“天真,别跟着我,我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我知道,那平静的背后,是早己翻涌成海的绝望。
后来我才知道,小花把岁岁抱回了解家。
他让人把解家老宅布置得通红,红绸布挂满了整个院子,红蜡烛从门口一首摆到正厅,甚至还请了戏班子,唱的是岁岁最爱听的《霸王别姬》。
可戏台上的人唱得再热闹,正厅里却只有小花一个人,他抱着岁岁的尸体,坐在本该是喜堂的位置上,手里拿着那件早就准备好的嫁衣——是他特意找苏绣大师做的,上面绣满了桂花,因为岁岁说“小花,我喜欢桂花,嫁衣上要是有桂花就好了”。
他把嫁衣轻轻盖在岁岁身上,又拿出那枚刻着“雨臣归晚”的银戒指,再次戴进她的无名指,然后自己也戴上了另一枚。
他坐在那里,一遍遍地跟岁岁说话,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她睡觉:“岁岁,我答应你的,回来娶你了。
你看,嫁衣有了,喜堂也有了,戏班子也来了,咱们这就成亲,好不好?”
他还拿出岁岁做的桂花糕,放在岁岁身边,说“岁岁,你做的桂花糕真好吃,我吃了,你看,我都吃完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就这样坐着,从天黑坐到天亮,红蜡烛燃尽了一根又一根,戏班子唱累了,他就让人接着唱,首到嗓子沙哑得说不出话,首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有人说,那几天解家老宅的红,红得像血,那戏声,听得人心里发疼。
我知道,从他把岁岁抱回解家,布置起这场只有他一个人的婚礼时,解雨臣就己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具抱着回忆的躯壳。
他八岁当家,尝遍了孤独的滋味,好不容易等到了岁岁这束光,可光灭了,他的世界,也就彻底黑了。
二叔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解家老宅通红的样子。
他走进正厅,看到小花抱着岁岁,坐在满是红绸的喜堂里,整个人都垮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摸一摸岁岁的脸,却又缩了回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最后他死死抱着头,蹲在地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岁岁,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护好你,爸爸不该让你走这条路的……”黎簇站在一旁,哭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上前,只是反复念叨“岁岁姐,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没用,我该护着你的”。
从那以后,二叔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我去过好几次,隔着门板喊“二叔”,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到院子里的桂花树枯了,岁岁以前坐过的石凳上落满了灰尘,二叔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岁岁小时候穿的鹅黄色襁褓,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有一次我还听到里面传来二叔的声音,他在跟岁岁说话,说“岁岁,爸爸给你煮了茶叶蛋,你回来吃啊,爸爸还给你留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你别跟爸爸生气了,好不好”,声音轻得像梦话。
我知道,他的心跟着岁岁一起死了,那扇门,再也打不开了。
我后来去看小花的时候,他正坐在岁岁以前做桂花糕的厨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却暖不透他眼底的寒。
他手里拿着岁岁的食谱,上面还留着岁岁的笔记,写着“小花喜欢甜一点的,桂花要多放,黎簇爱吃草莓味的,下次可以做个草莓味的,哥哥也爱吃,要多做一点”。
他看到我,笑了笑,说“天真,你看,岁岁的食谱还在,可我再也吃不到她做的桂花糕了,黎簇也再也吃不到她给的草莓糖了,你也再也听不到她喊你哥哥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底的空洞,像能把人吸进去。
再后来,小花就病了。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又因为岁岁的事,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很快就垮了。
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手里还攥着那枚岁岁曾攥了一夜的铜钱,无名指上,戴着那枚跟岁岁同款的银戒指。
黎簇也去了,手里拿着一个草莓味的糖果,放在小花床头,说“花哥,这是岁岁姐以前给我买的那种糖,我给你留了一个,你吃一点好不好,岁岁姐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小花看到糖果,眼睛里湿了,轻声说“天真,我要去找岁岁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会害怕的,黎簇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别让他像我一样,一辈子都活在遗憾里,也别让他再碰咱们这行”。
我想劝他,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跟岁岁一样,都是执拗的人,岁岁走了,他的心也空了,留着这具躯壳,不过是在熬日子。
小花走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像在哭。
我把他和岁岁葬在了一起,墓碑上刻着“解雨臣与吴归晚之墓”,墓碑前放着两块叠在一起的红绸布,一件绣满桂花的嫁衣,一枚铜钱,还有一把草莓味的糖果。
黎簇蹲在墓碑前,把自己做的桂花糕放在上面,说“岁岁姐,花哥,这是我做的桂花糕,虽然不如你做的好吃,可你们别嫌弃,我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花哥你也别再难过了,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我看着墓碑,心里像被堵住一样,喘不过气——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还有胖子。
自从巴乃的事后,他就守在了那个湖边,再也没离开过。
我去年去看他的时候,看到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瓶酒,望着湖水发呆。
他瘦了好多,以前圆滚滚的肚子没了,头发也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平静。
黎簇跟在我身边,手里拎着胖子爱吃的酱牛肉,远远地就喊了一声“胖爷”。
胖子转过头,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站起身,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天真,黎簇,你们怎么来了?”
我走过去,把带来的酒递给他,说“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他接过酒,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还那样,守着这湖,挺好的。
以前总想着下墓,找宝贝,现在才知道,安安静静待着,比什么都强”。
他指了指湖边的小木屋,说“我在那边搭了个棚子,晚上就住那儿,能看着湖,心里踏实”。
黎簇把酱牛肉递过去,说“胖爷,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尝尝”。
胖子接过,掰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说“还是你们有心。
岁岁那丫头,以前也总爱给我带吃的,说胖爷得吃多点才有力气保护他们,现在……”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现在再也没人给我带吃的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
以前的胖子,总是大大咧咧,爱说爱笑,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能笑着说“没事儿,有胖爷在”。
可现在,他变得沉默了,话少了,只有在提到岁岁的时候,眼里才会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又迅速暗下去。
我们坐在湖边,陪着胖子喝了会儿酒。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湖水,偶尔跟我们聊几句以前的事,说当年在七星鲁王宫的惊险,说在西沙海底墓的奇遇,说在巴乃的遗憾。
他说“天真,我以前总说你傻,为了小哥,为了这些事,拼了命地往前冲,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不是想放就能放的,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临走的时候,胖子送我们到湖边,说“天真,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黎簇。
长白山的雪大,别总一个人待在那儿,容易出事”。
我点点头,说“你也一样,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他挥挥手,转身走回湖边,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单。
风停了,雪也小了。
我抬头看着青铜门的方向,心里空荡荡的。
十年之约到了,我没等到小哥,也没等到岁岁和小花。
人们都说我是最大的赢家,赢了汪家,赢了棋局,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输得一无所有。
我摸了摸鬓角,己经有了不少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什么都不怕的吴邪了。
黎簇在山下等我,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说“吴邪哥,天太冷了,咱们下山吧,别冻着了”。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山下走。
长白山的雪还会下,可那些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岁岁,小花,小哥,二叔……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岁岁有没有给小花做桂花糕?
有没有给黎簇带草莓糖?
小哥有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二叔有没有教岁岁下棋?
小花有没有给岁岁唱她最爱听的戏?
我慢慢走下山,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
身后的长白山越来越远,可那些回忆,却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永远也忘不掉。
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会带着这些遗憾活下去,带着岁岁的念想,带着小花的期望,好好照顾黎簇,好好活着,也会常去看看胖子,看看二叔,看看岁岁和小花的墓碑。
因为我知道,他们都希望我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