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逆天剑尊
第5章 毒火焚身，绝境问心
夜，深沉如墨。
青竹舍的简陋房间内，死寂被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嘶吼打破。
叶云天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如同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白日里被韩长老点破的“蚀脉化骨散”，在短暂的沉寂后，于这夜深人静之时，彻底爆发了！
那己不再是简单的阴寒侵蚀。
一股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毒火，毫无征兆地在他经脉深处点燃！
火焰并非赤红，而是一种妖异的幽蓝色，所过之处，坚韧的经脉如同脆弱的纸帛被点燃、扭曲、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剧痛深入骨髓，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在他体内翻滚！
皮肤表面瞬间变得滚烫，甚至蒸腾起带着腥甜焦糊味的白汽！
“呃啊——！”
叶云天死死咬住被角，棉絮被咬穿，口中满是铁锈味。
他双目赤红，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但这仅仅是开始！
当毒火将经脉灼烧到近乎透明、即将崩溃的极限时，一股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煞之气，猛地从骨髓深处、从五脏六腑的最核心爆发出来！
这寒煞并非冰霜，而是一种粘稠、污秽、带着死亡气息的暗灰色气流！
它如同亿万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被毒火灼烧得脆弱不堪的骨骼、脏腑、乃至识海深处！
灼烧的剧痛瞬间被极致的冰寒替代！
灵魂仿佛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深渊，冻得他思维都几乎停滞！
身体表面刚刚蒸腾的白汽瞬间凝结成冰霜，覆盖了他的眉毛、发梢！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冻得寸寸碎裂！
冰火！
焚身蚀魂！
极致的痛苦在灼热与酷寒之间疯狂交替！
每一次转换，都如同将他从滚油锅捞起又瞬间投入冰海！
身体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拉扯，意识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嗬……嗬……”叶云天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视线开始模糊、旋转。
剧烈的痛苦甚至引动了丹田深处那蛰伏的九霄剑魂！
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志被这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绝望唤醒，试图再次接管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
嗡！
叶云天的意识猛地被拉入了一片无尽的、血色的荒原！
天空是凝固的血色，大地是龟裂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绝望的味道。
一柄顶天立地的淡金色巨剑悬浮在荒原中央，剑身缠绕着九条形态狰狞、无声咆哮的龙影。
冰冷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汐，从剑身散发出来，带着亘古的漠然与毁灭的欲望。
（九霄剑魂意志显化）“痛苦吗？
绝望吗？”
一个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在荒原上空回荡，正是那剑魂的低语，“臣服……献上你的灵魂……吾赐你力量……碾碎这蝼蚁般的痛苦……撕碎你的仇敌……” 金色的巨剑微微震颤，散发出强大的诱惑力，仿佛只要叶云天点头，就能立刻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摆脱这无边的苦海。
同时，荒原西周，浮现出无数破碎的、哭泣的虚影——那是青叶镇惨死的族人！
三叔、七婶、族长爷爷……他们浑身浴血，眼神空洞，发出无声的哀泣，伸出虚幻的手臂，仿佛在呼唤，又仿佛在控诉。
（家族亡魂执念）更远处，一片扭曲的血色漩涡中，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滔天魔威的血色身影缓缓凝聚，正是那曾在玉简幻境中出现的血魂老祖虚影！
他发出低沉而充满诱惑的笑声：“仇恨……多么甜美的养料……投入魔的怀抱吧……本座赐你复仇之火，焚尽这虚伪的仙界人间……”（血魂老祖意志投影/诱惑）冰冷的力量诱惑！
血亲的亡魂哀泣！
魔道的复仇承诺！
三重精神冲击如同巨大的磨盘，疯狂碾压着叶云天濒临崩溃的意识！
“力量……复仇……”叶云天残存的意识在痛苦与诱惑中沉浮，几乎要沉沦。
只要一个念头，似乎就能摆脱这生不如死的折磨，获得渴望的一切……但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瞬间，他看到了那些哭泣的亡魂眼中，除了哀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生前对他的期许和守护！
三叔递给他糖果时憨厚的笑容，七婶偷偷给他缝补衣服时的温柔，族长爷爷拍着他肩膀说“云天，好好修炼，光宗耀祖”时的殷切……“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嘶吼从叶云天口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愤怒，但更有一股不屈的倔强！
“我的路！
我自己走！
我的仇！
我自己报！
爹！
娘！
叔伯婶婶！
你们的仇，云天记着！
纵使身化飞灰，魂堕九幽，此仇必报！
但绝不是……变成力量的奴隶！
不是变成……怪物！”
他拒绝了剑魂冰冷的力量！
拒绝了血魂老祖的魔道诱惑！
选择首面这蚀魂焚身的痛苦，选择守护心中那份对亲情的执念和对自我道路的坚持！
就在他做出选择的刹那！
现实中，一股温暖而坚韧、带着生生不息之意的赤金色灵力，如同决堤的暖流，猛地注入他濒临崩溃的经脉！
这股力量精纯无比，带着一种神圣的净化气息，正是苏晴的焚天诀本源灵力！
她不知何时己来到床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气息也变得极其不稳。
显然，白日里为叶云天压制反噬和剧毒爆发的消耗尚未恢复，此刻她又强行抽取了自身的本源灵力！
赤金色的暖流所过之处，那幽蓝色的毒火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嗤嗤”的哀鸣，势头被暂时压制；那污秽的暗灰色寒煞也被灼热而堂皇的力量驱散、净化了几分。
冰火交替的极端痛苦顿时缓解了一部分，让叶云天濒临崩溃的意识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撑住！”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眉心那道暗淡的暗影，此刻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范围竟扩散到了眼尾，形成两道妖异的淡灰色纹路！
更可怕的是，她输送灵力的指尖，隐隐有极其微弱的、与焚天诀赤金灵力格格不入的黑色丝线一闪而逝！
魔气反噬，在强行抽取本源灵力的巨大消耗下，急剧加重了！
叶云天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苏晴眉心的变化和那丝黑气，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张了张嘴，想让她停下，但剧毒和虚弱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愧疚和心疼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
“以本源填毒壑，饮鸩止渴，终非良策。”
一个苍老平静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韩长老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叶云天，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眉心现纹、强撑着的苏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似是惋惜，又似了然。
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走到屋内唯，张简陋的木桌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粗糙的陶壶、一个缺口的陶碗，还有一小撮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干枯茶叶。
在叶云天和苏晴惊愕与警惕的目光中，韩长老慢条斯理地开始……煮茶。
他指尖微动，一缕精纯却并不强大的灵力涌出，并未加热陶壶，而是化作一团冰寒的气流，将陶壶包裹。
壶内原本的清水瞬间凝结成冰！
“剑意如冰，需凝而不散，镇守灵台。”
韩长老仿佛自言自语，又似在讲解。
他拿起那撮枯叶，轻轻放入冰壶之中。
枯叶在冰水中沉浮，毫无变化。
接着，他指尖灵力性质陡然一变！
冰寒散去，化作一团炽热跳动的赤红火焰，包裹住冰壶！
壶内寒冰瞬间融化、沸腾！
滚烫的开水剧烈翻腾，那几片枯叶在沸水中疯狂翻滚、舒展，释放出极其微弱的、却异常清冽的香气！
“然心如火，炽热不熄，焚尽诸邪，亦需沸腾之势，破开樊笼。”
韩长老看着壶中翻滚的茶叶，声音平淡。
最后，他熄了火焰，任由滚水自然冷却。
沸腾渐止，茶叶不再翻滚，静静地悬浮在变得温热的茶汤中，叶片舒展，释放出的清香反而比在沸水中更加悠长、醇厚。
“冰火交替，动静相济。
外冷以镇魂，内热以焚毒。
心剑之道，亦是如此。”
韩长老倒出一碗温热的茶汤，茶香弥漫在充斥着血腥、焦糊和药味的房间内，带来一丝奇异的宁静。
他并未将茶递给任何人，只是看着那碗茶，又抬眼看向床上挣扎的叶云天，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血肉，首视那在剧毒与剑魂夹缝中挣扎的微弱心火。
“蚀脉化骨，毒火焚身，寒煞蚀魂，皆是外魔。
九霄剑意，冰冷霸道，亦是心魔。
若只知一味以寒冰镇压，终被寒冰所噬（指剑魂反噬）。
若只知以烈火焚灼，终被烈火焚身（指强行压制或走火入魔）。
唯有灵台一点清明如冰，心火炽热不灭，于冰火炼狱中寻得那动静相济、刚柔并济的一线平衡，方能在毒火寒煞中，炼出一柄属于自己的‘心剑’，斩断枷锁，而非被枷锁所困，被魔意所噬。”
韩长老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在叶云天混乱痛苦的心神中敲响！
他虽在剧痛煎熬中，但那“冰火交替”、“动静相济”、“心剑平衡”的意念，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刺破了他被痛苦和混乱充斥的识海！
丹田深处，那因痛苦而躁动、因苏晴灵力介入而蛰伏的九霄剑魂，似乎也因这番话语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奇异的共鸣，冰冷的意志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律动？
叶云天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碗温热的茶汤，又看向韩长老平静的脸，再感受着体内依旧肆虐但被苏晴灵力暂时压制的剧毒，以及那蛰伏却蠢蠢欲动的剑魂意志。
一个模糊的、关乎“掌控”而非“被控”的念头，如同种子般，在他濒临崩溃的心田深处悄然埋下。
韩长老不再多言，收起茶具，起身走向门口。
在踏出房门前，他脚步微顿，背对着屋内，留下一句：“后山药圃东角，有一茅屋。
屋主是个怪老头，脾气不好，但…或许有能缓解你身上这‘热症’的凉茶。”
说罢，身影融入门外夜色，消失不见。
房间内，只剩下茶香袅袅，以及两个在痛苦与希望边缘挣扎的年轻人。
苏晴因韩长老的话语和那碗温茶带来的奇异宁静，心神稍定，输送的焚天诀灵力似乎也流转得更加顺畅了一丝，尽管她眉心的暗影依旧狰狞。
她看向叶云天，发现他那双被痛苦折磨得赤红的眼眸深处，除了依旧浓烈的痛苦，似乎多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名为“思考”的微光。
而此刻，在青竹舍外某处阴暗的角落，一双怨毒的眼睛正透过窗棂缝隙，死死盯着屋内的一切。
周通的脸在阴影中扭曲着，手指深深抠进墙壁的泥土里。
“韩老鬼…又是你！
还有苏晴这贱人！”
他咬牙切齿，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叶云天，算你命大！
但下一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这落霞宗…容不得你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退去，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青竹舍的简陋房间内，死寂被一声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嘶吼打破。
叶云天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如同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白日里被韩长老点破的“蚀脉化骨散”，在短暂的沉寂后，于这夜深人静之时，彻底爆发了！
那己不再是简单的阴寒侵蚀。
一股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毒火，毫无征兆地在他经脉深处点燃！
火焰并非赤红，而是一种妖异的幽蓝色，所过之处，坚韧的经脉如同脆弱的纸帛被点燃、扭曲、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剧痛深入骨髓，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在他体内翻滚！
皮肤表面瞬间变得滚烫，甚至蒸腾起带着腥甜焦糊味的白汽！
“呃啊——！”
叶云天死死咬住被角，棉絮被咬穿，口中满是铁锈味。
他双目赤红，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但这仅仅是开始！
当毒火将经脉灼烧到近乎透明、即将崩溃的极限时，一股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煞之气，猛地从骨髓深处、从五脏六腑的最核心爆发出来！
这寒煞并非冰霜，而是一种粘稠、污秽、带着死亡气息的暗灰色气流！
它如同亿万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被毒火灼烧得脆弱不堪的骨骼、脏腑、乃至识海深处！
灼烧的剧痛瞬间被极致的冰寒替代！
灵魂仿佛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深渊，冻得他思维都几乎停滞！
身体表面刚刚蒸腾的白汽瞬间凝结成冰霜，覆盖了他的眉毛、发梢！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冻得寸寸碎裂！
冰火！
焚身蚀魂！
极致的痛苦在灼热与酷寒之间疯狂交替！
每一次转换，都如同将他从滚油锅捞起又瞬间投入冰海！
身体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拉扯，意识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嗬……嗬……”叶云天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视线开始模糊、旋转。
剧烈的痛苦甚至引动了丹田深处那蛰伏的九霄剑魂！
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志被这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绝望唤醒，试图再次接管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
嗡！
叶云天的意识猛地被拉入了一片无尽的、血色的荒原！
天空是凝固的血色，大地是龟裂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绝望的味道。
一柄顶天立地的淡金色巨剑悬浮在荒原中央，剑身缠绕着九条形态狰狞、无声咆哮的龙影。
冰冷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汐，从剑身散发出来，带着亘古的漠然与毁灭的欲望。
（九霄剑魂意志显化）“痛苦吗？
绝望吗？”
一个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在荒原上空回荡，正是那剑魂的低语，“臣服……献上你的灵魂……吾赐你力量……碾碎这蝼蚁般的痛苦……撕碎你的仇敌……” 金色的巨剑微微震颤，散发出强大的诱惑力，仿佛只要叶云天点头，就能立刻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摆脱这无边的苦海。
同时，荒原西周，浮现出无数破碎的、哭泣的虚影——那是青叶镇惨死的族人！
三叔、七婶、族长爷爷……他们浑身浴血，眼神空洞，发出无声的哀泣，伸出虚幻的手臂，仿佛在呼唤，又仿佛在控诉。
（家族亡魂执念）更远处，一片扭曲的血色漩涡中，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滔天魔威的血色身影缓缓凝聚，正是那曾在玉简幻境中出现的血魂老祖虚影！
他发出低沉而充满诱惑的笑声：“仇恨……多么甜美的养料……投入魔的怀抱吧……本座赐你复仇之火，焚尽这虚伪的仙界人间……”（血魂老祖意志投影/诱惑）冰冷的力量诱惑！
血亲的亡魂哀泣！
魔道的复仇承诺！
三重精神冲击如同巨大的磨盘，疯狂碾压着叶云天濒临崩溃的意识！
“力量……复仇……”叶云天残存的意识在痛苦与诱惑中沉浮，几乎要沉沦。
只要一个念头，似乎就能摆脱这生不如死的折磨，获得渴望的一切……但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瞬间，他看到了那些哭泣的亡魂眼中，除了哀伤，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生前对他的期许和守护！
三叔递给他糖果时憨厚的笑容，七婶偷偷给他缝补衣服时的温柔，族长爷爷拍着他肩膀说“云天，好好修炼，光宗耀祖”时的殷切……“不——！”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嘶吼从叶云天口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愤怒，但更有一股不屈的倔强！
“我的路！
我自己走！
我的仇！
我自己报！
爹！
娘！
叔伯婶婶！
你们的仇，云天记着！
纵使身化飞灰，魂堕九幽，此仇必报！
但绝不是……变成力量的奴隶！
不是变成……怪物！”
他拒绝了剑魂冰冷的力量！
拒绝了血魂老祖的魔道诱惑！
选择首面这蚀魂焚身的痛苦，选择守护心中那份对亲情的执念和对自我道路的坚持！
就在他做出选择的刹那！
现实中，一股温暖而坚韧、带着生生不息之意的赤金色灵力，如同决堤的暖流，猛地注入他濒临崩溃的经脉！
这股力量精纯无比，带着一种神圣的净化气息，正是苏晴的焚天诀本源灵力！
她不知何时己来到床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气息也变得极其不稳。
显然，白日里为叶云天压制反噬和剧毒爆发的消耗尚未恢复，此刻她又强行抽取了自身的本源灵力！
赤金色的暖流所过之处，那幽蓝色的毒火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嗤嗤”的哀鸣，势头被暂时压制；那污秽的暗灰色寒煞也被灼热而堂皇的力量驱散、净化了几分。
冰火交替的极端痛苦顿时缓解了一部分，让叶云天濒临崩溃的意识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撑住！”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眉心那道暗淡的暗影，此刻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范围竟扩散到了眼尾，形成两道妖异的淡灰色纹路！
更可怕的是，她输送灵力的指尖，隐隐有极其微弱的、与焚天诀赤金灵力格格不入的黑色丝线一闪而逝！
魔气反噬，在强行抽取本源灵力的巨大消耗下，急剧加重了！
叶云天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苏晴眉心的变化和那丝黑气，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张了张嘴，想让她停下，但剧毒和虚弱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愧疚和心疼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
“以本源填毒壑，饮鸩止渴，终非良策。”
一个苍老平静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韩长老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叶云天，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眉心现纹、强撑着的苏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似是惋惜，又似了然。
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走到屋内唯，张简陋的木桌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粗糙的陶壶、一个缺口的陶碗，还有一小撮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干枯茶叶。
在叶云天和苏晴惊愕与警惕的目光中，韩长老慢条斯理地开始……煮茶。
他指尖微动，一缕精纯却并不强大的灵力涌出，并未加热陶壶，而是化作一团冰寒的气流，将陶壶包裹。
壶内原本的清水瞬间凝结成冰！
“剑意如冰，需凝而不散，镇守灵台。”
韩长老仿佛自言自语，又似在讲解。
他拿起那撮枯叶，轻轻放入冰壶之中。
枯叶在冰水中沉浮，毫无变化。
接着，他指尖灵力性质陡然一变！
冰寒散去，化作一团炽热跳动的赤红火焰，包裹住冰壶！
壶内寒冰瞬间融化、沸腾！
滚烫的开水剧烈翻腾，那几片枯叶在沸水中疯狂翻滚、舒展，释放出极其微弱的、却异常清冽的香气！
“然心如火，炽热不熄，焚尽诸邪，亦需沸腾之势，破开樊笼。”
韩长老看着壶中翻滚的茶叶，声音平淡。
最后，他熄了火焰，任由滚水自然冷却。
沸腾渐止，茶叶不再翻滚，静静地悬浮在变得温热的茶汤中，叶片舒展，释放出的清香反而比在沸水中更加悠长、醇厚。
“冰火交替，动静相济。
外冷以镇魂，内热以焚毒。
心剑之道，亦是如此。”
韩长老倒出一碗温热的茶汤，茶香弥漫在充斥着血腥、焦糊和药味的房间内，带来一丝奇异的宁静。
他并未将茶递给任何人，只是看着那碗茶，又抬眼看向床上挣扎的叶云天，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血肉，首视那在剧毒与剑魂夹缝中挣扎的微弱心火。
“蚀脉化骨，毒火焚身，寒煞蚀魂，皆是外魔。
九霄剑意，冰冷霸道，亦是心魔。
若只知一味以寒冰镇压，终被寒冰所噬（指剑魂反噬）。
若只知以烈火焚灼，终被烈火焚身（指强行压制或走火入魔）。
唯有灵台一点清明如冰，心火炽热不灭，于冰火炼狱中寻得那动静相济、刚柔并济的一线平衡，方能在毒火寒煞中，炼出一柄属于自己的‘心剑’，斩断枷锁，而非被枷锁所困，被魔意所噬。”
韩长老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在叶云天混乱痛苦的心神中敲响！
他虽在剧痛煎熬中，但那“冰火交替”、“动静相济”、“心剑平衡”的意念，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刺破了他被痛苦和混乱充斥的识海！
丹田深处，那因痛苦而躁动、因苏晴灵力介入而蛰伏的九霄剑魂，似乎也因这番话语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奇异的共鸣，冰冷的意志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律动？
叶云天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碗温热的茶汤，又看向韩长老平静的脸，再感受着体内依旧肆虐但被苏晴灵力暂时压制的剧毒，以及那蛰伏却蠢蠢欲动的剑魂意志。
一个模糊的、关乎“掌控”而非“被控”的念头，如同种子般，在他濒临崩溃的心田深处悄然埋下。
韩长老不再多言，收起茶具，起身走向门口。
在踏出房门前，他脚步微顿，背对着屋内，留下一句：“后山药圃东角，有一茅屋。
屋主是个怪老头，脾气不好，但…或许有能缓解你身上这‘热症’的凉茶。”
说罢，身影融入门外夜色，消失不见。
房间内，只剩下茶香袅袅，以及两个在痛苦与希望边缘挣扎的年轻人。
苏晴因韩长老的话语和那碗温茶带来的奇异宁静，心神稍定，输送的焚天诀灵力似乎也流转得更加顺畅了一丝，尽管她眉心的暗影依旧狰狞。
她看向叶云天，发现他那双被痛苦折磨得赤红的眼眸深处，除了依旧浓烈的痛苦，似乎多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名为“思考”的微光。
而此刻，在青竹舍外某处阴暗的角落，一双怨毒的眼睛正透过窗棂缝隙，死死盯着屋内的一切。
周通的脸在阴影中扭曲着，手指深深抠进墙壁的泥土里。
“韩老鬼…又是你！
还有苏晴这贱人！”
他咬牙切齿，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叶云天，算你命大！
但下一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这落霞宗…容不得你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退去，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