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剑之
第四章：夜雨初染血
约莫一炷香后，谢衡才不紧不慢地踱回姜府所在的街巷。
并非他脚程慢，只是十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习惯于在接近任何目标前，先于远处观察。
夜色己浓，将白日里的悲怆与喧嚣悄然掩去，只余下高门大院轮廓的沉寂。
然而，越是接近，他鼻翼微动，空气中一丝极淡的、被夜风送来的铁锈味，让他平静的目光骤然一凝。
是血。
新鲜的血气。
他脚步未停，身形却仿佛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掠至姜府侧墙之外。
府内异常安静，连应有的巡夜家丁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不对劲。
他侧耳倾听，风中送来极细微的衣袂拂动声和……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谢衡眉头微蹙，不再犹豫，足尖轻轻一点，人己如一片落叶般飘过高墙，落入府内庭院。
眼前景象让他目光微沉。
月光勉强透过云层，照亮庭院一角。
地上横陈着三具黑衣尸体，鲜血正从他们颈间或心口的致命伤处汩汩流出，浸染了青石板地面。
而就在这三具尸体中间，姜婉正跌坐在地。
她身上那件素白的衣裙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污，如同雪地中绽开的红梅，刺目惊心。
她一只手紧紧握着一柄滴血的长剑（或许就是白日掉落的那柄），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撑着不断颤抖的身体。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原本温婉忧郁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惊骇、恐惧和一种杀了人后的巨大茫然与无措。
显然，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听到墙头落下的细微声响，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大的惊恐，几乎是本能地举起剑指向来人。
当看清是谢衡时，她眼中的惊恐并未完全消退，反而混杂了更多的慌乱与……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惭。
“你…你……”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衡的目光快速扫过现场。
三名刺客，都是一击毙命，伤口精准狠辣，但发力方式略显僵硬，显然是情急之下爆发所为，并非老练手法。
他又看向姜婉握剑的手，虎口己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缓缓流下。
“来的不止这三个。”
谢衡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不是血腥现场，而是寻常风景，“暗处还藏着两个，功夫比这三个好点，在犹豫是继续动手还是撤。”
姜婉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西下张望，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谢衡却看也没看黑暗处，只是对着空气，淡淡地道：“滚。”
一个字，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意。
黑暗中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夜猫子掠过屋檐，旋即，两道隐匿的气息迅速远去，消失不见。
压力骤减。
姜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握剑的手再也无力支撑，“哐当”一声，长剑再次脱手。
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污泥的双手，又看看地上死状可怖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弯腰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谢衡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并未安慰，只是冷静地问：“冲你来的？
还是冲姜家的什么东西来的？”
姜婉哽咽着，艰难地摇头：“不…不知道…他们突然就闯进来…见人就…”她想起惨死的管家和几名忠心的仆役，心中更是悲恸欲绝。
谢衡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具黑衣尸体的腰间，那里似乎别着什么不起眼的东西。
他伸手，用指尖将其拈起。
那是一枚小小的铁牌，造型奇特，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图案，像是一只隐藏在阴影中的耳朵。
谢衡的瞳孔微微一缩。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显然是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京兆尹的巡夜武侯。
谢衡站起身，将铁牌无声无息地纳入袖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仍在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的姜婉，淡淡道：“武侯来了。
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或者，你想跟我走？”
并非他脚程慢，只是十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习惯于在接近任何目标前，先于远处观察。
夜色己浓，将白日里的悲怆与喧嚣悄然掩去，只余下高门大院轮廓的沉寂。
然而，越是接近，他鼻翼微动，空气中一丝极淡的、被夜风送来的铁锈味，让他平静的目光骤然一凝。
是血。
新鲜的血气。
他脚步未停，身形却仿佛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掠至姜府侧墙之外。
府内异常安静，连应有的巡夜家丁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不对劲。
他侧耳倾听，风中送来极细微的衣袂拂动声和……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谢衡眉头微蹙，不再犹豫，足尖轻轻一点，人己如一片落叶般飘过高墙，落入府内庭院。
眼前景象让他目光微沉。
月光勉强透过云层，照亮庭院一角。
地上横陈着三具黑衣尸体，鲜血正从他们颈间或心口的致命伤处汩汩流出，浸染了青石板地面。
而就在这三具尸体中间，姜婉正跌坐在地。
她身上那件素白的衣裙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污，如同雪地中绽开的红梅，刺目惊心。
她一只手紧紧握着一柄滴血的长剑（或许就是白日掉落的那柄），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撑着不断颤抖的身体。
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原本温婉忧郁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惊骇、恐惧和一种杀了人后的巨大茫然与无措。
显然，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听到墙头落下的细微声响，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大的惊恐，几乎是本能地举起剑指向来人。
当看清是谢衡时，她眼中的惊恐并未完全消退，反而混杂了更多的慌乱与……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惭。
“你…你……”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衡的目光快速扫过现场。
三名刺客，都是一击毙命，伤口精准狠辣，但发力方式略显僵硬，显然是情急之下爆发所为，并非老练手法。
他又看向姜婉握剑的手，虎口己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缓缓流下。
“来的不止这三个。”
谢衡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不是血腥现场，而是寻常风景，“暗处还藏着两个，功夫比这三个好点，在犹豫是继续动手还是撤。”
姜婉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西下张望，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谢衡却看也没看黑暗处，只是对着空气，淡淡地道：“滚。”
一个字，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意。
黑暗中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夜猫子掠过屋檐，旋即，两道隐匿的气息迅速远去，消失不见。
压力骤减。
姜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握剑的手再也无力支撑，“哐当”一声，长剑再次脱手。
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污泥的双手，又看看地上死状可怖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弯腰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谢衡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并未安慰，只是冷静地问：“冲你来的？
还是冲姜家的什么东西来的？”
姜婉哽咽着，艰难地摇头：“不…不知道…他们突然就闯进来…见人就…”她想起惨死的管家和几名忠心的仆役，心中更是悲恸欲绝。
谢衡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具黑衣尸体的腰间，那里似乎别着什么不起眼的东西。
他伸手，用指尖将其拈起。
那是一枚小小的铁牌，造型奇特，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图案，像是一只隐藏在阴影中的耳朵。
谢衡的瞳孔微微一缩。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显然是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京兆尹的巡夜武侯。
谢衡站起身，将铁牌无声无息地纳入袖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仍在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的姜婉，淡淡道：“武侯来了。
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或者，你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