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夫妻再白首

第5章 双向奔赴:往电影院去的路

重生八零:夫妻再白首 迟迟er 2025-11-12 17:43:34 现代言情
林晚秋攥着重新包好的粮票,从陈建军手里接过那几颗裹着透明糖纸的水果糖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电影院门口的人潮还在涌动,卖瓜子的大爷推着小车吆喝着“一毛钱一包,甜得很”,穿粉色棉纺厂工作服的姑娘们笑着跑过,风里都带着年轻的热闹。

可她的注意力全在掌心那几颗糖上,糖纸在阳光下泛着虹光,像把1982年的春天都裹在了里面。

“那……我先去接我姐了?”

林晚秋抬起头,看着陈建军,眼神里还有未散的水汽,却多了点确定的亮。

前世她总觉得陈建军的背影冷硬,可现在站在他面前,才发现他蓝色工作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手腕上还戴着块旧手表——是他刚进农机厂时,他妈攒钱给他买的,前世戴到表盘都花了还舍不得扔。

“我陪你一起等。”

陈建军没让她一个人走,指了指电影院出口的方向,“那儿人少,咱们去那边站着,你姐出来一眼就能看见。”

他怕她再被人挤到,又怕这一分开,再见面会像前世那样隔了大半年,话到嘴边又加了句,“等你接完你姐,要是……要是你不着急回家,晚上那场《庐山恋》,我票也买了,一起看?”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撞进他眼里的期待——不是前世谈生意时的算计,也不是婚后的敷衍,是实实在在的“想跟你待在一起”的热乎气。

她咬了咬下唇,点头时声音轻得像羽毛:“好,我跟我姐说一声,应该能行。”

两人往出口走,脚步都放得慢。

陈建军没再提前世的糟心事,只捡着现在的家常说:“你们红星大队我去过一次,去年帮公社修拖拉机,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听说有几十年了?”

“嗯,我小时候总在树下跳皮筋。”

林晚秋顺着话头接下去,想起小时候爬树摘槐花,被妈追着打的事,忍不住笑了,“去年槐花谢的时候,我妈还摘了点晒干,蒸槐花饭给我们吃,可香了。”

“槐花饭?”

陈建军眼睛亮了亮,“我妈也会做,就是总说我吃得多,每次只给盛小半碗。”

他想起前世林晚秋也给他做过一次,那时候他忙着赶去外地进货,扒了两口就走,后来她再也没做过,现在想想,那碗槐花饭的香味,比后来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勾人。

正说着,电影院里突然涌出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林晚秋赶紧踮起脚往里面看,很快就挥起手:“姐!

这儿呢!”

林晚英跟王芳走在人群里,看到林晚秋就快步过来,目光扫到旁边的陈建军时,眼里多了点了然的笑:“跟陈同志聊得挺投机啊?

我还以为你得等我半天呢。”

“姐!”

林晚秋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妈让我给你带了点腌萝卜,我放布包里了,你拿回去吃。”

林晚英接过布包,捏了捏里面的玻璃罐,笑着对陈建军说:“陈同志,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晚秋,今天多亏你了。”

“应该的,晚英同志客气了。”

陈建军赶紧摆手,看林晚秋有点不好意思,主动说,“你们要是回家,我骑车送你们?

我车就在外面,快。”

“不用不用,”王芳抢着开口,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军绿色褂子的年轻男人,“我对象来接我了,我们顺道送晚英回去,你跟晚秋同志忙你们的吧。”

她说着,还冲林晚秋挤了挤眼。

林晚英也反应过来,拍了拍林晚秋的肩:“你跟陈同志好好玩,晚上早点回家,妈要是问,我就说你跟我一起逛街了。”

看着林晚英和王芳走远,林晚秋才松了口气,转头看陈建军时,耳朵还红着:“我姐她……就爱开玩笑。”

“挺好的,首爽。”

陈建军没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这样的氛围很舒服,他指了指电影院旁边的小卖部,“现在离晚上电影还早,我请你吃冰棍吧?

奶油的,你刚才说想吃的。”

两人走到小卖部,玻璃柜里摆着几种冰棍,有绿豆的,有白糖的,还有裹着一层奶油的,用棉被盖着保温。

老板掀开棉被,一股冷气冒出来,陈建军问:“要两根奶油的,多少钱?”

“一毛二一根,两根两毛西。”

老板麻利地拿出两根冰棍,用旧报纸包着递过来。

陈建军付了钱,把一根递给林晚秋:“快吃,化得快。”

林晚秋接过冰棍,咬了一口,奶油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凉丝丝的,从舌尖甜到心里。

前世她跟陈建军婚后,只有儿子念秋满月那天,他给她买过一根奶油冰棍,后来再要,他总说“太贵,给孩子买就行”。

现在手里的冰棍还冒着白气,她看着陈建军吃得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根冰棍比前世任何一次吃的都甜。

“晚上看完电影,我送你回家。”

陈建军一边吃,一边跟她商量,“班车晚上七点就没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骑车快,一个小时就能到红星大队。”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林晚秋有点不好意思,“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麻烦,”陈建军吃完最后一口,把冰棍棍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能送你,我乐意。

再说,咱们不是说好了,慢慢处吗?

送你回家,也是‘处’的一部分。”

林晚秋被他逗笑了,点头:“那……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没在电影院门口多待,陈建军说要带她去县城的供销社逛逛,“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供销社是县城最大的商店,分了好几个柜台,有卖布料的,有卖文具的,还有卖日用品的。

柜台后面的售货员穿着蓝色的制服,戴着白色的套袖,态度不算热情,却也不算冷淡。

林晚秋在布料柜台前停住了,看着玻璃柜里的碎花布,眼睛亮了亮。

那是块浅粉色的布,上面印着小小的雏菊,料子是纯棉的,摸起来软乎乎的。

前世她结婚时,就想要一块这样的布做衬衣,可陈建军说“结婚要穿红的,粉色不吉利”,最后买了块大红的的确良,她穿了一次就压箱底了。

“喜欢这块?”

陈建军注意到她的目光,问售货员,“同志,这块布多少钱一尺?”

“一块二一尺,最少买三尺,做件衬衣够了。”

售货员拿出布,在柜台上展开。

林晚秋赶紧拉了拉陈建军的袖子:“不用,太贵了,我就是看看。”

一块二一尺,三尺就是三块六,相当于陈建军两天的工资了。

“不贵,”陈建军没听她的,对售货员说,“给我扯三尺,要这块粉色的。”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钱,数了三块六递过去,“麻烦您包好点,别折了。”

售货员接过钱,麻利地扯布、包好,递给陈建军:“拿好,下次再来。”

陈建军把布递给林晚秋:“拿着,回去让阿姨给你做件衬衣,你穿肯定好看。”

林晚秋攥着布包,心里暖烘烘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陈建军,你不用这么破费的……不是破费,是应该的。”

陈建军帮她把布放进布包,“前世我总说你乱花钱,其实是我不懂,你想要的不是多贵的东西,是我心里有你。

这一世,我想把你以前没得到的,都给你补回来。”

林晚秋没再说话,只是攥着布包的手更紧了。

她知道,陈建军说的是真的,从粮票到冰棍,再到这块布,每一件小事,都在告诉她,他真的变了。

逛完供销社,天慢慢黑了下来。

县城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把路照亮,路上的人也少了些。

陈建军推着自行车,林晚秋走在他旁边,两人慢慢往电影院走。

“你明天早上还去早餐摊吗?”

林晚秋突然问,想起昨天分开时他说的话。

“去啊,”陈建军点头,“我每天早上都在那儿吃油条豆浆,你要是来,我给你带一根油条,热乎的。”

“好,”林晚秋笑着说,“我明天早点起来,坐头班车过来,跟你一起吃。”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电影院。

晚上的电影院比白天更热闹,门口挂着彩色的灯串,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排队进场的人很多,陈建军怕林晚秋被挤到,让她走在里面,自己走在外面挡着人。

进场的时候,陈建军把电影票递给检票员,检票员用剪刀在票根上剪了个小口,还给他们:“1排12座、13座,往里走,左边就是。”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电影院里己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年轻人,还有几对情侣,小声说着话。

陈建军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包瓜子,递给林晚秋:“刚才买的,你要是想吃就吃,别客气。”

林晚秋接过瓜子,没立刻吃,而是放在腿上。

她看着身边的陈建军,看着他认真整理衣服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争吵,没有冷战,只有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等着电影开始。

没过多久,灯光暗了下来,电影开始了。

幕布上出现了庐山的画面,翠绿的山,清澈的水,周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着跑向耿桦,音乐也变得轻快起来。

林晚秋看着幕布,心里却在想,前世她和陈建军要是能早点这样相处,是不是就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好看吗?”

陈建军突然凑过来,小声问她。

林晚秋点点头:“好看,周筠的裙子真好看。”

“以后我也给你买一条,”陈建军说,语气很认真,“等我发了工资,就去供销社给你买的确良,做一条跟她一样的白裙子。”

林晚秋心里一暖,转头看他。

电影院里的光很暗,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能感觉到他眼里的真诚。

她笑着说:“好,我等着。”

电影放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灯光亮了起来。

观众们一边讨论着剧情,一边慢慢往外走。

陈建军站起身,帮林晚秋拎起布包:“咱们走吧,送你回家。”

林晚秋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电影院。

晚上的风有点凉,陈建军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林晚秋身上:“别冻着了,晚上风大。”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有淡淡的肥皂味,林晚秋裹了裹外套,心里暖暖的:“你不冷吗?”

“我不冷,年轻火力旺。”

陈建军笑着说,推着自行车,“上来吧,我带你。”

林晚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陈建军骑得很稳,自行车慢慢往前驶,路边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

林晚秋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腰上,能感觉到他腰间的肌肉,很结实。

“你骑车骑得真好,比班车稳多了。”

林晚秋小声说。

“那是,我在农机厂,除了修机器,骑自行车也是第一。”

陈建军有点得意,“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县城周边的公社,我都熟,到时候带你去摘槐花,去河边钓鱼。”

“好啊,”林晚秋笑着说,“我还没去河边钓过鱼呢。”

两人聊着天,自行车很快就出了县城,往红星大队的方向走。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经过的拖拉机,“突突”地响着。

月光洒在土路上,把路面照得发白,路边的庄稼地里,能听到虫鸣声。

林晚秋靠在陈建军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的肥皂味,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心里特别踏实。

她想起前世坐他的车,总是一路沉默,甚至会因为他骑得太快而吵架,可现在,她却觉得,这样的夜路,走多久都不觉得长。

“快到了,前面就是红星大队的村口。”

陈建军的声音传来,自行车慢慢减速。

林晚秋抬起头,看到村口的老槐树,在月光下像个巨大的影子。

她心里有点不舍,却还是说:“到这儿就行了,我自己走回去,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陈建军停下车,帮她把布包递下来:“我看着你走进去再走。”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这个你拿着,路上吃,甜的。”

林晚秋接过糖,点点头:“那我走了,你路上慢点。

明天早上,我在早餐摊等你。”

“好,明天见。”

陈建军挥挥手。

林晚秋转身往村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陈建军还站在原地,看着她,月光照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银。

她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心里充满了期待。

陈建军看着林晚秋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骑上自行车往县城走。

晚上的风有点凉,可他心里却热乎得很。

他想起刚才林晚秋把手放在他腰上的温度,想起她笑着说“明天见”的样子,觉得这一世,真的太值了。

他骑着自行车,一路哼着《在希望的田野上》,心里盘算着明天早上要早点去早餐摊,给林晚秋买一根油条,一碗热豆浆,还要跟她聊聊,后天休息,带她去河边钓鱼。

月亮挂在天上,圆圆的,像个大银盘。

陈建军知道,从今天起,他的日子,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浑浑噩噩了。

他要跟林晚秋一起,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把前世所有的遗憾,都变成今生的圆满。

回到农机厂宿舍时,周建国己经睡了,打着轻轻的呼噜。

陈建军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没一点睡意。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水果糖,想起林晚秋吃糖时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今天跟林晚秋在一起的画面——电影院门口的相遇,供销社里的碎花布,晚上一起看电影,还有送她回家的夜路。

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他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好好对林晚秋,再也不跟她吵架,再也不忽略她的感受。

他要跟她一起,从恋爱到结婚,从年轻到白头,把日子过成他们最想要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前,像一层薄薄的纱。

陈建军嘴角带着笑意,慢慢睡着了。

他知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也会是他和林晚秋幸福日子的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