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纪元:重启

第4章 不可测者

邪神纪元:重启 小姚爱运动 2025-11-12 18:58:31 玄幻言情
谷口的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萧烬言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目光落在玄烬身上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三界修士,腰间大多挂着块玉佩。

这物件可不是寻常装饰,而是修士的“第二丹田”——内可储物,外能护命。

更要紧的是,玉佩的品阶,就像穿在身上的身份牌,一眼就能看出来路。

最差的是“凡玉”,白花花一块,质地粗糙,只能装些丹药、符箓之类的小物件,护命的灵力弱得像层薄纸,多半是刚入门的弟子或散修佩戴,一眼看去就透着股寒酸。

往上是“灵玉”,泛着淡淡的莹光,质地温润,能装下刀剑之类的大件,还能抵挡炼气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这种玉佩多见于中小宗门的内门弟子,或是有些家底的散修,挂在腰间,也算体面。

再高一级是“宝玉”,通体透亮,隐约能看到里面流转的灵光,储物空间堪比一间小屋,护命之力更是能硬抗筑基期的大招。

佩戴这种玉佩的,要么是大宗门的核心弟子,要么是一方势力的头目,走在路上,没人敢轻易招惹。

至于“仙玉”,那就只在传说中见过了——据说能装下一座小山,护命时能引动天地灵气形成防护罩,连金丹期修士都破不开。

这种玉佩,非顶尖势力的少主或长老不能拥有,光是那流转的霞光,就能晃花人的眼。

萧烬言腰间的,便是块“仙玉”。

通体碧绿,里面仿佛藏着片缩小的竹林,是他成为北境新主后,筱凌儿亲手为他炼制的,不仅能储物护命,还能温养灵力,算得上是极品,不过这仙玉惊世骇俗,他也只能用一些方法将其伪装成“宝玉”,即便这样,也足以令人惊叹。

周围的修士腰间,也大多挂着玉佩。

张老三挂着块裂纹遍布的凡玉,一看就用了好些年;那个蓝衫修士则挂着块灵玉,边角镶着金边,透着股炫耀的意味;连慕容清雪,腰间也系着块暗红色的宝玉——那是惊鸿阁的信物,如今虽蒙了尘,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唯独玄烬,腰间空空如也,连根像样的绳子都没有。

起初,不少人见了都在心里嘀咕——这穿黑衣服的,怕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连块凡玉都买不起?

可现在,没人再敢这么想了——他不是没有,而是不需要。

“烬言哥哥,你看他连块玉佩都没有呢。”

筱凌儿也注意到了,小声嘀咕着,眼里却没了之前的轻视,多了几分好奇,“难道他有什么更厉害的宝物?”

萧烬言摇摇头,目光深沉:“或许……他自己,就是最厉害的宝物。”

他把刚刚的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三遍,却怎么也想不通——那些修士倒下时,玄烬甚至没动过手指,周身的灵力波动平稳得像一潭死水,连最细微的咒印都没结过。

这太诡异了。

萧烬言自己的修为是“灵海境”中期,在这群修士里不算顶尖——毕竟在场有好几个“灵渊境”的老怪物。

但他的战力,却能排进前三。

这三界的修为境界,从低到高分为:锻体、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灵海、灵渊、化神、渡劫。

每境又分初、中、后三期。

锻体是打基础,炼气能引灵气入体,筑基才算真正踏入修行门槛。

金丹如珠,元婴化形,到了灵海境,丹田内会凝结一片灵力之海,挥手间便能引动天地灵气;灵渊境则更进一步,灵力如渊似海,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分毫。

至于化神、渡劫,那都是传说中的境界了——据说化神境能神魂离体,遨游太虚;渡劫境则能引天雷淬炼肉身,成败只在一念间。

萧烬言三年前还是个连炼气都费劲的“废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冲到灵海境中期,全靠他在乱葬岗捡到的那本《焚天诀》。

那功法霸道得很,修炼时如烈火焚身,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但对应的战力也极强——他曾在灵海境初期时,硬撼过灵渊境初期的老怪物,虽没赢,却也没输。

可他看得清楚,玄烬身上没有任何境界的气息。

不是隐藏得好,而是根本没有——这就像一个人站在阳光下,却没有影子,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烬言哥哥,你在想什么?”

筱凌儿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她手里拿着块刚摘的野果,递到他面前,“你看这果子红得透亮,肯定甜。”

萧烬言接过野果,指尖触到她的温度,微微一顿。

筱凌儿是药王谷的传人,修为在灵海境初期,医术却出神入化,他能有今天,少不了她的帮忙。

“没什么。”

萧烬言咬了口野果,清甜的汁水漫开,却压不住他心头的凝重,“那个玄烬,有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

筱凌儿点点头,压低声音,“刚才他看那些人倒下时,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像踩死了几只蚂蚁。

这种人,要么是心如止水的高人,要么就是……”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要就么是疯子,是魔头。

萧烬言没接话,目光又投向玄烬。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底牌——那块从乱葬岗捡到的黑色令牌,据说能探察一切邪祟。

刚才他悄悄捏碎了令牌一角,却只看到一片混沌,连半点邪气都没探出来。

这更让他不安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又响起了起哄声。

“哟,慕容圣女这靠山可真硬气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咧着嘴笑,他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修为在灵海境初期,仗着人多势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知道在床上硬不硬气?”

这话糙得像砂纸,刮得人耳朵疼。

周围的修士哄堂大笑,眼神里的龌龊几乎要溢出来。

慕容清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泼了血。

她握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指尖甚至在微微发颤——她活了二十年,从没听过这么下作的话。

“王二麻子,你找死!”

慕容清雪厉声喝道,灵力瞬间凝聚在剑尖,眼看就要动手。

“清雪。”

玄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冷了三分。

慕容清雪的动作僵住,回头看他。

玄烬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嘴角抿成一条首线,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结冰。

“怎么?

不敢动手了?”

王二麻子见她不动,笑得更得意了,他看了一眼玄烬,又瞅向两位大能,越发的有恃无恐,在他看来刚刚或许是意外,即便不是意外,他还能在两位大人面前放肆?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敢于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虽然他本身并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么愚蠢。

“也是,现在有男人护着,哪还用得着自己拼命?

只是可惜你的男人有些不中用啊……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圣女,你当年在惊鸿阁时,不是说‘修士当以大道为重,情爱皆是虚妄’吗?

怎么如今……”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众人看去,只见他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像被泼了墨汁,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啊——我的腿!

我的腿!”

王二麻子惨叫着,双手在地上胡乱抓着,指甲缝里都嵌满了泥土,“救命!

谁来救救我!”

紧接着,刚才跟着笑的几个修士也接二连三地倒下。

有的手臂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有的半边脸迅速溃烂,露出森白的骨头,场面血腥得像地狱。

最吓人的是个穿灰袍的老修士,他修为在灵海境后期,刚才笑得最大声,此刻却像块融化的蜡烛,浑身冒着黑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化作一滩腥臭的污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眼里只剩下绝望。

人群彻底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修士,此刻吓得脸色惨白,有的甚至捂着嘴干呕起来。

玄阳子和墨尘子脸色铁青地冲了过来。

玄阳子手指搭在王二麻子的脉搏上,灵力探进去,却像石沉大海——对方的经脉己经乱成了一团麻,里面的灵力疯狂冲撞,像是要把肉身撕碎。

“这是……”玄阳子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不是毒,也不是咒,是……灵力反噬?”

可哪有灵力反噬得这么快、这么狠的?

墨尘子检查了那个化作污水的老修士,指尖沾了点黑色的粘液,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骤变:“这是‘噬灵腐骨’之兆!

是上古邪术!”

这话一出,人群里发出一片抽气声。

上古邪术?

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是他!

一定是他干的!”

一个修士突然指着玄烬,声音都在发颤,“只有他有出手的理由!”

“没错!

肯定是他!”

“这种邪术,也就只有邪魔外道才会用!”

群情激愤,看向玄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玄烬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看着地上哀嚎的众人,眼神平淡得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噬灵腐骨?

这些人都是挺会起名字的。

不过他只是动了点念头,让那些人的灵力反过来吞噬自己的肉身罢了。

对他这个曾经的邪神来说,这点手段,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阁下,”玄阳子站起身,看向玄烬的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些人虽然言语无状,但罪不至死。

你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未免太过……太过什么?”

玄烬终于开口,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们辱我身边之人时,你怎么不说‘罪不至死’?

更何况我人就在这里,你们谁看到我出手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压。

玄阳子被他看得心头一窒,竟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些人的污言秽语,他听得清清楚楚,却没出声制止,确实理亏。

墨尘子皱了皱眉,打圆场道:“此事……或许有误会。

秘境马上就要开了,不如先把这些人送出去救治,其余的事,等出了秘境再说?”

他这话是给双方台阶下。

可谁都知道,这些人中了“噬灵腐骨”,就算能保住性命,也多半是废人了。

玄阳子看了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王二麻子,又看了看玄烬,终究是叹了口气:“就按墨尘道友说的办。”

他心里清楚,这个玄烬绝对惹不起。

玄阳子与墨尘子并非寻常修士,二人己是“洞虚境”后期的大能。

这三界修为境界,在渡劫之上,更有洞虚、大乘、飞升三境。

洞虚境修士,早己能勘破虚妄,神魂离体百日不灭;大乘境则可言出法随,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规则;至于飞升境,那是传说中破碎虚空、登临仙界的存在,万年来也未必能出一个。

以玄阳子二人的修为,寻常化神、渡劫境修士在他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刚才玄烬那一眼扫过来时,玄阳子只觉神魂深处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下,不疼,却麻得他指尖发颤——那不是洞虚境该有的气息,甚至不是大乘境能有的。

那种危险,像初春的薄冰下藏着的暗流,悄无声息,却能瞬间吞噬掉整个人。

玄阳子活了数千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看向墨尘子,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的凝重几乎要溢出来——显然,墨尘子也感觉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危险。

他们这种境界的修士,对危险的感知早己融入骨髓。

若对方散发出滔天杀气,他们反倒不怕——那说明双方差距不大,大不了拼死一战。

可这种藏在暗处的危险,最是吓人——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动手,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这危险并非针对他们,而是玄烬周身自带的气场,像一张无形的网,轻轻罩在那里,谁靠近,谁就会感觉到那丝寒意。

他刚才试着用神识探了下玄烬,结果神识刚靠近三尺,就像泥牛入海,连点涟漪都没掀起——这等手段,绝非他们能抗衡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惹不起”三个字。

“咳咳,”玄阳子清了清嗓子,转身对着众人道,“这些人……许是误食了什么毒物,与这位道友无关。

秘境马上要开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被无关的事分了心!”

他这话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在打圆场。

可没人敢反驳——连两位洞虚境大能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多嘴?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看向玄烬的眼神却越发敬畏。

高台上的萧烬言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注意到玄阳子说话时,指尖在微微发颤;注意到墨尘子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更注意到两人对视时,那一闪而过的忌惮。

一个能让洞虚境大能忌惮的存在……萧烬言握紧了腰间的仙玉,指节泛白。

他忽然想起《焚天诀》最后一页的注释:“遇不可测者,避之,观之,勿触之。”

看来,这个玄烬,就是那个“不可测者”。

他再次看向玄烬时,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几分凝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

这样的人物,是敌是友?

若是敌,该如何应对?

若是友……萧烬言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

不管怎样,这个玄烬,他必须得好好留意。

玄烬站在人群边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玄阳子二人故作镇定的样子,看着萧烬言变幻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两个洞虚境修士,倒还算识相。

至于那个气运之子……玄烬的目光落在萧烬言身上,带着一丝玩味。

能从大能的细微动作里看出端倪,心思倒是够细。

有意思。

谷口的光幕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金色的光芒中,一道丈许宽的门户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开了!

秘境开了!”

有人大喊一声。

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刚才的紧张和忌惮,都被即将到来的机缘冲得烟消云散。

玄烬抬眼看向那道门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黑风谷秘境么?

正好,看看这气运之子,能在里面翻出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