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根护脉
第4章 灰雾染肤与青砖秘语
帐篷外的哭闹声还在持续，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弱，偶尔夹杂着林辰医生急促的指令和护士慌乱的回应，“消毒水没用！
快拿隔离罩！”
“别让小孩抓脸！
越抓感染越快！”
的声音穿透帐篷布，钻进每个人耳朵里，让原本就紧绷的空气更沉了几分。
张阿姨把小宇紧紧搂在怀里，手都在轻轻发抖，小宇也不敢再吃饼干，睁着大眼睛，往张阿姨怀里缩了缩。
李大爷悄悄拉开帐篷拉链，往外瞥了一眼，又赶紧拉上，压低声音说：“不好了，那小孩脸上的黑绒毛又长多了，林医生正让人把他往隔离帐篷送，周围还围了不少穿防护服的人，看样子这感染不一般。”
苏砚指尖摩挲着粗瓷碗的边缘，碗壁带着空间特有的温润，碗底的青光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轻轻绕在手腕上，之前因警惕而紧绷的神经，竟莫名松了些。
她突然想起外婆生前常说的话，“这碗是老辈传下来的，遇险时揣着，能保平安”，以前她只当是外婆的安慰，现在看着碗底的青光，才明白这话或许藏着真意。
“砚砚，你说这感染，会不会跟刚才你说的怪味儿有关啊？”
周棠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我刚才又闻见了，比在来的路上浓了点，现在鼻子里还发涩。”
苏砚刚要开口，就看见帐篷布被轻轻戳了一下，林辰医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砚姑娘在吗？
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事儿找你。”
苏砚心里一动，把粗瓷碗悄悄收进空间，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砖，才拉开帐篷拉链走出去。
外面的风裹着淡淡的灰雾气息，比刚才更浓了，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发现手腕上的青光轻轻一闪，那股发涩的味道竟被挡在了外面，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林辰医生穿着简易隔离服，脸上还沾着消毒水的痕迹，见她出来，赶紧往旁边的空地上走，示意她跟上：“刚才谢谢你的葡萄糖水，救了老奶奶的命。
我找你，是想问问你那水的来源——你也看见了，那小孩的感染很奇怪，消毒水没用，现在医疗点缺干净的水，要是你还有多余的，能不能先借给我们点，救急。”
苏砚犹豫了一下——空间里的井水有的是，可她不能说来源，而且现在灰雾开始扩散，井水不仅干净，还能抑制灰雾，要是贸然拿出来，难免会引人怀疑，甚至被人争抢。
可看着林辰医生焦急的眼神，又想起刚才小孩苍白的脸，她还是咬了咬牙：“水我还有几瓶，是之前囤的，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得答应我，别跟别人说水是我给的，而且只能用来救重症病人，不能乱分。”
“我答应你！”
林辰医生立刻点头，眼里露出感激的光，“你放心，我肯定按你说的做，绝不会泄露你的名字，也不会浪费一滴水。”
苏砚领着林辰医生走到帐篷后面的角落，确认没人注意，才悄悄从空间里取出西瓶井水，装在之前攒的旧塑料瓶里，递给林辰：“就这些了，你省着点用。
对了，这水别首接给病人喝，先稀释三倍，要是用来擦伤口，也得稀释，不然可能会有反应。”
——她故意这么说，一是为了掩饰井水的特殊性，二是怕井水的青根能量太浓，病人一时承受不住。
林辰医生赶紧接过塑料瓶，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又对着苏砚鞠了一躬：“谢谢你，苏砚姑娘，要是这些水能稳住病人的病情，你就是救了大家的命。”
说完就快步往隔离帐篷跑，跑了两步又回头，“要是你或你朋友不舒服，随时来医疗点找我，我给你们优先检查。”
苏砚点点头，看着林辰医生的背影消失在帐篷群里，才转身往自己的帐篷走。
刚走两步，就看见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正拿着喷雾器，往广场的地面上喷着什么，地面上的黑色苔藓一碰到喷雾，就发出“嗤嗤”的声响，慢慢变成灰色的粉末，可没一会儿，又有新的黑色苔藓从粉末里冒出来，长得比之前更快。
“这破药根本不管用！
再这么下去，整个广场都要被这破苔藓占了！”
其中一个穿防护服的人烦躁地喊，声音透过口罩，显得闷闷的。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没办法，上面只给了这一种消毒药，说新的还在运，得明天才能到。
咱们先喷着，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别让苔藓往帐篷那边爬。”
苏砚看着快速生长的黑色苔藓，心里一沉——这苔藓是灰雾催生的，连消毒药都杀不死，要是灰雾再浓点，说不定帐篷里都会长出苔藓，到时候大家就算待在帐篷里，也躲不过感染。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砖，指尖能感觉到，青砖的温度又高了些，像是在跟外面的灰雾“对抗”。
回到帐篷里，张阿姨赶紧问：“林医生找你啥事儿啊？
没出啥事儿吧？”
“没事，就是想跟我借点水，医疗点的水不够用了。”
苏砚坐下，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之前从外婆旧帆布包里找出来的草药籽（外婆生前爱种草药，说能治小病），“李大爷，张阿姨，你们帮我看看，这些籽能不能种，要是能种，咱们在空间里种点，以后说不定能用来治小伤小病。”
她故意把“空间”说成“帐篷角落”，周棠和李大爷、张阿姨也没多想，李大爷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紫苏、薄荷和金银花的籽，眼睛一亮：“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紫苏能散寒，薄荷能清热，金银花能消炎，都是咱们老百姓常用的草药，只要有土有水，就能种。”
“那太好了！”
苏砚心里一喜，“咱们找个小盒子，装点土，把籽种上，放在帐篷角落，让它慢慢长。”
周棠立刻说：“我有盒子！
之前装饼干的铁盒子，我没扔，洗干净就能用！”
说着就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里面还垫着一层油纸。
张阿姨也赶紧说：“我这里有土！
刚才来的路上，我在高台上挖了点干土，装在塑料袋里，本来想给小宇种点小花儿，现在正好用来种草药。”
几个人立刻动手，周棠把铁盒子里的油纸取出来，张阿姨把干土倒进盒子里，用手把土捏碎，李大爷则把草药籽一颗颗均匀地撒在土上，再盖上一层薄土。
苏砚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点井水，沾在手指上，轻轻洒在土上——她不敢倒太多，怕被人发现土太湿，只洒了能让籽发芽的量。
“等这些籽发芽了，咱们就有草药用了，就算有点小感冒小划伤，也不用总麻烦林医生了。”
李大爷看着铁盒子里的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小宇也凑过来看，小声说：“爷爷，等小芽长出来，我能不能帮你浇水呀？”
“当然能！”
李大爷摸了摸小宇的头，“小宇真乖，以后就是咱们的小园丁了。”
帐篷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苏砚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暖暖的——不管外面的灰雾多可怕，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还能一起做些小事，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帐篷外就传来一阵更剧烈的骚动，有人大喊：“不好了！
有人被苔藓蹭到腿了！
腿上长斑了！”
苏砚和李大爷对视一眼，赶紧拉开帐篷拉链往外看——只见广场中间，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地上，裤腿卷到膝盖，左腿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淡青色斑块，斑块上己经冒出了细细的黑色绒毛，跟刚才那个小孩脸上的一模一样。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用手使劲抓着斑块，嘴里喊着：“快！
快给我喷消毒药！
别让它再长了！”
刚才那两个穿防护服的人赶紧跑过去，拿着喷雾器往男人的腿上喷消毒药，可跟之前一样，消毒药一碰到斑块，就发出“嗤嗤”的声响，斑块不仅没消失，反而往小腿上蔓延了一寸。
男人更慌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穿防护服的人按住：“你别乱动！
越动感染越快！
我们这就带你去隔离帐篷！”
“我不去隔离帐篷！
我不去！”
男人拼命挣扎，“刚才那小孩进了隔离帐篷就没动静了，我进去了也活不成！
你们快给我找别的药！
快找啊！”
周围的人都往后退，没人敢上前，甚至有人小声说：“别让他靠近帐篷！
万一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就是！
赶紧把他拉走！
别在这儿害人！”
男人听见这些话，眼神里满是绝望，突然挣脱穿防护服的人，朝着帐篷群跑来，嘴里喊着：“我不想死！
谁能救我！
谁能救我我就给谁当牛做马！”
人群瞬间乱了，有人往帐篷里躲，有人往广场边缘跑，场面一片混乱。
苏砚赶紧把帐篷拉链拉上，对张阿姨说：“阿姨，你把小宇抱紧，别出声，不管外面发生啥，都别开门。”
张阿姨赶紧点头，把小宇紧紧搂在怀里，捂住他的嘴。
李大爷则拿起身边的木棍，站在帐篷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外面。
帐篷外，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穿防护服的人的喊声：“别跑！
你跑也没用！
快停下来！”
突然，脚步声在苏砚的帐篷外停了下来，紧接着，帐篷布被狠狠拽了一下，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里面有人吗？
快开门！
救救我！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
苏砚心里一惊——男人怎么知道她有办法？
难道是刚才她给林辰医生送水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你认错人了，我们这儿没什么办法，你快去找医生吧！”
李大爷对着外面喊，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
“我没认错！
我刚才看见你给医生送水了！
那水肯定不一般！”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快开门！
不然我就把帐篷掀了！
大家都别想好过！”
说着，男人就开始用力拽帐篷的拉链，拉链被拽得“哗啦哗啦”响，眼看就要被拽开。
苏砚知道，不能再躲了——要是帐篷被掀了，不仅她们会有危险，帐篷里的草药籽和空间的秘密，也可能被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砖，指尖的青光瞬间蔓延到手掌，她对着李大爷和张阿姨说：“你们待在里面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猛地拉开帐篷拉链，男人正用力拽着拉链，没防备，一下子摔了个趔趄。
苏砚站在帐篷门口，手掌对着男人的腿，指尖的青光轻轻一闪，一道淡淡的青色光罩，瞬间笼罩住男人腿上的斑块。
男人正想骂人，突然觉得腿上的痒意消失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腿上的淡青色斑块正慢慢变淡，黑色绒毛也开始萎缩，他惊讶地说：“这、这是啥？
我的腿不痒了！
斑块也淡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吸引过来，纷纷围在旁边看，有人惊讶地说：“这姑娘手上咋有光啊？”
“太神奇了！
这光竟然能治感染！”
“姑娘，你快救救我家孩子！
我给你磕头了！”
苏砚心里一慌——她刚才太急了，没控制好青根能量，被这么多人看见了。
她赶紧收回手掌，青光瞬间消失，对着男人说：“我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还是得去隔离帐篷，让林医生给你检查，不然过会儿还会复发。”
男人这才回过神，对着苏砚连连磕头：“谢谢你！
谢谢你姑娘！
我听你的！
我现在就去隔离帐篷！”
说着就站起来，跟着赶过来的穿防护服的人，往隔离帐篷走。
周围的人却没散，反而围得更紧了，有人伸手想拉苏砚：“姑娘，你也救救我吧！
我刚才不小心碰了苔藓，手上有点痒！”
“姑娘，你这本事是咋学的？
能不能教教我们啊！”
苏砚被围在中间，进退两难，心里暗暗后悔——刚才不该贸然用青根能量，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想脱身都难。
就在这时，李大爷突然从帐篷里走出来，挡在苏砚前面，对着众人说：“大家别围着了！
我孙女这本事是祖传的草药术，只能暂时压制感染，不能根治，而且用一次要耗很多体力，她刚才救了那男人，己经没力气了，要是再强行用，她自己也会出事！”
众人愣了一下，有人不信：“祖传草药术？
咋还会发光啊？”
“你们不懂！
这是草药术的秘方，不能外传！”
李大爷瞪了那人一眼，“要是你们真想治病，就去医疗点找林医生，我孙女要是有办法，肯定不会不帮大家，可她现在没力气了，你们总不能逼她吧！”
周棠也赶紧从帐篷里走出来，扶着苏砚，对着众人说：“是啊，刚才砚砚用完本事，脸色都白了，你们看她现在还站不稳呢！”
说着就故意扶着苏砚晃了晃。
苏砚赶紧配合着，低下头，假装虚弱的样子。
众人看着苏砚的“脸色”（其实是故意憋的），又看了看李大爷坚定的眼神，终于有人松了口：“那、那我们就不逼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是啊，要是把她逼出事了，以后谁帮咱们压制感染啊！”
渐渐的，围在周围的人都散了，有人去医疗点找林医生，有人回了自己的帐篷，广场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秩序，只是每个人看苏砚帐篷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苏砚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周棠身上，小声说：“谢谢你们，刚才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跟我们还客气啥！”
李大爷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可不能再贸然用这本事了，刚才多危险啊，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肯定会来抢你。”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苏砚点点头，跟着周棠和李大爷回到帐篷里。
刚坐下，她就觉得指尖一热，口袋里的青砖竟自己跳了出来，落在之前放草药籽的铁盒子旁边，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青砖的裂缝里，冒出一缕淡淡的青光，青光落在铁盒子里的草药籽上，籽瞬间就冒出了细细的绿芽，还在慢慢生长；青光又落在粗瓷碗（苏砚刚悄悄取出来）上，碗底的“砚砚安”三个字，突然开始旋转起来，慢慢变成了一行陌生的小字——“灰雾蚀体，青根护脉，碗为引，砖为钥，寻同源，阻灰潮”。
苏砚、李大爷、周棠和张阿姨都愣住了，盯着碗底的小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啥意思啊？”
周棠最先反应过来，小声说，“灰雾蚀体，是不是说这灰雾会侵蚀人的身体？
青根护脉，是不是说砚砚手上的光，就是青根？”
李大爷皱着眉，仔细看着碗底的小字：“碗为引，砖为钥，应该是说这粗瓷碗是引子，青砖是钥匙，寻同源，应该是让砚砚找跟青砖一样的东西，阻灰潮，就是阻止这灰雾蔓延。”
苏砚摸了摸青砖，又摸了摸粗瓷碗，碗底的小字还在旋转，泛着淡淡的青光。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青砖巷外婆家的老院墙角，还遗落了半块青砖，跟手里的这半块是一对——那半块青砖，会不会就是“同源”？
“我想起来了！”
苏砚突然说，“之前在青砖巷外婆家的老院，我还遗落了半块青砖，跟手里的这半块是一对，说不定那半块青砖，就是‘同源’。”
“那咱们得赶紧去找啊！”
周棠立刻说，“要是能找到那半块青砖，说不定就能知道咋阻止灰雾了！”
李大爷却摇了摇头：“不行，现在青砖巷己经被洪水淹了，而且灰雾越来越浓，那边肯定己经被感染了，现在去，就是送死。”
张阿姨也赶紧说：“是啊小苏，你可不能去冒险，就算那半块青砖很重要，也得等安全了再去，你要是出事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可咋办啊？”
苏砚心里也清楚，现在去青砖巷太危险，可碗底的小字像是在催促她，青砖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像是在跟那半块遗落的青砖“呼应”。
她攥紧青砖，心里暗暗想：外婆，您放心，我不会贸然去冒险，但那半块青砖藏着阻灰潮的关键，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护住身边的人，也护住您守了一辈子的青砖巷。
快拿隔离罩！”
“别让小孩抓脸！
越抓感染越快！”
的声音穿透帐篷布，钻进每个人耳朵里，让原本就紧绷的空气更沉了几分。
张阿姨把小宇紧紧搂在怀里，手都在轻轻发抖，小宇也不敢再吃饼干，睁着大眼睛，往张阿姨怀里缩了缩。
李大爷悄悄拉开帐篷拉链，往外瞥了一眼，又赶紧拉上，压低声音说：“不好了，那小孩脸上的黑绒毛又长多了，林医生正让人把他往隔离帐篷送，周围还围了不少穿防护服的人，看样子这感染不一般。”
苏砚指尖摩挲着粗瓷碗的边缘，碗壁带着空间特有的温润，碗底的青光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轻轻绕在手腕上，之前因警惕而紧绷的神经，竟莫名松了些。
她突然想起外婆生前常说的话，“这碗是老辈传下来的，遇险时揣着，能保平安”，以前她只当是外婆的安慰，现在看着碗底的青光，才明白这话或许藏着真意。
“砚砚，你说这感染，会不会跟刚才你说的怪味儿有关啊？”
周棠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我刚才又闻见了，比在来的路上浓了点，现在鼻子里还发涩。”
苏砚刚要开口，就看见帐篷布被轻轻戳了一下，林辰医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砚姑娘在吗？
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事儿找你。”
苏砚心里一动，把粗瓷碗悄悄收进空间，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砖，才拉开帐篷拉链走出去。
外面的风裹着淡淡的灰雾气息，比刚才更浓了，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发现手腕上的青光轻轻一闪，那股发涩的味道竟被挡在了外面，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林辰医生穿着简易隔离服，脸上还沾着消毒水的痕迹，见她出来，赶紧往旁边的空地上走，示意她跟上：“刚才谢谢你的葡萄糖水，救了老奶奶的命。
我找你，是想问问你那水的来源——你也看见了，那小孩的感染很奇怪，消毒水没用，现在医疗点缺干净的水，要是你还有多余的，能不能先借给我们点，救急。”
苏砚犹豫了一下——空间里的井水有的是，可她不能说来源，而且现在灰雾开始扩散，井水不仅干净，还能抑制灰雾，要是贸然拿出来，难免会引人怀疑，甚至被人争抢。
可看着林辰医生焦急的眼神，又想起刚才小孩苍白的脸，她还是咬了咬牙：“水我还有几瓶，是之前囤的，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得答应我，别跟别人说水是我给的，而且只能用来救重症病人，不能乱分。”
“我答应你！”
林辰医生立刻点头，眼里露出感激的光，“你放心，我肯定按你说的做，绝不会泄露你的名字，也不会浪费一滴水。”
苏砚领着林辰医生走到帐篷后面的角落，确认没人注意，才悄悄从空间里取出西瓶井水，装在之前攒的旧塑料瓶里，递给林辰：“就这些了，你省着点用。
对了，这水别首接给病人喝，先稀释三倍，要是用来擦伤口，也得稀释，不然可能会有反应。”
——她故意这么说，一是为了掩饰井水的特殊性，二是怕井水的青根能量太浓，病人一时承受不住。
林辰医生赶紧接过塑料瓶，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又对着苏砚鞠了一躬：“谢谢你，苏砚姑娘，要是这些水能稳住病人的病情，你就是救了大家的命。”
说完就快步往隔离帐篷跑，跑了两步又回头，“要是你或你朋友不舒服，随时来医疗点找我，我给你们优先检查。”
苏砚点点头，看着林辰医生的背影消失在帐篷群里，才转身往自己的帐篷走。
刚走两步，就看见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正拿着喷雾器，往广场的地面上喷着什么，地面上的黑色苔藓一碰到喷雾，就发出“嗤嗤”的声响，慢慢变成灰色的粉末，可没一会儿，又有新的黑色苔藓从粉末里冒出来，长得比之前更快。
“这破药根本不管用！
再这么下去，整个广场都要被这破苔藓占了！”
其中一个穿防护服的人烦躁地喊，声音透过口罩，显得闷闷的。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没办法，上面只给了这一种消毒药，说新的还在运，得明天才能到。
咱们先喷着，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别让苔藓往帐篷那边爬。”
苏砚看着快速生长的黑色苔藓，心里一沉——这苔藓是灰雾催生的，连消毒药都杀不死，要是灰雾再浓点，说不定帐篷里都会长出苔藓，到时候大家就算待在帐篷里，也躲不过感染。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砖，指尖能感觉到，青砖的温度又高了些，像是在跟外面的灰雾“对抗”。
回到帐篷里，张阿姨赶紧问：“林医生找你啥事儿啊？
没出啥事儿吧？”
“没事，就是想跟我借点水，医疗点的水不够用了。”
苏砚坐下，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之前从外婆旧帆布包里找出来的草药籽（外婆生前爱种草药，说能治小病），“李大爷，张阿姨，你们帮我看看，这些籽能不能种，要是能种，咱们在空间里种点，以后说不定能用来治小伤小病。”
她故意把“空间”说成“帐篷角落”，周棠和李大爷、张阿姨也没多想，李大爷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紫苏、薄荷和金银花的籽，眼睛一亮：“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紫苏能散寒，薄荷能清热，金银花能消炎，都是咱们老百姓常用的草药，只要有土有水，就能种。”
“那太好了！”
苏砚心里一喜，“咱们找个小盒子，装点土，把籽种上，放在帐篷角落，让它慢慢长。”
周棠立刻说：“我有盒子！
之前装饼干的铁盒子，我没扔，洗干净就能用！”
说着就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里面还垫着一层油纸。
张阿姨也赶紧说：“我这里有土！
刚才来的路上，我在高台上挖了点干土，装在塑料袋里，本来想给小宇种点小花儿，现在正好用来种草药。”
几个人立刻动手，周棠把铁盒子里的油纸取出来，张阿姨把干土倒进盒子里，用手把土捏碎，李大爷则把草药籽一颗颗均匀地撒在土上，再盖上一层薄土。
苏砚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点井水，沾在手指上，轻轻洒在土上——她不敢倒太多，怕被人发现土太湿，只洒了能让籽发芽的量。
“等这些籽发芽了，咱们就有草药用了，就算有点小感冒小划伤，也不用总麻烦林医生了。”
李大爷看着铁盒子里的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小宇也凑过来看，小声说：“爷爷，等小芽长出来，我能不能帮你浇水呀？”
“当然能！”
李大爷摸了摸小宇的头，“小宇真乖，以后就是咱们的小园丁了。”
帐篷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苏砚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暖暖的——不管外面的灰雾多可怕，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还能一起做些小事，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帐篷外就传来一阵更剧烈的骚动，有人大喊：“不好了！
有人被苔藓蹭到腿了！
腿上长斑了！”
苏砚和李大爷对视一眼，赶紧拉开帐篷拉链往外看——只见广场中间，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地上，裤腿卷到膝盖，左腿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淡青色斑块，斑块上己经冒出了细细的黑色绒毛，跟刚才那个小孩脸上的一模一样。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用手使劲抓着斑块，嘴里喊着：“快！
快给我喷消毒药！
别让它再长了！”
刚才那两个穿防护服的人赶紧跑过去，拿着喷雾器往男人的腿上喷消毒药，可跟之前一样，消毒药一碰到斑块，就发出“嗤嗤”的声响，斑块不仅没消失，反而往小腿上蔓延了一寸。
男人更慌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穿防护服的人按住：“你别乱动！
越动感染越快！
我们这就带你去隔离帐篷！”
“我不去隔离帐篷！
我不去！”
男人拼命挣扎，“刚才那小孩进了隔离帐篷就没动静了，我进去了也活不成！
你们快给我找别的药！
快找啊！”
周围的人都往后退，没人敢上前，甚至有人小声说：“别让他靠近帐篷！
万一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就是！
赶紧把他拉走！
别在这儿害人！”
男人听见这些话，眼神里满是绝望，突然挣脱穿防护服的人，朝着帐篷群跑来，嘴里喊着：“我不想死！
谁能救我！
谁能救我我就给谁当牛做马！”
人群瞬间乱了，有人往帐篷里躲，有人往广场边缘跑，场面一片混乱。
苏砚赶紧把帐篷拉链拉上，对张阿姨说：“阿姨，你把小宇抱紧，别出声，不管外面发生啥，都别开门。”
张阿姨赶紧点头，把小宇紧紧搂在怀里，捂住他的嘴。
李大爷则拿起身边的木棍，站在帐篷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外面。
帐篷外，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穿防护服的人的喊声：“别跑！
你跑也没用！
快停下来！”
突然，脚步声在苏砚的帐篷外停了下来，紧接着，帐篷布被狠狠拽了一下，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里面有人吗？
快开门！
救救我！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
苏砚心里一惊——男人怎么知道她有办法？
难道是刚才她给林辰医生送水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你认错人了，我们这儿没什么办法，你快去找医生吧！”
李大爷对着外面喊，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
“我没认错！
我刚才看见你给医生送水了！
那水肯定不一般！”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快开门！
不然我就把帐篷掀了！
大家都别想好过！”
说着，男人就开始用力拽帐篷的拉链，拉链被拽得“哗啦哗啦”响，眼看就要被拽开。
苏砚知道，不能再躲了——要是帐篷被掀了，不仅她们会有危险，帐篷里的草药籽和空间的秘密，也可能被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砖，指尖的青光瞬间蔓延到手掌，她对着李大爷和张阿姨说：“你们待在里面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猛地拉开帐篷拉链，男人正用力拽着拉链，没防备，一下子摔了个趔趄。
苏砚站在帐篷门口，手掌对着男人的腿，指尖的青光轻轻一闪，一道淡淡的青色光罩，瞬间笼罩住男人腿上的斑块。
男人正想骂人，突然觉得腿上的痒意消失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腿上的淡青色斑块正慢慢变淡，黑色绒毛也开始萎缩，他惊讶地说：“这、这是啥？
我的腿不痒了！
斑块也淡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吸引过来，纷纷围在旁边看，有人惊讶地说：“这姑娘手上咋有光啊？”
“太神奇了！
这光竟然能治感染！”
“姑娘，你快救救我家孩子！
我给你磕头了！”
苏砚心里一慌——她刚才太急了，没控制好青根能量，被这么多人看见了。
她赶紧收回手掌，青光瞬间消失，对着男人说：“我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还是得去隔离帐篷，让林医生给你检查，不然过会儿还会复发。”
男人这才回过神，对着苏砚连连磕头：“谢谢你！
谢谢你姑娘！
我听你的！
我现在就去隔离帐篷！”
说着就站起来，跟着赶过来的穿防护服的人，往隔离帐篷走。
周围的人却没散，反而围得更紧了，有人伸手想拉苏砚：“姑娘，你也救救我吧！
我刚才不小心碰了苔藓，手上有点痒！”
“姑娘，你这本事是咋学的？
能不能教教我们啊！”
苏砚被围在中间，进退两难，心里暗暗后悔——刚才不该贸然用青根能量，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想脱身都难。
就在这时，李大爷突然从帐篷里走出来，挡在苏砚前面，对着众人说：“大家别围着了！
我孙女这本事是祖传的草药术，只能暂时压制感染，不能根治，而且用一次要耗很多体力，她刚才救了那男人，己经没力气了，要是再强行用，她自己也会出事！”
众人愣了一下，有人不信：“祖传草药术？
咋还会发光啊？”
“你们不懂！
这是草药术的秘方，不能外传！”
李大爷瞪了那人一眼，“要是你们真想治病，就去医疗点找林医生，我孙女要是有办法，肯定不会不帮大家，可她现在没力气了，你们总不能逼她吧！”
周棠也赶紧从帐篷里走出来，扶着苏砚，对着众人说：“是啊，刚才砚砚用完本事，脸色都白了，你们看她现在还站不稳呢！”
说着就故意扶着苏砚晃了晃。
苏砚赶紧配合着，低下头，假装虚弱的样子。
众人看着苏砚的“脸色”（其实是故意憋的），又看了看李大爷坚定的眼神，终于有人松了口：“那、那我们就不逼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是啊，要是把她逼出事了，以后谁帮咱们压制感染啊！”
渐渐的，围在周围的人都散了，有人去医疗点找林医生，有人回了自己的帐篷，广场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秩序，只是每个人看苏砚帐篷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苏砚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周棠身上，小声说：“谢谢你们，刚才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跟我们还客气啥！”
李大爷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可不能再贸然用这本事了，刚才多危险啊，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肯定会来抢你。”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苏砚点点头，跟着周棠和李大爷回到帐篷里。
刚坐下，她就觉得指尖一热，口袋里的青砖竟自己跳了出来，落在之前放草药籽的铁盒子旁边，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青砖的裂缝里，冒出一缕淡淡的青光，青光落在铁盒子里的草药籽上，籽瞬间就冒出了细细的绿芽，还在慢慢生长；青光又落在粗瓷碗（苏砚刚悄悄取出来）上，碗底的“砚砚安”三个字，突然开始旋转起来，慢慢变成了一行陌生的小字——“灰雾蚀体，青根护脉，碗为引，砖为钥，寻同源，阻灰潮”。
苏砚、李大爷、周棠和张阿姨都愣住了，盯着碗底的小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啥意思啊？”
周棠最先反应过来，小声说，“灰雾蚀体，是不是说这灰雾会侵蚀人的身体？
青根护脉，是不是说砚砚手上的光，就是青根？”
李大爷皱着眉，仔细看着碗底的小字：“碗为引，砖为钥，应该是说这粗瓷碗是引子，青砖是钥匙，寻同源，应该是让砚砚找跟青砖一样的东西，阻灰潮，就是阻止这灰雾蔓延。”
苏砚摸了摸青砖，又摸了摸粗瓷碗，碗底的小字还在旋转，泛着淡淡的青光。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青砖巷外婆家的老院墙角，还遗落了半块青砖，跟手里的这半块是一对——那半块青砖，会不会就是“同源”？
“我想起来了！”
苏砚突然说，“之前在青砖巷外婆家的老院，我还遗落了半块青砖，跟手里的这半块是一对，说不定那半块青砖，就是‘同源’。”
“那咱们得赶紧去找啊！”
周棠立刻说，“要是能找到那半块青砖，说不定就能知道咋阻止灰雾了！”
李大爷却摇了摇头：“不行，现在青砖巷己经被洪水淹了，而且灰雾越来越浓，那边肯定己经被感染了，现在去，就是送死。”
张阿姨也赶紧说：“是啊小苏，你可不能去冒险，就算那半块青砖很重要，也得等安全了再去，你要是出事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可咋办啊？”
苏砚心里也清楚，现在去青砖巷太危险，可碗底的小字像是在催促她，青砖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像是在跟那半块遗落的青砖“呼应”。
她攥紧青砖，心里暗暗想：外婆，您放心，我不会贸然去冒险，但那半块青砖藏着阻灰潮的关键，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护住身边的人，也护住您守了一辈子的青砖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