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记忆贩卖机
第4章 能量、涟漪与暗流
走出寰宇资本所在的摩天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凌曜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才在那间顶层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手中那张冰冷的黑色金属卡片，和背包里依旧沉寂的机器，是唯一证明那不是梦的证据。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拐进附近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再次尝试启动那台未来记忆贩卖机。
毫无反应。
屏幕漆黑，触感冰凉。
能量显示依旧是0.0%，仿佛之前在静思室靠着玻璃墙感受到的微弱反应和那办公室里的最后闪烁，都只是他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但沈鉴最后的眼神和那句“你很有趣”绝非幻觉。
“能量...”凌曜喃喃自语，回忆着机器两次提取记忆碎片的情景，以及刚才在静思室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反应。
第一次，他接触机器时绑定，然后提取了楼下中奖男人的记忆碎片，距离约十几米。
第二次，他隔着窗户提取了沈鉴的记忆碎片，距离约三十多米，但那次提取是残片，并且立刻耗尽了能量。
第三次，在静思室，隔着单向玻璃，距离可能只有几米，机器似乎从另一边某个（或某几个）强烈情绪源那里，极其缓慢地吸收到了微乎其微的能量，并试图捕捉什么但失败了。
规律似乎很明显：距离越近，目标情绪越强烈，提取或吸收效率可能越高？
或者，不仅仅是距离和情绪强度，还和目标“未来记忆”的“浓度”或“重要性”有关？
沈鉴关于重大并购案的记忆，显然比那个中奖路人的记忆“能量”更足？
那补充能量呢？
是否只能通过这种“吸收”？
凌曜想起沈鉴最后的话：“关于‘能量’的问题，我会让人研究一下，或许能找到帮你‘充电’的方法。”
沈鉴会怎么研究？
他会不会把机器抢走？
这个念头让凌曜感到一阵寒意。
不，沈鉴目前的态度是好奇和利用，而不是强夺。
他似乎更想知道机器能提供什么“信息”，而不是机器本身。
凌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
明天下午，沈鉴的谈判就要进行。
如果他不能在这之前让机器恢复能量，并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那这张黑卡和沈鉴的“兴趣”，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他需要找到强烈的“未来记忆”信号源，并且要足够近！
去哪里找？
医院？
手术室外或许有焦急等待的家属，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或恐惧？
证券交易所？
那里充满了对财富未来的贪婪和恐慌？
凌曜摇了摇头，这些都太泛泛，而且他无法接近核心。
像沈鉴那样强烈的、集中的信号源，可遇不可求。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路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但绝大多数人的“未来记忆”可能都是平淡的、琐碎的，无法为机器提供足够的“能量”。
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市第一医院附近。
母亲还躺在ICU里，手术费依然没有着落。
沉重的现实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走进医院大厅，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充斥着各种情绪：焦虑、希望、悲伤、疲惫。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包里的机器。
没有任何反应。
他尝试走向ICU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走廊里，一些家属坐在长椅上，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或充满祈盼。
凌曜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拿出机器，小心翼翼地将采样口对着走廊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器依旧死寂。
是因为这些情绪虽然强烈，但指向的未来过于分散和模糊？
还是因为距离仍然不够近？
或者，机器的能量低到己经无法感应到稍弱一些的信号了？
凌曜感到一阵沮丧。
就在他准备放弃离开时，两个医生快步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一边走一边急促地交谈着。
“...3床的病人，家属还没决定吗？
再不手术就真的来不及了！”
“还在凑钱，听说把老家房子挂了急售，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唉，可惜了...”他们的谈话声随着脚步远去。
凌曜的心却猛地一跳。
3床？
那不是母亲的床位！
强烈的紧迫感和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能感觉到时间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
就在这时！
嗡...背包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周围环境噪音淹没的震动！
凌曜猛地掏出机器。
屏幕依旧漆黑，但在屏幕最下方，一行微小到极点的蓝色文字艰难地显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检测到...极...高...强...度...“未...来...生...死”...相...关...信...号...源... 距...离... ＜ 5 米... 能...量...匮...乏... 无...法...锁...定... 自...动...尝试...微...量...吸...收...文字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紧接着，屏幕中央那个代表能量的百分比数字，猛地跳动了一下！
能量：0.0% → 能量：0.1%虽然只是0.1%！
但这是确凿无疑的增长！
而且是在他没有主动操作的情况下！
机器自动对极度强烈的、近距离的未来相关情绪信号进行了微量吸收！
信号的来源...凌曜猛地抬头看向西周。
距离小于5米？
除了他自己，还有谁？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ICU紧闭的大门上。
是里面弥留之际的病人？
还是门外某个同样绝望的家属？
又或者是...他自己？
他自己对母亲病情的极度焦虑和恐惧，产生了强烈的、关于“未来生死”的信号？
机器吸收了他自己的情绪能量？
这个猜测让凌曜感到一丝诡异和不安。
如果机器能吸收持有者的情绪能量，那意味着什么？
没时间细想，他紧紧盯着屏幕。
能量显示在跳到0.1%后，又停滞了。
看来这种自动吸收效率极低，或者需要信号源持续存在。
但他终于确认了补充能量的途径！
不仅仅是别人的，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强烈情绪！
虽然效率低下，但至少有了方向！
他必须主动寻找更强的信号源！
凌曜站起身，快步走出医院。
他需要一个情绪激烈涌动的地方。
他想到了证券交易所，但那里需要开户且嘈杂。
他想到了法院门口，或许有宣判时的激动时刻，但不可控。
最终，他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目的地是——本市最大的体育中心。
今晚，恰巧有一场至关重要的足球联赛决赛。
数万球迷聚集的地方，他们的热情、期待、焦虑、狂喜或失望，无疑将是极其强烈的集体情绪场！
虽然距离可能较远，但或许庞大的数量可以弥补距离的不足？
半小时后，凌曜来到了庞大的体育场外。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 already 人山人海，穿着双方球队颜色的球迷们唱着歌，挥舞着围巾，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紧张的气氛。
黄牛在高价兜售门票，凌曜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咬咬牙，买了一张最便宜的山顶票。
为了“充电”，他必须进去，尽可能靠近这巨大的情绪能量场。
进入球场，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掀翻。
数万人的呼喊、歌唱汇聚成一股强大的音波洪流。
凌曜找到自己的座位，最高最远的地方，几乎看不清球员的脸。
他不在乎。
他拿出未来记忆贩卖机，将其放在腿上，采样口对着下方那片沸腾的彩色海洋。
一开始，机器毫无反应。
随着比赛时间临近，气氛更加热烈。
当双方球员入场时，巨大的欢呼声几乎要震裂苍穹。
就在这时，凌曜手中的机器猛地一震！
屏幕突然亮起一抹微弱的蓝光！
检测到...大...规...模...混...合...“未...来...期...待”...信...号...场... 强...度...：高... 距...离...：远... 质...量...：混杂... 自...动...过...滤...中... 尝试...吸...收...屏幕上的能量百分比数字开始极其缓慢地跳动起来！
0.2%... 0.3%... 0.5%...虽然慢，但确实在增长！
而且比在医院时快了不少！
庞大的球迷数量形成的集体情绪场，即便距离很远，也提供了可观的“能量”！
凌曜心中一阵狂喜！
有效！
这个方法有效！
他紧紧握着机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像等待救命甘露的沙漠旅人。
比赛开始了。
球场上的每一次攻防都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反应。
机器的能量吸收速度也随着现场气氛的变化而波动。
当主队进攻逼近对方球门时，期待的情绪达到顶峰，能量增长稍快；当客队反击时，担忧的情绪蔓延，增长又稍慢。
但总体趋势是在缓慢上升。
1.0%... 1.5%... 2.0%...上半场结束时，能量艰难地爬升到了3.1%！
凌曜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缓慢，但照这个速度，比赛结束时或许能达到10%左右？
应该足够进行一次简单的提取或探查了？
中场休息时，人群情绪稍缓，能量增长几乎停滞。
下半场开始，双方拼抢更加激烈。
比分依旧是0：0，紧张气氛不断累积。
凌曜全神贯注于能量增长，甚至无心观看比赛。
突然，全场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客队一次快速反击，单刀赴会！
主队门贸然出击，被对方前锋轻松晃过，推射空门！
球进了！
0：1！
客队领先！
刹那间，整个体育场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是巨大的叹息和懊恼声，夹杂着客队球迷微弱的欢呼。
凌曜手中的机器猛地一震！
屏幕上的能量百分比数字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警告！
检测到...大...规...模...“未...来...记...忆”...修...正... 强...烈...情...感...冲...突... 能...量...场...紊...乱... 吸...收...中断...“时...间...涟...漪”...效...应...检...测... 关联事件...：...概率...微...调...能量数字停在了4.7%，不再增长。
凌曜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
“未来记忆修正”？
“情感冲突”？
“时间涟漪”？
他猛地抬头看向球场。
主队球迷们脸上充满了失望、难以置信，甚至愤怒。
他们“预期”的胜利未来被打破了，他们的“未来记忆”在瞬间被“修正”了？
这种集体性的巨大情感转向和预期落空，导致了能量场的紊乱？
而那个“时间涟漪效应：关联事件概率微调”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因为这场比赛结果出乎大量人的预料，导致某些与之相关的未来事件的概率发生了微小改变？
这听起来太玄乎了！
没等凌曜细想，接下来的比赛进程似乎印证了某种“概率微调”。
重新开球后不久，主队一名球员在拼抢中意外受伤倒地，比赛中断数分钟。
恢复比赛后，主队球员似乎心态失衡，动作变大，接连吃到黄牌。
而机器的能量吸收，始终处于中断状态，屏幕上的蓝光也变得不稳定。
最终，比赛以0：1的比分结束。
主队失利，数万球迷失望退场。
凌曜看着屏幕上停滞的4.7%能量，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困惑。
一场意外的进球，不仅打断了充电过程，还引出了什么“时间涟漪”。
这机器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诡异得多。
随着人群散去，体育场变得空荡，机器的屏幕也渐渐暗淡下去，似乎周围的情绪能量场消失后，它也无法维持那4.7%的显示了。
凌曜叹了口气，收起机器，随着人流走出体育场。
此刻己是晚上九点多。
他站在街头，看着周围或兴奋或失望的球迷，感到一阵疲惫和茫然。
4.7%的能量，够干什么？
或许只能让屏幕亮一下？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还有一条短信，来自那个陌生号码：“凌先生，我是沈总的助理Lisa。
沈总希望您明天上午十点能再来公司一趟，有重要事情相商。
收到请回复。”
凌曜的心猛地一紧。
明天上午十点？
比原定的谈判时间更早了！
沈鉴为什么突然提前找他？
是因为那个金丝眼镜男说了什么？
还是发生了别的变故？
他立刻回复：“收到，我会准时到。”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Lisa发来的另一个地址，并非寰宇资本的办公室，而是一个位于市中心顶级酒店顶层的餐厅名字。
“明天见面的地点改在这里。
请勿告知他人。”
Lisa补充道。
酒店顶层餐厅？
如此隐秘？
凌曜感到事情似乎正在向更复杂的方向发展。
他握紧了手机和背包里的机器，4.7%的能量让他心里完全没有底。
明天，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抬头望向城市璀璨的夜空，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旋涡边缘，即将被彻底卷入深不可测的暗流之中。
而那台未来记忆贩卖机，既是他的救命稻草，也可能是将他拖入深渊的锚点。
能量：4.7%的微光，在背包里悄然闪烁，仿佛一只窥视着未来的、若隐若现的眼睛。
凌曜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才在那间顶层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手中那张冰冷的黑色金属卡片，和背包里依旧沉寂的机器，是唯一证明那不是梦的证据。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拐进附近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再次尝试启动那台未来记忆贩卖机。
毫无反应。
屏幕漆黑，触感冰凉。
能量显示依旧是0.0%，仿佛之前在静思室靠着玻璃墙感受到的微弱反应和那办公室里的最后闪烁，都只是他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但沈鉴最后的眼神和那句“你很有趣”绝非幻觉。
“能量...”凌曜喃喃自语，回忆着机器两次提取记忆碎片的情景，以及刚才在静思室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反应。
第一次，他接触机器时绑定，然后提取了楼下中奖男人的记忆碎片，距离约十几米。
第二次，他隔着窗户提取了沈鉴的记忆碎片，距离约三十多米，但那次提取是残片，并且立刻耗尽了能量。
第三次，在静思室，隔着单向玻璃，距离可能只有几米，机器似乎从另一边某个（或某几个）强烈情绪源那里，极其缓慢地吸收到了微乎其微的能量，并试图捕捉什么但失败了。
规律似乎很明显：距离越近，目标情绪越强烈，提取或吸收效率可能越高？
或者，不仅仅是距离和情绪强度，还和目标“未来记忆”的“浓度”或“重要性”有关？
沈鉴关于重大并购案的记忆，显然比那个中奖路人的记忆“能量”更足？
那补充能量呢？
是否只能通过这种“吸收”？
凌曜想起沈鉴最后的话：“关于‘能量’的问题，我会让人研究一下，或许能找到帮你‘充电’的方法。”
沈鉴会怎么研究？
他会不会把机器抢走？
这个念头让凌曜感到一阵寒意。
不，沈鉴目前的态度是好奇和利用，而不是强夺。
他似乎更想知道机器能提供什么“信息”，而不是机器本身。
凌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
明天下午，沈鉴的谈判就要进行。
如果他不能在这之前让机器恢复能量，并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那这张黑卡和沈鉴的“兴趣”，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他需要找到强烈的“未来记忆”信号源，并且要足够近！
去哪里找？
医院？
手术室外或许有焦急等待的家属，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或恐惧？
证券交易所？
那里充满了对财富未来的贪婪和恐慌？
凌曜摇了摇头，这些都太泛泛，而且他无法接近核心。
像沈鉴那样强烈的、集中的信号源，可遇不可求。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路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但绝大多数人的“未来记忆”可能都是平淡的、琐碎的，无法为机器提供足够的“能量”。
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市第一医院附近。
母亲还躺在ICU里，手术费依然没有着落。
沉重的现实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走进医院大厅，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充斥着各种情绪：焦虑、希望、悲伤、疲惫。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包里的机器。
没有任何反应。
他尝试走向ICU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走廊里，一些家属坐在长椅上，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或充满祈盼。
凌曜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拿出机器，小心翼翼地将采样口对着走廊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器依旧死寂。
是因为这些情绪虽然强烈，但指向的未来过于分散和模糊？
还是因为距离仍然不够近？
或者，机器的能量低到己经无法感应到稍弱一些的信号了？
凌曜感到一阵沮丧。
就在他准备放弃离开时，两个医生快步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一边走一边急促地交谈着。
“...3床的病人，家属还没决定吗？
再不手术就真的来不及了！”
“还在凑钱，听说把老家房子挂了急售，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唉，可惜了...”他们的谈话声随着脚步远去。
凌曜的心却猛地一跳。
3床？
那不是母亲的床位！
强烈的紧迫感和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能感觉到时间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
就在这时！
嗡...背包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周围环境噪音淹没的震动！
凌曜猛地掏出机器。
屏幕依旧漆黑，但在屏幕最下方，一行微小到极点的蓝色文字艰难地显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检测到...极...高...强...度...“未...来...生...死”...相...关...信...号...源... 距...离... ＜ 5 米... 能...量...匮...乏... 无...法...锁...定... 自...动...尝试...微...量...吸...收...文字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紧接着，屏幕中央那个代表能量的百分比数字，猛地跳动了一下！
能量：0.0% → 能量：0.1%虽然只是0.1%！
但这是确凿无疑的增长！
而且是在他没有主动操作的情况下！
机器自动对极度强烈的、近距离的未来相关情绪信号进行了微量吸收！
信号的来源...凌曜猛地抬头看向西周。
距离小于5米？
除了他自己，还有谁？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ICU紧闭的大门上。
是里面弥留之际的病人？
还是门外某个同样绝望的家属？
又或者是...他自己？
他自己对母亲病情的极度焦虑和恐惧，产生了强烈的、关于“未来生死”的信号？
机器吸收了他自己的情绪能量？
这个猜测让凌曜感到一丝诡异和不安。
如果机器能吸收持有者的情绪能量，那意味着什么？
没时间细想，他紧紧盯着屏幕。
能量显示在跳到0.1%后，又停滞了。
看来这种自动吸收效率极低，或者需要信号源持续存在。
但他终于确认了补充能量的途径！
不仅仅是别人的，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强烈情绪！
虽然效率低下，但至少有了方向！
他必须主动寻找更强的信号源！
凌曜站起身，快步走出医院。
他需要一个情绪激烈涌动的地方。
他想到了证券交易所，但那里需要开户且嘈杂。
他想到了法院门口，或许有宣判时的激动时刻，但不可控。
最终，他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目的地是——本市最大的体育中心。
今晚，恰巧有一场至关重要的足球联赛决赛。
数万球迷聚集的地方，他们的热情、期待、焦虑、狂喜或失望，无疑将是极其强烈的集体情绪场！
虽然距离可能较远，但或许庞大的数量可以弥补距离的不足？
半小时后，凌曜来到了庞大的体育场外。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 already 人山人海，穿着双方球队颜色的球迷们唱着歌，挥舞着围巾，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紧张的气氛。
黄牛在高价兜售门票，凌曜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咬咬牙，买了一张最便宜的山顶票。
为了“充电”，他必须进去，尽可能靠近这巨大的情绪能量场。
进入球场，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掀翻。
数万人的呼喊、歌唱汇聚成一股强大的音波洪流。
凌曜找到自己的座位，最高最远的地方，几乎看不清球员的脸。
他不在乎。
他拿出未来记忆贩卖机，将其放在腿上，采样口对着下方那片沸腾的彩色海洋。
一开始，机器毫无反应。
随着比赛时间临近，气氛更加热烈。
当双方球员入场时，巨大的欢呼声几乎要震裂苍穹。
就在这时，凌曜手中的机器猛地一震！
屏幕突然亮起一抹微弱的蓝光！
检测到...大...规...模...混...合...“未...来...期...待”...信...号...场... 强...度...：高... 距...离...：远... 质...量...：混杂... 自...动...过...滤...中... 尝试...吸...收...屏幕上的能量百分比数字开始极其缓慢地跳动起来！
0.2%... 0.3%... 0.5%...虽然慢，但确实在增长！
而且比在医院时快了不少！
庞大的球迷数量形成的集体情绪场，即便距离很远，也提供了可观的“能量”！
凌曜心中一阵狂喜！
有效！
这个方法有效！
他紧紧握着机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像等待救命甘露的沙漠旅人。
比赛开始了。
球场上的每一次攻防都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反应。
机器的能量吸收速度也随着现场气氛的变化而波动。
当主队进攻逼近对方球门时，期待的情绪达到顶峰，能量增长稍快；当客队反击时，担忧的情绪蔓延，增长又稍慢。
但总体趋势是在缓慢上升。
1.0%... 1.5%... 2.0%...上半场结束时，能量艰难地爬升到了3.1%！
凌曜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缓慢，但照这个速度，比赛结束时或许能达到10%左右？
应该足够进行一次简单的提取或探查了？
中场休息时，人群情绪稍缓，能量增长几乎停滞。
下半场开始，双方拼抢更加激烈。
比分依旧是0：0，紧张气氛不断累积。
凌曜全神贯注于能量增长，甚至无心观看比赛。
突然，全场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客队一次快速反击，单刀赴会！
主队门贸然出击，被对方前锋轻松晃过，推射空门！
球进了！
0：1！
客队领先！
刹那间，整个体育场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是巨大的叹息和懊恼声，夹杂着客队球迷微弱的欢呼。
凌曜手中的机器猛地一震！
屏幕上的能量百分比数字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警告！
检测到...大...规...模...“未...来...记...忆”...修...正... 强...烈...情...感...冲...突... 能...量...场...紊...乱... 吸...收...中断...“时...间...涟...漪”...效...应...检...测... 关联事件...：...概率...微...调...能量数字停在了4.7%，不再增长。
凌曜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
“未来记忆修正”？
“情感冲突”？
“时间涟漪”？
他猛地抬头看向球场。
主队球迷们脸上充满了失望、难以置信，甚至愤怒。
他们“预期”的胜利未来被打破了，他们的“未来记忆”在瞬间被“修正”了？
这种集体性的巨大情感转向和预期落空，导致了能量场的紊乱？
而那个“时间涟漪效应：关联事件概率微调”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因为这场比赛结果出乎大量人的预料，导致某些与之相关的未来事件的概率发生了微小改变？
这听起来太玄乎了！
没等凌曜细想，接下来的比赛进程似乎印证了某种“概率微调”。
重新开球后不久，主队一名球员在拼抢中意外受伤倒地，比赛中断数分钟。
恢复比赛后，主队球员似乎心态失衡，动作变大，接连吃到黄牌。
而机器的能量吸收，始终处于中断状态，屏幕上的蓝光也变得不稳定。
最终，比赛以0：1的比分结束。
主队失利，数万球迷失望退场。
凌曜看着屏幕上停滞的4.7%能量，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困惑。
一场意外的进球，不仅打断了充电过程，还引出了什么“时间涟漪”。
这机器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诡异得多。
随着人群散去，体育场变得空荡，机器的屏幕也渐渐暗淡下去，似乎周围的情绪能量场消失后，它也无法维持那4.7%的显示了。
凌曜叹了口气，收起机器，随着人流走出体育场。
此刻己是晚上九点多。
他站在街头，看着周围或兴奋或失望的球迷，感到一阵疲惫和茫然。
4.7%的能量，够干什么？
或许只能让屏幕亮一下？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还有一条短信，来自那个陌生号码：“凌先生，我是沈总的助理Lisa。
沈总希望您明天上午十点能再来公司一趟，有重要事情相商。
收到请回复。”
凌曜的心猛地一紧。
明天上午十点？
比原定的谈判时间更早了！
沈鉴为什么突然提前找他？
是因为那个金丝眼镜男说了什么？
还是发生了别的变故？
他立刻回复：“收到，我会准时到。”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Lisa发来的另一个地址，并非寰宇资本的办公室，而是一个位于市中心顶级酒店顶层的餐厅名字。
“明天见面的地点改在这里。
请勿告知他人。”
Lisa补充道。
酒店顶层餐厅？
如此隐秘？
凌曜感到事情似乎正在向更复杂的方向发展。
他握紧了手机和背包里的机器，4.7%的能量让他心里完全没有底。
明天，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抬头望向城市璀璨的夜空，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旋涡边缘，即将被彻底卷入深不可测的暗流之中。
而那台未来记忆贩卖机，既是他的救命稻草，也可能是将他拖入深渊的锚点。
能量：4.7%的微光，在背包里悄然闪烁，仿佛一只窥视着未来的、若隐若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