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之赘婿
第5章 00005
雨声淅沥，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着这个陌生的夜晚。
云清澜站在窗前，指尖冰凉，耳边反复回响着门外那场刻意压低的、却石破天惊的对话。
烛龙。
龙居。
深潜议会。
软肋。
这些词语像淬毒的楔子，钉入她摇摇欲坠的认知里。
她不再是云氏集团的总裁，不再是江城那个被人议论纷纷的赘婿之妻，她成了一个庞大而危险的隐秘剧本里，突然被推至台前、却连台词都看不懂的角色。
她的丈夫，是剧本里那个被称为“烛龙”的主角。
而她，成了他的……破绽？
一种冰冷的、尖锐的恐慌攫住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转身，环顾这个奢华却令人窒息的房间。
这里不是避难所，这是一个更精致的牢笼，一个围绕着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男人构建出的、充满未知法则的世界。
她需要空气，需要空间，需要……逃离这种令人心慌的掌控感。
云清澜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空旷寂静，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两侧那些古老的壁画在光影中显得更加诡谲，那些搏斗的扭曲身影仿佛要破壁而出。
她不敢多看，凭着首觉朝一个方向走去，只想找个能透口气的地方。
庄园大得惊人，回廊曲折，像是没有尽头。
她拐过一个弯，前方是一扇虚掩着的、比其它门更为厚重的紫檀木门。
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还有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古老气息，像是尘封了无数岁月的书卷混合着某种冷冽的檀香。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一间书房，却远超她对“书房”的认知。
穹顶极高，深色的木质书架顶天立地，密密麻麻摆满了并非纸质的书籍——有竹简、玉册、兽皮卷，甚至一些闪烁着金属或晶体光泽的奇异薄片。
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有限的光线下缓慢舞动。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仿佛天然树根雕琢而成的书案。
而吸引她全部目光的，是书案后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幅画卷。
那并非寻常水墨，色彩黯淡却依旧能辨，透着一股洪荒苍茫。
画卷背景是破碎的星辰与无垠的混沌，画面中央，一条难以形容其庞大的巨物蜿蜒盘踞，人面蛇身（或者说龙身），赤红色的身躯仿佛由凝固的岩浆和奔腾的血河共同铸成，一双闭合的巨目几乎占据了面容的一半。
它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万物战栗的威严，仅仅是画面，就透出一股“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吹气为冬，呼气为夏”的亘古力量。
烛龙。
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释，云清澜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胸腔。
这就是秦渊的……另一面？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在书案上。
那里随意放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漆黑鳞片，边缘并不光滑，反而透着一种天然的、冰冷的锋利，鳞片表面似乎天然生着无比复杂深邃的纹路，多看几眼，竟觉得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鳞片旁，还有一块半掩在书卷下的暗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她完全不认识、却一眼就能领会其意的符号——那是“烛”字的某种极古形态。
就在她心神激荡，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时，脚下不小心碰到了一摞堆放在旁边的玉简。
“哗啦——”玉简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云清澜吓了一跳，慌忙蹲下身想去收拾，手指触碰到冰冷滑腻的玉简表面时，一幅幅模糊却骇人的画面仿佛顺着指尖猛地冲入她的脑海！
黑暗的深海，巨大扭曲的阴影蠕动，发出低沉亵渎的吟诵；荒芜的山脉深处，地表裂开，伸出布满粘液和吸盘的惨白触手；都市的霓虹灯下，行人的影子在某个瞬间变得怪异拉长，长出非人的肢节……“呃！”
她闷哼一声，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那些是什么？！
是这些玉简里记录的……景象？
“这里的很多东西，还不适合你现在接触。”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云清澜猛地抬头，看见秦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半掩在门廊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他似乎刚从哪里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室外雨水的微潮气息。
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像是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慌乱、尴尬，还有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
“对、对不起，我无意间走进来的……它们就……”她语无伦次，指着散落的玉简。
秦渊走进来，步伐无声。
他没有责怪，也没有解释，只是走到她身边，弯腰，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那些玉简。
在他指尖触及的刹那，玉简表面流动的微弱异光瞬间平复下去，那些令人不适的画面感应也消失无踪。
他将玉简一一拾起，放回原处，动作从容不迫。
“这些是‘山海司’历年辑录的‘异常事件’卷宗副本，”他这才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大多与‘归墟’气息泄露，或是某些不甘寂寞的古老眷族有关。
你看的那个，记载的是大西洋某处海沟附近，‘深潜者’祭祀它们沉睡主神的活动迹象。”
深潜者……祭祀主神……云清澜想起李理事的话，想起史密斯身上那所谓的“深海祭祀的臭味”，胃里一阵翻腾。
那些光怪陆离、本该属于幻想小说的东西，竟然都是真的？
而且听起来，像是某种全球性的、持续发生的灾难？
秦渊放好最后一卷玉简，目光扫过那枚黑色鳞片和暗金令牌，并未收起它们，反而看向那幅巨大的烛龙画卷，眼神有些悠远。
“不用怕，”他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这幅画……画的很久了。
那时候，天地秩序初定，总需要一些……比较有冲击力的方式，来让某些不安分的邻居学会安静。”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昨天天气不错”，但内容却让云清澜不寒而栗。
天地秩序初定？
邻居？
她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幅画，看着那闭目的、人面蛇身的庞大神祇，一个荒谬却无法抑制的念头钻入脑海：这画上的，难道是他曾经……或者说，某一面的本体？
就在这时，书房一侧墙壁上，一枚镶嵌在复杂机械罗盘中央的、看似装饰用的幽蓝色水晶，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发出低沉急促的嗡鸣！
嗡鸣声中，那水晶投射出一片晃动的光晕，光晕里迅速勾勒出几个模糊残缺的符号，扭曲不定，像是受到强烈干扰，最终勉强凝聚成一条断裂的、挣扎的蛇形图案，随即光晕猛地炸开，化作一片刺眼的猩红，持续闪烁！
整个书房的空气瞬间绷紧！
秦渊一首平静无波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他盯着那闪烁的猩红警报，周身那股内敛的、凡人般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却极度压抑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冰冷。
云清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秦渊身上瞬间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吓得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虽然不懂那警报的含义，但那刺眼的红色和秦渊的反应都明确无误地传达着一个信息——出大事了！
秦渊没有立刻行动，他甚至没有再看那警报一眼，而是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云清澜惨白的脸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某种瞬间闪过的、近乎冷酷的权衡，最终沉淀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待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命令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凝固的空气上，“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绝对不要离开这间书房。”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划过一个古老的符文。
嗡！
云清澜清晰地感觉到，房间西周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一种无形却坚实无比的屏障瞬间生成，将整个书房笼罩其中！
书房门外原本能听到的细微雨声，顷刻间彻底消失，被绝对的寂静取代。
他把她封锁在了这里？
为了保护，还是……？
不等她消化这巨大的惊骇和隔离感，秦渊的身影己经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自原地淡去，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云清澜一个人，被困在这间充满了古老秘密和未知危险的书房里，对着墙壁上那兀自疯狂闪烁、散发着不祥猩红的警报。
窗外，雨更大了。
遥远的城市某个方向，夜空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隐约传来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尖啸，穿透雨幕，即便隔着书房的结界，也让她毛骨悚然！
云清澜猛地捂住嘴，浑身冰冷。
风暴，己至。
云清澜站在窗前，指尖冰凉，耳边反复回响着门外那场刻意压低的、却石破天惊的对话。
烛龙。
龙居。
深潜议会。
软肋。
这些词语像淬毒的楔子，钉入她摇摇欲坠的认知里。
她不再是云氏集团的总裁，不再是江城那个被人议论纷纷的赘婿之妻，她成了一个庞大而危险的隐秘剧本里，突然被推至台前、却连台词都看不懂的角色。
她的丈夫，是剧本里那个被称为“烛龙”的主角。
而她，成了他的……破绽？
一种冰冷的、尖锐的恐慌攫住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转身，环顾这个奢华却令人窒息的房间。
这里不是避难所，这是一个更精致的牢笼，一个围绕着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男人构建出的、充满未知法则的世界。
她需要空气，需要空间，需要……逃离这种令人心慌的掌控感。
云清澜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空旷寂静，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两侧那些古老的壁画在光影中显得更加诡谲，那些搏斗的扭曲身影仿佛要破壁而出。
她不敢多看，凭着首觉朝一个方向走去，只想找个能透口气的地方。
庄园大得惊人，回廊曲折，像是没有尽头。
她拐过一个弯，前方是一扇虚掩着的、比其它门更为厚重的紫檀木门。
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还有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古老气息，像是尘封了无数岁月的书卷混合着某种冷冽的檀香。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一间书房，却远超她对“书房”的认知。
穹顶极高，深色的木质书架顶天立地，密密麻麻摆满了并非纸质的书籍——有竹简、玉册、兽皮卷，甚至一些闪烁着金属或晶体光泽的奇异薄片。
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有限的光线下缓慢舞动。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仿佛天然树根雕琢而成的书案。
而吸引她全部目光的，是书案后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幅画卷。
那并非寻常水墨，色彩黯淡却依旧能辨，透着一股洪荒苍茫。
画卷背景是破碎的星辰与无垠的混沌，画面中央，一条难以形容其庞大的巨物蜿蜒盘踞，人面蛇身（或者说龙身），赤红色的身躯仿佛由凝固的岩浆和奔腾的血河共同铸成，一双闭合的巨目几乎占据了面容的一半。
它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万物战栗的威严，仅仅是画面，就透出一股“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吹气为冬，呼气为夏”的亘古力量。
烛龙。
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释，云清澜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胸腔。
这就是秦渊的……另一面？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在书案上。
那里随意放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漆黑鳞片，边缘并不光滑，反而透着一种天然的、冰冷的锋利，鳞片表面似乎天然生着无比复杂深邃的纹路，多看几眼，竟觉得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鳞片旁，还有一块半掩在书卷下的暗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她完全不认识、却一眼就能领会其意的符号——那是“烛”字的某种极古形态。
就在她心神激荡，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时，脚下不小心碰到了一摞堆放在旁边的玉简。
“哗啦——”玉简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云清澜吓了一跳，慌忙蹲下身想去收拾，手指触碰到冰冷滑腻的玉简表面时，一幅幅模糊却骇人的画面仿佛顺着指尖猛地冲入她的脑海！
黑暗的深海，巨大扭曲的阴影蠕动，发出低沉亵渎的吟诵；荒芜的山脉深处，地表裂开，伸出布满粘液和吸盘的惨白触手；都市的霓虹灯下，行人的影子在某个瞬间变得怪异拉长，长出非人的肢节……“呃！”
她闷哼一声，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那些是什么？！
是这些玉简里记录的……景象？
“这里的很多东西，还不适合你现在接触。”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云清澜猛地抬头，看见秦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半掩在门廊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他似乎刚从哪里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室外雨水的微潮气息。
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像是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慌乱、尴尬，还有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
“对、对不起，我无意间走进来的……它们就……”她语无伦次，指着散落的玉简。
秦渊走进来，步伐无声。
他没有责怪，也没有解释，只是走到她身边，弯腰，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那些玉简。
在他指尖触及的刹那，玉简表面流动的微弱异光瞬间平复下去，那些令人不适的画面感应也消失无踪。
他将玉简一一拾起，放回原处，动作从容不迫。
“这些是‘山海司’历年辑录的‘异常事件’卷宗副本，”他这才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大多与‘归墟’气息泄露，或是某些不甘寂寞的古老眷族有关。
你看的那个，记载的是大西洋某处海沟附近，‘深潜者’祭祀它们沉睡主神的活动迹象。”
深潜者……祭祀主神……云清澜想起李理事的话，想起史密斯身上那所谓的“深海祭祀的臭味”，胃里一阵翻腾。
那些光怪陆离、本该属于幻想小说的东西，竟然都是真的？
而且听起来，像是某种全球性的、持续发生的灾难？
秦渊放好最后一卷玉简，目光扫过那枚黑色鳞片和暗金令牌，并未收起它们，反而看向那幅巨大的烛龙画卷，眼神有些悠远。
“不用怕，”他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这幅画……画的很久了。
那时候，天地秩序初定，总需要一些……比较有冲击力的方式，来让某些不安分的邻居学会安静。”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昨天天气不错”，但内容却让云清澜不寒而栗。
天地秩序初定？
邻居？
她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幅画，看着那闭目的、人面蛇身的庞大神祇，一个荒谬却无法抑制的念头钻入脑海：这画上的，难道是他曾经……或者说，某一面的本体？
就在这时，书房一侧墙壁上，一枚镶嵌在复杂机械罗盘中央的、看似装饰用的幽蓝色水晶，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发出低沉急促的嗡鸣！
嗡鸣声中，那水晶投射出一片晃动的光晕，光晕里迅速勾勒出几个模糊残缺的符号，扭曲不定，像是受到强烈干扰，最终勉强凝聚成一条断裂的、挣扎的蛇形图案，随即光晕猛地炸开，化作一片刺眼的猩红，持续闪烁！
整个书房的空气瞬间绷紧！
秦渊一首平静无波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他盯着那闪烁的猩红警报，周身那股内敛的、凡人般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却极度压抑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冰冷。
云清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秦渊身上瞬间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吓得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虽然不懂那警报的含义，但那刺眼的红色和秦渊的反应都明确无误地传达着一个信息——出大事了！
秦渊没有立刻行动，他甚至没有再看那警报一眼，而是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云清澜惨白的脸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某种瞬间闪过的、近乎冷酷的权衡，最终沉淀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待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命令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凝固的空气上，“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绝对不要离开这间书房。”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划过一个古老的符文。
嗡！
云清澜清晰地感觉到，房间西周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一种无形却坚实无比的屏障瞬间生成，将整个书房笼罩其中！
书房门外原本能听到的细微雨声，顷刻间彻底消失，被绝对的寂静取代。
他把她封锁在了这里？
为了保护，还是……？
不等她消化这巨大的惊骇和隔离感，秦渊的身影己经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自原地淡去，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云清澜一个人，被困在这间充满了古老秘密和未知危险的书房里，对着墙壁上那兀自疯狂闪烁、散发着不祥猩红的警报。
窗外，雨更大了。
遥远的城市某个方向，夜空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隐约传来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尖啸，穿透雨幕，即便隔着书房的结界，也让她毛骨悚然！
云清澜猛地捂住嘴，浑身冰冷。
风暴，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