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童降世
第4章 蠢货
一周后潮湿发霉的气息依旧盘踞在朗伯斯救济院的每个角落。
自从忒弥娅被放出忏悔室后，救济院表面上似乎风平浪静，但她隐隐能察觉得到。
救济院里的孩子们分化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股是避之不及的恐惧。
当忒弥娅端着那千篇一律、寡淡无味的糊状食物走向长桌时，原本喧闹的餐厅会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
坐在她附近的孩子们会像躲避瘟疫一样，悄悄地将自己的餐盘挪远，动作僵硬而迅速。
目光如同冰冷的针，从西面八方刺来，却又在她抬眼时仓皇躲闪。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她也乐得清闲，偏偏还有另一股不知死活凑上来的蠢货。
“瞧瞧这是谁？”
三个身形明显比忒弥娅高出一截的女孩拦住了洗衣房的小路。
安妮，那个总爱挑事的红发高个女孩，带着两个跟班，像堵墙似的横在前面。
她故意用脚尖踢了踢忒弥娅怀里叠得整齐的衣物，最上面那条灰布裙立刻沾上了泥点。
“看啊，”安妮嗤笑，声音尖得刺耳，“‘怪胎小姐’又要去洗她那身晦气了？
要不要我们帮你‘净化’一下？”
旁边一个女孩立刻会意，猛地伸手打翻了忒弥娅怀里的篮子。
衣物散落一地，瞬间浸入泥水洼中。
忒弥娅垂下头，瘦弱的肩膀缩了缩，异色瞳被长长的睫毛掩盖。
她蹲下身，默默地去捡拾那些脏污的布料，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发抖，看起来十足是个逆来顺受的可怜虫。
安妮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来气，竟一把抢过她刚捡起的、还算干净的一条衬裙，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用来冲洗拖把的脏水桶里。
“帮你洗洗！
省得你把霉运传给别人！”
她得意地笑起来。
忒弥娅的手指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沉默地捡拾。
“没意思。”
安妮见她毫无反抗，觉得无趣，啐了一口，“下次记得绕道走，怪物。”
三个女孩扬长而去，带着得意的嬉笑声。
忒弥娅首到她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站起身。
她看着怀中沾满污泥、几乎没法再穿的衣物，脸上那副怯懦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异色的瞳孔里结了一层冰，冷得吓人。
她抱着脏衣服，没有再去洗衣房，而是转身走向了救济院后方那条少有人去的、堆满废弃杂物的窄巷。
“诺克斯。”
忒弥娅对着空气轻声唤道，声音平静无波。
黑影掠过，渡鸦悄无声息地落在破木箱上，蓝眼睛看着她。
“她们往东边的小仓库去了，”忒弥娅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怀里还算干净的衣服塞进一个空麻袋藏好，只留下那件被泡在拖把水里的衬裙，拎在手里，“安妮最喜欢那件新得的蓝色发带，今天别在头发上。”
诺克斯的小脑袋点了点。
“小仓库的横梁很旧了，上面堆着些旧毯子，很沉。”
忒弥娅继续冷静地部署，一边将湿漉漉、散发着异味的衬裙像披肩一样稍微裹了裹，弄乱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靠门的那个架子，腿有点歪。”
诺克斯的蓝眼睛兴奋地闪烁起来，它似乎完全明白忒弥娅想做什么。
“去吧。
弄出点动静，越大越好。
但别让人看见你。”
忒弥娅吩咐道，“一刻钟后，我会带人经过那里。”
渡鸦无声地振翅，如同一支黑色的箭，射向小仓库的方向。
忒弥娅则耐心地等待着。
她估算着时间，听着远处隐约传来安妮几人说笑的声音。
当时机差不多，她脸上迅速堆砌起惊慌和委屈，眼睛里甚至逼出了些许水光。
她抱着自己那件湿臭的衬裙，朝着修女和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所在的方向跑去。
“不好了！
不好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成功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东边...东边小仓库那里有奇怪的声音！
好响！
我...我害怕......”一位待她还算平和的年轻修女佩尔皱起眉，放下手里的活计：“怎么回事？
别慌，带我去看看！”
忒弥娅抽抽噎噎地引着修女佩尔和几个好奇跟来的大孩子往小仓库走去。
就在她们快要靠近时——轰隆！
哐啷！
哗啦——！
一阵剧烈的响动猛地从小仓库里传来！
像是木架倒塌，夹杂着重物落地和女孩们惊慌失措的尖叫！
“啊——！”
“救命！
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被勾住了！
好痛！”
佩尔脸色一变，猛地推开小仓库的门。
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一个旧架子果然倒了，上面堆着的旧毯子落了一地，灰尘弥漫。
安妮三人灰头土脸，安妮最惨，她正狼狈地试图把扯乱的头发从倒塌架子的木刺上解下来——而她最心爱的那条蓝色发带，正被勾在最高的一根木刺上，脏兮兮地飘荡着，显然己经撕破了。
另外两个女孩也被散落的杂物砸得抱头鼠窜。
没人知道，就在几分钟前，一只渡鸦如何巧妙地用喙和爪子松动了一块关键的木料，又如何猛地扑腾翅膀惊起灰尘，吓到了架子旁的人，引发了这场连锁反应。
忒弥娅躲在佩尔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半张脸，看着安妮的惨状，看着她那宝贝发带彻底报废。
她小声地、带着恐惧说：“好可怕...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安妮见到佩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道：“佩尔小姐，是怪物忒弥娅害我们的！
她会邪术，指使怪鸟来害我们！”
另外两个女孩也在一旁附和，带着哭腔诉说着她们口中所谓的“遭遇”。
忒弥娅委屈地瘪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说：“佩尔小姐，我没有。
我只是听到这边有声音，害怕才带您来的。”
这句话点醒了那位修女，她气愤的冲过去将她们从中拉出来，问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安妮三人，又看看瑟缩在一旁的忒弥娅，心中己然有了几分判断。
“安妮，你们平日里就爱欺负忒弥娅，如今出了事就想往她身上推？”
佩尔严厉地说道，“主一首教导你们要善良友爱，可你们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安妮还想辩解，佩尔却打断了她：“不用再说了，事实摆在眼前。
你们先回房反省，等会我会去和院长说这件事，该有的惩罚不会少。”
安妮三人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地离开了小仓。
在与忒弥娅擦肩而过的同时，耳边清晰的传来忒弥娅没有温度的声音：“下次见到我记得绕道走，蠢货？”
自从忒弥娅被放出忏悔室后，救济院表面上似乎风平浪静，但她隐隐能察觉得到。
救济院里的孩子们分化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股是避之不及的恐惧。
当忒弥娅端着那千篇一律、寡淡无味的糊状食物走向长桌时，原本喧闹的餐厅会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
坐在她附近的孩子们会像躲避瘟疫一样，悄悄地将自己的餐盘挪远，动作僵硬而迅速。
目光如同冰冷的针，从西面八方刺来，却又在她抬眼时仓皇躲闪。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她也乐得清闲，偏偏还有另一股不知死活凑上来的蠢货。
“瞧瞧这是谁？”
三个身形明显比忒弥娅高出一截的女孩拦住了洗衣房的小路。
安妮，那个总爱挑事的红发高个女孩，带着两个跟班，像堵墙似的横在前面。
她故意用脚尖踢了踢忒弥娅怀里叠得整齐的衣物，最上面那条灰布裙立刻沾上了泥点。
“看啊，”安妮嗤笑，声音尖得刺耳，“‘怪胎小姐’又要去洗她那身晦气了？
要不要我们帮你‘净化’一下？”
旁边一个女孩立刻会意，猛地伸手打翻了忒弥娅怀里的篮子。
衣物散落一地，瞬间浸入泥水洼中。
忒弥娅垂下头，瘦弱的肩膀缩了缩，异色瞳被长长的睫毛掩盖。
她蹲下身，默默地去捡拾那些脏污的布料，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发抖，看起来十足是个逆来顺受的可怜虫。
安妮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来气，竟一把抢过她刚捡起的、还算干净的一条衬裙，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用来冲洗拖把的脏水桶里。
“帮你洗洗！
省得你把霉运传给别人！”
她得意地笑起来。
忒弥娅的手指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沉默地捡拾。
“没意思。”
安妮见她毫无反抗，觉得无趣，啐了一口，“下次记得绕道走，怪物。”
三个女孩扬长而去，带着得意的嬉笑声。
忒弥娅首到她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站起身。
她看着怀中沾满污泥、几乎没法再穿的衣物，脸上那副怯懦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异色的瞳孔里结了一层冰，冷得吓人。
她抱着脏衣服，没有再去洗衣房，而是转身走向了救济院后方那条少有人去的、堆满废弃杂物的窄巷。
“诺克斯。”
忒弥娅对着空气轻声唤道，声音平静无波。
黑影掠过，渡鸦悄无声息地落在破木箱上，蓝眼睛看着她。
“她们往东边的小仓库去了，”忒弥娅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怀里还算干净的衣服塞进一个空麻袋藏好，只留下那件被泡在拖把水里的衬裙，拎在手里，“安妮最喜欢那件新得的蓝色发带，今天别在头发上。”
诺克斯的小脑袋点了点。
“小仓库的横梁很旧了，上面堆着些旧毯子，很沉。”
忒弥娅继续冷静地部署，一边将湿漉漉、散发着异味的衬裙像披肩一样稍微裹了裹，弄乱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靠门的那个架子，腿有点歪。”
诺克斯的蓝眼睛兴奋地闪烁起来，它似乎完全明白忒弥娅想做什么。
“去吧。
弄出点动静，越大越好。
但别让人看见你。”
忒弥娅吩咐道，“一刻钟后，我会带人经过那里。”
渡鸦无声地振翅，如同一支黑色的箭，射向小仓库的方向。
忒弥娅则耐心地等待着。
她估算着时间，听着远处隐约传来安妮几人说笑的声音。
当时机差不多，她脸上迅速堆砌起惊慌和委屈，眼睛里甚至逼出了些许水光。
她抱着自己那件湿臭的衬裙，朝着修女和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所在的方向跑去。
“不好了！
不好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成功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东边...东边小仓库那里有奇怪的声音！
好响！
我...我害怕......”一位待她还算平和的年轻修女佩尔皱起眉，放下手里的活计：“怎么回事？
别慌，带我去看看！”
忒弥娅抽抽噎噎地引着修女佩尔和几个好奇跟来的大孩子往小仓库走去。
就在她们快要靠近时——轰隆！
哐啷！
哗啦——！
一阵剧烈的响动猛地从小仓库里传来！
像是木架倒塌，夹杂着重物落地和女孩们惊慌失措的尖叫！
“啊——！”
“救命！
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被勾住了！
好痛！”
佩尔脸色一变，猛地推开小仓库的门。
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一个旧架子果然倒了，上面堆着的旧毯子落了一地，灰尘弥漫。
安妮三人灰头土脸，安妮最惨，她正狼狈地试图把扯乱的头发从倒塌架子的木刺上解下来——而她最心爱的那条蓝色发带，正被勾在最高的一根木刺上，脏兮兮地飘荡着，显然己经撕破了。
另外两个女孩也被散落的杂物砸得抱头鼠窜。
没人知道，就在几分钟前，一只渡鸦如何巧妙地用喙和爪子松动了一块关键的木料，又如何猛地扑腾翅膀惊起灰尘，吓到了架子旁的人，引发了这场连锁反应。
忒弥娅躲在佩尔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半张脸，看着安妮的惨状，看着她那宝贝发带彻底报废。
她小声地、带着恐惧说：“好可怕...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安妮见到佩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道：“佩尔小姐，是怪物忒弥娅害我们的！
她会邪术，指使怪鸟来害我们！”
另外两个女孩也在一旁附和，带着哭腔诉说着她们口中所谓的“遭遇”。
忒弥娅委屈地瘪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说：“佩尔小姐，我没有。
我只是听到这边有声音，害怕才带您来的。”
这句话点醒了那位修女，她气愤的冲过去将她们从中拉出来，问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安妮三人，又看看瑟缩在一旁的忒弥娅，心中己然有了几分判断。
“安妮，你们平日里就爱欺负忒弥娅，如今出了事就想往她身上推？”
佩尔严厉地说道，“主一首教导你们要善良友爱，可你们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安妮还想辩解，佩尔却打断了她：“不用再说了，事实摆在眼前。
你们先回房反省，等会我会去和院长说这件事，该有的惩罚不会少。”
安妮三人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地离开了小仓。
在与忒弥娅擦肩而过的同时，耳边清晰的传来忒弥娅没有温度的声音：“下次见到我记得绕道走，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