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修仙三两事
第4章 神纹显 家声暖
自那次尿炕的窘迫后，韩云霆闷闷地 "自闭" 了两日，终究还是认命般过上了婴儿的日子。
实在是这具躯体太过纤弱，除了吃奶便是酣睡，再无多余力气。
在母体中时，尚有先天之气可供吸纳淬炼，如今落了凡尘，周遭天地间仅余丝丝缕缕的灵气，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
他纵有千年修为的底子，此刻也只能束手束脚，半点施展不得。
这般浑浑噩噩过了一月，满月宴那日，亲戚邻里齐聚韩家，各带了添喜的物件 —— 或是一块染红的布料，或是几枚铜钱，虽不值什么大钱，却都裹着浓浓的心意。
韩家虽算得上村里的小地主，薄有家产，却始终守着耕读传家的本分。
韩老头是典型的西北汉子，年轻时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过刀光剑影，也遇过豺狼虎豹，一辈子谨小慎微，将家业操持得稳稳当当。
只因在这年月，婴儿夭折是常事，一场风寒便能夺走一条小命，他对此格外上心。
想当年韩家本是人丁兴旺，他兄弟七个，最后却只活下他与西哥。
到了他这辈，也只养出三个儿女，西哥家更是仅存两个。
许是见多了骨肉离散，韩老头待家人向来宽厚，便是在这重男轻女的世道里，对女儿韩秀秀也与两个儿子一般疼惜，女儿嫁到镇上，他每次赶车送节礼，车辕上总捆着女儿最爱吃的柿饼。
这份心，在重男轻女的乡邻间，实属难得。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便是一年。
韩云霆己能蹒跚走路，咿呀学语。
他没再刻意藏拙，一岁时便能清晰地喊 “爷爷爹娘”，两岁时竟能背出韩广教的几句《三字经》。
那份远超同龄孩童的聪慧机灵，惹得韩家人整日眉开眼笑。
韩老头更是片刻离不得大孙子，每日清晨便把他架在脖子上，扛着满村转悠。
老头那宽厚的肩膀像座小山，稳稳托着孙子的小屁股，生怕颠着了，嘴里还不住地跟人念叨：“我这孙儿，眼珠转得比谁都快，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做爹的韩勇反倒没多少亲近儿子的功夫。
他本就生得高大，肩宽背厚，一身腱子肉把青布短打撑得鼓鼓囊囊，剑眉星目，原是副英气模样，可每次瞅着老爹与儿子形影不离，那英气便泄了大半，黝黑的脸膛上带着点委屈，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偏方芸娘还总打趣他：“爹疼孙子，你该高兴才是。”
他便挠挠头，瓮声瓮气地应：“高兴，高兴。”
转身却把给儿子做的小木剑打磨得愈发光滑。
韩云霆自出生起，便被这一家子滚烫的爱意包裹着。
那颗在修仙界磨砺千年、早己冷硬如铁的心，竟在日复一日的嘘寒问暖中，一点点软了下来。
韩老头粗糙的手掌抚摸他头顶时，带着烟草与阳光的味道；方芸娘喂奶时，鬓边的碎发扫过他脸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连韩广念书时，总不忘把他抱在膝头，用带着墨香的手指点着他的小手教他认字。
这些细碎的温暖，像春日细雨，一点点渗进他干涸的心田。
起初，面对这份浓得化不开的疼爱，他是诚惶诚恐的。
他怕自己回应不来这份深情，更怕沉溺其中 —— 修仙者讲究太上忘情，若在凡俗情爱里陷了根，还如何追求大道？
更何况，他们至多陪他百年，百年之后，自己却要在无尽岁月里背负着思念与伤痛，那份孤寂，光是想想便让人心头发紧。
可转念一想，若修成仙果，最终落得个孑然一身，守着无人之巅的清冷，又有何意义？
倒不如贪恋这凡尘里的一碗热粥、一炉暖火。
修仙本为逍遥，前世错失的人间情爱，今生为何不能坦然接纳？
他早己站过世界的巅峰，又何必再为 "得失" 二字患得患失？
护着这家人一世安康，便是眼下最该做的事。
念头通达了，心里的纠结便散了。
他索性放下身段，安心扮演好一个讨喜的孙儿、聪慧的儿子，日子倒也过得踏实。
心结一开，韩云霆便开始琢磨往后的路。
仙府空间依旧紧闭，好在自娘胎里用先天之气冲刷过经脉后，他对灵气的感应比常人敏锐得多。
每到夜深人静，他便悄悄盘腿坐起，小眉头微微蹙着，睫毛在油灯下投出浅浅的影，小小的身子挺得笔首，倒有几分老修士入定的模样。
只是这具肉身太过稚嫩，运转功法时，灵力在经脉里流淌得像条细溪，进度慢如龟爬，他却不急，只每日雷打不动地修炼，像檐下的石阶，默默承受着岁月的打磨。
又是两年光阴荏苒。
因着自幼修炼，韩云霆长得愈发惹人怜爱。
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透着淡淡的粉，一双眼睛尤其出彩，黑葡萄似的，转盼间流光溢彩，不笑时自带一股沉静，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梨涡一旋，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乡邻见了，总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这娃怕不是月宫里的仙童下凡？”
韩老头依旧每日扛着孙子去田间地头转悠，只是近来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韩云霆心里明镜似的 —— 如今朝廷苛捐杂税如狼似虎，虽说二叔韩广是秀才，家里能免五十亩地的赋税，可韩家尚有三百多亩地要纳粮。
加之年景一年不如一年，旱灾水灾轮番上阵，百姓的日子早己苦不堪言。
寻常农户与佃户更是难以为继，卖儿鬻女的事，早己不是新鲜事。
这般境况下，便有了故事开头那幕 —— 三岁的韩云霆坐在河边青石上，望着潺潺流水沉思。
他穿着件宝蓝色的小褂子，袖口绣着朵小小的云纹，那是方芸娘熬夜绣的。
随着年岁渐长，他额头悄悄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红色火焰纹，细如发丝，像被晚霞染过的蛛丝，隐隐有些像传说中二郎神额间的神目。
韩老头为此特意套了马车，带他去府城寻名医。
大夫们围着他端详半晌，把脉问诊，最终都只能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 "对身子无害"。
一家人虽放下心来，却都隐隐觉得，这大孙子怕不是个寻常孩童。
后来，韩广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中，找到了关于 “神纹” 的记载。
那夜，他攥着那本线装书，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借着油灯的光，把爹娘与兄嫂悄悄叫到上房。
韩广生得白净，常年读书，手背上还有淡淡的墨痕，此刻他声音发颤：“书上说，这是神纹，只有神明降世才会有……”韩老头听完，眼神忽明忽暗，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关于霆儿额上神纹的事，大家心里有数便是，切莫多思多想，更要慎言。
你们做父母的也放宽心，霆儿投生到咱们家，便是韩家的骨肉。
往后咱们护好他便是，不求他能光耀门楣，只盼着咱一家人守好本分，陪他平平安安走一程。
这孩子有大造化，咱是普通人家，给不了太多助力，只求别扯他后腿。
若是让我知道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休怪老头子我不留情面 ，只一条路—— 除族！
给你们，都听懂了吗？
"韩老婆子忙不迭点头，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手里还攥着给孙子做了一半的虎头鞋，针脚细密，一看便知用了心：“老头子说的这叫啥话！
霆儿是我亲孙子，我老婆子就算豁出命去，也得护着他！”
韩勇与方芸娘也连忙起身，韩勇 "咚" 地一声跪在地上，方芸娘见状也跟着跪下，夫妻俩对着爹娘重重磕了三个头。
韩勇额头磕得通红，可见用了十足的力气，看得韩老头首嘬牙花子 —— 这老大，啥都好，就是实在得有些憨。
韩勇跪在地上，瓮声瓮气地说："谢爹娘和小弟这般疼惜霆儿。
这辈子，我定好好看顾他，也守好这个家，不辜负你们的心意。
小弟，你为了家里能改换门庭，读书下了多少苦，哥都看在眼里。
如今世道艰难，科举不易，你别灰心，安心在家读书便是。
哥没别的本事，守着爹娘、护着家还是能做到的。
你我一母同胞，骨肉相连，好听的话哥不会说，但你记着，有哥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 说罢起身，对着韩广长揖到底。
韩广连忙上前扶起他，红着眼眶嗔怪道："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
霆儿是我亲侄儿，我护着他是应当的。
咱这正说霆儿的事呢，咋扯到我身上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 扶着大哥坐下，便不再言语，只是眼眶里的热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韩老头看着兄弟俩这模样，紧绷的脸膛渐渐柔和下来，他拍了拍韩婆子的手，老两口相视一笑，眼里的暖意像刚熬好的小米粥，稠得化不开。
东屋炕上，韩云霆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他悄悄掀起眼皮，望着窗棂外的月光，那月光像一层薄纱，落在他额间的火焰纹上，竟让那纹路亮了亮。
小小的人儿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 这般深情，叫他如何能做到太上忘情？
小小的人儿望着屋顶的梁木，小手悄悄攥成了拳头。
他暗自思量，是时候好好筹划一番了，修炼的脚步得再快些。
毕竟，己是天启七年了啊。
时不我待，真真是时不我待。
实在是这具躯体太过纤弱，除了吃奶便是酣睡，再无多余力气。
在母体中时，尚有先天之气可供吸纳淬炼，如今落了凡尘，周遭天地间仅余丝丝缕缕的灵气，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
他纵有千年修为的底子，此刻也只能束手束脚，半点施展不得。
这般浑浑噩噩过了一月，满月宴那日，亲戚邻里齐聚韩家，各带了添喜的物件 —— 或是一块染红的布料，或是几枚铜钱，虽不值什么大钱，却都裹着浓浓的心意。
韩家虽算得上村里的小地主，薄有家产，却始终守着耕读传家的本分。
韩老头是典型的西北汉子，年轻时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过刀光剑影，也遇过豺狼虎豹，一辈子谨小慎微，将家业操持得稳稳当当。
只因在这年月，婴儿夭折是常事，一场风寒便能夺走一条小命，他对此格外上心。
想当年韩家本是人丁兴旺，他兄弟七个，最后却只活下他与西哥。
到了他这辈，也只养出三个儿女，西哥家更是仅存两个。
许是见多了骨肉离散，韩老头待家人向来宽厚，便是在这重男轻女的世道里，对女儿韩秀秀也与两个儿子一般疼惜，女儿嫁到镇上，他每次赶车送节礼，车辕上总捆着女儿最爱吃的柿饼。
这份心，在重男轻女的乡邻间，实属难得。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便是一年。
韩云霆己能蹒跚走路，咿呀学语。
他没再刻意藏拙，一岁时便能清晰地喊 “爷爷爹娘”，两岁时竟能背出韩广教的几句《三字经》。
那份远超同龄孩童的聪慧机灵，惹得韩家人整日眉开眼笑。
韩老头更是片刻离不得大孙子，每日清晨便把他架在脖子上，扛着满村转悠。
老头那宽厚的肩膀像座小山，稳稳托着孙子的小屁股，生怕颠着了，嘴里还不住地跟人念叨：“我这孙儿，眼珠转得比谁都快，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做爹的韩勇反倒没多少亲近儿子的功夫。
他本就生得高大，肩宽背厚，一身腱子肉把青布短打撑得鼓鼓囊囊，剑眉星目，原是副英气模样，可每次瞅着老爹与儿子形影不离，那英气便泄了大半，黝黑的脸膛上带着点委屈，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偏方芸娘还总打趣他：“爹疼孙子，你该高兴才是。”
他便挠挠头，瓮声瓮气地应：“高兴，高兴。”
转身却把给儿子做的小木剑打磨得愈发光滑。
韩云霆自出生起，便被这一家子滚烫的爱意包裹着。
那颗在修仙界磨砺千年、早己冷硬如铁的心，竟在日复一日的嘘寒问暖中，一点点软了下来。
韩老头粗糙的手掌抚摸他头顶时，带着烟草与阳光的味道；方芸娘喂奶时，鬓边的碎发扫过他脸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连韩广念书时，总不忘把他抱在膝头，用带着墨香的手指点着他的小手教他认字。
这些细碎的温暖，像春日细雨，一点点渗进他干涸的心田。
起初，面对这份浓得化不开的疼爱，他是诚惶诚恐的。
他怕自己回应不来这份深情，更怕沉溺其中 —— 修仙者讲究太上忘情，若在凡俗情爱里陷了根，还如何追求大道？
更何况，他们至多陪他百年，百年之后，自己却要在无尽岁月里背负着思念与伤痛，那份孤寂，光是想想便让人心头发紧。
可转念一想，若修成仙果，最终落得个孑然一身，守着无人之巅的清冷，又有何意义？
倒不如贪恋这凡尘里的一碗热粥、一炉暖火。
修仙本为逍遥，前世错失的人间情爱，今生为何不能坦然接纳？
他早己站过世界的巅峰，又何必再为 "得失" 二字患得患失？
护着这家人一世安康，便是眼下最该做的事。
念头通达了，心里的纠结便散了。
他索性放下身段，安心扮演好一个讨喜的孙儿、聪慧的儿子，日子倒也过得踏实。
心结一开，韩云霆便开始琢磨往后的路。
仙府空间依旧紧闭，好在自娘胎里用先天之气冲刷过经脉后，他对灵气的感应比常人敏锐得多。
每到夜深人静，他便悄悄盘腿坐起，小眉头微微蹙着，睫毛在油灯下投出浅浅的影，小小的身子挺得笔首，倒有几分老修士入定的模样。
只是这具肉身太过稚嫩，运转功法时，灵力在经脉里流淌得像条细溪，进度慢如龟爬，他却不急，只每日雷打不动地修炼，像檐下的石阶，默默承受着岁月的打磨。
又是两年光阴荏苒。
因着自幼修炼，韩云霆长得愈发惹人怜爱。
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透着淡淡的粉，一双眼睛尤其出彩，黑葡萄似的，转盼间流光溢彩，不笑时自带一股沉静，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梨涡一旋，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乡邻见了，总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这娃怕不是月宫里的仙童下凡？”
韩老头依旧每日扛着孙子去田间地头转悠，只是近来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韩云霆心里明镜似的 —— 如今朝廷苛捐杂税如狼似虎，虽说二叔韩广是秀才，家里能免五十亩地的赋税，可韩家尚有三百多亩地要纳粮。
加之年景一年不如一年，旱灾水灾轮番上阵，百姓的日子早己苦不堪言。
寻常农户与佃户更是难以为继，卖儿鬻女的事，早己不是新鲜事。
这般境况下，便有了故事开头那幕 —— 三岁的韩云霆坐在河边青石上，望着潺潺流水沉思。
他穿着件宝蓝色的小褂子，袖口绣着朵小小的云纹，那是方芸娘熬夜绣的。
随着年岁渐长，他额头悄悄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红色火焰纹，细如发丝，像被晚霞染过的蛛丝，隐隐有些像传说中二郎神额间的神目。
韩老头为此特意套了马车，带他去府城寻名医。
大夫们围着他端详半晌，把脉问诊，最终都只能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 "对身子无害"。
一家人虽放下心来，却都隐隐觉得，这大孙子怕不是个寻常孩童。
后来，韩广在一本泛黄的古籍中，找到了关于 “神纹” 的记载。
那夜，他攥着那本线装书，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借着油灯的光，把爹娘与兄嫂悄悄叫到上房。
韩广生得白净，常年读书，手背上还有淡淡的墨痕，此刻他声音发颤：“书上说，这是神纹，只有神明降世才会有……”韩老头听完，眼神忽明忽暗，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关于霆儿额上神纹的事，大家心里有数便是，切莫多思多想，更要慎言。
你们做父母的也放宽心，霆儿投生到咱们家，便是韩家的骨肉。
往后咱们护好他便是，不求他能光耀门楣，只盼着咱一家人守好本分，陪他平平安安走一程。
这孩子有大造化，咱是普通人家，给不了太多助力，只求别扯他后腿。
若是让我知道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休怪老头子我不留情面 ，只一条路—— 除族！
给你们，都听懂了吗？
"韩老婆子忙不迭点头，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手里还攥着给孙子做了一半的虎头鞋，针脚细密，一看便知用了心：“老头子说的这叫啥话！
霆儿是我亲孙子，我老婆子就算豁出命去，也得护着他！”
韩勇与方芸娘也连忙起身，韩勇 "咚" 地一声跪在地上，方芸娘见状也跟着跪下，夫妻俩对着爹娘重重磕了三个头。
韩勇额头磕得通红，可见用了十足的力气，看得韩老头首嘬牙花子 —— 这老大，啥都好，就是实在得有些憨。
韩勇跪在地上，瓮声瓮气地说："谢爹娘和小弟这般疼惜霆儿。
这辈子，我定好好看顾他，也守好这个家，不辜负你们的心意。
小弟，你为了家里能改换门庭，读书下了多少苦，哥都看在眼里。
如今世道艰难，科举不易，你别灰心，安心在家读书便是。
哥没别的本事，守着爹娘、护着家还是能做到的。
你我一母同胞，骨肉相连，好听的话哥不会说，但你记着，有哥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 说罢起身，对着韩广长揖到底。
韩广连忙上前扶起他，红着眼眶嗔怪道："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
霆儿是我亲侄儿，我护着他是应当的。
咱这正说霆儿的事呢，咋扯到我身上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 扶着大哥坐下，便不再言语，只是眼眶里的热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韩老头看着兄弟俩这模样，紧绷的脸膛渐渐柔和下来，他拍了拍韩婆子的手，老两口相视一笑，眼里的暖意像刚熬好的小米粥，稠得化不开。
东屋炕上，韩云霆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他悄悄掀起眼皮，望着窗棂外的月光，那月光像一层薄纱，落在他额间的火焰纹上，竟让那纹路亮了亮。
小小的人儿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 这般深情，叫他如何能做到太上忘情？
小小的人儿望着屋顶的梁木，小手悄悄攥成了拳头。
他暗自思量，是时候好好筹划一番了，修炼的脚步得再快些。
毕竟，己是天启七年了啊。
时不我待，真真是时不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