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从龙套到魔头
第4章 气炸了
风里带着竹叶的清涩和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女人堆里特有的柔腻香气，刮在李阳脸上。
跟他那漏风的柴房比，这儿空气都贵几分。
常箭那厮把他扔在小径入口，像扔什么烫手山芋，一句“自行前往”甩得硬邦邦，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晦气。
清幽舍。
名儿挺雅。
就是门口杵着的那几位，眼神不怎么友好。
三五成群，清一色的月白道袍，裙裾飘飘，个个水灵。
可惜了，看他的眼神跟看厨房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蟑螂没区别，还是公的。
“就是他？”
一个细眉挑得老高的姑娘，声音也尖，像指甲刮瓷片。
旁边圆脸的那个，故作夸张地往后缩了缩：“噫——真来了？
师父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治病呗。”
又一个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能戳死人，“癞蛤蟆吞了阎王爷的胆，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嗤笑声低低碎碎地荡开，像竹林里的蛇信子。
李阳掏掏耳朵，当是蚊子叫。
他目光越过这群叽叽喳喳的雀儿，往院子里扫。
竹影婆娑，廊檐底下清静，几间屋子门关得紧。
“喂！
看什么看！”
那细眉姑娘被无视，火了，往前一步堵他跟前，“小竹峰清净地，也是你这种……这种货色能瞎瞄的？”
李阳这才垂下眼皮看她，咧嘴一笑，牙白得晃眼：“这位师姐，火气挺旺啊。
肝不好？
夜里睡不着？
容易躁？”
那姑娘一愣，脸瞬间涨红：“你胡说什么！”
“啧，病不讳医。”
李阳摇头晃脑，视线又往她身后飘，“再说了，水月大师请我来的，算客卿吧？
客卿不得安排个住处？
我那屋……嗯，就那间看着还成，坐北朝南，避风。”
他手指的，是院落最深处，倚着一片茂密修竹的一间小舍。
门窗紧闭，但门廊台阶干净得不像话，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清。
所有女弟子的脸色，唰一下全变了。
刚才的鄙夷嘲讽瞬间冻结，换成一种混合了惊恐和极度荒谬的表情。
“你疯了！”
圆脸姑娘失声叫道，“那是陆师姐的清修之所！
旁边那间空着的杂物间才是……杂物间？”
李阳眉毛扬起来，“水月大师让你们用杂物间招待客卿？”
细眉姑娘气得浑身发抖，指尖都快戳到他鼻子：“你算哪门子客卿！
一个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无赖！
敢玷污陆师姐清静，我……你待如何？”
冷得掉冰渣的声音，不是从前面，是从侧面竹影深处传来。
所有人猛地一僵，脖子像是生了锈，嘎吱嘎吱地转过去。
陆雪琪不知何时站在那儿，一身白衣几乎要融进竹影清辉里。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来，刚才还炸毛的几个女弟子瞬间噤若寒蝉，脑袋耷拉下去，大气不敢出。
她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李阳脸上。
那里面没什么情绪，空荡荡的，但李阳觉得脖颈上那道旧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师、师姐……”细眉姑娘声音发颤。
陆雪琪没理她，只看着李阳，声音平首：“你的住处，在西南角。
最矮那间。”
李阳顺着她目光看去。
西南角，逼仄，阳光都被高大的竹丛和院墙挡完了，一间低矮小屋孤零零杵着，门板上似乎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蛛网。
“哦——”李阳拖长了调子，点点头，然后猛地转回头，笑容灿烂地对着陆雪琪，“不行。
我认床。
那间屋子风水不好，影响我发挥。
就你旁边那间杂物间，挺好，收拾收拾就能住。”
死寂。
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都吓没了。
那几个女弟子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陆雪琪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硬下去，她脚下的几片竹叶无声无息地覆上了一层白霜。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李阳。
那眼神，像是己经在用天琊剑把他凌迟了千万遍。
李阳迎着她的目光，笑得没心没肺，还补充了一句：“离得近，方便‘治疗’嘛。
陆师姐，你的病，拖不得。”
“咯啦——”一声极轻微的、像是冰层碎裂的细响从陆雪琪垂在身侧的手传来。
她的指节捏得死白。
足足过了三息。
那冰裂声消失了。
陆雪琪眼底翻涌的黑色风暴一点点压回最深处的寒潭。
她极缓地、极冷地点了一下头。
“好。”
一个字，砸在地上，能冒寒气。
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白衣拂过地面，覆霜的竹叶碎成齑粉。
她走向那间倚竹的小舍，开门，进去，关门。
“砰。”
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口的女弟子们这才活过来似的，大口喘气，互相看着，脸无人色。
李阳咂咂嘴，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溜溜达达走向西南角那间矮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恨意值……拉得挺满……这药引……够劲道……”西南角小屋又潮又冷，但他心情不错。
刚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道身影怯生生凑近，是那个圆脸姑娘，手里捧着一套叠得整齐的干净被褥，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李…李师…师兄，”她声音小的像蚊子，“这是…大师姐吩咐送来的。”
文敏？
那个大竹峰的雀儿？
消息真灵通。
李阳挑眉，接过被褥，手感干燥柔软，跟这破屋格格不入。
“谢了。”
他咧嘴，“跟你们文敏师姐说，这情我记下了。”
圆脸姑娘像受惊的兔子，扭头就跑。
李阳抱着被褥进屋，反脚踹上门。
窗外，竹影摇曳，月光惨白。
他把被褥扔在那张积灰的破炕上，激起一阵尘埃。
隔壁，一丝极细微、却尖锐无比的剑气嗡鸣，穿透墙壁，针一样刺入耳膜。
李阳动作一顿，侧耳听了听，笑了。
“睡不着啊？”
他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巧了。”
“我也兴奋得很。”
跟他那漏风的柴房比，这儿空气都贵几分。
常箭那厮把他扔在小径入口，像扔什么烫手山芋，一句“自行前往”甩得硬邦邦，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晦气。
清幽舍。
名儿挺雅。
就是门口杵着的那几位，眼神不怎么友好。
三五成群，清一色的月白道袍，裙裾飘飘，个个水灵。
可惜了，看他的眼神跟看厨房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蟑螂没区别，还是公的。
“就是他？”
一个细眉挑得老高的姑娘，声音也尖，像指甲刮瓷片。
旁边圆脸的那个，故作夸张地往后缩了缩：“噫——真来了？
师父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治病呗。”
又一个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能戳死人，“癞蛤蟆吞了阎王爷的胆，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嗤笑声低低碎碎地荡开，像竹林里的蛇信子。
李阳掏掏耳朵，当是蚊子叫。
他目光越过这群叽叽喳喳的雀儿，往院子里扫。
竹影婆娑，廊檐底下清静，几间屋子门关得紧。
“喂！
看什么看！”
那细眉姑娘被无视，火了，往前一步堵他跟前，“小竹峰清净地，也是你这种……这种货色能瞎瞄的？”
李阳这才垂下眼皮看她，咧嘴一笑，牙白得晃眼：“这位师姐，火气挺旺啊。
肝不好？
夜里睡不着？
容易躁？”
那姑娘一愣，脸瞬间涨红：“你胡说什么！”
“啧，病不讳医。”
李阳摇头晃脑，视线又往她身后飘，“再说了，水月大师请我来的，算客卿吧？
客卿不得安排个住处？
我那屋……嗯，就那间看着还成，坐北朝南，避风。”
他手指的，是院落最深处，倚着一片茂密修竹的一间小舍。
门窗紧闭，但门廊台阶干净得不像话，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清。
所有女弟子的脸色，唰一下全变了。
刚才的鄙夷嘲讽瞬间冻结，换成一种混合了惊恐和极度荒谬的表情。
“你疯了！”
圆脸姑娘失声叫道，“那是陆师姐的清修之所！
旁边那间空着的杂物间才是……杂物间？”
李阳眉毛扬起来，“水月大师让你们用杂物间招待客卿？”
细眉姑娘气得浑身发抖，指尖都快戳到他鼻子：“你算哪门子客卿！
一个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无赖！
敢玷污陆师姐清静，我……你待如何？”
冷得掉冰渣的声音，不是从前面，是从侧面竹影深处传来。
所有人猛地一僵，脖子像是生了锈，嘎吱嘎吱地转过去。
陆雪琪不知何时站在那儿，一身白衣几乎要融进竹影清辉里。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来，刚才还炸毛的几个女弟子瞬间噤若寒蝉，脑袋耷拉下去，大气不敢出。
她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李阳脸上。
那里面没什么情绪，空荡荡的，但李阳觉得脖颈上那道旧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师、师姐……”细眉姑娘声音发颤。
陆雪琪没理她，只看着李阳，声音平首：“你的住处，在西南角。
最矮那间。”
李阳顺着她目光看去。
西南角，逼仄，阳光都被高大的竹丛和院墙挡完了，一间低矮小屋孤零零杵着，门板上似乎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蛛网。
“哦——”李阳拖长了调子，点点头，然后猛地转回头，笑容灿烂地对着陆雪琪，“不行。
我认床。
那间屋子风水不好，影响我发挥。
就你旁边那间杂物间，挺好，收拾收拾就能住。”
死寂。
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都吓没了。
那几个女弟子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陆雪琪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硬下去，她脚下的几片竹叶无声无息地覆上了一层白霜。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李阳。
那眼神，像是己经在用天琊剑把他凌迟了千万遍。
李阳迎着她的目光，笑得没心没肺，还补充了一句：“离得近，方便‘治疗’嘛。
陆师姐，你的病，拖不得。”
“咯啦——”一声极轻微的、像是冰层碎裂的细响从陆雪琪垂在身侧的手传来。
她的指节捏得死白。
足足过了三息。
那冰裂声消失了。
陆雪琪眼底翻涌的黑色风暴一点点压回最深处的寒潭。
她极缓地、极冷地点了一下头。
“好。”
一个字，砸在地上，能冒寒气。
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白衣拂过地面，覆霜的竹叶碎成齑粉。
她走向那间倚竹的小舍，开门，进去，关门。
“砰。”
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口的女弟子们这才活过来似的，大口喘气，互相看着，脸无人色。
李阳咂咂嘴，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溜溜达达走向西南角那间矮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恨意值……拉得挺满……这药引……够劲道……”西南角小屋又潮又冷，但他心情不错。
刚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道身影怯生生凑近，是那个圆脸姑娘，手里捧着一套叠得整齐的干净被褥，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李…李师…师兄，”她声音小的像蚊子，“这是…大师姐吩咐送来的。”
文敏？
那个大竹峰的雀儿？
消息真灵通。
李阳挑眉，接过被褥，手感干燥柔软，跟这破屋格格不入。
“谢了。”
他咧嘴，“跟你们文敏师姐说，这情我记下了。”
圆脸姑娘像受惊的兔子，扭头就跑。
李阳抱着被褥进屋，反脚踹上门。
窗外，竹影摇曳，月光惨白。
他把被褥扔在那张积灰的破炕上，激起一阵尘埃。
隔壁，一丝极细微、却尖锐无比的剑气嗡鸣，穿透墙壁，针一样刺入耳膜。
李阳动作一顿，侧耳听了听，笑了。
“睡不着啊？”
他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巧了。”
“我也兴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