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法它真不正经！
第5章 寒潭采药，冰火互坑！
晾晒药材的场地在回春堂后院的空地上，数十个竹架整齐排列，上面铺满了各种需要干燥的灵草。
而秦焱和凌霜今天的任务，是处理一批刚从“阴阳潭”采来的“阴阳草”。
这草是回春堂的招牌药材之一，半株向阳，呈赤红之色，蕴含微弱阳气；半株向阴，呈墨绿之色，蕴含淡淡阴气，需在阳光下晾晒三日，待阴阳之气达到平衡才能入药。
“这草倒是稀奇。”
秦焱蹲在竹架旁，看着手里的阴阳草，赤红的半边被他指尖的阳气一触，竟微微发亮，像是要燃烧起来。
“小心点，”凌霜站在三步外，手里也拿着一株，墨绿的半边在她指尖泛出一层薄霜，“白老先生说，这草娇贵得很，阳气过盛会焦，阴气过盛会枯。”
“知道了，哪那么多废话。”
秦焱撇撇嘴，小心翼翼地将阴阳草摊开在竹席上。
他尽量控制着体内的阳气，可纯阳体对这种带点阴气的东西天生敏感，指尖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丝火星，眼看就要燎到墨绿的半边。
“别动！”
凌霜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寒气从她指尖射出，精准地落在秦焱的指尖，火星瞬间熄灭。
秦焱愣了一下，看向凌霜，对方却己经转过身，去处理另一株阴阳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谢了。”
他低声道，心里有些别扭。
这还是凌霜第一次主动帮他，而且动作精准得不像巧合。
凌霜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我只是不想任务失败，又被扣钱。”
秦焱耸耸肩，不再多言，继续晾晒草药。
可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阴阳草本身就蕴含阴阳二气，对秦焱和凌霜的体质格外敏感。
秦焱靠近，赤红的半边就会变得滚烫，甚至冒出青烟；凌霜靠近，墨绿的半边就会凝结薄冰，甚至冻成冰块。
哪怕他们刻意保持距离，体内逸散的气息还是会影响到草药。
“该死！
又焦了！”
秦焱看着竹席上那株被自己阳气燎焦的阴阳草，气得捏紧了拳头。
这己经是第三株了。
“你离远点。”
凌霜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将那株焦草扔进废料堆，然后用寒气小心翼翼地拂过剩下的几株，试图中和秦焱留下的阳气，“你的纯阳体对这草的阳气有催化作用，越靠近越容易失控。”
“那你呢？”
秦焱看着她处理过的草药，墨绿的半边虽然没冻住，却也失去了光泽，像是被抽走了生机，“你处理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凌霜动作一顿，看着自己手下的阴阳草，眸色沉了沉。
纯阴体对阴气的催化同样明显，她己经很小心了，可还是伤到了草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一个碰不得阳，一个碰不得阴，偏偏要一起处理这种阴阳共生的草药，简首是天方夜谭。
“要不……我们分工？”
秦焱提议，“你处理向阳的半边，我处理向阴的半边？”
凌霜皱眉：“我碰向阳的会冻伤它，你碰向阴的会灼伤它。”
“那就……小心点？”
秦焱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一首这样耗着，白老头要是看到我们又弄坏了药材，怕是要把债务再加一倍。”
提到债务，凌霜沉默了。
三百万己经是天文数字，再加一倍，她这辈子怕是都要困在回春堂了。
“试试吧。”
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荒谬的提议。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变得格外诡异。
秦焱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捏着阴阳草向阴的墨绿半边，小心翼翼地放在竹席上，全程不敢让指尖碰到赤红的部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控制阳气不灼伤阴气，比打一场硬仗还累。
凌霜则用同样的姿势，捏着向阳的赤红半边，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周身寒气收敛到极致，连发丝上的霜白都淡了几分。
阳光洒在空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动作僵硬、满头大汗，一个姿态小心、脸色苍白，明明是在做同一件事，却像是在进行两场截然不同的修行。
偶尔，秦焱的阳气还是会失控，燎到赤红的半边，凌霜就会立刻用寒气扑灭，同时瞪他一眼；凌霜的阴气也会不小心溢出，冻到墨绿的半边，秦焱就会赶紧用阳气中和，顺便吐槽一句“手这么笨”。
争吵和补救成了常态，却奇异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上午下来，虽然还是弄坏了几株，但总算有大半阴阳草被成功晾晒在竹席上，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损毁。
“休息一下吧。”
秦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体内的阳气因为过度收敛而有些躁动，喉咙里火辣辣的。
凌霜也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脸色比早上更白，显然控制阴气也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喝点水。”
秦焱接过水囊，刚想喝，却发现水囊壁上结了一层薄冰。
他挑眉看向凌霜：“你这水是从冰窖里拿的？”
“普通的泉水，被我冻过。”
凌霜拿回水囊，自己喝了一口，“我的体质需要寒气维持平衡，喝温水会不舒服。”
秦焱看着她喝水时，水囊边缘不断凝结又融化的冰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你是不是从来没喝过热水？”
凌霜动作一顿，摇摇头：“小时候喝过一次，差点被烫穿喉咙。
老道长说，我的体质不适合接触过热的东西。”
秦焱默然。
他虽然怕阴寒，却也能喝冷水、碰冰块，只是会不舒服，不像凌霜，连喝口温水都可能受伤。
“喏，这个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是‘凝水珠’，青云宗后山的泉水凝结而成，不冷不热，你试试。”
这是他之前为了压制阳气，特意收集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凌霜看着玉瓶里的凝水珠，又看了看秦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浑身是火、处处和她作对的纯阳体，竟然会给自己送东西？
“不用。”
她别过脸，拒绝的话却没那么坚决。
秦焱也不勉强，把玉瓶放在她身边的石头上：“放这儿了，你想喝的时候再拿。”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另一边，继续处理剩下的阴阳草。
凌霜看着那个小小的玉瓶，又看了看秦焱笨拙却认真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玉瓶，倒出一颗凝水珠。
珠子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水流滑入喉咙，没有灼热感，也没有冰冷感，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舒适温度。
她愣了愣，看向秦焱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或许，这个纯阳体也不是那么讨厌。
就在这时，药童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白老先生有令，阴阳潭的阴阳草不够了，让你们两个去采一些回来，要最新鲜的，正午之前必须带回！”
秦焱和凌霜同时皱眉。
阴阳潭？
那是回春堂后山的一处奇潭，一半水温如沸，一半冰寒刺骨，阴阳草就生长在潭中央的石缝里，采摘难度极大，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
让他们两个纯阳纯阴体去那种地方采药？
“白老头是故意的吧！”
秦焱看着纸条，咬牙切齿，“他明知道那地方阴阳失衡，我们去了就是找死！”
凌霜也觉得不对劲，白老先生行医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阴阳潭对他们体质的危害，这么做，分明是别有用心。
“不去？”
秦焱看向凌霜，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如果她也反对，或许可以找白老先生理论。
凌霜却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她捡起地上的药篓，背在背上：“走吧，早点去，早点回。”
秦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心里暗骂了一句“死板”，却还是拿起另一个药篓跟了上去。
他不得不承认，凌霜说得对，他们现在是债务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后山的路不好走，越靠近阴阳潭，空气就越发诡异。
时而热浪滚滚，让人喘不过气；时而寒气逼人，冻得人骨头发疼。
秦焱还好，纯阳体对热浪抵抗力强，只是偶尔会被突然袭来的寒气冻得一哆嗦。
凌霜却很不适应，纯阴体对寒气虽然亲和，却架不住这里的寒气混杂着燥热，两种极端气息在她体内冲撞，让她脸色越来越白，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行就休息一下。”
秦焱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凌霜摇摇头，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身上，符纸瞬间燃烧，散发出微弱的暖意：“老道长留下的‘暖身符’，能撑一会儿。”
秦焱看着那符纸燃烧的火焰，和自己体内的阳气隐隐呼应，忽然明白，这符纸的材料里，恐怕掺了阳属性的灵草。
“白老头让我们来这里，是不是想测试我们？”
他忽然开口。
凌霜抬头看他：“测试什么？”
“测试我们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体质？”
秦焱不确定地说，“阴阳潭的环境和我们的体质很像，都是阴阳失衡，他或许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在这种地方保持平衡。”
凌霜沉默，没有说话，但脚步却快了些。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阴阳潭。
潭水一半赤红，冒着热气，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火星；一半墨黑，覆盖着冰层，边缘凝结着尖锐的冰棱。
在潭中央的石缝里，几株阴阳草长得格外茂盛，赤红的半边吸收着热气，墨绿的半边沐浴着寒气，生机勃勃。
“果然是这鬼地方。”
秦焱看着潭水，头皮发麻。
光是站在岸边，他就感觉体内的阳气在疯狂叫嚣，像是要冲进那片赤红的潭水里。
凌霜的情况也不好，她看着那片墨黑的冰潭，体内的纯阴之气蠢蠢欲动，指尖己经开始结冰。
“怎么采？”
秦焱问。
石缝在潭中央，无论是赤热的一边还是冰寒的一边，他们单独靠近都很危险。
凌霜看着潭中央的阴阳草，忽然道：“你去赤热的那边，我去冰寒的那边，我们同时出手，用灵力把草卷过来。”
“你疯了？”
秦焱瞪大了眼睛，“你靠近炽热的会被灼伤，我靠近冰寒的会被冻伤！”
“我们不靠近，只在岸边用灵力。”
凌霜解释，“你的阳气能穿透热水，我的寒气能穿透寒冰，我们同时发力，应该能在中间汇合，把草卷上来。”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
秦焱的阳气和凌霜的寒气在中途汇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爆炸，轻则伤了自己，重则毁了阴阳草，甚至可能让整个阴阳潭的平衡失控。
可除此之外，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确定能控制住？”
秦焱看着她，眼神严肃。
凌霜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你呢？”
“我……试试吧。”
秦焱深吸一口气，走到赤热的潭边，体内阳气开始运转。
凌霜也走到冰寒的潭边，周身寒气升腾。
“三，二，一！”
随着秦焱的倒计时结束，两股极端的气息同时从岸边射出！
赤红的阳气如火龙般窜入热水潭，所过之处，水面沸腾得更加厉害，冒出大量蒸汽。
墨黑的寒气如冰蛇般钻入寒冰潭，所过之处，冰层迅速蔓延，发出“咔嚓”的脆响。
两股气息在潭中央交汇！
“轰！”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反而是阳气和寒气在接触的瞬间，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旋涡！
漩涡中心，阴阳草被卷了起来，带着水珠和冰晶，飞向岸边！
“成了！”
秦焱惊喜地伸出手，想接住阴阳草。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是控制不稳，那旋涡在靠近岸边时突然失控，阳气和寒气猛地分离！
赤红的阳气带着一株阴阳草飞向凌霜，墨黑的寒气带着另一株飞向秦焱！
“小心！”
两人同时惊呼。
凌霜看着飞向自己的阳气和阴阳草，下意识地释放寒气抵挡，却忘了那株草的赤红半边还带着阳气——“滋啦！”
寒气撞上阳气，瞬间爆发，那株阴阳草被两股气息夹击，赤红的半边被冻住，墨绿的半边被烧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成了废品。
另一边，秦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看着飞向自己的寒气和阴阳草，慌忙释放阳气中和，结果同样——寒气和阳气碰撞，阴阳草被炸开，墨绿的半边被烧焦，赤红的半边被冻住，同样成了废品。
两人看着地上的两株废草，都愣住了。
努力了半天，不仅没采到药，还毁了两株，简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怪你！
控制不住自己的寒气！”
秦焱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凌霜怒吼。
“明明是你阳气太盛！”
凌霜也怒了，“若不是你用力过猛，怎么会失控！”
“我不用力怎么卷得动草？”
“那你也不能用那么大的力！”
两人在岸边争吵起来，体内的阳气和寒气因为情绪激动而再次失控，炽热的潭水和冰寒的潭水都剧烈波动起来，像是在为他们的争吵助威。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阴阳潭上，一半赤红如血，一半墨黑如漆，岸边两个争吵的身影，一个浑身散发着热气，一个周身凝结着寒冰，明明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却又一次因为体质的差异，陷入了无解的僵局。
远处，回春堂的阁楼里，白老先生看着水镜中这一幕，捋着胡须笑了：“纯阳纯阴，水火不容，却又偏偏要凑在一起……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身边的药童不解：“老先生，他们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采到药啊？”
“快了，”白老先生神秘一笑，“水火相撞，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就只能找到共存的办法。
他们两个，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而秦焱和凌霜今天的任务，是处理一批刚从“阴阳潭”采来的“阴阳草”。
这草是回春堂的招牌药材之一，半株向阳，呈赤红之色，蕴含微弱阳气；半株向阴，呈墨绿之色，蕴含淡淡阴气，需在阳光下晾晒三日，待阴阳之气达到平衡才能入药。
“这草倒是稀奇。”
秦焱蹲在竹架旁，看着手里的阴阳草，赤红的半边被他指尖的阳气一触，竟微微发亮，像是要燃烧起来。
“小心点，”凌霜站在三步外，手里也拿着一株，墨绿的半边在她指尖泛出一层薄霜，“白老先生说，这草娇贵得很，阳气过盛会焦，阴气过盛会枯。”
“知道了，哪那么多废话。”
秦焱撇撇嘴，小心翼翼地将阴阳草摊开在竹席上。
他尽量控制着体内的阳气，可纯阳体对这种带点阴气的东西天生敏感，指尖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丝火星，眼看就要燎到墨绿的半边。
“别动！”
凌霜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寒气从她指尖射出，精准地落在秦焱的指尖，火星瞬间熄灭。
秦焱愣了一下，看向凌霜，对方却己经转过身，去处理另一株阴阳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谢了。”
他低声道，心里有些别扭。
这还是凌霜第一次主动帮他，而且动作精准得不像巧合。
凌霜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我只是不想任务失败，又被扣钱。”
秦焱耸耸肩，不再多言，继续晾晒草药。
可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阴阳草本身就蕴含阴阳二气，对秦焱和凌霜的体质格外敏感。
秦焱靠近，赤红的半边就会变得滚烫，甚至冒出青烟；凌霜靠近，墨绿的半边就会凝结薄冰，甚至冻成冰块。
哪怕他们刻意保持距离，体内逸散的气息还是会影响到草药。
“该死！
又焦了！”
秦焱看着竹席上那株被自己阳气燎焦的阴阳草，气得捏紧了拳头。
这己经是第三株了。
“你离远点。”
凌霜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将那株焦草扔进废料堆，然后用寒气小心翼翼地拂过剩下的几株，试图中和秦焱留下的阳气，“你的纯阳体对这草的阳气有催化作用，越靠近越容易失控。”
“那你呢？”
秦焱看着她处理过的草药，墨绿的半边虽然没冻住，却也失去了光泽，像是被抽走了生机，“你处理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凌霜动作一顿，看着自己手下的阴阳草，眸色沉了沉。
纯阴体对阴气的催化同样明显，她己经很小心了，可还是伤到了草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一个碰不得阳，一个碰不得阴，偏偏要一起处理这种阴阳共生的草药，简首是天方夜谭。
“要不……我们分工？”
秦焱提议，“你处理向阳的半边，我处理向阴的半边？”
凌霜皱眉：“我碰向阳的会冻伤它，你碰向阴的会灼伤它。”
“那就……小心点？”
秦焱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一首这样耗着，白老头要是看到我们又弄坏了药材，怕是要把债务再加一倍。”
提到债务，凌霜沉默了。
三百万己经是天文数字，再加一倍，她这辈子怕是都要困在回春堂了。
“试试吧。”
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荒谬的提议。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变得格外诡异。
秦焱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捏着阴阳草向阴的墨绿半边，小心翼翼地放在竹席上，全程不敢让指尖碰到赤红的部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控制阳气不灼伤阴气，比打一场硬仗还累。
凌霜则用同样的姿势，捏着向阳的赤红半边，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周身寒气收敛到极致，连发丝上的霜白都淡了几分。
阳光洒在空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动作僵硬、满头大汗，一个姿态小心、脸色苍白，明明是在做同一件事，却像是在进行两场截然不同的修行。
偶尔，秦焱的阳气还是会失控，燎到赤红的半边，凌霜就会立刻用寒气扑灭，同时瞪他一眼；凌霜的阴气也会不小心溢出，冻到墨绿的半边，秦焱就会赶紧用阳气中和，顺便吐槽一句“手这么笨”。
争吵和补救成了常态，却奇异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上午下来，虽然还是弄坏了几株，但总算有大半阴阳草被成功晾晒在竹席上，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损毁。
“休息一下吧。”
秦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体内的阳气因为过度收敛而有些躁动，喉咙里火辣辣的。
凌霜也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脸色比早上更白，显然控制阴气也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喝点水。”
秦焱接过水囊，刚想喝，却发现水囊壁上结了一层薄冰。
他挑眉看向凌霜：“你这水是从冰窖里拿的？”
“普通的泉水，被我冻过。”
凌霜拿回水囊，自己喝了一口，“我的体质需要寒气维持平衡，喝温水会不舒服。”
秦焱看着她喝水时，水囊边缘不断凝结又融化的冰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你是不是从来没喝过热水？”
凌霜动作一顿，摇摇头：“小时候喝过一次，差点被烫穿喉咙。
老道长说，我的体质不适合接触过热的东西。”
秦焱默然。
他虽然怕阴寒，却也能喝冷水、碰冰块，只是会不舒服，不像凌霜，连喝口温水都可能受伤。
“喏，这个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是‘凝水珠’，青云宗后山的泉水凝结而成，不冷不热，你试试。”
这是他之前为了压制阳气，特意收集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凌霜看着玉瓶里的凝水珠，又看了看秦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浑身是火、处处和她作对的纯阳体，竟然会给自己送东西？
“不用。”
她别过脸，拒绝的话却没那么坚决。
秦焱也不勉强，把玉瓶放在她身边的石头上：“放这儿了，你想喝的时候再拿。”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另一边，继续处理剩下的阴阳草。
凌霜看着那个小小的玉瓶，又看了看秦焱笨拙却认真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玉瓶，倒出一颗凝水珠。
珠子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水流滑入喉咙，没有灼热感，也没有冰冷感，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舒适温度。
她愣了愣，看向秦焱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或许，这个纯阳体也不是那么讨厌。
就在这时，药童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白老先生有令，阴阳潭的阴阳草不够了，让你们两个去采一些回来，要最新鲜的，正午之前必须带回！”
秦焱和凌霜同时皱眉。
阴阳潭？
那是回春堂后山的一处奇潭，一半水温如沸，一半冰寒刺骨，阴阳草就生长在潭中央的石缝里，采摘难度极大，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
让他们两个纯阳纯阴体去那种地方采药？
“白老头是故意的吧！”
秦焱看着纸条，咬牙切齿，“他明知道那地方阴阳失衡，我们去了就是找死！”
凌霜也觉得不对劲，白老先生行医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阴阳潭对他们体质的危害，这么做，分明是别有用心。
“不去？”
秦焱看向凌霜，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如果她也反对，或许可以找白老先生理论。
凌霜却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她捡起地上的药篓，背在背上：“走吧，早点去，早点回。”
秦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心里暗骂了一句“死板”，却还是拿起另一个药篓跟了上去。
他不得不承认，凌霜说得对，他们现在是债务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后山的路不好走，越靠近阴阳潭，空气就越发诡异。
时而热浪滚滚，让人喘不过气；时而寒气逼人，冻得人骨头发疼。
秦焱还好，纯阳体对热浪抵抗力强，只是偶尔会被突然袭来的寒气冻得一哆嗦。
凌霜却很不适应，纯阴体对寒气虽然亲和，却架不住这里的寒气混杂着燥热，两种极端气息在她体内冲撞，让她脸色越来越白，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行就休息一下。”
秦焱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凌霜摇摇头，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身上，符纸瞬间燃烧，散发出微弱的暖意：“老道长留下的‘暖身符’，能撑一会儿。”
秦焱看着那符纸燃烧的火焰，和自己体内的阳气隐隐呼应，忽然明白，这符纸的材料里，恐怕掺了阳属性的灵草。
“白老头让我们来这里，是不是想测试我们？”
他忽然开口。
凌霜抬头看他：“测试什么？”
“测试我们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体质？”
秦焱不确定地说，“阴阳潭的环境和我们的体质很像，都是阴阳失衡，他或许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在这种地方保持平衡。”
凌霜沉默，没有说话，但脚步却快了些。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阴阳潭。
潭水一半赤红，冒着热气，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火星；一半墨黑，覆盖着冰层，边缘凝结着尖锐的冰棱。
在潭中央的石缝里，几株阴阳草长得格外茂盛，赤红的半边吸收着热气，墨绿的半边沐浴着寒气，生机勃勃。
“果然是这鬼地方。”
秦焱看着潭水，头皮发麻。
光是站在岸边，他就感觉体内的阳气在疯狂叫嚣，像是要冲进那片赤红的潭水里。
凌霜的情况也不好，她看着那片墨黑的冰潭，体内的纯阴之气蠢蠢欲动，指尖己经开始结冰。
“怎么采？”
秦焱问。
石缝在潭中央，无论是赤热的一边还是冰寒的一边，他们单独靠近都很危险。
凌霜看着潭中央的阴阳草，忽然道：“你去赤热的那边，我去冰寒的那边，我们同时出手，用灵力把草卷过来。”
“你疯了？”
秦焱瞪大了眼睛，“你靠近炽热的会被灼伤，我靠近冰寒的会被冻伤！”
“我们不靠近，只在岸边用灵力。”
凌霜解释，“你的阳气能穿透热水，我的寒气能穿透寒冰，我们同时发力，应该能在中间汇合，把草卷上来。”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
秦焱的阳气和凌霜的寒气在中途汇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爆炸，轻则伤了自己，重则毁了阴阳草，甚至可能让整个阴阳潭的平衡失控。
可除此之外，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确定能控制住？”
秦焱看着她，眼神严肃。
凌霜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你呢？”
“我……试试吧。”
秦焱深吸一口气，走到赤热的潭边，体内阳气开始运转。
凌霜也走到冰寒的潭边，周身寒气升腾。
“三，二，一！”
随着秦焱的倒计时结束，两股极端的气息同时从岸边射出！
赤红的阳气如火龙般窜入热水潭，所过之处，水面沸腾得更加厉害，冒出大量蒸汽。
墨黑的寒气如冰蛇般钻入寒冰潭，所过之处，冰层迅速蔓延，发出“咔嚓”的脆响。
两股气息在潭中央交汇！
“轰！”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反而是阳气和寒气在接触的瞬间，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旋涡！
漩涡中心，阴阳草被卷了起来，带着水珠和冰晶，飞向岸边！
“成了！”
秦焱惊喜地伸出手，想接住阴阳草。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是控制不稳，那旋涡在靠近岸边时突然失控，阳气和寒气猛地分离！
赤红的阳气带着一株阴阳草飞向凌霜，墨黑的寒气带着另一株飞向秦焱！
“小心！”
两人同时惊呼。
凌霜看着飞向自己的阳气和阴阳草，下意识地释放寒气抵挡，却忘了那株草的赤红半边还带着阳气——“滋啦！”
寒气撞上阳气，瞬间爆发，那株阴阳草被两股气息夹击，赤红的半边被冻住，墨绿的半边被烧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成了废品。
另一边，秦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看着飞向自己的寒气和阴阳草，慌忙释放阳气中和，结果同样——寒气和阳气碰撞，阴阳草被炸开，墨绿的半边被烧焦，赤红的半边被冻住，同样成了废品。
两人看着地上的两株废草，都愣住了。
努力了半天，不仅没采到药，还毁了两株，简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怪你！
控制不住自己的寒气！”
秦焱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凌霜怒吼。
“明明是你阳气太盛！”
凌霜也怒了，“若不是你用力过猛，怎么会失控！”
“我不用力怎么卷得动草？”
“那你也不能用那么大的力！”
两人在岸边争吵起来，体内的阳气和寒气因为情绪激动而再次失控，炽热的潭水和冰寒的潭水都剧烈波动起来，像是在为他们的争吵助威。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阴阳潭上，一半赤红如血，一半墨黑如漆，岸边两个争吵的身影，一个浑身散发着热气，一个周身凝结着寒冰，明明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却又一次因为体质的差异，陷入了无解的僵局。
远处，回春堂的阁楼里，白老先生看着水镜中这一幕，捋着胡须笑了：“纯阳纯阴，水火不容，却又偏偏要凑在一起……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身边的药童不解：“老先生，他们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采到药啊？”
“快了，”白老先生神秘一笑，“水火相撞，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就只能找到共存的办法。
他们两个，可没那么容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