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灾变第三年,冬。主角是陈子昂赵卫国的玄幻言情《D级弃子,重生归来》,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玄幻言情,作者“书愁”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灾变第三年,冬。铅灰色的天空吝啬地不肯洒下半分暖意,寒风卷着雪沫子,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曙光堡垒”斑驳的砖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嘶吼。这所谓的“堡垒”,不过是将城郊一个老旧居民小区的围墙加高加固,再用报废的汽车、扭曲的钢筋胡乱堆在缺口处勉强拼凑出的屏障。此刻,这道人类赖以苟活的最后防线,正被来自黑暗的咆哮和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抓挠声疯狂冲击着。二级夜魔,来了。它们是灾变后诞生的恐怖造物,青灰色的皮肤...
铅灰色的天空吝啬地不肯洒下半分暖意,寒风卷着雪沫子,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曙光堡垒”斑驳的砖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嘶吼。
这所谓的“堡垒”,不过是将城郊一个老旧居民小区的围墙加高加固,再用报废的汽车、扭曲的钢筋胡乱堆在缺口处勉强拼凑出的屏障。
此刻,这道人类赖以苟活的最后防线,正被来自黑暗的咆哮和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抓挠声疯狂冲击着。
二级夜魔,来了。
它们是灾变后诞生的恐怖造物,青灰色的皮肤紧绷在嶙峋的骨架上,长着撕裂般的巨口和闪烁着幽绿凶光的眼睛,利爪能轻易撕开钢板。
此刻,成百上千的夜魔像涨潮的黑水,一波波撞向那扇用厚钢板加固的小区正门。
钢铁扭曲的“咯吱”声混着木架断裂的脆响,像一把钝锯,反复拉扯着堡垒里每个人的神经。
墙头上,零星的枪声断断续续响起,子弹打在夜魔坚硬的皮肤上,只能激起一串火花,然后无力地坠落在地。
偶尔有几道异能光芒亮起——或是一道微弱的土墙,或是一簇跳跃的小火苗——但在潮水般的夜魔面前,都显得如同风中残烛,连片刻都难以支撑。
“顶住!
都给我顶住!
门要破了——!”
业委会主任赵卫国的吼声穿透混乱的声响,他那张向来油光满面的胖脸此刻挂满了冷汗,肥肉随着身体的颤抖不住晃动。
他一边嘶吼,一边却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肥硕的身躯几乎要贴到通往小区内部居民楼的铁门上去。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幸存者中迅速蔓延。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快跑啊!
守不住了!”
这一声喊,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
本就摇摇欲坠的秩序瞬间崩塌。
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像被惊散的蚁群,互相推搡、踩踏,不顾一切地涌向那扇唯一还算坚固的居民楼铁门。
孩子的哭嚎、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骂,在夜魔的嘶吼声中交织成一片末日的悲歌。
混乱中,一道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冷白色光芒,在楼道入口处悄然亮起。
是沈寂。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与粗糙的水泥面接触,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不是因为温暖,而是因为失血带来的麻木。
他那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服,胸口位置己经被鲜血彻底浸透,暗红色的血渍晕染开来,像一朵在寒冬里骤然绽放又迅速枯萎的花。
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狰狞地撕开布料,外翻的皮肉间,还能隐约看到森白的骨头碴,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涌出,顺着身体滑落在地,在脚边积起一小滩粘稠的红。
这是刚才为了掩护一对吓傻了的母女撤退时,被一只突破了临时防线的夜魔留下的“礼物”。
剧痛如同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但沈寂死死咬着牙,甚至尝到了口腔里血的腥甜,右手依旧高高举着,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
他的掌心,悬浮着一点微弱的冷光。
那是他的异能,觉醒三年,始终停留在最低等的D级,被所有人嘲笑为“萤火虫之光”的”微光“。
这三年来,这能力除了在黑暗里勉强照个亮,似乎别无用处,连最基础的取暖都做不到,是整个堡垒里公认最废物的异能。
可此刻,这被嘲笑了三年的微光,却成了这片混乱黑暗中,唯一清晰的指引。
“这边!
快!
从这边上楼!”
沈寂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沙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道冷白色的光芒被他控制得极好,精准地照亮了脚下那段湿滑冰冷、堆满杂物的楼梯,让那些慌不择路的幸存者们,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不至于在混乱中摔倒。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连带着原本还算俊朗的五官都失去了神采。
举着光的那条手臂,因为脱力和剧痛,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但那道微光,却稳得惊人,像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灯塔,没有一丝晃动。
每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人,几乎都会下意识地朝那道光看一眼。
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匆匆点头便冲上楼梯;有人则只有纯粹的恐惧,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胸口的伤;更多的人,则是麻木,仿佛眼前这个流血的人只是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脚步不停,甚至有人在经过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沈寂对此毫无反应,只是死死盯着楼梯口,确保每个人都能安全上楼。
首到最后一个踉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后背重重撞在地上,激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胸口的剧痛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野兽,瞬间将他吞噬。
冰冷的寒意从西肢百骸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条小蛇,钻进骨头缝里啃噬。
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想去触碰胸口的伤口,看看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就在这时,几道刚刚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去而复返。
为首的正是赵卫国,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跟在他身后的是白婷婷,沈寂曾经掏心掏肺对待过的前女友,此刻她脸上挂着泪痕,眼神却闪烁不定。
而搂着白婷婷肩膀,一脸倨傲的,是陈子昂——那个靠着家里灾变前囤积的大量物资,在堡垒里依旧能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高富帅”。
赵卫国那双总是眯着的、透着精明算计的小眼睛,第一时间就盯上了沈寂胸口的伤口,尤其是在微光映照下,伤口周围因为血液浸染和某种应激反应而浮现出的淡红色蛛网状纹路。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爬满了极致的恐惧,那恐惧很快又扭曲成一种近乎疯狂的狠厉。
“沈寂!
你…你被感染了!”
赵卫国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尖利得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他双手紧紧握着消防斧,斧刃不自觉地向前对准了沈寂,同时对着楼道里那些闻声探出头来的幸存者们高声喊道,“大家都看清楚!
这红色的纹路!
跟那些怪物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肯定被感染了!
马上就要变成夜魔了!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为了我们整个小区的安全!”
楼道里传来一阵抽气声,原本还带着些许犹豫的幸存者们,脸上瞬间被惊恐取代,纷纷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沈寂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声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不…不是感染…是血渍…浸透了衣服…才显得…你们看清楚!”
“胡说八道!”
赵卫国厉声打断他,握着斧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
夜魔的感染就是这样!
先是起红纹,然后就会失去理智!
我们不能被你害死!”
白婷婷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看着沈寂,眼神里充满了虚假的哀求和赤裸裸的自保:“沈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死…我们都不想死…你…你就安息吧…下辈子投个好胎…”说着,她突然上前,用尽全力按住了沈寂那只还想抬起解释的左手。
她的力气不大,但沈寂此刻己经濒临极限,竟一时挣脱不开。
沈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这张自己曾经无比珍视的脸,心脏像是被一柄冰冷的冰锥狠狠刺穿,那疼痛,比胸口的伤口要剧烈百倍、千倍。
他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了给她找一块压缩饼干,差点被变异的野狗撕碎;为了让她能睡在稍微暖和点的角落,自己在寒风里守了一夜又一夜……换来的,就是这样吗?
这时,陈子昂上前一步,他穿着干净的羽绒服,与周围的狼狈格格不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寂,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残忍。
“沈寂,认命吧。”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你说你,一个D级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是大家的累赘。
现在能用你这条烂命,给大家换个安心,也算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用处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支玻璃注射器,里面装着半管透明的液体。
沈寂认得,那是胰岛素——末世里最廉价的“安乐死”药剂,过量注射能让人在短时间内陷入低血糖休克,最终无声无息地死去。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之前那么‘无私’地帮我们引开怪物呢。”
陈子昂弯下腰,凑近沈寂,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毒蛇吐信般的恶意,“不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种连异能都只有D级的货色,当初怎么配得上婷婷?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笑至极。”
沈寂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愤怒和绝望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翻滚、灼烧。
他想挣扎,想嘶吼,想问问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可白婷婷死死按着他的手,赵卫国举着消防斧虎视眈眈,而失血过多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无比艰难。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子昂捏着他的下巴,将那冰冷的针头刺进了他的颈侧。
冰凉的液体被缓缓推入血管,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带来一种诡异的麻痹感。
“呵…”沈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充满嘲讽的笑容。
掌心的那点微光,似乎感应到了他心中滔天的恨意和不甘,骤然间亮了一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那一瞬间的光亮,不仅映亮了陈子昂那张得意而扭曲的脸,映亮了白婷婷那张挂着虚伪泪珠的脸,映亮了赵卫国那双闪烁着狠厉与贪婪的眼睛,更照亮了楼道里其他幸存者或麻木、或躲闪、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那些他刚才拼了命救下的人。
紧接着,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从膝盖传来。
是赵卫国。
他显然觉得注射起效太慢,或者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安心”,竟抡起了那把沉重的消防斧,用斧背狠狠砸在了沈寂的膝盖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从沈寂喉咙里挤出,却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视线在迅速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沈寂的耳边清晰地回荡着陈子昂那充满鄙夷和不屑的冷嘲:“连死都这么没用。”
那点微光,终究还是熄灭了。
无边的黑暗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不甘、怨恨,以及这片冰冷刺骨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