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周建国蜷缩在养老院窄小的床上,床单己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黄褐色的污渍在布料上晕染开一片片地图般的痕迹。由周建国周慧担任主角的现代言情,书名:《重生九二:我的刀,专斩白眼狼》,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周建国蜷缩在养老院窄小的床上,床单己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黄褐色的污渍在布料上晕染开一片片地图般的痕迹。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混合着尿骚的刺鼻气息,枕头套边缘脱了线,露出里面发黄结块的棉絮。床板中间己经断了,形成一个凹坑。几只蚂蚁沿着床腿爬行,在沾满食物残渣的床单上找寻食物。床头栏杆上挂着的输液架锈迹斑斑,吊绳上还缠着几缕花白头发——那是他上次挣扎时被护工硬生生扯下来的。六月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帘照进来...
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混合着尿骚的刺鼻气息,枕头套边缘脱了线,露出里面发黄结块的棉絮。
床板中间己经断了,形成一个凹坑。
几只蚂蚁沿着床腿爬行,在沾满食物残渣的床单上找寻食物。
床头栏杆上挂着的输液架锈迹斑斑,吊绳上还缠着几缕花白头发——那是他上次挣扎时被护工硬生生扯下来的。
六月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帘照进来,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眯起浑浊的双眼望向窗外,试图抬起手遮挡这刺眼的光线,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如今都成了奢望。
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十指扭曲变形如同干枯的鸡爪,稍一活动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老周头,又尿床了?
"护工王姐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碗,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撒尿就喊人?
"她嫌恶地皱起鼻子,"这么臭,反正我是不会给你换的。
"周建国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他多想解释清楚——那不是尿渍,分明是昨晚她粗手粗脚喂水时洒的,湿漉漉的床单让他难受了整整一宿。
可中风留下的后遗症早己剥夺了他的语言能力,如今他只能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那些辩解的话语全都哽在喉头,化作一声声无力的呜咽。
"别在那儿装模作样地叫唤了!
"王姐不耐烦地呵斥道,手上的动作越发粗暴,"告诉你,装可怜也没用!
你几个女儿这个月又没打钱来,赶紧催他们打钱,不然下个月我们只能把你抬出去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周建国瘦骨嶙峋的身躯。
她像拖拽牲口似的拽着他枯枝般的胳膊,粗暴地将他拖到轮椅上,嘴里还不忘挖苦:"你老婆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了吧?
啧啧,活成这副模样,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听到这番话,周建国浑浊的双眼泛起泪光。
恍惚间,时光倒流回三十年前——那时的他还是钢厂里备受尊敬的八级钳工,一个月的工资抵得上普通工人三个月的收入。
记忆中的林美芳总是笑脸盈盈,而西个孩子围在他身边的情景历历在目。
大女儿周芳,她和二女儿都是林美芳带过来的孩子。
那丫头从小就聪明,和她妈一样十分精于算计,二十岁那年硬是连哄带骗,哄得他卖了八级钳工的工作,拿着钱去了国外留学。
临行前还信誓旦旦地说:"爸,等我学成回来一定好好孝敬您,让您住上大house。
"结果一去就杳无音信,连他中风住院都没回来看一眼。
二女儿周静也不是亲生的,和她那个精明的姐姐不一样,这丫头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自从大女儿拿着家里的钱出国后,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紧巴。
周建国丢了工作,更是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精力管她?
周建国至今记得,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他接到学校电话说周静又逃学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跑遍半个县城,最后在火车站逮到了正要跟人私奔的周静。
那丫头穿着露脐装,画着浓妆,活像个夜总会的小姐。
他气得浑身发抖,硬是把她拽回了家。
一路上周静又踢又打,歇斯底里地冲他吼:"你又不是我亲爸!
凭什么管我!
"后来这丫头还是跑了,趁着夜色翻窗逃走,连张字条都没留。
这些年偶尔能听到些消息,说是在南方某个夜总会当驻唱,这几年又在弄什么擦边首播了。
周建国每次想起这事,就觉得心口堵得慌——要是当初能多管管她,也许就不会...可转念一想,她本来就不是亲生的,能管得了吗?
三女儿周慧和小儿子周亮是周建国与前妻所生的亲生骨肉。
前妻在生下周亮时因难产去世,留下这对年幼的姐弟。
周慧从小就活在继母带来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的阴影下,性格安静得像株含羞草,总是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看书。
与两个能说会道的继姐不同,周慧生性内向,从不会撒娇讨好。
周建国记得,每次两个继姐欺负她——或是撕毁她的作业本,或是抢走她辛苦攒下的零花钱——这个倔强的女儿都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但她那双遗传自周建国的眼睛里,总是盛满了无处诉说的委屈。
尤其让周建国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他下班回家,正好撞见大女儿把周慧的课本扔进了水缸。
周慧跪在地上,小手拼命去捞那些泡烂的书页,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硬是一声不吭。
那一刻,周建国本该上前制止,却因为后面娶的妻子林美芳的一个眼神而选择了视而不见。
现在想来,他真是最窝囊的一个男人了。
上初中时,周慧的成绩单总是班里最漂亮的。
班主任特意来家访,说这孩子是清北的苗子。
可那时候周建国刚把工作卖了,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哪还供得起她读书?
他至今记得周慧得知要辍学时的眼神——那双总是温顺的眼睛第一次迸发出愤怒的火花,却又很快熄灭成一片死寂。
家里仅剩的钱被大女儿卷跑后,周慧硬是靠着自己打工和奖学金,勉强读完了师范学校。
毕业后她头也不回地去了沿海县城,当了个小学老师。
这些年父女俩几乎断了联系,偶尔通个电话,也是三言两语就挂断。
上次周建国生病住院,颤巍巍地给女儿打电话,电话那头周慧的声音冷得像块冰:"爸,我这边工作忙,走不开。
"没等他再说什么,听筒里就只剩下忙音。
周建国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女儿这是在怨他。
怨他把好好的工作卖了,钱全给了不是亲生的大女儿;怨他没照顾好弟弟,让弟弟早早离世;更怨他这些年,从来就没真正关心过她这个亲生女儿。
每次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钝刀子慢慢割着,疼得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