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回收计划
第5章 小将军（4）
扶着萧彻走到破庙门口时，林清颜的手心全是汗。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正撞见王大婶在灶台前熬药。
听见动静，王大婶回过头，看到她扶着的人时，手里的药勺“哐当”一声掉在了锅里。
“萧……萧将军？！”
王大婶的声音都在发颤，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地往神像后缩了缩。
萧彻的手瞬间握紧了身侧的环首刀，眼神骤然变冷。
林清颜心里一紧，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对王大婶说：“大婶，他受伤了，我们想在您这儿借住两天，就两天，绝不麻烦您！”
王大婶的目光在萧彻渗血的肩头和那张布满血污却依旧锐利的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林清颜焦急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
谁都知道，镇北将军萧彻是朝廷钦犯，窝藏他是要掉脑袋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彻的呼吸越来越沉，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
他早该想到，没人敢冒这个险。
“大婶，”林清颜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恳求，“他是被冤枉的，您不是说……说他是大靖的英雄吗？”
王大婶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是啊，她是说过。
当年萧将军率军从北境回来，路过她们村，看到地里的庄稼被暴雨淹了，二话不说就让士兵帮忙排水。
她男人那会儿生重病，还是萧将军让人送了药来……这些事，她怎么能忘？
可那是以前啊。
现在的萧彻，是朝廷通缉的反贼，窝藏他，全家都得没命。
王大婶的嘴唇哆嗦着，看看萧彻，又看看林清颜，脸上满是挣扎。
萧彻冷笑一声，推开林清颜的手，转身就要走：“不必了。”
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记得”？
只有趋利避害的自私。
“等等！”
王大婶忽然喊住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庙门口，把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进来吧。”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里间有隔间，铺了干草，先去歇着。”
萧彻愣住了。
林清颜也有些意外，随即涌上一阵暖意：“谢谢您，大婶！”
王大婶摆了摆手，不敢看萧彻，只是低头往灶膛里添柴：“我……我不是帮你，我是看这姑娘心善，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动作麻利地找出干净的布帘，又翻出压箱底的草药，全是些止血消炎的好东西。
萧彻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松了口气的林清颜，握着刀的手，悄悄松开了些。
或许……这世上，真的还有人记得萧家的好。
接下来的两天，破庙的气氛很微妙。
王大婶依旧不多话，却总在送药时多留两个窝头，或是偷偷往林清颜手里塞块糖；萧彻话更少，却总会在王大婶送药时郑重道谢；林清颜则成了两人之间的纽带，一边给萧彻换药，一边听王大婶讲些村里的事，偶尔说个笑话，让压抑的破庙多了些笑声。
这天下午，林清颜正在给萧彻拆绷带换药，忽然发现他肩上的伤口周围，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肿。
“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是不是发炎了？”
萧彻的脸色白了些，却摇了摇头：“老伤，没事。”
“什么没事！”
林清颜加重了语气，“这是感染了，得用烈酒清洗！”
她转身去找王大婶藏起来的烈酒，回来时却见萧彻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过长枪、挥过战刀，如今却连给自己换药都费力。
“别动。”
林清颜蹲下身，倒了些烈酒在布巾上，眼神坚定，“会有点疼，忍忍。”
烈酒碰到伤口的瞬间，萧彻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他没有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林清颜。
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动作却很稳，一边清洗一边用嘴轻轻吹着伤口，像是想用这点暖意减轻他的疼痛。
阳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和鼻尖的小绒毛。
那一刻，萧彻忽然觉得，肩上的疼好像没那么难忍了。
清洗完伤口，林清颜又敷上捣碎的草药，重新缠好绷带。
她收拾东西时，指尖不小心被药汁染成了绿色，像沾了片春天的叶子。
“你的手……”萧彻忽然开口。
“没事，洗洗就掉了。”
林清颜笑了笑，没当回事。
萧彻看着她转身去洗手的背影，白襦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草屑，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妹妹生前，也总爱穿这样的白裙子，在将军府的花园里追蝴蝶。
可妹妹己经不在了。
林清颜洗完手回来，见他盯着地面发呆，以为他还在疼，从怀里掏出块麦芽糖递过去：“吃块糖吧，甜的能止疼。”
萧彻看着那块糖，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终是接了过来。
甜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忽然低声道：“当年在北境，有个小兵中了箭，也是这样发炎的。”
林清颜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听着。
“他才十六岁，怕疼，每次换药都哭。”
萧彻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就把皇上赏的蜜饯给他，说‘吃了就不疼了’。”
“后来呢？”
“后来……他死在了雁门关。”
萧彻的声音低了下去，“为了护我。”
林清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有些伤痛，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有人愿意听。
傍晚时分，王大婶送来晚饭，看到两人坐在一起，没说什么，只是多留了个油纸包。
“里面是柿饼，”她对林清颜说，“你前两天说想吃。”
等王大婶走了，林清颜把柿饼分了一半给萧彻：“尝尝，比麦芽糖甜。”
萧彻接过柿饼，咬了一口。
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破庙外的风渐渐起了，吹动布帘轻轻晃动。
萧彻看着身边低头啃柿饼的林清颜，忽然觉得，这破庙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至少，有个人会记得他的伤口，会听他讲那些死去的人，会用一块糖，就让他忘了自己是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通缉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放在腿上、还沾着点草绿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想：或许，可以再信一次。
信这破庙里的药香，信这为他包扎的双手的暖意，信她眼里那片没有算计的光。
而远处，马蹄声正悄然逼近，只是此刻的破庙里，没人听见。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正撞见王大婶在灶台前熬药。
听见动静，王大婶回过头，看到她扶着的人时，手里的药勺“哐当”一声掉在了锅里。
“萧……萧将军？！”
王大婶的声音都在发颤，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地往神像后缩了缩。
萧彻的手瞬间握紧了身侧的环首刀，眼神骤然变冷。
林清颜心里一紧，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对王大婶说：“大婶，他受伤了，我们想在您这儿借住两天，就两天，绝不麻烦您！”
王大婶的目光在萧彻渗血的肩头和那张布满血污却依旧锐利的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林清颜焦急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
谁都知道，镇北将军萧彻是朝廷钦犯，窝藏他是要掉脑袋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彻的呼吸越来越沉，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
他早该想到，没人敢冒这个险。
“大婶，”林清颜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恳求，“他是被冤枉的，您不是说……说他是大靖的英雄吗？”
王大婶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是啊，她是说过。
当年萧将军率军从北境回来，路过她们村，看到地里的庄稼被暴雨淹了，二话不说就让士兵帮忙排水。
她男人那会儿生重病，还是萧将军让人送了药来……这些事，她怎么能忘？
可那是以前啊。
现在的萧彻，是朝廷通缉的反贼，窝藏他，全家都得没命。
王大婶的嘴唇哆嗦着，看看萧彻，又看看林清颜，脸上满是挣扎。
萧彻冷笑一声，推开林清颜的手，转身就要走：“不必了。”
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记得”？
只有趋利避害的自私。
“等等！”
王大婶忽然喊住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庙门口，把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进来吧。”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里间有隔间，铺了干草，先去歇着。”
萧彻愣住了。
林清颜也有些意外，随即涌上一阵暖意：“谢谢您，大婶！”
王大婶摆了摆手，不敢看萧彻，只是低头往灶膛里添柴：“我……我不是帮你，我是看这姑娘心善，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动作麻利地找出干净的布帘，又翻出压箱底的草药，全是些止血消炎的好东西。
萧彻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松了口气的林清颜，握着刀的手，悄悄松开了些。
或许……这世上，真的还有人记得萧家的好。
接下来的两天，破庙的气氛很微妙。
王大婶依旧不多话，却总在送药时多留两个窝头，或是偷偷往林清颜手里塞块糖；萧彻话更少，却总会在王大婶送药时郑重道谢；林清颜则成了两人之间的纽带，一边给萧彻换药，一边听王大婶讲些村里的事，偶尔说个笑话，让压抑的破庙多了些笑声。
这天下午，林清颜正在给萧彻拆绷带换药，忽然发现他肩上的伤口周围，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肿。
“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是不是发炎了？”
萧彻的脸色白了些，却摇了摇头：“老伤，没事。”
“什么没事！”
林清颜加重了语气，“这是感染了，得用烈酒清洗！”
她转身去找王大婶藏起来的烈酒，回来时却见萧彻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过长枪、挥过战刀，如今却连给自己换药都费力。
“别动。”
林清颜蹲下身，倒了些烈酒在布巾上，眼神坚定，“会有点疼，忍忍。”
烈酒碰到伤口的瞬间，萧彻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他没有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林清颜。
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动作却很稳，一边清洗一边用嘴轻轻吹着伤口，像是想用这点暖意减轻他的疼痛。
阳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和鼻尖的小绒毛。
那一刻，萧彻忽然觉得，肩上的疼好像没那么难忍了。
清洗完伤口，林清颜又敷上捣碎的草药，重新缠好绷带。
她收拾东西时，指尖不小心被药汁染成了绿色，像沾了片春天的叶子。
“你的手……”萧彻忽然开口。
“没事，洗洗就掉了。”
林清颜笑了笑，没当回事。
萧彻看着她转身去洗手的背影，白襦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草屑，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妹妹生前，也总爱穿这样的白裙子，在将军府的花园里追蝴蝶。
可妹妹己经不在了。
林清颜洗完手回来，见他盯着地面发呆，以为他还在疼，从怀里掏出块麦芽糖递过去：“吃块糖吧，甜的能止疼。”
萧彻看着那块糖，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终是接了过来。
甜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忽然低声道：“当年在北境，有个小兵中了箭，也是这样发炎的。”
林清颜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听着。
“他才十六岁，怕疼，每次换药都哭。”
萧彻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就把皇上赏的蜜饯给他，说‘吃了就不疼了’。”
“后来呢？”
“后来……他死在了雁门关。”
萧彻的声音低了下去，“为了护我。”
林清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有些伤痛，不需要安慰，只需要有人愿意听。
傍晚时分，王大婶送来晚饭，看到两人坐在一起，没说什么，只是多留了个油纸包。
“里面是柿饼，”她对林清颜说，“你前两天说想吃。”
等王大婶走了，林清颜把柿饼分了一半给萧彻：“尝尝，比麦芽糖甜。”
萧彻接过柿饼，咬了一口。
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破庙外的风渐渐起了，吹动布帘轻轻晃动。
萧彻看着身边低头啃柿饼的林清颜，忽然觉得，这破庙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至少，有个人会记得他的伤口，会听他讲那些死去的人，会用一块糖，就让他忘了自己是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通缉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放在腿上、还沾着点草绿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想：或许，可以再信一次。
信这破庙里的药香，信这为他包扎的双手的暖意，信她眼里那片没有算计的光。
而远处，马蹄声正悄然逼近，只是此刻的破庙里，没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