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轨迹
第5章 裂隙哀嚎
凌宸的话像一块冰，投入了两人之间短暂的默契里。
夜莺没有再追问，但她看向凌宸的眼神里，多了更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无法坦诚，合作的基础便摇摇欲坠。
森林依旧寂静，但那寂静之下，仿佛涌动着更多难以名状的东西。
窥视感如影随形，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向，而是弥漫在空气里，渗入每一次呼吸。
凌宸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过滤掉那份令人窒息的异样感，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生存和“记忆”上。
“走这边。”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语气不容置疑。
那个方向在他的记忆碎片里相对空白，意味着上一次他未曾涉足，也意味着未知。
但继续留在此地，与可能被“血盟”或者更诡异的东西发现相比，未知的风险似乎更可接受。
夜莺沉默地跟上。
两人在愈发茂密的林间穿行，速度放缓，更加警惕。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怪异，虬结的根系突出地面，形成天然的陷阱。
光线愈发昏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
突然——嗡……一声低沉、仿佛来自地壳深处的震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人的骨骼和内脏！
剧烈的震动从脚底传来，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地震？”
夜莺惊呼，立刻寻找稳固的树木准备躲避。
凌宸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地震！
是这个！
裂隙哀嚎！
记忆的碎片疯狂翻涌，伴随着剧烈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既视感！
他猛地抬头，望向震感传来的方向——正是他记忆中，上一次遭遇灾难的那个区域！
“不对！
不是普通地震！
快找掩体！
最低洼的地方！
快！”
凌宸嘶声大吼，不再是之前的冷静，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急迫。
他几乎是粗暴地抓住还有些愣神的夜莺的胳膊，拖着她冲向附近一处雨水冲刷形成的浅沟，不顾一切地扑了进去，死死贴住沟底潮湿的泥土和腐烂的树叶。
夜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失控举动惊住，但脚下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和空气中陡然加剧的能量乱流让她选择了相信。
几乎就在两人扑入浅沟的下一秒——“轰隆隆隆——！！！”
一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仿佛大地本身被撕裂的巨响猛地炸开！
声音的源头，远处那片区域，一道刺目的、混杂着漆黑与惨白能量的光柱冲天而起！
紧接着，大地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皲裂，一道巨大的、扭曲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开来！
裂缝所过之处，树木、岩石、乃至光线都被吞噬、扭曲！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实质的海啸，向西周猛烈扩散！
“呜——！！！”
一种非人的、集合了无数痛苦、怨恨、疯狂情绪的哀嚎声，从裂缝深处迸发，伴随着能量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森林！
这声音首接冲击着所有人的精神！
凌宸和夜莺同时感到头部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发黑，耳鼻中甚至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15！
-23！
两个红色的伤害数字分别从他们头顶飘起！
仅仅是声波的余波，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伤害！
凌宸死死咬着牙，抵抗着那几乎要让人疯掉的哀嚎声，努力抬起头。
他看到，远处那些没能及时找到有效掩体、或者运气不好正处于裂缝蔓延路径上的玩家们。
他们的身体在能量乱流中被轻易撕碎，化作破碎的数据光点。
甚至有人被那哀嚎声首接摧毁了神智，呆立原地，然后被随之而来的大地震荡吞噬。
毁灭的景象如同地狱。
而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在那道连接天地的恐怖能量裂隙附近，隐约有几个人影！
是“血盟”的人！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
或者说，他们的位置恰好避开了最致命的中心区域？
他们撑起了某种联合的防护技能，虽然摇摇欲坠，但竟然在苦苦支撑，没有立刻溃灭！
那个瞳孔闪过幽蓝光芒的男人也在其中！
他似乎在记录着什么，目光冷静地扫过裂隙和周围毁灭的景象，完全不像其他同伴那样艰难和痛苦！
他在观察？！
他在收集数据？！
这个念头让凌宸的血都冷了。
“轰！！”
又是一次剧烈的能量爆发！
一道惨白的能量束如同巨鞭般从裂隙中甩出，狠狠抽打在“血盟”小队支撑的防护罩上！
防护罩应声破碎！
几名“血盟”队员惨叫着被能量湮灭。
而那个幽蓝瞳孔的男人，却在防护罩破碎的前一瞬，身体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向后急退，同时捏碎了手中的某个道具，一层薄薄的暗色光膜瞬间覆盖他全身。
能量束的余波扫过，他闷哼一声，被击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树才停下，挣扎着似乎受了重伤，但却……活了下来。
他挣扎着抬起头，目光似乎再次穿透了混乱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凌宸他们藏身的这个方向。
即使隔得如此之远，凌宸仿佛也能看到对方嘴角那抹越发诡异和……兴奋的笑容？
他在笑？！
凌宸感到一股恶寒。
灾难的爆发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平息。
那道巨大的裂隙依然横亘在大地上，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内部涌动着不祥的黑白能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和持续的、低沉的呜咽声。
周围的土地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焦土。
哀嚎声停止了，森林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凌宸和夜莺从浅沟里爬出来，浑身沾满泥污，狼狈不堪，血线都下降到了一半以下，精神上的冲击更是让他们脸色苍白。
“……那到底是什么？”
夜莺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望着远处那道恐怖的裂隙，眼中充满了恐惧。
“裂隙哀嚎……”凌宸喃喃自语，抹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幽蓝瞳孔男人最后消失的方向。
“这游戏里的……天灾。”
或者说，人祸？
他无法确定。
但那男人的表现，绝对不正常！
“刚才……那边好像有‘血盟’的人？”
夜莺也注意到了，“他们似乎……知道点什么？”
凌宸没有回答。
他知道的并不比她多，甚至更多了无数令人不安的疑问。
就在这时——“救……救命啊！
有没有人？！”
一个带着哭腔、明显属于年轻男孩的呼救声，从裂隙另一侧的边缘地带传来，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凌宸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记忆的碎片再次翻腾，伴随着腹部那该死的幻痛！
是了……上一次，就是这个呼救声。
他冲了过去，看到了那个被魔化藤蔓缠住、即将拖入刚刚稳定下来的裂隙能量场的少年……那个热血、冲动、有点蠢但眼神明亮的家伙……石峰。
凌宸的拳头骤然握紧。
救，还是不救？
上一次，他救了，结果身受重伤，为后续的死亡埋下伏笔。
这一次，他己知晓风险，知晓那裂隙边缘的危险远超想象……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远离，带着夜莺这个更有价值的临时盟友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那瓶不该出现的蜂蜜。
照片里父亲略微异常的肤色。
昨夜洞穴里和刚才那个男人眼中的幽蓝之光。
这个世界巨大的、令人绝望的未知和诡异。
如果他此刻选择转身离开，他和那个在原本时间线上可能成为他第一个队友的少年，是否会彻底走向不同的、更加孤独绝望的轨迹？
他需要信息，需要同伴，需要……确认某些东西。
仅仅一瞬间的挣扎。
凌宸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所有的犹豫被一种冰冷的决断取代。
“在这等着，或者自行离开。”
他对夜莺扔下这句话，然后不等她回应，己经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依旧残留着危险能量波动的裂隙边缘，冲向那呼救声传来的方向。
夜莺惊愕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离开。
她只是再次握紧了弓，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以及远处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天灾”和“人祸”的区域。
凌宸逆着弥漫的尘埃和稀薄的能量流，很快看到了那个身影。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战士，下半身被几条散发着黑气的魔化藤蔓死死缠住，正一点点地被拖向那道散发着吸力和毁灭气息的裂隙。
他徒劳地用手中的剑砍着藤蔓，却收效甚微，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就是他。
石峰。
凌宸冲到他身边，短剑上泛起微弱的技能光效，精准而狠辣地切割着那些坚韧的藤蔓。
“坚持住！”
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
石峰看到有人来救，眼中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谢……谢谢！
大哥！
谢谢你！”
咔嚓！
咔嚓！
藤蔓一根根被斩断。
但最后几根异常坚韧，而且裂隙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大！
“快啊！
大哥！
我要被吸进去了！”
石峰惊恐地大叫。
凌宸眼神一厉，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短剑狠狠劈下！
嗤啦！
最后几根藤蔓应声而断！
但同时，一道从裂隙中逸散出的、手指粗细的惨白能量束，如同毒蛇般窜出，精准地射向凌宸的胸口！
太快了！
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凌宸只来得及勉强侧身。
“噗！”
能量束击中了他的左肩，瞬间贯穿！
一个恐怖的血洞出现，鲜血喷涌而出！
-187！
一个巨大的暴击伤害数字飘起！
凌宸的血线瞬间暴跌至红色危险区！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大哥！”
石峰惊骇地大叫。
凌宸眼前发黑，踉跄一步，差点栽倒，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剑撑住身体。
他看了一眼自己惨烈的伤口，又看了一眼连滚带爬过来扶住他的少年。
熟悉的重伤。
不同的选择。
他成功了。
他没有避开，但他改变了过程。
他看向了石峰那张写满了担忧、愧疚和感激的脸。
这一次，不再是萍水相逢的舍身相救。
而是他凌宸，基于己知的危险，主动选择的结果。
“走……”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离开这里……马上！”
他需要这个队友。
他需要确认，这一次，结局是否会不同。
而首先，他得渡过眼前这道难关。
肩头的剧痛和飞速下降的血量提醒着他，危险，远未结束。
夜莺没有再追问，但她看向凌宸的眼神里，多了更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无法坦诚，合作的基础便摇摇欲坠。
森林依旧寂静，但那寂静之下，仿佛涌动着更多难以名状的东西。
窥视感如影随形，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向，而是弥漫在空气里，渗入每一次呼吸。
凌宸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过滤掉那份令人窒息的异样感，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生存和“记忆”上。
“走这边。”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语气不容置疑。
那个方向在他的记忆碎片里相对空白，意味着上一次他未曾涉足，也意味着未知。
但继续留在此地，与可能被“血盟”或者更诡异的东西发现相比，未知的风险似乎更可接受。
夜莺沉默地跟上。
两人在愈发茂密的林间穿行，速度放缓，更加警惕。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怪异，虬结的根系突出地面，形成天然的陷阱。
光线愈发昏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
突然——嗡……一声低沉、仿佛来自地壳深处的震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人的骨骼和内脏！
剧烈的震动从脚底传来，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地震？”
夜莺惊呼，立刻寻找稳固的树木准备躲避。
凌宸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地震！
是这个！
裂隙哀嚎！
记忆的碎片疯狂翻涌，伴随着剧烈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既视感！
他猛地抬头，望向震感传来的方向——正是他记忆中，上一次遭遇灾难的那个区域！
“不对！
不是普通地震！
快找掩体！
最低洼的地方！
快！”
凌宸嘶声大吼，不再是之前的冷静，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急迫。
他几乎是粗暴地抓住还有些愣神的夜莺的胳膊，拖着她冲向附近一处雨水冲刷形成的浅沟，不顾一切地扑了进去，死死贴住沟底潮湿的泥土和腐烂的树叶。
夜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失控举动惊住，但脚下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和空气中陡然加剧的能量乱流让她选择了相信。
几乎就在两人扑入浅沟的下一秒——“轰隆隆隆——！！！”
一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仿佛大地本身被撕裂的巨响猛地炸开！
声音的源头，远处那片区域，一道刺目的、混杂着漆黑与惨白能量的光柱冲天而起！
紧接着，大地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皲裂，一道巨大的、扭曲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开来！
裂缝所过之处，树木、岩石、乃至光线都被吞噬、扭曲！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实质的海啸，向西周猛烈扩散！
“呜——！！！”
一种非人的、集合了无数痛苦、怨恨、疯狂情绪的哀嚎声，从裂缝深处迸发，伴随着能量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森林！
这声音首接冲击着所有人的精神！
凌宸和夜莺同时感到头部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发黑，耳鼻中甚至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15！
-23！
两个红色的伤害数字分别从他们头顶飘起！
仅仅是声波的余波，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伤害！
凌宸死死咬着牙，抵抗着那几乎要让人疯掉的哀嚎声，努力抬起头。
他看到，远处那些没能及时找到有效掩体、或者运气不好正处于裂缝蔓延路径上的玩家们。
他们的身体在能量乱流中被轻易撕碎，化作破碎的数据光点。
甚至有人被那哀嚎声首接摧毁了神智，呆立原地，然后被随之而来的大地震荡吞噬。
毁灭的景象如同地狱。
而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在那道连接天地的恐怖能量裂隙附近，隐约有几个人影！
是“血盟”的人！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
或者说，他们的位置恰好避开了最致命的中心区域？
他们撑起了某种联合的防护技能，虽然摇摇欲坠，但竟然在苦苦支撑，没有立刻溃灭！
那个瞳孔闪过幽蓝光芒的男人也在其中！
他似乎在记录着什么，目光冷静地扫过裂隙和周围毁灭的景象，完全不像其他同伴那样艰难和痛苦！
他在观察？！
他在收集数据？！
这个念头让凌宸的血都冷了。
“轰！！”
又是一次剧烈的能量爆发！
一道惨白的能量束如同巨鞭般从裂隙中甩出，狠狠抽打在“血盟”小队支撑的防护罩上！
防护罩应声破碎！
几名“血盟”队员惨叫着被能量湮灭。
而那个幽蓝瞳孔的男人，却在防护罩破碎的前一瞬，身体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向后急退，同时捏碎了手中的某个道具，一层薄薄的暗色光膜瞬间覆盖他全身。
能量束的余波扫过，他闷哼一声，被击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树才停下，挣扎着似乎受了重伤，但却……活了下来。
他挣扎着抬起头，目光似乎再次穿透了混乱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凌宸他们藏身的这个方向。
即使隔得如此之远，凌宸仿佛也能看到对方嘴角那抹越发诡异和……兴奋的笑容？
他在笑？！
凌宸感到一股恶寒。
灾难的爆发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平息。
那道巨大的裂隙依然横亘在大地上，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内部涌动着不祥的黑白能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和持续的、低沉的呜咽声。
周围的土地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焦土。
哀嚎声停止了，森林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凌宸和夜莺从浅沟里爬出来，浑身沾满泥污，狼狈不堪，血线都下降到了一半以下，精神上的冲击更是让他们脸色苍白。
“……那到底是什么？”
夜莺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望着远处那道恐怖的裂隙，眼中充满了恐惧。
“裂隙哀嚎……”凌宸喃喃自语，抹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幽蓝瞳孔男人最后消失的方向。
“这游戏里的……天灾。”
或者说，人祸？
他无法确定。
但那男人的表现，绝对不正常！
“刚才……那边好像有‘血盟’的人？”
夜莺也注意到了，“他们似乎……知道点什么？”
凌宸没有回答。
他知道的并不比她多，甚至更多了无数令人不安的疑问。
就在这时——“救……救命啊！
有没有人？！”
一个带着哭腔、明显属于年轻男孩的呼救声，从裂隙另一侧的边缘地带传来，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凌宸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记忆的碎片再次翻腾，伴随着腹部那该死的幻痛！
是了……上一次，就是这个呼救声。
他冲了过去，看到了那个被魔化藤蔓缠住、即将拖入刚刚稳定下来的裂隙能量场的少年……那个热血、冲动、有点蠢但眼神明亮的家伙……石峰。
凌宸的拳头骤然握紧。
救，还是不救？
上一次，他救了，结果身受重伤，为后续的死亡埋下伏笔。
这一次，他己知晓风险，知晓那裂隙边缘的危险远超想象……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远离，带着夜莺这个更有价值的临时盟友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那瓶不该出现的蜂蜜。
照片里父亲略微异常的肤色。
昨夜洞穴里和刚才那个男人眼中的幽蓝之光。
这个世界巨大的、令人绝望的未知和诡异。
如果他此刻选择转身离开，他和那个在原本时间线上可能成为他第一个队友的少年，是否会彻底走向不同的、更加孤独绝望的轨迹？
他需要信息，需要同伴，需要……确认某些东西。
仅仅一瞬间的挣扎。
凌宸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所有的犹豫被一种冰冷的决断取代。
“在这等着，或者自行离开。”
他对夜莺扔下这句话，然后不等她回应，己经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依旧残留着危险能量波动的裂隙边缘，冲向那呼救声传来的方向。
夜莺惊愕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离开。
她只是再次握紧了弓，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以及远处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天灾”和“人祸”的区域。
凌宸逆着弥漫的尘埃和稀薄的能量流，很快看到了那个身影。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战士，下半身被几条散发着黑气的魔化藤蔓死死缠住，正一点点地被拖向那道散发着吸力和毁灭气息的裂隙。
他徒劳地用手中的剑砍着藤蔓，却收效甚微，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就是他。
石峰。
凌宸冲到他身边，短剑上泛起微弱的技能光效，精准而狠辣地切割着那些坚韧的藤蔓。
“坚持住！”
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
石峰看到有人来救，眼中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谢……谢谢！
大哥！
谢谢你！”
咔嚓！
咔嚓！
藤蔓一根根被斩断。
但最后几根异常坚韧，而且裂隙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大！
“快啊！
大哥！
我要被吸进去了！”
石峰惊恐地大叫。
凌宸眼神一厉，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短剑狠狠劈下！
嗤啦！
最后几根藤蔓应声而断！
但同时，一道从裂隙中逸散出的、手指粗细的惨白能量束，如同毒蛇般窜出，精准地射向凌宸的胸口！
太快了！
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凌宸只来得及勉强侧身。
“噗！”
能量束击中了他的左肩，瞬间贯穿！
一个恐怖的血洞出现，鲜血喷涌而出！
-187！
一个巨大的暴击伤害数字飘起！
凌宸的血线瞬间暴跌至红色危险区！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大哥！”
石峰惊骇地大叫。
凌宸眼前发黑，踉跄一步，差点栽倒，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剑撑住身体。
他看了一眼自己惨烈的伤口，又看了一眼连滚带爬过来扶住他的少年。
熟悉的重伤。
不同的选择。
他成功了。
他没有避开，但他改变了过程。
他看向了石峰那张写满了担忧、愧疚和感激的脸。
这一次，不再是萍水相逢的舍身相救。
而是他凌宸，基于己知的危险，主动选择的结果。
“走……”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离开这里……马上！”
他需要这个队友。
他需要确认，这一次，结局是否会不同。
而首先，他得渡过眼前这道难关。
肩头的剧痛和飞速下降的血量提醒着他，危险，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