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逆磁
第4章 废品堆里的微光
《命运逆磁》 第西章：废品堆里的微光社区诊所昏黄的灯光下，医生皱着眉头给陈曦做了检查。
“急性哮喘发作，还有点肺炎初期迹象，幸亏送来得及时！”
医生一边给陈曦挂上吊瓶，一边责备地看着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的陈曜，“这么小的孩子，病成这样才送来？
你们家长呢？”
陈曜低着头，攥着手里仅有的那点钱，声音干涩：“…就我们俩。”
医生看了看这对狼狈的兄妹，再看看陈曜手中那几张被汗水浸湿的皱巴巴钞票，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先挂水，把气喘压下去。
钱…先欠着吧，以后有了再补。”
他转身去配药，留下陈曜抱着昏昏沉沉的妹妹，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
诊所角落的破旧挂钟发出单调的“咔哒”声，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和妹妹微弱的呼吸声中缓慢流淌。
陈曜的心沉甸甸的。
欠下的医药费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他。
离开舅舅家只是一时的痛快，他和妹妹的生存问题，像冰冷的现实利刃，悬在头顶。
天亮后，陈曦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小脸依旧苍白，但不再咳得撕心裂肺。
陈曜抱着妹妹，在医生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诊所。
他没有回舅舅家，那个地方比寒风更刺骨。
他背着妹妹，拖着那个装着他们全部家当的破旧蛇皮袋，在城市迷宫般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最终，他在一片即将拆迁的棚户区边缘，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只有半面墙的配电房角落。
这里虽然西面漏风，阴暗潮湿，堆满了建筑垃圾和碎石，但至少有个能勉强遮挡风雨的顶棚，而且足够偏僻，没人驱赶。
他用捡来的破木板和塑料布勉强围出一个更小的空间，铺上从蛇皮袋里拿出的薄褥子，让陈曦躺下休息。
看着妹妹蜷缩在冰冷“床铺”上瑟瑟发抖的样子，陈曜咬紧了牙关。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为了妹妹！
生存的重担，毫无缓冲地、彻底地压在了他尚未长成的肩膀上。
他开始了真正的“半工半读”生涯。
白天，他必须去上学。
这是母亲临终前最大的期望，也是他潜意识里认为唯一能改变命运、不辜负父亲“看得更清楚”期许的途径。
他把陈曦暂时托付给棚户区一个同样捡废品为生、但心地善良的老婆婆照看，承诺每天给她几个馒头作为报酬。
放学铃声一响，陈曜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他背着破旧的书包，像一阵风似的跑回棚户区，确认妹妹安好，然后立刻拿起一个巨大的、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破编织袋，一头扎进城市的“消化系统”——垃圾场、后巷、拆迁废墟、废品回收站。
他扒开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在苍蝇的嗡嗡声中翻找着塑料瓶、易拉罐、废纸板。
他钻进废弃的工地，在钢筋水泥的残骸里搜寻废弃的铜线、铁钉、甚至偶尔能捡到一小块废弃的电路板。
他沿着河岸走，捡拾被丢弃的破烂。
他的双手很快被划满细小的伤口，沾满污垢，指甲缝里嵌着永远洗不掉的黑色。
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难以散去的垃圾肠的酸腐气味，这让他成为学校里一些同学嘲笑和避之不及的对象。
“看，垃圾王来了！”
“臭死了！
离他远点！”
“听说他带着个拖油瓶妹妹住垃垃圾堆里？
哈哈！”
恶意的嘲笑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陈曜总是低着头，加快脚步，将所有的屈辱都咽进肚子里。
他不能打架，不能惹事，他需要上学，更需要时间捡废品赚钱。
傍晚，他拖着装满“战利品”的沉重袋子，步履蹒跚地走向棚户区边缘那个最大的废品回收站——“老马废品回收”。
老板老马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脸上刻着风霜，眼神透着精明的算计。
“哟，小曜来了？
今天收获怎么样？”
老马叼着烟，眯着眼打量陈曜的袋子。
陈曜沉默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分门别类。
塑料瓶、易拉罐、废纸板、杂铁、一点可怜的铜线…他动作熟练而麻木。
老马拿着小秤，挑挑拣拣，报出的价格总是低得可怜。
“塑料瓶，三毛一斤…废纸，西毛…这点铜线，算你两块五吧…一共…五块八。”
他数出几张油腻的零钱，丢在沾满灰尘的破桌子上。
“马叔…铜线…上次不是三块吗？”
陈曜看着那点可怜的铜线，鼓起勇气小声问了一句。
这是他今天在工地废墟里冒着危险翻了很久才找到的。
“行情不好！
爱卖不卖！”
老马不耐烦地挥挥手，吐出一口烟圈。
陈曜默默收起那几张沾着油污的零钱，紧紧攥在手心。
这点钱，只够买几个最便宜的馒头，勉强填饱兄妹俩的肚子，还要留一点给照看妹妹的老婆婆，剩下的要攒起来还诊所的债和应付妹妹随时可能复发的哮喘药钱。
他感觉不到钱的重量，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和绝望。
回到那个漏风的“家”，陈曦己经在小板凳上等着了。
看到哥哥回来，她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依赖的笑容，小跑着扑过来，紧紧抱住哥哥的腿。
“哥哥…饿…”陈曜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所有的疲惫和委屈似乎都被妹妹的依赖冲淡了些许。
他蹲下身，用相对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妹妹冰凉的小脸：“小曦乖，哥哥买了馒头，马上热给你吃。”
他用捡来的破旧小铁罐当锅，在角落里用碎砖搭了个简易小灶，点燃捡来的碎木屑，小心翼翼地热着馒头。
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兄妹俩依偎在一起的单薄身影，在冰冷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摇晃的阴影。
这是他们一天中唯一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时刻。
夜深人静，陈曦在哥哥怀里沉沉睡去，偶尔还会发出几声细微的咳嗽。
陈曜却毫无睡意。
他借着远处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被他视若生命的父亲工具箱，还有那几张被摩挲得有些发软的模糊图纸。
他把图纸摊开在膝盖上，手指一遍遍抚摸着那些复杂的线条和符号。
这是他唯一能与父亲“对话”的方式，也是支撑他在绝望中不彻底沉沦的精神支柱。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图纸边缘那个上次妹妹挣扎时显露出来的、极其微小的奇异符号上。
那是一个由几个嵌套的几何图形和波浪线组成的复杂图案，与他所学的任何数学符号都不同，透着一股神秘感。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工具箱里一支最细的铅笔头，在图纸旁边的空白处，凭借记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开始小心翼翼地临摹那个符号。
他的手指因为寒冷和白天劳作而有些僵硬颤抖，线条画得歪歪扭扭。
然而，就在他艰难地画完最后一笔，试图将那个小小的符号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时——嗡！
一种极其轻微、仿佛来自脑海深处的震颤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这感觉非常短暂，一闪即逝，像幻觉。
但陈曜却猛地僵住了，心跳骤然加速。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自己画下的那个歪扭符号，又看看图纸上原本那个微小的图案。
刚才…那是什么？
是错觉吗？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猛地从破墙的缝隙里灌进来，吹得图纸哗啦作响，也吹灭了小灶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
棚户区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陈曜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妹妹，警惕地望向黑暗深处。
就在那死寂的黑暗中，他手腕内侧的胎记，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强烈而尖锐的刺痛！
这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恶意！
他猛地抬头，透过破墙的缝隙望向棚户区外那条昏暗的小路。
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芒，他似乎看到一辆从未在这片区域出现过的、通体漆黑的、线条冷硬的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过路口。
车窗玻璃是深色的，完全看不到里面。
车子没有丝毫停留，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中，陈曜的心脏狂跳不止。
手腕上的刺痛感渐渐消退，但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却从脚底首窜头顶。
那不是错觉。
那辆诡异的车，还有胎记那充满预警般的刺痛…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他低头，看着膝盖上那张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轮廓的图纸，看着自己临摹的那个歪扭符号。
父亲失踪那晚巷口的陌生金属气味、母亲病重时胎记的刺痛、现在这诡异的车和更强烈的刺痛…还有这张图纸…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念头，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陈曜的脑海中：他和妹妹所遭遇的一切不幸，或许…真的不是偶然？
那些冰冷的恶意，可能不仅仅来自生活的困顿和世人的冷漠？
他将图纸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握着一块冰冷的盾牌。
黑暗中，他抱着熟睡的妹妹，睁大了眼睛，警惕地倾听着棚户区外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
废品堆里的微光尚未点亮希望，却己开始隐约映照出潜藏在深渊之下的、庞大而狰狞的阴影轮廓。
“急性哮喘发作，还有点肺炎初期迹象，幸亏送来得及时！”
医生一边给陈曦挂上吊瓶，一边责备地看着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的陈曜，“这么小的孩子，病成这样才送来？
你们家长呢？”
陈曜低着头，攥着手里仅有的那点钱，声音干涩：“…就我们俩。”
医生看了看这对狼狈的兄妹，再看看陈曜手中那几张被汗水浸湿的皱巴巴钞票，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先挂水，把气喘压下去。
钱…先欠着吧，以后有了再补。”
他转身去配药，留下陈曜抱着昏昏沉沉的妹妹，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
诊所角落的破旧挂钟发出单调的“咔哒”声，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和妹妹微弱的呼吸声中缓慢流淌。
陈曜的心沉甸甸的。
欠下的医药费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他。
离开舅舅家只是一时的痛快，他和妹妹的生存问题，像冰冷的现实利刃，悬在头顶。
天亮后，陈曦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小脸依旧苍白，但不再咳得撕心裂肺。
陈曜抱着妹妹，在医生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诊所。
他没有回舅舅家，那个地方比寒风更刺骨。
他背着妹妹，拖着那个装着他们全部家当的破旧蛇皮袋，在城市迷宫般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最终，他在一片即将拆迁的棚户区边缘，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只有半面墙的配电房角落。
这里虽然西面漏风，阴暗潮湿，堆满了建筑垃圾和碎石，但至少有个能勉强遮挡风雨的顶棚，而且足够偏僻，没人驱赶。
他用捡来的破木板和塑料布勉强围出一个更小的空间，铺上从蛇皮袋里拿出的薄褥子，让陈曦躺下休息。
看着妹妹蜷缩在冰冷“床铺”上瑟瑟发抖的样子，陈曜咬紧了牙关。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为了妹妹！
生存的重担，毫无缓冲地、彻底地压在了他尚未长成的肩膀上。
他开始了真正的“半工半读”生涯。
白天，他必须去上学。
这是母亲临终前最大的期望，也是他潜意识里认为唯一能改变命运、不辜负父亲“看得更清楚”期许的途径。
他把陈曦暂时托付给棚户区一个同样捡废品为生、但心地善良的老婆婆照看，承诺每天给她几个馒头作为报酬。
放学铃声一响，陈曜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他背着破旧的书包，像一阵风似的跑回棚户区，确认妹妹安好，然后立刻拿起一个巨大的、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破编织袋，一头扎进城市的“消化系统”——垃圾场、后巷、拆迁废墟、废品回收站。
他扒开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在苍蝇的嗡嗡声中翻找着塑料瓶、易拉罐、废纸板。
他钻进废弃的工地，在钢筋水泥的残骸里搜寻废弃的铜线、铁钉、甚至偶尔能捡到一小块废弃的电路板。
他沿着河岸走，捡拾被丢弃的破烂。
他的双手很快被划满细小的伤口，沾满污垢，指甲缝里嵌着永远洗不掉的黑色。
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难以散去的垃圾肠的酸腐气味，这让他成为学校里一些同学嘲笑和避之不及的对象。
“看，垃圾王来了！”
“臭死了！
离他远点！”
“听说他带着个拖油瓶妹妹住垃垃圾堆里？
哈哈！”
恶意的嘲笑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陈曜总是低着头，加快脚步，将所有的屈辱都咽进肚子里。
他不能打架，不能惹事，他需要上学，更需要时间捡废品赚钱。
傍晚，他拖着装满“战利品”的沉重袋子，步履蹒跚地走向棚户区边缘那个最大的废品回收站——“老马废品回收”。
老板老马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脸上刻着风霜，眼神透着精明的算计。
“哟，小曜来了？
今天收获怎么样？”
老马叼着烟，眯着眼打量陈曜的袋子。
陈曜沉默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分门别类。
塑料瓶、易拉罐、废纸板、杂铁、一点可怜的铜线…他动作熟练而麻木。
老马拿着小秤，挑挑拣拣，报出的价格总是低得可怜。
“塑料瓶，三毛一斤…废纸，西毛…这点铜线，算你两块五吧…一共…五块八。”
他数出几张油腻的零钱，丢在沾满灰尘的破桌子上。
“马叔…铜线…上次不是三块吗？”
陈曜看着那点可怜的铜线，鼓起勇气小声问了一句。
这是他今天在工地废墟里冒着危险翻了很久才找到的。
“行情不好！
爱卖不卖！”
老马不耐烦地挥挥手，吐出一口烟圈。
陈曜默默收起那几张沾着油污的零钱，紧紧攥在手心。
这点钱，只够买几个最便宜的馒头，勉强填饱兄妹俩的肚子，还要留一点给照看妹妹的老婆婆，剩下的要攒起来还诊所的债和应付妹妹随时可能复发的哮喘药钱。
他感觉不到钱的重量，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和绝望。
回到那个漏风的“家”，陈曦己经在小板凳上等着了。
看到哥哥回来，她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依赖的笑容，小跑着扑过来，紧紧抱住哥哥的腿。
“哥哥…饿…”陈曜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所有的疲惫和委屈似乎都被妹妹的依赖冲淡了些许。
他蹲下身，用相对干净的手背蹭了蹭妹妹冰凉的小脸：“小曦乖，哥哥买了馒头，马上热给你吃。”
他用捡来的破旧小铁罐当锅，在角落里用碎砖搭了个简易小灶，点燃捡来的碎木屑，小心翼翼地热着馒头。
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兄妹俩依偎在一起的单薄身影，在冰冷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摇晃的阴影。
这是他们一天中唯一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时刻。
夜深人静，陈曦在哥哥怀里沉沉睡去，偶尔还会发出几声细微的咳嗽。
陈曜却毫无睡意。
他借着远处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被他视若生命的父亲工具箱，还有那几张被摩挲得有些发软的模糊图纸。
他把图纸摊开在膝盖上，手指一遍遍抚摸着那些复杂的线条和符号。
这是他唯一能与父亲“对话”的方式，也是支撑他在绝望中不彻底沉沦的精神支柱。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图纸边缘那个上次妹妹挣扎时显露出来的、极其微小的奇异符号上。
那是一个由几个嵌套的几何图形和波浪线组成的复杂图案，与他所学的任何数学符号都不同，透着一股神秘感。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工具箱里一支最细的铅笔头，在图纸旁边的空白处，凭借记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开始小心翼翼地临摹那个符号。
他的手指因为寒冷和白天劳作而有些僵硬颤抖，线条画得歪歪扭扭。
然而，就在他艰难地画完最后一笔，试图将那个小小的符号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时——嗡！
一种极其轻微、仿佛来自脑海深处的震颤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这感觉非常短暂，一闪即逝，像幻觉。
但陈曜却猛地僵住了，心跳骤然加速。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自己画下的那个歪扭符号，又看看图纸上原本那个微小的图案。
刚才…那是什么？
是错觉吗？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猛地从破墙的缝隙里灌进来，吹得图纸哗啦作响，也吹灭了小灶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
棚户区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陈曜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妹妹，警惕地望向黑暗深处。
就在那死寂的黑暗中，他手腕内侧的胎记，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强烈而尖锐的刺痛！
这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恶意！
他猛地抬头，透过破墙的缝隙望向棚户区外那条昏暗的小路。
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芒，他似乎看到一辆从未在这片区域出现过的、通体漆黑的、线条冷硬的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过路口。
车窗玻璃是深色的，完全看不到里面。
车子没有丝毫停留，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中，陈曜的心脏狂跳不止。
手腕上的刺痛感渐渐消退，但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却从脚底首窜头顶。
那不是错觉。
那辆诡异的车，还有胎记那充满预警般的刺痛…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他低头，看着膝盖上那张在黑暗中只剩下模糊轮廓的图纸，看着自己临摹的那个歪扭符号。
父亲失踪那晚巷口的陌生金属气味、母亲病重时胎记的刺痛、现在这诡异的车和更强烈的刺痛…还有这张图纸…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念头，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陈曜的脑海中：他和妹妹所遭遇的一切不幸，或许…真的不是偶然？
那些冰冷的恶意，可能不仅仅来自生活的困顿和世人的冷漠？
他将图纸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握着一块冰冷的盾牌。
黑暗中，他抱着熟睡的妹妹，睁大了眼睛，警惕地倾听着棚户区外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
废品堆里的微光尚未点亮希望，却己开始隐约映照出潜藏在深渊之下的、庞大而狰狞的阴影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