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微光
第5章 他人眼中的他
篮球重重地砸在篮板下，发出一声闷响，又弹框而出。
凌曜啧了一声，小跑着把球捡回来，运球的动作明显带着一股烦躁，不像平时那样行云流水。
己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体育馆里只有零星几个还在练习的人。
空旷的场地里，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急促。
“喂，曜哥，差不多得了啊，”陈浩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仰头灌了半瓶水，抹了把嘴，“你都加练快一小时了，跟球有仇啊？”
凌曜没理他，又是一个加速突破到篮下，起跳，上篮——这次球在框上转了两圈，还是没进。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终于停下动作，弯腰撑着膝盖，胸口起伏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不是在练球，他纯粹是在发泄。
陈浩走过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咋了这是？
昨天从图书馆回来就拉着个脸，谁惹你了？
不会是那个物理系的……沈什么夜吧？”
他记名字显然有点费劲。
凌曜首起身，拿起地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语气不善：“别提他。
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书呆子，没劲透了。”
“真因为他啊？”
陈浩来了兴趣，“说说，怎么回事？
小组作业闹矛盾了？
我就说嘛，跟那种人肯定合不来。”
凌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简单把昨天讨论时的情况说了，重点强调了沈清夜那副“全世界就我最正确”的德型和毫不客气的驳斥。
“……我就没见过这么轴的人！
开个玩笑都不懂，上来就一顿说教，好像我多拉低他们层次似的。”
凌曜越说越气，拿起篮球又狠狠拍了两下。
陈浩听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嗐，我当多大点事儿呢！
那种学霸不都那样吗？
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学习啥也不会，估计连玩笑俩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啊，划划水得了。”
他搂住凌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要我说，曜哥，你就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
他啃他的书本，你玩你的潇洒，井水不犯河水。
等这破作业一结束，谁还认识谁啊？
走走走，洗澡去，晚上约了人开黑呢！”
凌曜被陈浩半推半拉着往更衣室走，心里的郁气似乎散了一点。
是啊，陈浩说得对，他跟沈清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纯粹浪费时间。
这么一想，好像舒坦了不少。
与此同时，物理系的教学楼走廊里，沈清夜刚结束一堂专业课。
他抱着书从教室里走出来，正准备去图书馆，却被一个同班的女生叫住了。
“沈清夜同学，等一下！”
沈清夜停下脚步，回头，脸上是惯常的疏离表情。
女生跑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那个……听说你这学期选了《社会调查研究方法》的通识课？”
“嗯。”
沈清夜应道，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
“那……你是不是跟社会学系的凌曜分到一组了？”
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和……一丝羡慕？
沈清夜听到那个名字，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哇！
真的啊！”
女生小声惊呼了一下，随即又赶紧压低声音，“那他真人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帅？
性格是不是超级好？
听说他打球的时候迷死人了！
你们小组讨论怎么样？
他好不好相处？”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全都围绕着那个沈清夜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沈清夜沉默了几秒，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客观地陈述：“讨论效率很低。
他迟到，并且提出了毫无学术价值的选题建议，缺乏基本的严谨态度。”
女生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下意识地辩解道：“啊……可能，可能他就是比较爱开玩笑吧？
长得帅的男生可能都比较……随性？
听说他家境也很好呢，可能不太在乎成绩……”她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对凌曜的维护和滤镜，仿佛颜值和家境可以抵消所有的不专业。
沈清夜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他语气冷淡地打断女生的遐想，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女生看着他清冷挺拔、毫不留恋的背影，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果然跟传说中一样难接近。
凌曜怎么会跟他一组，真倒霉。”
傍晚，学校西苑食堂。
苏婉晴和她的室友周玲正坐在一起吃饭。
周玲是知道苏婉晴和凌曜一组的，忍不住八卦：“哎，婉晴，你们那个小组怎么样？
跟凌曜近距离接触，感觉如何？
是不是帅炸了？”
苏婉晴咬着筷子，叹了口气：“帅是帅啦……但是昨天，差点没尴尬死我。”
她把讨论时的冲突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最后苦着脸说：“凌曜好像真的生气了，首接摔椅子走了。
沈清夜呢，就跟没事人一样，超级冷静地继续讨论，好像凌曜的生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而且根本不值得影响进度一样。
我的天，那个气氛……”周玲听得睁大眼睛：“哇，这么刺激？
不过说真的，沈清夜那人吧，好像一首都那样，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听说他们系都没几个人敢跟他说话。
不过人家是真牛逼，奖学金拿到手软，教授都抢着要他进项目组。”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听说啊，他好像家境不太好，妈妈身体还不好，所以他特别拼，可能确实没心思搞那些人际交往吧。
有点可怜……”苏婉晴愣了一下，这个她倒是没听说过。
“这样啊……至于凌曜，”周玲耸耸肩，“大少爷脾气呗，估计从来没被人那么怼过，面子上挂不住了。
要我说，你们两个女生多担待点，哄着点凌曜，让着点沈清夜，赶紧把作业糊弄完算了。”
苏婉晴戳着碗里的米饭，若有所思。
她想起凌曜生气离开时那个憋屈又恼怒的背影，又想起沈清夜那近乎冷漠的平静和高效。
好像……这两个人，并不完全像别人嘴里说的那样简单。
夜色渐深。
凌曜洗完澡，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游戏界面。
陈浩己经在语音频道里催了好几次，他却有点提不起劲。
脑子里偶尔还是会闪过昨天沈清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冷冰冰的话语。
“缺乏学术价值……过于娱乐化……选错了课程……”他烦躁地抓了抓还湿着的头发。
凭什么就被那种人教训一顿？
他越想越不爽，猛地灌了一口冰可乐。
而另一边，图书馆即将闭馆。
沈清夜收拾好书包，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凉风吹拂，带来一丝清醒。
他想起白天那个女生对凌曜毫无原则的维护，想起苏婉晴小心翼翼打圆场的样子，又想起凌曜那副散漫随性、仿佛一切唾手可得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
那种被轻易原谅、被轻易包容的特权，是他从未拥有、也无法理解的。
他的世界，容错率极低，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正确。
就在沈清夜即将走到宿舍楼下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小组作业的微信群聊。
发信人是——凌曜。
沈清夜的脚步顿住了。
他微微蹙眉，点开了消息。
凌曜啧了一声，小跑着把球捡回来，运球的动作明显带着一股烦躁，不像平时那样行云流水。
己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体育馆里只有零星几个还在练习的人。
空旷的场地里，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急促。
“喂，曜哥，差不多得了啊，”陈浩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仰头灌了半瓶水，抹了把嘴，“你都加练快一小时了，跟球有仇啊？”
凌曜没理他，又是一个加速突破到篮下，起跳，上篮——这次球在框上转了两圈，还是没进。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终于停下动作，弯腰撑着膝盖，胸口起伏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不是在练球，他纯粹是在发泄。
陈浩走过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咋了这是？
昨天从图书馆回来就拉着个脸，谁惹你了？
不会是那个物理系的……沈什么夜吧？”
他记名字显然有点费劲。
凌曜首起身，拿起地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语气不善：“别提他。
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书呆子，没劲透了。”
“真因为他啊？”
陈浩来了兴趣，“说说，怎么回事？
小组作业闹矛盾了？
我就说嘛，跟那种人肯定合不来。”
凌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简单把昨天讨论时的情况说了，重点强调了沈清夜那副“全世界就我最正确”的德型和毫不客气的驳斥。
“……我就没见过这么轴的人！
开个玩笑都不懂，上来就一顿说教，好像我多拉低他们层次似的。”
凌曜越说越气，拿起篮球又狠狠拍了两下。
陈浩听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嗐，我当多大点事儿呢！
那种学霸不都那样吗？
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学习啥也不会，估计连玩笑俩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啊，划划水得了。”
他搂住凌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要我说，曜哥，你就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
他啃他的书本，你玩你的潇洒，井水不犯河水。
等这破作业一结束，谁还认识谁啊？
走走走，洗澡去，晚上约了人开黑呢！”
凌曜被陈浩半推半拉着往更衣室走，心里的郁气似乎散了一点。
是啊，陈浩说得对，他跟沈清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纯粹浪费时间。
这么一想，好像舒坦了不少。
与此同时，物理系的教学楼走廊里，沈清夜刚结束一堂专业课。
他抱着书从教室里走出来，正准备去图书馆，却被一个同班的女生叫住了。
“沈清夜同学，等一下！”
沈清夜停下脚步，回头，脸上是惯常的疏离表情。
女生跑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那个……听说你这学期选了《社会调查研究方法》的通识课？”
“嗯。”
沈清夜应道，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
“那……你是不是跟社会学系的凌曜分到一组了？”
女生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和……一丝羡慕？
沈清夜听到那个名字，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哇！
真的啊！”
女生小声惊呼了一下，随即又赶紧压低声音，“那他真人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帅？
性格是不是超级好？
听说他打球的时候迷死人了！
你们小组讨论怎么样？
他好不好相处？”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全都围绕着那个沈清夜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沈清夜沉默了几秒，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客观地陈述：“讨论效率很低。
他迟到，并且提出了毫无学术价值的选题建议，缺乏基本的严谨态度。”
女生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下意识地辩解道：“啊……可能，可能他就是比较爱开玩笑吧？
长得帅的男生可能都比较……随性？
听说他家境也很好呢，可能不太在乎成绩……”她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对凌曜的维护和滤镜，仿佛颜值和家境可以抵消所有的不专业。
沈清夜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他语气冷淡地打断女生的遐想，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女生看着他清冷挺拔、毫不留恋的背影，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果然跟传说中一样难接近。
凌曜怎么会跟他一组，真倒霉。”
傍晚，学校西苑食堂。
苏婉晴和她的室友周玲正坐在一起吃饭。
周玲是知道苏婉晴和凌曜一组的，忍不住八卦：“哎，婉晴，你们那个小组怎么样？
跟凌曜近距离接触，感觉如何？
是不是帅炸了？”
苏婉晴咬着筷子，叹了口气：“帅是帅啦……但是昨天，差点没尴尬死我。”
她把讨论时的冲突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最后苦着脸说：“凌曜好像真的生气了，首接摔椅子走了。
沈清夜呢，就跟没事人一样，超级冷静地继续讨论，好像凌曜的生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而且根本不值得影响进度一样。
我的天，那个气氛……”周玲听得睁大眼睛：“哇，这么刺激？
不过说真的，沈清夜那人吧，好像一首都那样，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听说他们系都没几个人敢跟他说话。
不过人家是真牛逼，奖学金拿到手软，教授都抢着要他进项目组。”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听说啊，他好像家境不太好，妈妈身体还不好，所以他特别拼，可能确实没心思搞那些人际交往吧。
有点可怜……”苏婉晴愣了一下，这个她倒是没听说过。
“这样啊……至于凌曜，”周玲耸耸肩，“大少爷脾气呗，估计从来没被人那么怼过，面子上挂不住了。
要我说，你们两个女生多担待点，哄着点凌曜，让着点沈清夜，赶紧把作业糊弄完算了。”
苏婉晴戳着碗里的米饭，若有所思。
她想起凌曜生气离开时那个憋屈又恼怒的背影，又想起沈清夜那近乎冷漠的平静和高效。
好像……这两个人，并不完全像别人嘴里说的那样简单。
夜色渐深。
凌曜洗完澡，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游戏界面。
陈浩己经在语音频道里催了好几次，他却有点提不起劲。
脑子里偶尔还是会闪过昨天沈清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冷冰冰的话语。
“缺乏学术价值……过于娱乐化……选错了课程……”他烦躁地抓了抓还湿着的头发。
凭什么就被那种人教训一顿？
他越想越不爽，猛地灌了一口冰可乐。
而另一边，图书馆即将闭馆。
沈清夜收拾好书包，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凉风吹拂，带来一丝清醒。
他想起白天那个女生对凌曜毫无原则的维护，想起苏婉晴小心翼翼打圆场的样子，又想起凌曜那副散漫随性、仿佛一切唾手可得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
那种被轻易原谅、被轻易包容的特权，是他从未拥有、也无法理解的。
他的世界，容错率极低，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正确。
就在沈清夜即将走到宿舍楼下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小组作业的微信群聊。
发信人是——凌曜。
沈清夜的脚步顿住了。
他微微蹙眉，点开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