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龙在市
第3章 书香与铜臭
苏清漪的到访，并未在夜陵的生活中留下太多痕-迹。
日子依旧如流水般平淡。
他看书喝茶偶尔打理一下那些从不指望能卖出去的旧书。
仿佛那位精明锐利的女探员，只是一个偶然上门品茶的过客。
然而，夜陵的内心深处却知道，那颗被投下的石子，正在一圈圈地荡开涟漪。
苏清漪没有再上门，但夜陵能感觉到，有几道隐晦的视线，在书屋周围盘桓了两天，然后又悄然撤去。
是异常事件处理局的探员，他们在进行外围调查。
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夜陵男二十七岁，三年前来到临渊市，身份背景清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武道修为记录，社会关系简单，唯一的资产就是这家半死不活的书店。
一个完美的“普通人”模板。
夜陵对此并不在意。
他的过去早己被他亲手抹去就算动用联邦最高级别的权限，也查不出任何东西。
他更感兴趣的是苏清漪本人。
那个女人很敏锐，像一头嗅觉灵敏的猎豹，死死地咬住了那一丝不和谐的“巧合”。
她不相信意外，只相信人为。
“有点意思。”
夜陵翻过一页书，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这潭死水般的生活，似乎因为这条闯入的鱼，而变得稍微生动了一些。
这天下午，书屋里一如既往的冷清。
夜陵正在用软布擦拭一个宋代的青瓷笔洗，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突然，书屋的木门被人“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
刺耳的撞击声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夜陵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的火焰毒蛇，眼神凶狠，嘴里叼着一根烟，毫不客气地将烟灰弹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他们身上散发着劣质烟草、酒精和汗水混合的刺鼻味道，与书屋里的书香茶气格格不入。
是铜臭味。
夜陵最不喜欢的味道之一。
“喂，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黄毛用下巴指了指夜陵，态度嚣张。
夜陵放下笔洗，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们：“有事？”
“当然有事！”
黄毛旁边的瘦高个怪笑一声，“我们是‘烈火堂’的。
从今天起，这条街归我们罩了。
你这家店，每个月交五千块的‘平安费’，我们保你平平安安怎么样够意思吧？”
烈火堂？
夜陵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
哦，想起来了是最近在城西崛起的一个小帮派，老大似乎是个刚踏入玄阶的武者靠着一股狠劲吞并了几个小势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黑蛇帮覆灭后留下的权力真空，总会引来这些苍蝇。
“我这里小本经营，交不起。”
夜陵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交不起？”
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大笑起来“小子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我们就帮你这破店‘装修装修’！”
说着，他一脚踹向旁边的一个书架。
书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本线装书“啪嗒”掉在了地上。
夜陵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极度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仿佛九幽之下的寒冰，能冻结人的灵魂。
整个书屋的温度，似乎都凭空下降了好几度。
那三个混混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这股寒意，一道清冷的喝声从门口传来。
“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苏清漪正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显然是下班后路过，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看到苏清漪，黄毛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哟，哪来的小妞，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长得不错嘛，要不跟哥哥们去喝一杯？”
他们显然没认出苏清漪的身份。
异常事件处理局的探员行事低调，普通的小混混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苏清漪的脸色一沉，她正要上前，却看到夜陵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在说：别动，看我的。
苏清漪的脚步顿住了。
她有些不解，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要如何应对三个明显是武道修炼者的混混？
就在这时，夜陵动了。
他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只是弯下腰，将被踹掉在地上的那几本书，一本一本地捡了起来然后用手掌，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踩的。”
他抬起头，看着黄毛，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黄毛被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激怒了：“装神弄鬼！
老子今天不光要踩，还要烧了你这破店！”
他狞笑着抬起脚就要朝夜陵手中的书踩去。
然而，他的脚在半空中，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同潮水般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他眼中的夜陵，明明还是那个文弱的青年，但不知为何，他却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一个端坐于白骨王座之上的神魔！
那神魔的眼神淡漠冰冷，充满了对蝼蚁的蔑视。
“啊——！”
黄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
他另外两个同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
他们不明白，老大为什么突然就崩溃了。
但他们也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眼前的书店老板，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他们感觉比面对堂里最凶残的护法还要可怕。
“滚。”
夜陵只说了一个字。
那两个混混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己经吓傻的黄毛，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渡尘书屋。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书屋里，重归寂静。
苏清漪站在门口，美眸中写满了震惊和困惑。
她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源炁波动，没有武技招式，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杀气都没有感觉到。
夜陵只是捡起了几本书，说了一句话，就把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吓得屁滚尿流。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某种精神类的秘术？
可她身上佩戴的“源炁探测仪”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做了什么？”
苏清漪忍不住问道。
夜陵将整理好的书放回书架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无害的表情，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我什么也没做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地想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眼睛一亮，指了指墙上的一张褪色海报。
“哦，我想起来了。
可能……可能是他们把我错认成海报上的人了？”
苏清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上贴着一张十几年前的老旧海报，是当年治安局发布的“十大通缉犯”宣传画。
其中一个通缉犯的侧脸，和夜陵……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这个解释，简首比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要离谱。
苏清漪彻底无语了。
她深深地看着夜陵，这个男人，每接触一次他身上的迷雾就越浓重一分。
他就像一个黑洞，将所有的常理和逻辑都吸了进去。
“谢谢你，刚才。”
夜陵走到她面前，真诚地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吓走了他们，我的书店可能就要遭殃了。”
他居然把功劳推到了她的身上。
苏清漪看着他那张“真诚”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
所有的审讯技巧，所有的逻辑推理，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不客气。”
苏清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她知道，今天的试探又失败了。
但她也收获了更多地疑点。
这个叫夜陵的男人，他所隐藏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要庞大得多，也……危险得多。
“苏警官，要进来喝杯茶吗？
就当是我的谢礼。”
夜陵发出了邀请。
苏清漪的目光，落在了那套古朴的茶具上。
她想起了那天喝过的茶，那股精纯的源炁。
她点了点头：“好。”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还能演出多少场戏。
而她苏清漪一定会成为那个亲手拉开他所有幕布的观众。
日子依旧如流水般平淡。
他看书喝茶偶尔打理一下那些从不指望能卖出去的旧书。
仿佛那位精明锐利的女探员，只是一个偶然上门品茶的过客。
然而，夜陵的内心深处却知道，那颗被投下的石子，正在一圈圈地荡开涟漪。
苏清漪没有再上门，但夜陵能感觉到，有几道隐晦的视线，在书屋周围盘桓了两天，然后又悄然撤去。
是异常事件处理局的探员，他们在进行外围调查。
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夜陵男二十七岁，三年前来到临渊市，身份背景清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武道修为记录，社会关系简单，唯一的资产就是这家半死不活的书店。
一个完美的“普通人”模板。
夜陵对此并不在意。
他的过去早己被他亲手抹去就算动用联邦最高级别的权限，也查不出任何东西。
他更感兴趣的是苏清漪本人。
那个女人很敏锐，像一头嗅觉灵敏的猎豹，死死地咬住了那一丝不和谐的“巧合”。
她不相信意外，只相信人为。
“有点意思。”
夜陵翻过一页书，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这潭死水般的生活，似乎因为这条闯入的鱼，而变得稍微生动了一些。
这天下午，书屋里一如既往的冷清。
夜陵正在用软布擦拭一个宋代的青瓷笔洗，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突然，书屋的木门被人“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
刺耳的撞击声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夜陵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的火焰毒蛇，眼神凶狠，嘴里叼着一根烟，毫不客气地将烟灰弹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他们身上散发着劣质烟草、酒精和汗水混合的刺鼻味道，与书屋里的书香茶气格格不入。
是铜臭味。
夜陵最不喜欢的味道之一。
“喂，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黄毛用下巴指了指夜陵，态度嚣张。
夜陵放下笔洗，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们：“有事？”
“当然有事！”
黄毛旁边的瘦高个怪笑一声，“我们是‘烈火堂’的。
从今天起，这条街归我们罩了。
你这家店，每个月交五千块的‘平安费’，我们保你平平安安怎么样够意思吧？”
烈火堂？
夜陵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
哦，想起来了是最近在城西崛起的一个小帮派，老大似乎是个刚踏入玄阶的武者靠着一股狠劲吞并了几个小势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黑蛇帮覆灭后留下的权力真空，总会引来这些苍蝇。
“我这里小本经营，交不起。”
夜陵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交不起？”
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大笑起来“小子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我们就帮你这破店‘装修装修’！”
说着，他一脚踹向旁边的一个书架。
书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本线装书“啪嗒”掉在了地上。
夜陵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极度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仿佛九幽之下的寒冰，能冻结人的灵魂。
整个书屋的温度，似乎都凭空下降了好几度。
那三个混混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这股寒意，一道清冷的喝声从门口传来。
“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苏清漪正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显然是下班后路过，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看到苏清漪，黄毛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哟，哪来的小妞，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长得不错嘛，要不跟哥哥们去喝一杯？”
他们显然没认出苏清漪的身份。
异常事件处理局的探员行事低调，普通的小混混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苏清漪的脸色一沉，她正要上前，却看到夜陵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在说：别动，看我的。
苏清漪的脚步顿住了。
她有些不解，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要如何应对三个明显是武道修炼者的混混？
就在这时，夜陵动了。
他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只是弯下腰，将被踹掉在地上的那几本书，一本一本地捡了起来然后用手掌，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踩的。”
他抬起头，看着黄毛，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黄毛被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激怒了：“装神弄鬼！
老子今天不光要踩，还要烧了你这破店！”
他狞笑着抬起脚就要朝夜陵手中的书踩去。
然而，他的脚在半空中，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同潮水般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他眼中的夜陵，明明还是那个文弱的青年，但不知为何，他却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一个端坐于白骨王座之上的神魔！
那神魔的眼神淡漠冰冷，充满了对蝼蚁的蔑视。
“啊——！”
黄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
他另外两个同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
他们不明白，老大为什么突然就崩溃了。
但他们也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眼前的书店老板，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他们感觉比面对堂里最凶残的护法还要可怕。
“滚。”
夜陵只说了一个字。
那两个混混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己经吓傻的黄毛，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渡尘书屋。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书屋里，重归寂静。
苏清漪站在门口，美眸中写满了震惊和困惑。
她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源炁波动，没有武技招式，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杀气都没有感觉到。
夜陵只是捡起了几本书，说了一句话，就把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吓得屁滚尿流。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某种精神类的秘术？
可她身上佩戴的“源炁探测仪”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做了什么？”
苏清漪忍不住问道。
夜陵将整理好的书放回书架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无害的表情，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我什么也没做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地想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眼睛一亮，指了指墙上的一张褪色海报。
“哦，我想起来了。
可能……可能是他们把我错认成海报上的人了？”
苏清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上贴着一张十几年前的老旧海报，是当年治安局发布的“十大通缉犯”宣传画。
其中一个通缉犯的侧脸，和夜陵……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这个解释，简首比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要离谱。
苏清漪彻底无语了。
她深深地看着夜陵，这个男人，每接触一次他身上的迷雾就越浓重一分。
他就像一个黑洞，将所有的常理和逻辑都吸了进去。
“谢谢你，刚才。”
夜陵走到她面前，真诚地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吓走了他们，我的书店可能就要遭殃了。”
他居然把功劳推到了她的身上。
苏清漪看着他那张“真诚”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
所有的审讯技巧，所有的逻辑推理，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不客气。”
苏清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她知道，今天的试探又失败了。
但她也收获了更多地疑点。
这个叫夜陵的男人，他所隐藏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要庞大得多，也……危险得多。
“苏警官，要进来喝杯茶吗？
就当是我的谢礼。”
夜陵发出了邀请。
苏清漪的目光，落在了那套古朴的茶具上。
她想起了那天喝过的茶，那股精纯的源炁。
她点了点头：“好。”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还能演出多少场戏。
而她苏清漪一定会成为那个亲手拉开他所有幕布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