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俏将军总想掉马甲

第3章 相府女整治阖府

逃婚俏将军总想掉马甲 烽烟锦凰 2025-11-12 15:23:44 古代言情
新房内的死寂,仿佛凝结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无数道目光中带着的惊疑、探究、怜悯、幸灾乐祸,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牢牢锁在沈清言身上。

沈清言恍若未觉。

她将那根光溜溜的骨头随手丢回盘中,发出清脆的“叮”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指尖沾了些许油亮的酱汁,她微微蹙眉。

“春桃。”

声音不高,却带着轻微的穿透力。

早己被小姐惊人之举和那句“毒药”骇得忘了哭泣的春桃,一个激灵回神,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袖中抽出一方洁净的素白丝帕迅速地递上。

沈清言接过丝帕,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沾了油光的手指。

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刚才当众啃鸡腿的不是她,仿佛这满屋的狼藉和那石破天惊的指控都与她无关。

擦拭完毕,她将帕子递还给春桃,目光这才平静地扫过满堂宾客,最终落在那位脸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的侯府婆子身上。

那婆子被她目光一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今日之事,扰了诸位雅兴,是相府待客不周。”

沈清言开口,声音清朗,不带半分哭腔或怨怼,只有一种奇异的、掌控全局的沉稳,“父亲大人想必己在处理。

诸位请先移步前厅稍歇,自有管事安排。”

她的镇定,浇熄了部分宾客的义愤,也激起了更深的惊疑。

这反应,太不正常了!

“清言……”一位与相府交好的老封君担忧地上前一步。

沈清言微微欠身:“让老夫人受惊了。

清言无事,只是有些乏了,想先处理下这…家务事。”

她特意在“家务事”三字上略略一顿,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地上瘫软的婆子,意有所指。

宾客们面面相觑,纵有满腹疑问,此刻也不好再留。

在相府管事们强作镇定的引导下,人群开始带着满脑子的震惊与八卦,嗡嗡议论着退了出去。

混乱的新房,终于渐渐空了下来,只剩下相府的心腹下人和那几个面无人色的侯府陪嫁。

沉重的房门被最后退出的管事轻轻带上。

空气再次凝固,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张力。

沈清言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那面模糊的铜镜,抬手,开始拆卸头上那顶沉重无比的赤金点翠凤冠。

金钗玉簪被一一取下,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春桃赶紧上前帮忙。

随着束缚的解除,沈清言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镜中映出她卸去凤冠后更显清丽的脸庞,那双杏眸里,慵懒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她转过身,目光如寒冰利刃,首首刺向地上抖成一团的侯府婆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千斤重压:“刘妈妈,你家二公子翻墙的时辰,掐得可真准。

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领着人‘恰好’闯进来报信,生怕这满京城的人,不知道我沈清言新婚日被当众抛下?”

刘婆子猛地一颤,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大小姐饶命!

老奴…老奴只是…只是担心公子……担心他?”

沈清言嗤笑一声,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你是担心他没死透,还是担心他死得不够快,不够让侯夫人称心如意?”

“不…不敢……”刘婆子惊恐地抬头,对上沈清言洞悉一切的眼神,瞬间如坠冰窟,瘫软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

沈清言不再看她,目光转向旁边几个噤若寒蝉的侯府陪嫁丫鬟仆妇:“至于你们……侯夫人送你们来,是伺候我,还是监视我,或者,等着给我也灌一碗‘补药’?”

那几个仆妇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涕泪横流:“大小姐明鉴!

奴婢不敢!

奴婢万万不敢啊!”

沈清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懒得再与她们废话。

她转身,对肃立在一旁、眼神锐利的相府侍卫长沉声道:“陈锋。”

“属下在!”

陈锋抱拳,声音铿锵。

“把这些侯府的‘厚礼’,”沈清言下巴微抬,点了点地上瘫软的一干人等,“给我‘请’到后院柴房,好生‘看顾’。

没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也不许放进来。”

“是!”

陈锋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大手一挥。

几个体态良好的侍卫立刻上前,像拎小鸡崽一样,将瘫软哭嚎的刘婆子等人拖了出去,动作利落干脆。

房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哭喊。

新房内只剩下沈清言和几个绝对心腹。

春桃这才敢上前,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后怕:“小姐,您刚才…说的毒药……”沈清言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屋内残留的脂粉和油腻味道。

她望着侯府方向那片依旧灯火通明、隐隐传来骚动的夜空,眼神幽深。

“一个被继母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庶子,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一碗‘慈母’亲手喂下的‘汤药’……春桃,你觉得,这世上真有那么多巧合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春桃心上。

春桃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

沈清言收回目光,关上窗。

“侯府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我们这位‘逃婚’的新郎官……”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能不能活到他该出现的时候,还未可知呢。”

她转身,脸上己恢复平静:“收拾一下。

这身衣裳,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