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竹卿似月

第4章 身世疑云

我心如竹卿似月 若苔 2025-11-12 16:56:57 古代言情
张一将目光重新移向那半块玉佩,突然冲向装衣服的大木箱,从里面翻出半块质地花纹都与那月白女子所送一样的玉佩。

这半块玉佩是他娘留给他的,当时只叮嘱他要保存好。

当他将两块玉佩对在一起时,竟是严丝合缝,那玉兰花纹中间竟是一个“卫”字。

“卫”,他在嘴里念叨着,又缓缓躺回床上,双腿不自觉的荡了下,“咚”,他的脚跟碰到了东西,他起身弯腰朝床下看去。

是一个木箱,这一看他想起他娘去世前交待他的话,“一一,如果有天你撑不住了,就打开这个木箱。”

张一慌忙拉出箱子,在一本书里找出钥匙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有三样东西:一方砚台,一个蓝布包和一枚铜印。

张一拿先拿起那枚铜印,细裂纹上满是黑绿色的锈斑,上刻:“张敬之印”,纹路深邃,印的背面有依稀可辨的“敬之慎行”西个字。

接着他拿起那方砚台,砚台像被大火烧过,边缘己是焦褐色,通体透着金褐色的斑,砚池有黑晶状的东西,砚侧细密的裂纹上还雕刻有浅浅的花纹。

他打开最后一个包裹,发现里面是一本完好无损的册子,册页上写着《辞安诗钞》,他掀开封皮,不由心头一震,只见第一页写着:“吾儿辞安,生于宝元二年春,父敬之,祖父元任。

你父当年为枢密院检详官,赵成礼为三司盐铁副使兼兵部职方郎中,盖因你父亲发现赵成礼私调边军粮草军械,擅改运输路径和役卒,其路径与玉兰卫所报敌军营寨相距仅一里,遂疑其和西夏暗通,欲向知谏院上书举发。

娘知此事,盖事发前一夜我见你父彻夜难眠,你父方才与我言之。

庆历二年,十月十六日晚他归家中,我见他神色略慌,问他何事,他只言有公事未了。

不料当晚突造大火,你父殒命,我因带你外出而得免一劫。

为娘深知这必赵党所为,然先祖父己殁,你父又被皇上定以失职之罪,娘无人可依,又恐赵党加害,遂带你离京,更名张一......你父有至交,在为娘离开前一日,托人将半枚玉兰佩交于我手,说以佩为信,若遇两半玉兰佩相合,便是你父至友,如有难,必相帮。

为娘曾于你父身上见过些佩,只言是官事所需,我便将此佩用心收存,你亦当如是。

此诗钞是为娘和你父一起撰写,定要妥善存之......盼吾儿平安。”

张一早己泪流满面,瘫坐在床头,愣愣地看着诗钞上母亲的笔迹。

“天呐......!”

他颤抖着将目光移向那枚铜印,脑海中似是有模糊的脸和声音在响起。

他忽然明白,娘的那些看似矛盾的举动 —— 既怕他作诗引人注目,又偷偷教他笔法;既告诫他远离文苑雅集,又暗示他去书铺;既想让他平凡度日,又在临终前留下这箱线索 —— 全是因为爱与恐惧在拉扯。

她像株被狂风压弯的芦苇,既要护着底下的幼苗,又要藏起深埋的根。

他身体颤动着看向那些东西,目光里除了泪水,还印刻着深深的痛苦。

过了不知多久,只见他站起身来,轻轻抚拭着诗钞、砚台和印章,然后又将它们一一仔细收起,放回木箱锁好。

待他舒了一口气,擦好了眼泪,便走到案前,铺开那封烫金的文苑请帖,目光在 “雅集” 二字上停留了片刻,便起笔写下:“张辞安”,三个字,笔锋中似是透着劈石之力。

这正是:“残灯破砚素笺轻,书尽山河笔无锋。

莫笑书生生瘦骨,袖底清风百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