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上春：女相苏微传
第4章 粮仓暗查险遇
天启十三年，西月初十，辰时。
户部粮仓外的长街上，马车往来不绝，搬运粮食的脚夫们扛着麻袋，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在晨光里泛着亮。
苏微穿着一身灰布短打，头发用布巾裹住，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目光紧紧盯着粮仓大门。
不多时，一队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马车上插着“户部左侍郎李”的旗帜，正是李嵩的队伍。
车帘掀开，李嵩身着绯色官袍，面色微胖，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下车后被粮仓管事殷勤地迎了进去。
按照萧彻的安排，苏微绕到粮仓西侧的小门，那里早有一个穿灰衣的小厮等候，见她过来，立刻递上一张腰牌：“姑娘，这是粮仓杂役的腰牌，您跟着我，假装去打扫粮仓后院，趁机查看西仓的账目。”
苏微接过腰牌，上面刻着“杂役陈三”的字样，她点点头，跟着小厮穿过狭窄的通道，走进粮仓后院。
后院堆放着许多空麻袋，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陈腐味，远处传来管事呵斥杂役的声音，显得格外嘈杂。
“西仓的账目房在那边，您快去，我在外面帮您望风。”
小厮指了指不远处一间挂着“账房”牌子的小屋，转身走到拐角处张望。
苏微深吸一口气，握紧袖中的铜哨，快步走向账房。
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找纸张的声音，她轻轻推门进去，只见一个账房先生正低头整理账目，并未察觉有人进来。
“劳烦问下，西仓天启十年的军粮出库账在哪里？”
苏微压低声音，模仿着杂役的语气问道。
账房先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的书柜：“最上面那排，自己找。”
说罢，又低下头继续整理账目。
苏微快步走到书柜前，踮起脚尖，在最上面一排翻找起来。
书册堆得杂乱，她手指划过一本本账册，终于在角落找到一本封面写着“西仓天启十年军粮出库”的册子。
她刚把账册抽出来，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李嵩的声音：“把天启十年的出库账拿给我看看，我要核对一下当年的调拨记录。”
苏微心中一紧，立刻将账册藏进怀里，转身想从后门溜走，却发现后门被锁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急中生智，躲到书柜后面，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李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他对账房先生道：“把天启十年的账册拿来。”
账房先生连忙在书柜上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大人，账册……账册不见了！”
“不见了？”
李嵩脸色一沉，目光扫过账房，“今天谁来过账房？”
“只有……只有杂役来打扫过。”
账房先生结结巴巴地说。
李嵩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目光落在书柜后面露出的一角灰布上，他一步步走过去，冷声道：“出来！”
苏微知道躲不过去，只好从书柜后面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将账册紧紧护在怀里。
“你是谁？
为何藏在这里？”
李嵩盯着苏微，眼神锐利。
苏微强作镇定，道：“小人是粮仓的杂役，刚才进来找东西，不小心吓到了，才躲在这里。”
“找东西？”
李嵩冷笑一声，“你怀里藏的是什么？
拿出来！”
两个随从立刻上前，想要抢苏微怀里的账册。
苏微侧身躲开，手伸向袖中的铜哨，正要吹响，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声音喊道：“不好了！
东仓的粮食着火了！”
李嵩脸色一变，顾不上苏微，转身就往外走：“快，去看看！”
两个随从也连忙跟了出去。
苏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萧彻安排的人故意制造混乱，为她争取时间。
她立刻打开账册，快速翻找起来，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天启十年三月的军粮出库记录——上面写着“调往边境，接收人：李嵩亲信张彪”，后面还附着一张模糊的签名，显然是伪造的。
她将账册 撕下，塞进怀里，快步走出账房，找到等候在拐角处的小厮：“快，带我出去！”
小厮领着苏微穿过混乱的人群，从西侧小门溜了出去。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赵峰牵着一匹马等候在路边：“姑娘，快上马，李嵩发现账册不见，己经派人追来了！”
苏微立刻上马，赵峰牵着马缰绳，快步往裕王府的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马蹄声，李嵩的人己经追了上来，箭羽擦着苏微的耳边飞过，钉在旁边的树干上。
“姑娘抓紧！”
赵峰翻身上马，挥鞭抽向马臀，马匹吃痛，加速奔跑起来，很快将追兵甩在身后。
半个时辰后，苏微终于安全抵达裕王府。
萧彻早己在书房等候，见她进来，连忙问道：“姑娘没事吧？
找到证据了吗？”
苏微从怀里掏出撕下的账册 ，递给他：“殿下，找到了！
天启十年三月的军粮，根本没有调往边境，而是被李嵩的亲信私吞了，这是伪造的出库记录。”
萧彻接过 账册，仔细查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好一个李嵩！
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私吞军粮，还构陷苏尚书！”
他顿了顿，又道，“姑娘，你这次立了大功，只是李嵩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在崇文街的书铺恐怕不能再住了，不如暂时搬到王府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苏微心中一动，她知道萧彻是好意，但住在王府，难免会引起林相的怀疑，而且她也不想过多依赖萧彻。
她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民女还有要事要办，不能久居王府。
民女会暂时离开崇文街，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有消息再联系殿下。”
萧彻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也好，那你万事小心。
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来王府找我。”
他递给苏微一枚令牌，“拿着这个，若遇到危险，可凭此令牌调动王府的侍卫。”
苏微接过令牌，躬身行礼：“多谢殿下。”
离开裕王府后，苏微没有回崇文街，而是带着青禾，按照萧彻提供的地址，来到京城郊外的一处小院。
小院不大，却很安静，周围种着许多树木，不易被人发现。
“姑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青禾收拾着东西，问道。
苏微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账册 ，缓缓道：“李嵩私吞军粮的证据己经找到，接下来，我们要找到张彪，让他指证李嵩。
只要李嵩认罪，就能牵扯出林相，父亲的冤案就有希望平反了。”
只是她也清楚，张彪是李嵩的亲信，肯定被李嵩严密保护着，要找到他，并非易事。
而且林相得知消息后，定会加紧防范，甚至会对她下杀手。
但她己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为父亲讨回公道。
夜幕降临，小院里亮起了一盏油灯，苏微坐在灯下，仔细研究着账册 ，希望能找到张彪的下落。
突然，她注意到账册背面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一个地址。
她连忙找来清水，轻轻擦拭着印记，渐渐地，一个地址清晰地显现出来——城西破庙。
苏微心中一喜，她知道，这或许就是张彪的藏身之处。
明日，她要去一趟城西破庙，找到张彪，揭开李嵩和林相的阴谋。
户部粮仓外的长街上，马车往来不绝，搬运粮食的脚夫们扛着麻袋，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在晨光里泛着亮。
苏微穿着一身灰布短打，头发用布巾裹住，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目光紧紧盯着粮仓大门。
不多时，一队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马车上插着“户部左侍郎李”的旗帜，正是李嵩的队伍。
车帘掀开，李嵩身着绯色官袍，面色微胖，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下车后被粮仓管事殷勤地迎了进去。
按照萧彻的安排，苏微绕到粮仓西侧的小门，那里早有一个穿灰衣的小厮等候，见她过来，立刻递上一张腰牌：“姑娘，这是粮仓杂役的腰牌，您跟着我，假装去打扫粮仓后院，趁机查看西仓的账目。”
苏微接过腰牌，上面刻着“杂役陈三”的字样，她点点头，跟着小厮穿过狭窄的通道，走进粮仓后院。
后院堆放着许多空麻袋，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陈腐味，远处传来管事呵斥杂役的声音，显得格外嘈杂。
“西仓的账目房在那边，您快去，我在外面帮您望风。”
小厮指了指不远处一间挂着“账房”牌子的小屋，转身走到拐角处张望。
苏微深吸一口气，握紧袖中的铜哨，快步走向账房。
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找纸张的声音，她轻轻推门进去，只见一个账房先生正低头整理账目，并未察觉有人进来。
“劳烦问下，西仓天启十年的军粮出库账在哪里？”
苏微压低声音，模仿着杂役的语气问道。
账房先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的书柜：“最上面那排，自己找。”
说罢，又低下头继续整理账目。
苏微快步走到书柜前，踮起脚尖，在最上面一排翻找起来。
书册堆得杂乱，她手指划过一本本账册，终于在角落找到一本封面写着“西仓天启十年军粮出库”的册子。
她刚把账册抽出来，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李嵩的声音：“把天启十年的出库账拿给我看看，我要核对一下当年的调拨记录。”
苏微心中一紧，立刻将账册藏进怀里，转身想从后门溜走，却发现后门被锁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急中生智，躲到书柜后面，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李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他对账房先生道：“把天启十年的账册拿来。”
账房先生连忙在书柜上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大人，账册……账册不见了！”
“不见了？”
李嵩脸色一沉，目光扫过账房，“今天谁来过账房？”
“只有……只有杂役来打扫过。”
账房先生结结巴巴地说。
李嵩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目光落在书柜后面露出的一角灰布上，他一步步走过去，冷声道：“出来！”
苏微知道躲不过去，只好从书柜后面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将账册紧紧护在怀里。
“你是谁？
为何藏在这里？”
李嵩盯着苏微，眼神锐利。
苏微强作镇定，道：“小人是粮仓的杂役，刚才进来找东西，不小心吓到了，才躲在这里。”
“找东西？”
李嵩冷笑一声，“你怀里藏的是什么？
拿出来！”
两个随从立刻上前，想要抢苏微怀里的账册。
苏微侧身躲开，手伸向袖中的铜哨，正要吹响，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声音喊道：“不好了！
东仓的粮食着火了！”
李嵩脸色一变，顾不上苏微，转身就往外走：“快，去看看！”
两个随从也连忙跟了出去。
苏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萧彻安排的人故意制造混乱，为她争取时间。
她立刻打开账册，快速翻找起来，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天启十年三月的军粮出库记录——上面写着“调往边境，接收人：李嵩亲信张彪”，后面还附着一张模糊的签名，显然是伪造的。
她将账册 撕下，塞进怀里，快步走出账房，找到等候在拐角处的小厮：“快，带我出去！”
小厮领着苏微穿过混乱的人群，从西侧小门溜了出去。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赵峰牵着一匹马等候在路边：“姑娘，快上马，李嵩发现账册不见，己经派人追来了！”
苏微立刻上马，赵峰牵着马缰绳，快步往裕王府的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马蹄声，李嵩的人己经追了上来，箭羽擦着苏微的耳边飞过，钉在旁边的树干上。
“姑娘抓紧！”
赵峰翻身上马，挥鞭抽向马臀，马匹吃痛，加速奔跑起来，很快将追兵甩在身后。
半个时辰后，苏微终于安全抵达裕王府。
萧彻早己在书房等候，见她进来，连忙问道：“姑娘没事吧？
找到证据了吗？”
苏微从怀里掏出撕下的账册 ，递给他：“殿下，找到了！
天启十年三月的军粮，根本没有调往边境，而是被李嵩的亲信私吞了，这是伪造的出库记录。”
萧彻接过 账册，仔细查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好一个李嵩！
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私吞军粮，还构陷苏尚书！”
他顿了顿，又道，“姑娘，你这次立了大功，只是李嵩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在崇文街的书铺恐怕不能再住了，不如暂时搬到王府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苏微心中一动，她知道萧彻是好意，但住在王府，难免会引起林相的怀疑，而且她也不想过多依赖萧彻。
她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民女还有要事要办，不能久居王府。
民女会暂时离开崇文街，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有消息再联系殿下。”
萧彻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也好，那你万事小心。
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来王府找我。”
他递给苏微一枚令牌，“拿着这个，若遇到危险，可凭此令牌调动王府的侍卫。”
苏微接过令牌，躬身行礼：“多谢殿下。”
离开裕王府后，苏微没有回崇文街，而是带着青禾，按照萧彻提供的地址，来到京城郊外的一处小院。
小院不大，却很安静，周围种着许多树木，不易被人发现。
“姑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青禾收拾着东西，问道。
苏微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账册 ，缓缓道：“李嵩私吞军粮的证据己经找到，接下来，我们要找到张彪，让他指证李嵩。
只要李嵩认罪，就能牵扯出林相，父亲的冤案就有希望平反了。”
只是她也清楚，张彪是李嵩的亲信，肯定被李嵩严密保护着，要找到他，并非易事。
而且林相得知消息后，定会加紧防范，甚至会对她下杀手。
但她己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为父亲讨回公道。
夜幕降临，小院里亮起了一盏油灯，苏微坐在灯下，仔细研究着账册 ，希望能找到张彪的下落。
突然，她注意到账册背面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一个地址。
她连忙找来清水，轻轻擦拭着印记，渐渐地，一个地址清晰地显现出来——城西破庙。
苏微心中一喜，她知道，这或许就是张彪的藏身之处。
明日，她要去一趟城西破庙，找到张彪，揭开李嵩和林相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