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苍龙山脉的清晨,雾气浓得像一碗化不开的牛乳,将连绵的青峰浸润得如同水墨画卷。主角是阿山青菡的玄幻言情《忘川录引云剑追》,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玄幻言情,作者“龙仔很忙”所著,主要讲述的是:苍龙山脉的清晨,雾气浓得像一碗化不开的牛乳,将连绵的青峰浸润得如同水墨画卷。猎户阿山背着祖传的铁胎弓,腰间别着一柄剥皮短刀,像一头沉默的孤狼,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湿滑的林间。他的老伙计,一条名叫“老黑”的土狗,吐着舌头,警惕地跟在他脚边,黑色的皮毛在晨雾中若隐隐现。今天他的目标不是寻常的野兔山鸡,而是一头罕见的白鹿。据说饮过白鹿血,能延年益寿,若是能将完整的鹿皮献给县太爷,换来的赏银足够他安安稳稳地过...
猎户阿山背着祖传的铁胎弓,腰间别着一柄剥皮短刀,像一头沉默的孤狼,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湿滑的林间。
他的老伙计,一条名叫“老黑”的土狗,吐着舌头,警惕地跟在他脚边,黑色的皮毛在晨雾中若隐隐现。
今天他的目标不是寻常的野兔山鸡,而是一头罕见的白鹿。
据说饮过白鹿血,能延年益寿,若是能将完整的鹿皮献给县太爷,换来的赏银足够他安安稳稳地过上两年。
他己经追了这头灵物三天,它的踪迹狡猾无比,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在密林深处。
“嗷……”老黑突然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鼻翼翕动,不是对着白鹿留下的气味,而是转向了另一侧的山涧。
阿山顺着老黑的视线望去,那里溪水潺潺,乱石嶙峋。
一股极淡的血腥味混杂在潮湿的泥土芬芳中,被他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
他拍了拍老黑的头,示意它安静,自己则压低身子,一步步朝山涧挪去。
拨开垂挂着露珠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阿山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穿着华美衣裳的女子,正半身浸在冰冷的溪水里,身体被一块青黑的巨石卡住,一动不动。
她身上那件水绿色的丝绸长裙,此刻被溪水和血污浸染得斑驳不堪,但依旧能看出其料子上乘,绝非山野村妇所能拥有。
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散在水中,像一团散开的墨,遮住了她的脸。
阿山在山里生活了三十年,飞禽走兽见过无数,死人也并非没撞见过,但如此诡异的情形还是头一遭。
这女子是谁?
看这身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怎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还身受重伤?
他环顾西周,林中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同伴的呼喊。
仿佛这女子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老黑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然后回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阿山的手,眼神里没有了敌意,反而带着一丝催促。
阿山心中那点猎人的警惕,终究被一丝恻隐之心压了下去。
他将弓箭卸下,涉入冰冷的溪水中。
水流湍急,刺得他小腿生疼。
他费了些力气,才将那女子从石缝中挪出来,抱到岸边的草地上。
首到这时,他才看清她的脸。
那是一张美得让人心惊的脸庞,即使此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也难掩其绝代风华。
眉如远山,唇似初樱,只是额角有一处狰狞的伤口,己经不再流血,但周围的皮肉高高肿起。
阿山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但平稳。
还活着。
他正准备检查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处,手指却触到了她怀中一个硬物。
他小心翼翼地从她湿透的衣襟里掏出来,发现那是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
油布很厚实,里面的册子竟半点未湿。
阿山解开绳结,露出册子的封面。
封皮是某种不知名的皮革,呈深蓝色,手感温润。
上面用古朴的篆体写着三个字——《忘川录》。
阿山识字不多,但这三个字他恰好都认得。
忘川,传说中阴曹地府里的一条河,喝了忘川水,便会忘记前尘往事。
一本武功秘籍,为何取了这么个不祥的名字?
他心中好奇,鬼使神差地翻开了扉页。
没有心法口诀,没有招式图谱。
扉页上,只有一幅画。
一幅用工笔细描的女子画像。
画中女子云鬓高耸,凤钗生辉,身着宫装,仪态万方。
她的眉眼、鼻梁、唇形,无一不精妙绝伦,画师的技艺登峰造极,仿佛要将这女子的魂魄都锁在纸上。
她眼神沉静,带着一丝悲悯,又有一丝洞察世事的疏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阿山的手猛地一抖,册子差点掉在地上。
这画中人……他见过!
一年前,朝廷颁布新后册封的诏书,官府曾在城门口张贴过皇后的等身画像,供万民瞻仰。
那画像虽然画得威严华贵,但眼前这幅画上的女子,其眉眼神韵,分明就是当今的景仁皇后,萧氏!
只是,画中皇后的左眼眼角下,比官府的画像多了一颗小小的朱砂泪痣,殷红如血,为那份端庄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与哀愁。
阿山下意识地看向地上昏迷的女子。
他轻轻拨开她被水浸湿、贴在脸颊上的乱发。
在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庞上,同样的位置,一颗小小的、红色的泪痣,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阿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一片空白。
他捡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怀里揣着的,也不是一本普通的武功秘籍。
这本封面写着《忘川录》、扉页却画着皇后像的册子,和一个与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的神秘女子,同时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他这个小小的猎户粉身碎骨。
是当今皇后微服私访,遭人暗算?
不对,皇后出巡,岂会如此孤身一人?
难道……是宫闱之中发生了惊天政变?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翻滚。
他握着那本《忘川录》,只觉得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麻。
扔掉?
把这个女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带着册子远走高飞?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阿山看了一眼女子额角的伤,又看了看她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是个猎户,信奉山林的法则,弱肉强食。
但他也是个人,有着最朴素的善恶观。
见死不救,他做不到。
更何况,老黑还在用头拱着他的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仿佛也在替这个可怜的女人求情。
“罢了罢了……”阿山长叹一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是福是祸,都是我阿山的命。”
他将那本《忘...川录》重新用油布包好,塞进自己怀里,然后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外衣,盖在女子身上。
他弯下腰,小心地将她横抱起来。
女子身体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却又感觉重逾千斤。
他放弃了那头能换来富贵的白鹿,抱着这个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女人,在老黑的护卫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自己林中的木屋走去。
雾气渐渐散去,太阳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穿透树叶的缝隙,在他和那个女人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山不知道,从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这一刻起,他那如一潭死水般平静的猎户生涯,己经被彻底颠覆。
他更不知道,他怀里这本《忘川录》,即将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腥风血雨。
木屋在望,屋顶的烟囱没有升起炊烟,显得有些冷清。
阿山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将女子轻轻放在自己床上——那是他用了一整块木头掏空,铺上厚厚干草和兽皮做成的床铺。
他点燃了屋角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女子的脸庞更显柔和。
他转身去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珍藏的伤药。
那是他用十几味草药捣成的药膏,对付跌打损伤有奇效。
就在他准备为女子处理伤口时,昏迷中的女子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头紧紧蹙起,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兽皮。
“水……水……”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阿山心中一动,她要醒了。
他连忙舀了一碗清水,用木勺小心地喂到她嘴边。
女子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贪婪地吞咽着。
几口水下肚,她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
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初时带着一丝迷茫和空洞,像初生的婴儿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当她的视线聚焦在阿山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时,那份迷茫迅速被一种极度的警惕和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你是谁?”
她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山被她眼神中的寒意刺得心头一凛,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他定了定神,沉声答道:“我是这山里的猎户。
姑娘你昏倒在山涧里,我救了你。”
女子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她环顾着这间简陋的木屋,视线最后落在阿山身上,那份敌意并未消减。
“我的东西呢?”
她冷冷地问。
阿山心头一跳,知道她问的是那本《忘川录》。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姑娘是哪里人?
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山之中?”
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你没有资格问我。”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
阿山沉默地看着她,她也冷冷地回望着他。
一个是在山林中与野兽搏斗的猎人,一个是来历不明、气势逼人的神秘女子。
小小的木屋里,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无声地碰撞。
最终,是女子先开了口,她的语气软化了一丝,但依旧带着疏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等我伤好之后,必有重谢。
现在,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阿山看着她,忽然问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认识当今皇后吗?”
话音刚落,他清楚地看到,女子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剧烈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