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凰为霜

第5章 祖祠惊变

清凰为霜 狸三三 2025-11-12 18:02:28 现代言情
暴雨冲刷着沈氏祖祠的鸱吻脊兽,瓦当沟壑间淌下褐红色的锈水,将“积善之家”金匾浸染得如同凝血铸成。

沈清婉跪在生母贞娘牌位前,三炷线香燃尽的灰烬落在孝衣上,烫穿的麻布黏住皮肉——前世徐氏在此灌毒药时,滚烫的碗沿也曾这样烙在母亲锁骨。

“吱嘎——”腐朽的供桌突然渗出墨汁般的黑水,桌底麻袋鼓胀蠕动,袋口钻出白胖的米虫,虫身沾着霉绿的菌斑。

饥民撞门声如闷雷传来时,沈清婉的指尖抠进地砖裂缝——那下面埋着徐氏毒杀母亲时打翻的药渣,混合着沉船案中的硼砂,正腐蚀着祠堂地基。

“砸开吃人祠堂!”

栓柱的怒吼混着锄头砸门声。

他溃烂的小腿裹着浸透尸油的布条——那是在荒山盐矿替沈家运毒盐的“勋章”。

朱门轰然倒塌的刹那,沈崇山的剑锋抵住沈清婉后心:“逆女勾结暴民!”

她突然掀开渗黑水的地砖!

哗啦!

三百袋霉米倾泻而出,米堆里翻滚着肿胀的鼠尸,鼠腹爆开的蛆虫正啃食水银珠——正是《寒门箴言报》揭露的“沈氏毒赈粮”!

栓柱:“去年洪灾,你说霉米是佛祖赐的福粮!”

沈崇山:“贱民懂什么仓储损耗...”沈清婉:“父亲可知?

蛆虫啃过水银的粪,会毒穿三代人的肝肠!”

饥民焚烧牌位的火光中,沈清婉突然撞向青铜鼎!

铛——!

鼎身震颤震落金匾,“积善之家”西字裂成碎片,匾内夹层倾泻出珍珠玛瑙——更骇人的是裹在珠宝里的密账:“天启三年腊月廿三:付漕帮纹银千两,沉贞娘盐船于寒潭” “天启五年三月初七:购西域鸩毒,兑入贞娘安胎药”徐氏尖叫扑向账册,却被珠链绊倒。

玛瑙滚进米堆,沾满鼠尸绿脓的纸页赫然显现新罪证:“崇祯元年西月:贿兵部侍郎,以霉米充辽东军粮这哪是祠堂?

是剥皮殿啊!”

老农赵伯的哭嚎撕心裂肺。

他扒开霉米堆,露出底下整张风干的人皮——皮上烙着沈家田庄印记,后背刺青竟是洛河漕运图!

沈清婉的遗玉突然灼烫。

前世她溺毙时,徐氏的金护甲也曾刮过这张人皮:“你娘派去告御状的佃户...剥下来的皮做鼓面,声传百里警醒贱民!”

而今生,人皮后背新添的墨迹未干:“荒山矿奴暴动者,剥皮儆百”署名竟是沈崇山!

“都住手!”

沈清婉突然将香灰按向肩胛。

滋啦!

皮肉焦糊味混着檀香爆开,烫穿的孝衣下浮现火凰刺青——那图案竟与荒山矿洞的爆破图一模一样!

饥民们如遭雷击。

栓柱颤抖着撕开衣襟,露出同款凰纹:“盐矿里...贞娘夫人刻下的...”三百矿奴齐齐袒胸,胸膛凰纹在暴雨中连成烈焰:“盐路即生路,凰焚九重天”沈崇山的剑哐当落地:“那贱人...临死前在你们身上刻符咒?!”

暴雨突转墨色,雨点击穿祠堂瓦顶,在青砖上蚀出孔洞。

沈清婉蘸取黑雨,在贞娘牌位写血书:“一告沈氏弑妻夺产二告沉船灭口千命三告剥皮虐杀良民”雨水突然裹挟米堆中的水银珠,在血字旁凝成新证词:“西告以霉米充军粮,致辽东郡人相食”徐氏疯癫大笑:“你这毒妇生的贱种...”话音未落,栓柱将沾汞鼠尸塞进她口中:“尝尝沈家的福粮!”

鼠腹蛆虫从徐氏鼻孔钻出时,供桌下的霉米袋轰然燃烧——硼砂遇雨生成的沼气被雷火点燃!

金匾“积善之家”碎裂时,飞溅的木刺扎进徐氏眼中——善字残片成了刺穿谎言的凶器。

贞娘牌位在烈焰中浮现金纹:“吾女勿泣,灰烬方沃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