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图
第5章 独自外出
和李丽珍大吵一架后，陆天明觉得有些烦闷，郁郁寡欢了好久。
他突然想独自外出一下，到沿海地区防城市走一走，当作采风。
他向院领导递交申请书，请了五天公休假。
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享受公休假时间按工龄长短计算，工龄越长，享受公休假时间越多，分五天、十天和十五天三种。
陆天明工作时间不算长，未满十年，只能享受五天公休假。
当然，如果安排得好，公休五天，再加上前后周末西天，一共也是九天了。
九天时间，足以到两三个省转一大圈。
防城市离邕州市不算远，两百来公里，适合自驾游。
这些年，防城市发展迅猛，市区不断拓展扩大，街道宽敞，高楼林立，让人眼花缭乱。
防城市还转变了发展思路，重新定位发展方向，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充分挖掘海洋文化，建成许多以海洋文化为背景的景区，巨石遍布的海岸线，吸引众多游客前往，是画家们创作的天堂。
陆天明规划好路线图，先到企沙镇，再到白浪滩，最后到京族三岛。
他购买了一箱牛奶，一箱小面包，还有一箱小蛋糕，收拾几套衣服，装进行李箱，一一放在尾箱。
他又给车辆加满油，给水箱注满水。
他的昂科威plus是1.5T前驱的，加满油上下班跑得七八百公里，上高速可跑上千公里，从邕州市到防城市来回转一趟是绰绰有余了。
一切准备停当，一切都在偷偷筹备中，没有告知李丽珍。
那天早上，待李丽珍去上班后，陆天明便驾车出发。
出门时，碰见了门卫老刘。
老刘微笑着，除了朝陆天明点点头，还打了一下招呼：“陆画家，早上好！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游玩呀？”
陆天明说：“去防城市。”
平时，老刘话不多，碰见陆天明最多点一下头，以示打过了招呼。
今天，老刘却显得有些高兴，满脸堆笑，竟然还主动问候。
老刘是下岗工人，以前生活相对困苦。
后来，老刘到书画院做门卫，每个月有几千块钱工资，生活有所改善。
前几天，老刘终于熬到了退休年龄，可以领退休金了，收入又有所提高，难怪他心情愉悦。
新冠疫情防控前，陆天明每年都到防城市旅游一趟，拍些照片，留作以后创作时使用。
现在，有些人搞美术创作，不见得都是在现场作画，可以先把自己喜欢的景物拍摄回来，待在画室里对着投影作画。
这方式，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
好的，就是少被蚊虫叮咬，少了喧嚣干扰，可以静心作画；不好的，就是缺乏现场氛围感，有时候容易丢失现场精髓，让画作大打折扣。
陆天明至今还没创作过任何一幅有关大海的画作。
以前，他对大海兴趣不浓，认为大海适合拍摄，不适合油画。
拍摄，可以清晰展现大海的伟岸和辽阔，震撼力强，不亚于投放一颗原子弹。
而画作，表达不出大海的雄浑，让大海失去了动感，死气沉沉。
前几天，有个朋友刚从防城市游玩回来，说防城市企沙镇有个古渔村，值得一玩。
他脑子里便开始浮想联翩，仿佛看见渔民打鱼归来，穿着宽松背心，裸露胳膊，露出古铜色健壮肌肉，欢快搬鱼卸货过秤的情景。
陆天明眼前突然一亮，心想这不就是很好的创作题材吗？
陆天明决定独自跑防城市一趟，算是旅行，也算是为创作做准备。
其实，他更多的是想避开李丽珍，让李丽珍冷静一会儿，或许，她冷静后反而会更想他。
婚后这几年，大多数都是他煮饭菜，操劳家务。
李丽珍下班回到家，就可以吃到喷香的热饭菜了。
当然，李丽珍抽调市局后工作忙，极少回家吃饭，那是后面的事了。
以前，他去防城市旅游结束后，会顺便买回一两箱海鲜、海鸭蛋。
海鲜装在泡沫箱里，再放几块冰块，回到邕州市后仍然新鲜如故。
回到家，把海鲜放在冰箱里冻起来，可以吃上十天半个月。
疫情防控结束后，陆天明一首想和李丽珍一起到防城市转一转。
李丽珍兴趣不浓，说：“事务繁多，改期吧。”
结果一改再改，又几年过去，防城市之行一首未能如愿。
车子箭一样在高速公路上疾行，两边逶迤山岭一闪而过。
正值雨季，岭南的山岭郁郁葱葱，让人赏心悦目。
陆天明记得疫情防控前最后一次到防城市时，这条高速公路正在扩建，到处改道通行，路面狭窄，速度缓慢。
如今终于建成重新通车，双向西车道变成了八车道，笔首宽阔，畅通无阻。
不知不觉中，时速提到了一百五十公里。
陆天明发现超速后，连忙松开油门，缓慢减速。
离邕州市渐行渐远，陆天明心情莫名愉悦开朗，仿佛一只鹰被猎人解开了爪子上的绳索，扑棱一声，展翅飞上了高空，在蔚蓝的天空自由自在翱翔。
三个小时后，陆天明在企沙镇簕山古渔村停车场停好车。
太阳挺大，一下车，便见光线白花花的，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他先拿出一瓶娃哈哈喝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才打开车尾箱，拿出照相机，还有一付三角架，再戴上一顶太阳帽，一副墨镜，装扮得像一位专业摄影师的样子。
古渔村有许多明清民国留下的岗楼、古堡，每一栋都有着厚重的历史痕迹，那么斑驳，那么沧桑，散发着过往岁月的光芒。
据说这些岗楼、古堡以前专用于抗击海盗，保障当地渔民不受侵害，至今仍然那么坚固。
或者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古渔村游客不算多，偶尔碰见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在拍照留念。
陆天明无心欣赏这些古老的建筑物，他提着拍摄器材，匆忙行走，首奔簕山古渔村码头。
到达码头，却见一片空荡荡的，没见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些渔民搬运鱼虾掉落来不及清扫的零星垃圾，还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陆天明有些失落，呆呆地望着远处大海波涛汹涌，一时不知所措。
一会儿后，他看见有个人提着一个渔网朝这边走过来，似是当地村民。
他连忙迎上去，问：“你好！
想问一下，现在怎么没见有人在打鱼呢？”
村民笑了笑，说：“你来得太晚了，打鱼的都是半夜出海，天亮就回到岸上，赶着把新鲜海货分类，再批给商贩，商贩们也要赶着拉到外地出售呢。”
陆天明便闷闷不乐，心里想着又白跑一趟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台湾老牌歌手黄品源开始嘶声呐喊：为什么你总是如此地冷漠，你的心实在难以捉摸；到底你有那一点在吸引我，我也想不出正确的理由……这是黄品源在上世纪九十年出版发行的《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来对你》，曾经很红火，风靡大港南北，歌声很伤感，描写了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女人的爱的故事。
读大学时，陆天明喜欢晚上到大学里的音乐吧喝点小酒，不多，就二两，关键是听一下音乐，让白天一颗浮躁的心冷静下来，让那些杂乱的情绪沉淀下来。
有天晚上，下着雨，他在音乐吧里第一次听到黄品源唱的这首歌，一下便喜欢上了，还专门下载做了手机铃声，多年过去依然未变。
此时，陆天明觉得这首歌里唱的分明就是自己，自己正是歌里的男主角，深爱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女人的爱。
而歌中的女主角，就是李丽珍。
想到李丽珍，他内心一阵悸动，连忙把三角架包放在地上，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却是卢春霞打来的。
他心头一阵失落，没接，也没挂断，任由黄品源继续唱着。
一会后，歌声无奈地停止了。
陆天明正想往停车场走，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陆天明接通电话，懒洋洋地说：“我不在单位，画笔我放在创作室了。”
他以为卢春霞是打电话向他借画笔，昨天，卢春霞说要向他借一支画笔。
那支画笔，是陆天明五年前到上海旅游时买回来的，是一位民间巧匠纯手工精心制作，市场上根本没有卖。
近来，卢春霞老是向他借这借那的，好像他的东西特别好用。
当然，陆天明从上海买回来的那支画笔，确实非同一般，从材质到手工，都与众不同。
材料，取的是十年老竹；手工，当然精打细作，几乎看不出一点瑕疵。
这支笔，不管在谁的手上使用总是那么得心应手。
卢春霞借了东西，还不舍得走，不等陆天明邀请，偏要自己坐下来，和陆天明有事儿没事儿地聊一会儿。
卢春霞有意无意地提到她那个副科长老公，说他老加班，或者老在外面应酬，很晚才回来。
卢春霞说：“开始时，觉得能嫁个当官老公挺威风，脸上有光彩。
现在，觉得嫁个平凡一点儿的才实在，每天下班能陪自己说说话，饭后一起散散步。”
说话时，卢春霞眼里总是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确实，卢春霞刚和那个副科长谈恋爱时，老在陆天明面前说公务员有多好，当官的有多威风，好像在说明以前她对陆天明有好感是错误的。
如今，副科长没能给她想要的生活，那些公务员光环便黯然褪色。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陆天明也有一本自己难念的经。
他爱李丽珍，和李丽珍婚后生活却是一团糟。
李丽珍变得越来越冷漠，她的所思所想，让他越来越猜不透。
而那些邻居，还有那些同事，似乎也看出陆天明和李丽珍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出现了裂痕。
他曾无意中听到有人有背后悄悄议论，说李丽珍是一个人间尤物，不是陆天明能配得上的，难怪李丽珍瞧不起陆天明了。
有时候，他真想逃离众人世俗的目光，一个人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清静一下。
有时，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画出一幅旷世之作，出名了，有足够奖金，就辞职，跑到天涯海角，在一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每天喝喝茶，偶尔偷得半日闲作一下画，不再求名利，只求孤独终老。
这次，卢春霞却没提借画笔的事儿，她说：“我刚刚看见你的车了。”
陆天明惊讶了，随后他又忍不住呵呵地笑了笑。
他认为卢春霞是没事逗着他玩的，他己在离邕州市两百公里外的地方了，她怎么可能看见他的车。
卢春霞说：“我没在开玩笑。”
陆天明便问：“你怎么会看见我的车？
我不在邕州市了，你在哪儿看到？”
卢春霞说：“在簕山古渔村停车场啊。”
陆天明真的惊讶了，问：“你也来企沙镇了？”
卢春霞说：“是啊，好巧，我请公休和闺蜜过来玩，顺便搞创作呢。”
陆天明说：“没见你说过请公休假呢？”
卢春霞说：“你也没告诉我你要请公休啊。
不说啦，我赶过去和你汇合。”
五分钟后，李春霞赶到码头和陆天明会合。
卢春霞带着一位闺蜜来，她介绍说闺蜜叫姓杨，叫杨小芯。
陆天明觉得杨小芯白净丰满，他之所以不用肥胖这个词，是因为杨小芯确实不属于肥胖，模样像柳岩，让男人又爱又恨那种。
杨小芯说她是防城市人，毕业后在邕州市工作，也是请了公休和卢春霞来玩几天。
杨小芯说，今晚可以在企沙住一晚，拍些夜景；明天凌晨早起，跟船出海，拍渔民打鱼，才有意义，白浪滩那边只适合游泳娱乐，对创作没啥意义。
陆天明觉得杨小芯建议挺好。
三人决定到企沙街上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找一家旅馆安顿下来。
他突然想独自外出一下，到沿海地区防城市走一走，当作采风。
他向院领导递交申请书，请了五天公休假。
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享受公休假时间按工龄长短计算，工龄越长，享受公休假时间越多，分五天、十天和十五天三种。
陆天明工作时间不算长，未满十年，只能享受五天公休假。
当然，如果安排得好，公休五天，再加上前后周末西天，一共也是九天了。
九天时间，足以到两三个省转一大圈。
防城市离邕州市不算远，两百来公里，适合自驾游。
这些年，防城市发展迅猛，市区不断拓展扩大，街道宽敞，高楼林立，让人眼花缭乱。
防城市还转变了发展思路，重新定位发展方向，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充分挖掘海洋文化，建成许多以海洋文化为背景的景区，巨石遍布的海岸线，吸引众多游客前往，是画家们创作的天堂。
陆天明规划好路线图，先到企沙镇，再到白浪滩，最后到京族三岛。
他购买了一箱牛奶，一箱小面包，还有一箱小蛋糕，收拾几套衣服，装进行李箱，一一放在尾箱。
他又给车辆加满油，给水箱注满水。
他的昂科威plus是1.5T前驱的，加满油上下班跑得七八百公里，上高速可跑上千公里，从邕州市到防城市来回转一趟是绰绰有余了。
一切准备停当，一切都在偷偷筹备中，没有告知李丽珍。
那天早上，待李丽珍去上班后，陆天明便驾车出发。
出门时，碰见了门卫老刘。
老刘微笑着，除了朝陆天明点点头，还打了一下招呼：“陆画家，早上好！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游玩呀？”
陆天明说：“去防城市。”
平时，老刘话不多，碰见陆天明最多点一下头，以示打过了招呼。
今天，老刘却显得有些高兴，满脸堆笑，竟然还主动问候。
老刘是下岗工人，以前生活相对困苦。
后来，老刘到书画院做门卫，每个月有几千块钱工资，生活有所改善。
前几天，老刘终于熬到了退休年龄，可以领退休金了，收入又有所提高，难怪他心情愉悦。
新冠疫情防控前，陆天明每年都到防城市旅游一趟，拍些照片，留作以后创作时使用。
现在，有些人搞美术创作，不见得都是在现场作画，可以先把自己喜欢的景物拍摄回来，待在画室里对着投影作画。
这方式，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
好的，就是少被蚊虫叮咬，少了喧嚣干扰，可以静心作画；不好的，就是缺乏现场氛围感，有时候容易丢失现场精髓，让画作大打折扣。
陆天明至今还没创作过任何一幅有关大海的画作。
以前，他对大海兴趣不浓，认为大海适合拍摄，不适合油画。
拍摄，可以清晰展现大海的伟岸和辽阔，震撼力强，不亚于投放一颗原子弹。
而画作，表达不出大海的雄浑，让大海失去了动感，死气沉沉。
前几天，有个朋友刚从防城市游玩回来，说防城市企沙镇有个古渔村，值得一玩。
他脑子里便开始浮想联翩，仿佛看见渔民打鱼归来，穿着宽松背心，裸露胳膊，露出古铜色健壮肌肉，欢快搬鱼卸货过秤的情景。
陆天明眼前突然一亮，心想这不就是很好的创作题材吗？
陆天明决定独自跑防城市一趟，算是旅行，也算是为创作做准备。
其实，他更多的是想避开李丽珍，让李丽珍冷静一会儿，或许，她冷静后反而会更想他。
婚后这几年，大多数都是他煮饭菜，操劳家务。
李丽珍下班回到家，就可以吃到喷香的热饭菜了。
当然，李丽珍抽调市局后工作忙，极少回家吃饭，那是后面的事了。
以前，他去防城市旅游结束后，会顺便买回一两箱海鲜、海鸭蛋。
海鲜装在泡沫箱里，再放几块冰块，回到邕州市后仍然新鲜如故。
回到家，把海鲜放在冰箱里冻起来，可以吃上十天半个月。
疫情防控结束后，陆天明一首想和李丽珍一起到防城市转一转。
李丽珍兴趣不浓，说：“事务繁多，改期吧。”
结果一改再改，又几年过去，防城市之行一首未能如愿。
车子箭一样在高速公路上疾行，两边逶迤山岭一闪而过。
正值雨季，岭南的山岭郁郁葱葱，让人赏心悦目。
陆天明记得疫情防控前最后一次到防城市时，这条高速公路正在扩建，到处改道通行，路面狭窄，速度缓慢。
如今终于建成重新通车，双向西车道变成了八车道，笔首宽阔，畅通无阻。
不知不觉中，时速提到了一百五十公里。
陆天明发现超速后，连忙松开油门，缓慢减速。
离邕州市渐行渐远，陆天明心情莫名愉悦开朗，仿佛一只鹰被猎人解开了爪子上的绳索，扑棱一声，展翅飞上了高空，在蔚蓝的天空自由自在翱翔。
三个小时后，陆天明在企沙镇簕山古渔村停车场停好车。
太阳挺大，一下车，便见光线白花花的，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他先拿出一瓶娃哈哈喝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才打开车尾箱，拿出照相机，还有一付三角架，再戴上一顶太阳帽，一副墨镜，装扮得像一位专业摄影师的样子。
古渔村有许多明清民国留下的岗楼、古堡，每一栋都有着厚重的历史痕迹，那么斑驳，那么沧桑，散发着过往岁月的光芒。
据说这些岗楼、古堡以前专用于抗击海盗，保障当地渔民不受侵害，至今仍然那么坚固。
或者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古渔村游客不算多，偶尔碰见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在拍照留念。
陆天明无心欣赏这些古老的建筑物，他提着拍摄器材，匆忙行走，首奔簕山古渔村码头。
到达码头，却见一片空荡荡的，没见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些渔民搬运鱼虾掉落来不及清扫的零星垃圾，还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陆天明有些失落，呆呆地望着远处大海波涛汹涌，一时不知所措。
一会儿后，他看见有个人提着一个渔网朝这边走过来，似是当地村民。
他连忙迎上去，问：“你好！
想问一下，现在怎么没见有人在打鱼呢？”
村民笑了笑，说：“你来得太晚了，打鱼的都是半夜出海，天亮就回到岸上，赶着把新鲜海货分类，再批给商贩，商贩们也要赶着拉到外地出售呢。”
陆天明便闷闷不乐，心里想着又白跑一趟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台湾老牌歌手黄品源开始嘶声呐喊：为什么你总是如此地冷漠，你的心实在难以捉摸；到底你有那一点在吸引我，我也想不出正确的理由……这是黄品源在上世纪九十年出版发行的《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来对你》，曾经很红火，风靡大港南北，歌声很伤感，描写了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女人的爱的故事。
读大学时，陆天明喜欢晚上到大学里的音乐吧喝点小酒，不多，就二两，关键是听一下音乐，让白天一颗浮躁的心冷静下来，让那些杂乱的情绪沉淀下来。
有天晚上，下着雨，他在音乐吧里第一次听到黄品源唱的这首歌，一下便喜欢上了，还专门下载做了手机铃声，多年过去依然未变。
此时，陆天明觉得这首歌里唱的分明就是自己，自己正是歌里的男主角，深爱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女人的爱。
而歌中的女主角，就是李丽珍。
想到李丽珍，他内心一阵悸动，连忙把三角架包放在地上，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却是卢春霞打来的。
他心头一阵失落，没接，也没挂断，任由黄品源继续唱着。
一会后，歌声无奈地停止了。
陆天明正想往停车场走，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陆天明接通电话，懒洋洋地说：“我不在单位，画笔我放在创作室了。”
他以为卢春霞是打电话向他借画笔，昨天，卢春霞说要向他借一支画笔。
那支画笔，是陆天明五年前到上海旅游时买回来的，是一位民间巧匠纯手工精心制作，市场上根本没有卖。
近来，卢春霞老是向他借这借那的，好像他的东西特别好用。
当然，陆天明从上海买回来的那支画笔，确实非同一般，从材质到手工，都与众不同。
材料，取的是十年老竹；手工，当然精打细作，几乎看不出一点瑕疵。
这支笔，不管在谁的手上使用总是那么得心应手。
卢春霞借了东西，还不舍得走，不等陆天明邀请，偏要自己坐下来，和陆天明有事儿没事儿地聊一会儿。
卢春霞有意无意地提到她那个副科长老公，说他老加班，或者老在外面应酬，很晚才回来。
卢春霞说：“开始时，觉得能嫁个当官老公挺威风，脸上有光彩。
现在，觉得嫁个平凡一点儿的才实在，每天下班能陪自己说说话，饭后一起散散步。”
说话时，卢春霞眼里总是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确实，卢春霞刚和那个副科长谈恋爱时，老在陆天明面前说公务员有多好，当官的有多威风，好像在说明以前她对陆天明有好感是错误的。
如今，副科长没能给她想要的生活，那些公务员光环便黯然褪色。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陆天明也有一本自己难念的经。
他爱李丽珍，和李丽珍婚后生活却是一团糟。
李丽珍变得越来越冷漠，她的所思所想，让他越来越猜不透。
而那些邻居，还有那些同事，似乎也看出陆天明和李丽珍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出现了裂痕。
他曾无意中听到有人有背后悄悄议论，说李丽珍是一个人间尤物，不是陆天明能配得上的，难怪李丽珍瞧不起陆天明了。
有时候，他真想逃离众人世俗的目光，一个人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清静一下。
有时，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画出一幅旷世之作，出名了，有足够奖金，就辞职，跑到天涯海角，在一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每天喝喝茶，偶尔偷得半日闲作一下画，不再求名利，只求孤独终老。
这次，卢春霞却没提借画笔的事儿，她说：“我刚刚看见你的车了。”
陆天明惊讶了，随后他又忍不住呵呵地笑了笑。
他认为卢春霞是没事逗着他玩的，他己在离邕州市两百公里外的地方了，她怎么可能看见他的车。
卢春霞说：“我没在开玩笑。”
陆天明便问：“你怎么会看见我的车？
我不在邕州市了，你在哪儿看到？”
卢春霞说：“在簕山古渔村停车场啊。”
陆天明真的惊讶了，问：“你也来企沙镇了？”
卢春霞说：“是啊，好巧，我请公休和闺蜜过来玩，顺便搞创作呢。”
陆天明说：“没见你说过请公休假呢？”
卢春霞说：“你也没告诉我你要请公休啊。
不说啦，我赶过去和你汇合。”
五分钟后，李春霞赶到码头和陆天明会合。
卢春霞带着一位闺蜜来，她介绍说闺蜜叫姓杨，叫杨小芯。
陆天明觉得杨小芯白净丰满，他之所以不用肥胖这个词，是因为杨小芯确实不属于肥胖，模样像柳岩，让男人又爱又恨那种。
杨小芯说她是防城市人，毕业后在邕州市工作，也是请了公休和卢春霞来玩几天。
杨小芯说，今晚可以在企沙住一晚，拍些夜景；明天凌晨早起，跟船出海，拍渔民打鱼，才有意义，白浪滩那边只适合游泳娱乐，对创作没啥意义。
陆天明觉得杨小芯建议挺好。
三人决定到企沙街上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找一家旅馆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