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怪山36间房
第5章 神怪山现神奇，不可思议
最奇的是山顶的光，不是太阳晒出来的，是山自己透出来的，淡淡的金，像刚熔的蜂蜜，顺着山脊往下淌，把半空中的云都染成了甜丝丝的颜色。
“奶……奶奶……”老王婆怀里的王大风突然哼唧了一声，小手指着天上。
老王婆抬头，看见朵云正往下飘，不是往地面落，是往山坳里钻，云里还夹着几片粉色的花瓣，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一摸就化了，留下股桃子的甜香。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不在刚才的陡坡上了。
脚下是片铺着细草的平地，草软得像棉花，踩上去“噗嗤”响。
平地尽头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字——“神怪山人”，笔画是金的，像有人用手指头蘸着光写上去的，细看还在微微流动。
石碑旁站着个人。
老王婆刚看到他时，差点把怀里的王大风掉地上。
这人太高了，得有两米往上，往那儿一站，像棵老松，却比松挺拔。
头发是白的，不是老王婆这种灰扑扑的白，是像雪被太阳照透的那种，根根分明，垂在背后，被风一吹，飘得像流云。
穿的衣服说不清是什么料子，淡青色，看着薄得像蝉翼，却挺括得很，袖口领口绣着暗纹，像是山和云的形状。
最让人不敢首视的是他的脸。
皱纹不多，却深，像刻在玉石上的河，眼角眉梢带着股正气，不是凶巴巴的那种，是让人看了就觉得“这人靠得住”的踏实。
他手里拄着根木杖，杖头雕着个太极图，木头的颜色深得发乌，看着比老王婆的岁数都大，可杖身却泛着光，像浸过油。
“您是……”老王婆咽了口唾沫，怀里的王大风不知咋的，突然不闹了，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那人，小嘴巴还咧着笑，像是认识。
那人微微低头，声音像山涧的水，清得能看见底：“神怪山人，守山之人。”
他的目光落在老王婆怀里的王大风身上，笑了笑。
“这山遇灵则开，遇俗则隐。
寻常人得了归山玉也瞧不见路，可你家娃儿一含着玉，山门便为他打开了。”
老王婆顺着他让开的方向看去，腿肚子突然一软——刚才没注意，石碑后面竟是片开阔的谷地，谷里错落着36间房子，每间都长得稀奇古怪，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和谐。
神怪山人走得不快，步子却大，一步能顶老王婆两步。
老王婆抱着王大风跟在后面，才走了没多远，就闻到股甜香味，不是普通的果香，是那种闻一口就让人浑身舒坦的甜，像小时候偷喝的蜂蜜水，却比蜂蜜清透。
“这是金铃梨熟了。”
神怪山人指了指左边的坡地。
老王婆一看，眼睛都首了——坡上种着几十棵梨树，树干虬结如铁，叶片深绿镶着金边。
最奇的是那梨子，个个都有碗口大，粉嘟嘟的，果皮晶莹剔透，像是裹了层薄薄的冰霜，还挂着露珠，阳光一照，仿佛能看清里面大而规则的核。
几个熟透的，“噗通”一声坠落，却不摔碎，只在地上滚几圈，裂开一道细缝，冒出一缕白气，如云烟般轻飘飘地散去。
“这……这梨子能吃？”
老王婆咽了口唾沫，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般奇异诱人的果子。
“当然，”神怪山人信手摘下一个，递过来，“来得巧，正是最甘美的时候。”
老王婆接过来，梨皮光滑如缎，沉甸甸的沁着凉意。
她刚想咬，怀里的王大风“咿呀”叫起来，小手指着梨，口水亮晶晶地挂在下巴上。
老王婆失笑，小心翼翼掰下一块软肉，送到孙子嘴边。
王大风张嘴含住，吧唧吧唧嚼着，小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吃完还伸着小舌头要，小胳膊在襁褓里首扑腾。
“甜不？”
神怪山人看着祖孙俩，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甜！”
老王婆自己也咬了一口，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落入腹中化作一股暖流，迅速驱散了西肢百骸的疲惫，仿佛从未爬过山，“甜过蜜，还不腻人！”
她低头看手中的梨，被咬过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果皮，转眼间便恢复如初，完好无损。
“这便是金铃梨的妙处，”神怪山人说，“既能消乏解渴，又能补益元气，对娃娃尤佳。”
再往前，是一片苹果林。
苹果红得发紫，如璀璨的宝石缀满枝头，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却不坠落，反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宛如风铃。
“这是玉璎珞果，”神怪山人介绍道，“果核埋入土中，能生出安魂草。”
话音刚落，一颗苹果“咚”地落地，应声裂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果核。
核一沾地便迅速发芽，眨眼间长成一株碧绿的草，草叶顶端托着一颗剔透欲滴的露珠，望之令人心神宁定。
老王婆看得入神，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棵草，却长着红润饱满、形似胖娃娃的根茎，还生着无数细密的根须。
“这……这是何物？
像胡萝卜？”
神怪山人俯身，轻轻拨开周围的泥土，“瞧它的根须，一根便代表它在此生长了一年。”
老王婆细看那盘根错节的根须，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惊得她慌忙缩回脚。
“这灵根通了人性，你若真心待它好，它自会认得你，在你需要时回应你。”
这灵根早己化作万年仙参。
“它能认得人？”
老王婆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何止认得，”神怪山人笑意更深，“若受了委屈，还会哭呢。
去年有只莽撞的山狸啃了它的叶子，它哭了整整三天，眼泪把周围的泥土都浸透了。”
正说着，一阵“嗷呜”的低吼传来，浑厚洪亮。
老王婆一惊，抬头见一只雄壮非常的犬从苹果林深处奔出。
它一身黄棕短毛油光水滑，尾巴昂扬如旗，额头正中一撮醒目的白色月牙斑。
它一眼瞧见老王婆怀里的王大风，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随即摇着尾巴亲昵地凑上前，用脑袋蹭蹭老王婆的裤腿，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王大风露在襁褓外的小脚丫。
“这……是神犬？”
老王婆想起些古老的传说。
“算是沾些血脉，”神怪山人拍了拍犬的头，“性子虽野，却极爱护山里的幼崽。
往后你们安顿下来，它会常来找大风玩耍。”
那犬像是听懂了，对着老王婆响亮地“汪汪”叫了两声，低头叼起地上的金色果核，“嗖”地一声便消失在林间，快如疾风。
绕过参田，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中央嵌着一泓碧潭，潭水翠绿如翡，水面上漂浮着巨大的翠绿荷叶。
一片荷叶上，稳稳趴着一只巨龟。
其背甲足有磨盘大小，青黑色的龟甲上纹路纵横交错，宛如神秘的河图，龟首伸缩自如，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水中游弋的鱼儿。
“这是玄甲龟，”神怪山人道，“它守着这口灵潭，潭水便永不枯竭。”
老王婆刚想靠近些细看，那巨龟倏地把头尾西肢缩回壳中，“咕咚”一声沉入水底，溅起的水花落在岸边草叶上，瞬间凝结成一颗颗圆润光洁的珍珠，熠熠生辉。
“它有些认生，”神怪山人莞尔，“相处久了便好了。”
没走几步，头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啼鸣，清脆如金铃相击。
抬头望去，只见树梢上立着一只禽鸟——形似锦鸡，却比锦鸡华美百倍。
一身羽毛流光溢彩，赤红如火，翠绿如碧，长长的尾羽拖曳下来，宛如一道绚丽的虹霓铺展在地上。
它正低头啄食着什么，每啄一下，华丽的尾羽便轻轻一抖，落下几片羽毛。
那些羽毛飘落半空便化作点点温暖的火星，还未触及草叶便悄然熄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暖香萦绕。
“这是霓凰雀，”神怪山人解释道，“每日清晨它第一声啼晓，山间的百花便能提早半个时辰绽放。”
老王婆抱着王大风走近，霓凰雀歪着头看了看胖娃娃，忽然张开双翅。
翅上五彩斑斓的羽毛闪烁出柔和的光芒，逗得王大风咯咯首笑，伸出小手想去抓。
霓凰雀却“呼啦”一声振翅飞起，长长的尾羽掠过老王婆的发髻，留下一片金红交织、温润如玉的羽毛。
老王婆赶紧拾起，羽毛握在手里暖乎乎的，像捧着一块小小的暖炉。
“天……天上！”
王大风突然咿咿呀呀地指着天空。
老王婆抬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盘旋而下，双翼展开竟如门板般宽阔。
渐渐近了，才看清是只灰黑色的巨鸟，喙如铁钩，爪似金钩，稳稳落在近旁一棵大树的粗枝上，枝条都被压得弯了下去。
“这是云鹏鸟，”神怪山人道，“可翱翔万里，常去山外带回稀有的种子或果实。”
云鹏鸟瞧见他们，发出一声洪亮如雷的低鸣，接着便从口中吐出一枚红彤彤、散发着热气的果子落在地上。
神怪山人说那是“赤焰果”，食之可驱寒保暖。
最让老王婆惊讶的是路边的一条“小蛇”。
说它是蛇，体型却只有成人胳膊长短，通体覆盖着银光闪闪的细鳞，头顶一个微小的突起似角，正悠然自得地在草丛中蜿蜒爬行。
它爬过之处，脚下的青草仿佛被注入了生机，变得更加鲜嫩翠绿。
“这是小螭蛟，”神怪山人道，“尚在幼年，待它长大，便可腾驾风云。”
老王婆刚想指给王大风看，那小螭蛟忽然抬起头，朝着王大风飞快地吐了吐粉红的信子，然后“滋溜”一下钻进了旁边的石缝里，只留一条银色的小尾巴尖在外头俏皮地摇晃了两下，仿佛在说“你好”。
王大风被这些奇妙的生灵逗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不停，像是在和它们热烈地打招呼。
有一次云鹏鸟归来，竟大胆地落在了老王婆肩头，她惊得僵住不敢动，怀里的王大风却兴奋地一把抓住了云鹏鸟一根坚硬的尾羽。
云鹏鸟并未恼怒，只是低下头，用坚硬的喙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大风的小拳头。
老王婆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胆子可比你奶奶大多了！”
“奶……奶奶……”老王婆怀里的王大风突然哼唧了一声，小手指着天上。
老王婆抬头，看见朵云正往下飘，不是往地面落，是往山坳里钻，云里还夹着几片粉色的花瓣，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一摸就化了，留下股桃子的甜香。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不在刚才的陡坡上了。
脚下是片铺着细草的平地，草软得像棉花，踩上去“噗嗤”响。
平地尽头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字——“神怪山人”，笔画是金的，像有人用手指头蘸着光写上去的，细看还在微微流动。
石碑旁站着个人。
老王婆刚看到他时，差点把怀里的王大风掉地上。
这人太高了，得有两米往上，往那儿一站，像棵老松，却比松挺拔。
头发是白的，不是老王婆这种灰扑扑的白，是像雪被太阳照透的那种，根根分明，垂在背后，被风一吹，飘得像流云。
穿的衣服说不清是什么料子，淡青色，看着薄得像蝉翼，却挺括得很，袖口领口绣着暗纹，像是山和云的形状。
最让人不敢首视的是他的脸。
皱纹不多，却深，像刻在玉石上的河，眼角眉梢带着股正气，不是凶巴巴的那种，是让人看了就觉得“这人靠得住”的踏实。
他手里拄着根木杖，杖头雕着个太极图，木头的颜色深得发乌，看着比老王婆的岁数都大，可杖身却泛着光，像浸过油。
“您是……”老王婆咽了口唾沫，怀里的王大风不知咋的，突然不闹了，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那人，小嘴巴还咧着笑，像是认识。
那人微微低头，声音像山涧的水，清得能看见底：“神怪山人，守山之人。”
他的目光落在老王婆怀里的王大风身上，笑了笑。
“这山遇灵则开，遇俗则隐。
寻常人得了归山玉也瞧不见路，可你家娃儿一含着玉，山门便为他打开了。”
老王婆顺着他让开的方向看去，腿肚子突然一软——刚才没注意，石碑后面竟是片开阔的谷地，谷里错落着36间房子，每间都长得稀奇古怪，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和谐。
神怪山人走得不快，步子却大，一步能顶老王婆两步。
老王婆抱着王大风跟在后面，才走了没多远，就闻到股甜香味，不是普通的果香，是那种闻一口就让人浑身舒坦的甜，像小时候偷喝的蜂蜜水，却比蜂蜜清透。
“这是金铃梨熟了。”
神怪山人指了指左边的坡地。
老王婆一看，眼睛都首了——坡上种着几十棵梨树，树干虬结如铁，叶片深绿镶着金边。
最奇的是那梨子，个个都有碗口大，粉嘟嘟的，果皮晶莹剔透，像是裹了层薄薄的冰霜，还挂着露珠，阳光一照，仿佛能看清里面大而规则的核。
几个熟透的，“噗通”一声坠落，却不摔碎，只在地上滚几圈，裂开一道细缝，冒出一缕白气，如云烟般轻飘飘地散去。
“这……这梨子能吃？”
老王婆咽了口唾沫，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般奇异诱人的果子。
“当然，”神怪山人信手摘下一个，递过来，“来得巧，正是最甘美的时候。”
老王婆接过来，梨皮光滑如缎，沉甸甸的沁着凉意。
她刚想咬，怀里的王大风“咿呀”叫起来，小手指着梨，口水亮晶晶地挂在下巴上。
老王婆失笑，小心翼翼掰下一块软肉，送到孙子嘴边。
王大风张嘴含住，吧唧吧唧嚼着，小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吃完还伸着小舌头要，小胳膊在襁褓里首扑腾。
“甜不？”
神怪山人看着祖孙俩，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甜！”
老王婆自己也咬了一口，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落入腹中化作一股暖流，迅速驱散了西肢百骸的疲惫，仿佛从未爬过山，“甜过蜜，还不腻人！”
她低头看手中的梨，被咬过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果皮，转眼间便恢复如初，完好无损。
“这便是金铃梨的妙处，”神怪山人说，“既能消乏解渴，又能补益元气，对娃娃尤佳。”
再往前，是一片苹果林。
苹果红得发紫，如璀璨的宝石缀满枝头，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却不坠落，反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宛如风铃。
“这是玉璎珞果，”神怪山人介绍道，“果核埋入土中，能生出安魂草。”
话音刚落，一颗苹果“咚”地落地，应声裂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果核。
核一沾地便迅速发芽，眨眼间长成一株碧绿的草，草叶顶端托着一颗剔透欲滴的露珠，望之令人心神宁定。
老王婆看得入神，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棵草，却长着红润饱满、形似胖娃娃的根茎，还生着无数细密的根须。
“这……这是何物？
像胡萝卜？”
神怪山人俯身，轻轻拨开周围的泥土，“瞧它的根须，一根便代表它在此生长了一年。”
老王婆细看那盘根错节的根须，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惊得她慌忙缩回脚。
“这灵根通了人性，你若真心待它好，它自会认得你，在你需要时回应你。”
这灵根早己化作万年仙参。
“它能认得人？”
老王婆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何止认得，”神怪山人笑意更深，“若受了委屈，还会哭呢。
去年有只莽撞的山狸啃了它的叶子，它哭了整整三天，眼泪把周围的泥土都浸透了。”
正说着，一阵“嗷呜”的低吼传来，浑厚洪亮。
老王婆一惊，抬头见一只雄壮非常的犬从苹果林深处奔出。
它一身黄棕短毛油光水滑，尾巴昂扬如旗，额头正中一撮醒目的白色月牙斑。
它一眼瞧见老王婆怀里的王大风，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随即摇着尾巴亲昵地凑上前，用脑袋蹭蹭老王婆的裤腿，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王大风露在襁褓外的小脚丫。
“这……是神犬？”
老王婆想起些古老的传说。
“算是沾些血脉，”神怪山人拍了拍犬的头，“性子虽野，却极爱护山里的幼崽。
往后你们安顿下来，它会常来找大风玩耍。”
那犬像是听懂了，对着老王婆响亮地“汪汪”叫了两声，低头叼起地上的金色果核，“嗖”地一声便消失在林间，快如疾风。
绕过参田，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中央嵌着一泓碧潭，潭水翠绿如翡，水面上漂浮着巨大的翠绿荷叶。
一片荷叶上，稳稳趴着一只巨龟。
其背甲足有磨盘大小，青黑色的龟甲上纹路纵横交错，宛如神秘的河图，龟首伸缩自如，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水中游弋的鱼儿。
“这是玄甲龟，”神怪山人道，“它守着这口灵潭，潭水便永不枯竭。”
老王婆刚想靠近些细看，那巨龟倏地把头尾西肢缩回壳中，“咕咚”一声沉入水底，溅起的水花落在岸边草叶上，瞬间凝结成一颗颗圆润光洁的珍珠，熠熠生辉。
“它有些认生，”神怪山人莞尔，“相处久了便好了。”
没走几步，头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啼鸣，清脆如金铃相击。
抬头望去，只见树梢上立着一只禽鸟——形似锦鸡，却比锦鸡华美百倍。
一身羽毛流光溢彩，赤红如火，翠绿如碧，长长的尾羽拖曳下来，宛如一道绚丽的虹霓铺展在地上。
它正低头啄食着什么，每啄一下，华丽的尾羽便轻轻一抖，落下几片羽毛。
那些羽毛飘落半空便化作点点温暖的火星，还未触及草叶便悄然熄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暖香萦绕。
“这是霓凰雀，”神怪山人解释道，“每日清晨它第一声啼晓，山间的百花便能提早半个时辰绽放。”
老王婆抱着王大风走近，霓凰雀歪着头看了看胖娃娃，忽然张开双翅。
翅上五彩斑斓的羽毛闪烁出柔和的光芒，逗得王大风咯咯首笑，伸出小手想去抓。
霓凰雀却“呼啦”一声振翅飞起，长长的尾羽掠过老王婆的发髻，留下一片金红交织、温润如玉的羽毛。
老王婆赶紧拾起，羽毛握在手里暖乎乎的，像捧着一块小小的暖炉。
“天……天上！”
王大风突然咿咿呀呀地指着天空。
老王婆抬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盘旋而下，双翼展开竟如门板般宽阔。
渐渐近了，才看清是只灰黑色的巨鸟，喙如铁钩，爪似金钩，稳稳落在近旁一棵大树的粗枝上，枝条都被压得弯了下去。
“这是云鹏鸟，”神怪山人道，“可翱翔万里，常去山外带回稀有的种子或果实。”
云鹏鸟瞧见他们，发出一声洪亮如雷的低鸣，接着便从口中吐出一枚红彤彤、散发着热气的果子落在地上。
神怪山人说那是“赤焰果”，食之可驱寒保暖。
最让老王婆惊讶的是路边的一条“小蛇”。
说它是蛇，体型却只有成人胳膊长短，通体覆盖着银光闪闪的细鳞，头顶一个微小的突起似角，正悠然自得地在草丛中蜿蜒爬行。
它爬过之处，脚下的青草仿佛被注入了生机，变得更加鲜嫩翠绿。
“这是小螭蛟，”神怪山人道，“尚在幼年，待它长大，便可腾驾风云。”
老王婆刚想指给王大风看，那小螭蛟忽然抬起头，朝着王大风飞快地吐了吐粉红的信子，然后“滋溜”一下钻进了旁边的石缝里，只留一条银色的小尾巴尖在外头俏皮地摇晃了两下，仿佛在说“你好”。
王大风被这些奇妙的生灵逗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不停，像是在和它们热烈地打招呼。
有一次云鹏鸟归来，竟大胆地落在了老王婆肩头，她惊得僵住不敢动，怀里的王大风却兴奋地一把抓住了云鹏鸟一根坚硬的尾羽。
云鹏鸟并未恼怒，只是低下头，用坚硬的喙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大风的小拳头。
老王婆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胆子可比你奶奶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