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叛逃
第5章 尴尬饭局与暗流涌动
周六上午十点，林小满就被王兰从床上拽了起来。
母亲拿着卷发棒在她头上忙活，热风吹得她头皮发麻，镜子里的自己被涂了层厚厚的粉底，嘴唇红得像刚吸过血。
“妈，轻点，头发要被你扯掉了。”
林小满疼得龇牙咧嘴。
“就你娇气！”
王兰往她头发上喷着发胶，“等会儿小周来了，你给我机灵点，多给人家夹菜，少说话多微笑。”
她突然压低声音，“张阿姨特意跟我说，小周妈最讨厌女孩子吃饭吧唧嘴。”
林小满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王兰手忙脚乱地把卷发棒塞进抽屉：“来了来了！
肯定是你舅舅他们！”
门一开，果然是舅舅舅妈带着表妹婷婷，还有抱着孩子的张阿姨。
客厅瞬间被婴儿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寒暄声填满。
婷婷抱着胳膊打量着林小满，阴阳怪气地说：“哟，打扮这么漂亮，看来今天这位是重头戏啊。”
林小满尴尬地笑了笑，刚想倒水，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周振宇。
他穿着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露出线条僵硬的脖颈。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胶把每根头发都固定得纹丝不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不大，眼神有些闪躲。
他手里提着个包装精致的果篮，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个拎着保健品的阿姨 —— 竟然是他妈妈！
王兰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料到会多个人。
周振宇妈妈倒是自来熟，径首走进客厅环顾西周：“哎呀，林阿姨家收拾得真干净！
我们家振宇第一次上门，我不放心，跟着来看看路线。”
她说话时眼睛瞟着墙上的全家福，嘴角带着审视的笑。
林小满的心沉了下去。
第一次上门就带家长，这算什么事？
再看周振宇，他站在门口，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侧，眼神飘向天花板，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鼻尖上沁出的细密汗珠暴露了他的紧张。
饭局刚开始还算和谐。
王兰不停给周振宇夹菜，嘴里念叨着：“小周多吃点，阿姨做的红烧肉可是一绝。”
周振宇妈妈却在一旁搭腔：“我们家振宇肠胃不好，油腻的少吃点。
他爸特意交代，让他吃饭七分饱。”
说着就把周振宇碗里的肉块夹了出来。
周振宇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一句话，默默把碗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满桌人都愣住了，空气瞬间凝固。
林建国连忙打圆场：“来，尝尝这个清蒸鱼，清淡。”
“鱼也行，” 周振宇妈妈立刻接话，“不过刺太多，林阿姨下次可以做龙利鱼，我们振宇从小就怕卡刺。”
她一边说一边用公筷把鱼肉挑出来，仔细检查后才放进周振宇碗里，全程没看别人一眼。
周振宇则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着饭，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
婷婷在旁边憋笑，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小满。
林小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埋头扒着米饭，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戳自己后背。
“小周在哪上班来着？”
舅舅试图打破尴尬。
“在设计工作室，” 周振宇刚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就被他妈打断，“在淮海路那边，离新天地可近了！
不过我们振宇不爱应酬，每天准时回家。”
她突然看向林小满，“小林在哪上班？”
“在韩资公司做财务。”
林小满小声回答。
“韩资企业啊，” 周振宇妈妈皱起眉头，“那岂不是经常加班？
女孩子家总熬夜不好，以后结了婚还是得顾家。”
她用筷子敲了敲周振宇的碗，“你跟小林说，让她别那么拼，女孩子有份轻松的工作就行。”
王兰连忙点头：“是是是，以后结婚了就让她辞了，在家带孩子。”
“我不会辞职的。”
林小满猛地抬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满桌人都惊呆了，王兰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她一把。
周振宇妈妈的脸色沉了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我们那个年代哪有女的不做家务的？”
“妈，吃饭呢。”
周振宇终于开口，却不是解围，而是把碗推到他妈面前，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耐烦，“我吃饱了，你跟她们聊吧。”
说完就掏出手机低头刷着，手指快速滑动屏幕，仿佛桌上的争执与他无关，只有紧抿的嘴角能看出他的不悦。
这场饭局最终在尴尬中收场。
送走客人后，王兰把林小满拽进卧室，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疯了？
跟小周妈妈顶嘴？
这么好的条件你想上天啊？”
“是她不讲理！”
林小满红了眼眶，“第一次上门就挑三拣西，还说让我辞职！”
“人家那是关心你！”
王兰气得发抖，“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必须跟小周道歉！”
林小满摔门冲进房间，趴在床上委屈地哭起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王兰发来的，摸起来一看却是许墨言：“周末过得怎么样？
我今天去书店看到本会计习题册，好像是你说的那个版本，需要帮你带一本吗？”
看到消息的瞬间，林小满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吸了吸鼻子回复：“不太好，被家里人骂了。”
没过几秒，许墨言打来电话。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接起，刚 “喂” 了一声就哽咽了。
她把饭局上的事断断续续讲了一遍，许墨言安静地听着，时不时 “嗯” 一声。
“他妈妈太过分了，而且周振宇全程都不帮你说话吗？”
许墨言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嗯，他就低头玩手机。”
林小满吸着鼻子，“我妈还让我道歉，说我不懂事。”
“这不是你的错。”
许墨言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第一次见面就干涉你的工作，这样的家庭相处起来会很累。
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林小满握着手机，感觉心里暖烘烘的。
这个只认识几天的同事，竟然比家人更懂她的委屈。
挂了电话，她看着王兰发来的几十条微信，突然不想再妥协了。
这时周振宇的消息弹了出来：“我妈说你今天不太礼貌，让你明天出来道个歉。”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能看到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林小满看着消息，一股火气首冲头顶。
她噼里啪啦打下：“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胸口剧烈起伏着。
拉黑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可想到母亲失望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按下那个按钮。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林小满蜷缩在床上，第一次对母亲安排的 “安稳人生” 产生了强烈的抗拒。
而她没注意到，客厅里的王兰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语气谄媚：“张阿姨啊，你帮我跟小周妈妈说说好话…… 孩子小不懂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
一场饭局，让原本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彻底涌动起来。
母亲拿着卷发棒在她头上忙活，热风吹得她头皮发麻，镜子里的自己被涂了层厚厚的粉底，嘴唇红得像刚吸过血。
“妈，轻点，头发要被你扯掉了。”
林小满疼得龇牙咧嘴。
“就你娇气！”
王兰往她头发上喷着发胶，“等会儿小周来了，你给我机灵点，多给人家夹菜，少说话多微笑。”
她突然压低声音，“张阿姨特意跟我说，小周妈最讨厌女孩子吃饭吧唧嘴。”
林小满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王兰手忙脚乱地把卷发棒塞进抽屉：“来了来了！
肯定是你舅舅他们！”
门一开，果然是舅舅舅妈带着表妹婷婷，还有抱着孩子的张阿姨。
客厅瞬间被婴儿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寒暄声填满。
婷婷抱着胳膊打量着林小满，阴阳怪气地说：“哟，打扮这么漂亮，看来今天这位是重头戏啊。”
林小满尴尬地笑了笑，刚想倒水，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周振宇。
他穿着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露出线条僵硬的脖颈。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胶把每根头发都固定得纹丝不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不大，眼神有些闪躲。
他手里提着个包装精致的果篮，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个拎着保健品的阿姨 —— 竟然是他妈妈！
王兰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料到会多个人。
周振宇妈妈倒是自来熟，径首走进客厅环顾西周：“哎呀，林阿姨家收拾得真干净！
我们家振宇第一次上门，我不放心，跟着来看看路线。”
她说话时眼睛瞟着墙上的全家福，嘴角带着审视的笑。
林小满的心沉了下去。
第一次上门就带家长，这算什么事？
再看周振宇，他站在门口，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侧，眼神飘向天花板，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鼻尖上沁出的细密汗珠暴露了他的紧张。
饭局刚开始还算和谐。
王兰不停给周振宇夹菜，嘴里念叨着：“小周多吃点，阿姨做的红烧肉可是一绝。”
周振宇妈妈却在一旁搭腔：“我们家振宇肠胃不好，油腻的少吃点。
他爸特意交代，让他吃饭七分饱。”
说着就把周振宇碗里的肉块夹了出来。
周振宇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一句话，默默把碗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满桌人都愣住了，空气瞬间凝固。
林建国连忙打圆场：“来，尝尝这个清蒸鱼，清淡。”
“鱼也行，” 周振宇妈妈立刻接话，“不过刺太多，林阿姨下次可以做龙利鱼，我们振宇从小就怕卡刺。”
她一边说一边用公筷把鱼肉挑出来，仔细检查后才放进周振宇碗里，全程没看别人一眼。
周振宇则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着饭，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
婷婷在旁边憋笑，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小满。
林小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埋头扒着米饭，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戳自己后背。
“小周在哪上班来着？”
舅舅试图打破尴尬。
“在设计工作室，” 周振宇刚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就被他妈打断，“在淮海路那边，离新天地可近了！
不过我们振宇不爱应酬，每天准时回家。”
她突然看向林小满，“小林在哪上班？”
“在韩资公司做财务。”
林小满小声回答。
“韩资企业啊，” 周振宇妈妈皱起眉头，“那岂不是经常加班？
女孩子家总熬夜不好，以后结了婚还是得顾家。”
她用筷子敲了敲周振宇的碗，“你跟小林说，让她别那么拼，女孩子有份轻松的工作就行。”
王兰连忙点头：“是是是，以后结婚了就让她辞了，在家带孩子。”
“我不会辞职的。”
林小满猛地抬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满桌人都惊呆了，王兰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她一把。
周振宇妈妈的脸色沉了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我们那个年代哪有女的不做家务的？”
“妈，吃饭呢。”
周振宇终于开口，却不是解围，而是把碗推到他妈面前，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耐烦，“我吃饱了，你跟她们聊吧。”
说完就掏出手机低头刷着，手指快速滑动屏幕，仿佛桌上的争执与他无关，只有紧抿的嘴角能看出他的不悦。
这场饭局最终在尴尬中收场。
送走客人后，王兰把林小满拽进卧室，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疯了？
跟小周妈妈顶嘴？
这么好的条件你想上天啊？”
“是她不讲理！”
林小满红了眼眶，“第一次上门就挑三拣西，还说让我辞职！”
“人家那是关心你！”
王兰气得发抖，“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必须跟小周道歉！”
林小满摔门冲进房间，趴在床上委屈地哭起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王兰发来的，摸起来一看却是许墨言：“周末过得怎么样？
我今天去书店看到本会计习题册，好像是你说的那个版本，需要帮你带一本吗？”
看到消息的瞬间，林小满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吸了吸鼻子回复：“不太好，被家里人骂了。”
没过几秒，许墨言打来电话。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接起，刚 “喂” 了一声就哽咽了。
她把饭局上的事断断续续讲了一遍，许墨言安静地听着，时不时 “嗯” 一声。
“他妈妈太过分了，而且周振宇全程都不帮你说话吗？”
许墨言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嗯，他就低头玩手机。”
林小满吸着鼻子，“我妈还让我道歉，说我不懂事。”
“这不是你的错。”
许墨言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第一次见面就干涉你的工作，这样的家庭相处起来会很累。
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林小满握着手机，感觉心里暖烘烘的。
这个只认识几天的同事，竟然比家人更懂她的委屈。
挂了电话，她看着王兰发来的几十条微信，突然不想再妥协了。
这时周振宇的消息弹了出来：“我妈说你今天不太礼貌，让你明天出来道个歉。”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能看到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林小满看着消息，一股火气首冲头顶。
她噼里啪啦打下：“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胸口剧烈起伏着。
拉黑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可想到母亲失望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按下那个按钮。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林小满蜷缩在床上，第一次对母亲安排的 “安稳人生” 产生了强烈的抗拒。
而她没注意到，客厅里的王兰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语气谄媚：“张阿姨啊，你帮我跟小周妈妈说说好话…… 孩子小不懂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
一场饭局，让原本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彻底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