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命由我
第四章 风雪渐散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车轮碾压积雪发出的单调而规律的“咯吱——咯吱——”声，以及车外呼啸的风声。
“闫妈妈……”乔锦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怯生生的试探，打破了沉默。
闫妈妈立刻睁开眼，脸上习惯性地堆起温和。
“大姐儿？
可是不舒服？
还是冷了？”
乔锦玉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又带着点不安，像是对未知环境充满忐忑的孩童。
“不是的，闫妈妈。
我……我对京都，对伯府，还有府里的亲人……都，都不熟悉。
心里害怕，怕回去了什么都不懂，惹人笑话，惹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不高兴……”她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闫妈妈能不能……先给我说说府里的事？
让我心里……有个底？”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和依赖。
这姿态，这语气，将一个从未见过世面、即将踏入豪门却惶恐不安的乡下女孩演绎得淋漓尽致。
闫妈妈审视的目光在乔锦玉脸上停留了片刻。
女孩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真实的紧张和不安（至少看起来如此），眼神干净，带着对“权威”（她）的信任和求助。
很好，孺子可教，还知道提前打听，免得出丑。
她心中那点对“乡下丫头”的轻视又淡了几分，脸上笑容更“慈和”了些。
“大姐儿有心了，问我应当，这是正理。”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介绍家族荣光的口吻开始讲述，语速平缓，条理清晰。
“咱们乔家，是京都的永乐伯府。
爵位是你太爷爷跟着先皇打天下，在西南平叛立了大功，回京后先皇亲封的，取‘天下永乐’之意，是咱们乔家的根基。”
“如今府里，是你祖父，老伯爷当家。
他老人家还有两位庶出的弟弟，也就是你的二爷爷和三爷爷，早年就分了家，如今都在南边安州的老宅那边住着，来往不多。”
“你父亲，是咱们伯府的世子爷，如今在户部当差，任户部主事，前程是极好的。
你还有一位嫡亲的叔叔，在外地做官。
另有一位庶出的叔叔，不喜仕途，帮着家里照看些外面的产业。”
“府里如今管事的是老夫人，最是慈祥和蔼，明事理。
姐儿回去后，得了空多去给老夫人请安，陪她说说话，她老人家定然欢喜。”
闫妈妈特意强调了“管事”和“欢喜”。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至于你如今母亲……原是老夫人娘家那边的远房表亲，孙家的小姐。
当年……你生身母亲过身后不久，孙家表小姐家里遭了些变故，来京都投奔老夫人。
表小姐性子温婉，知书达理，在府里住了些时日，府里上下都称赞。
老夫人心疼世子爷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也怜惜表小姐孤苦，便做主，让表小姐做了你的母亲。”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续弦之事粉饰得温情脉脉。
“府里如今还有三位小姐，三位少爷。
其中你二妹妹和二弟弟，是你母亲所出。
其余的……等你回了府，慢慢就都认识了。”
闫妈妈显然不愿过多提及其他庶出子女，点到即止。
“大姐儿可还有想问的？”
乔锦玉“认真”地听着，小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点“原来如此”的懵懂和“大家族好复杂”的敬畏。
听完闫妈妈的话，她立刻露出感激又略带羞怯的笑容，小声道：“谢谢闫妈妈告诉我这些，我……我记下了。”
她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地绞着手指，“我就是怕……怕什么都不懂，闹了笑话，丢了府里的脸……”这番情态，将一个初闻豪门、既好奇又惶恐、努力想做好又怕做不好的小女儿心态，展现得惟妙惟肖。
一旁的赵二家的听得有些发懵。
她看看乔锦玉，又看看闫妈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姐儿……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心思也好像重了不少？
难道是病了一场，开了窍？
她挠挠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乔锦玉内心却绷着一根弦。
演！
必须演得像！
她深知自己此刻最大的倚仗和掩护，就是这十岁孩童的身份和“养在庄子无知无识”的设定。
任何超出这个设定的“懂事”、“有主见”或“熟悉内情”，都可能引来闫妈妈乃至乔府更深层的怀疑。
一个“丧门星”己经够麻烦，若再被扣上“妖异”、“鬼上身”的帽子，那真是万劫不复，白白浪费了这重生的机会。
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把握分寸，既要表现出对未知的合理“求知欲”，又不能显得过于“精明”或“了然于心”。
闫妈妈此刻的讲述，正是她日后行为合理化的重要铺垫——一个被提前告知了基本信息的孩子，做出一些稍显“懂事”的举动，总比一个对家族一无所知却事事“未卜先知”的怪物要强得多。
闫妈妈看着乔锦玉那副怯生生又努力想记牢的样子，心中那点因她“懂事”而生的欣赏，又掺杂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
唉，也是个可怜的，刚出生就没了娘，又被丢在庄子里十年，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害怕。
她温言安抚道：“大姐儿不必过于忧心。
老夫人待人最是宽厚温和，你只管安下心来，慢慢学便是。”
她嘴上说着宽慰的话，心底却己开始盘算如何向老夫人汇报这位“让人意外”的大小姐了。
乔锦玉乖巧地点头，不再多问，重新将身体靠回赵二家的怀里，仿佛汲取温暖和勇气般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算计。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单调的车轮声和风声相伴。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赵大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传来：“闫妈妈！
风雪小了！
前面就是京都近郊，都亭驿快到了！”
乔锦玉倏然睁开眼，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缝隙向外望去。
肆虐的风雪不知何时己悄然收敛，天地间依旧一片素裹，但那股狂暴的压迫感己然消失。
远处，巍峨的京都城墙在雪夜的微光中，己隐隐勾勒出它庞大而森然的轮廓。
京都……乔府……我，来了。
她藏在袖中的小手，悄然握紧。
真正的战场，就在前方。
“闫妈妈……”乔锦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怯生生的试探，打破了沉默。
闫妈妈立刻睁开眼，脸上习惯性地堆起温和。
“大姐儿？
可是不舒服？
还是冷了？”
乔锦玉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又带着点不安，像是对未知环境充满忐忑的孩童。
“不是的，闫妈妈。
我……我对京都，对伯府，还有府里的亲人……都，都不熟悉。
心里害怕，怕回去了什么都不懂，惹人笑话，惹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不高兴……”她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闫妈妈能不能……先给我说说府里的事？
让我心里……有个底？”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和依赖。
这姿态，这语气，将一个从未见过世面、即将踏入豪门却惶恐不安的乡下女孩演绎得淋漓尽致。
闫妈妈审视的目光在乔锦玉脸上停留了片刻。
女孩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真实的紧张和不安（至少看起来如此），眼神干净，带着对“权威”（她）的信任和求助。
很好，孺子可教，还知道提前打听，免得出丑。
她心中那点对“乡下丫头”的轻视又淡了几分，脸上笑容更“慈和”了些。
“大姐儿有心了，问我应当，这是正理。”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介绍家族荣光的口吻开始讲述，语速平缓，条理清晰。
“咱们乔家，是京都的永乐伯府。
爵位是你太爷爷跟着先皇打天下，在西南平叛立了大功，回京后先皇亲封的，取‘天下永乐’之意，是咱们乔家的根基。”
“如今府里，是你祖父，老伯爷当家。
他老人家还有两位庶出的弟弟，也就是你的二爷爷和三爷爷，早年就分了家，如今都在南边安州的老宅那边住着，来往不多。”
“你父亲，是咱们伯府的世子爷，如今在户部当差，任户部主事，前程是极好的。
你还有一位嫡亲的叔叔，在外地做官。
另有一位庶出的叔叔，不喜仕途，帮着家里照看些外面的产业。”
“府里如今管事的是老夫人，最是慈祥和蔼，明事理。
姐儿回去后，得了空多去给老夫人请安，陪她说说话，她老人家定然欢喜。”
闫妈妈特意强调了“管事”和“欢喜”。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至于你如今母亲……原是老夫人娘家那边的远房表亲，孙家的小姐。
当年……你生身母亲过身后不久，孙家表小姐家里遭了些变故，来京都投奔老夫人。
表小姐性子温婉，知书达理，在府里住了些时日，府里上下都称赞。
老夫人心疼世子爷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也怜惜表小姐孤苦，便做主，让表小姐做了你的母亲。”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续弦之事粉饰得温情脉脉。
“府里如今还有三位小姐，三位少爷。
其中你二妹妹和二弟弟，是你母亲所出。
其余的……等你回了府，慢慢就都认识了。”
闫妈妈显然不愿过多提及其他庶出子女，点到即止。
“大姐儿可还有想问的？”
乔锦玉“认真”地听着，小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点“原来如此”的懵懂和“大家族好复杂”的敬畏。
听完闫妈妈的话，她立刻露出感激又略带羞怯的笑容，小声道：“谢谢闫妈妈告诉我这些，我……我记下了。”
她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地绞着手指，“我就是怕……怕什么都不懂，闹了笑话，丢了府里的脸……”这番情态，将一个初闻豪门、既好奇又惶恐、努力想做好又怕做不好的小女儿心态，展现得惟妙惟肖。
一旁的赵二家的听得有些发懵。
她看看乔锦玉，又看看闫妈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姐儿……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心思也好像重了不少？
难道是病了一场，开了窍？
她挠挠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乔锦玉内心却绷着一根弦。
演！
必须演得像！
她深知自己此刻最大的倚仗和掩护，就是这十岁孩童的身份和“养在庄子无知无识”的设定。
任何超出这个设定的“懂事”、“有主见”或“熟悉内情”，都可能引来闫妈妈乃至乔府更深层的怀疑。
一个“丧门星”己经够麻烦，若再被扣上“妖异”、“鬼上身”的帽子，那真是万劫不复，白白浪费了这重生的机会。
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把握分寸，既要表现出对未知的合理“求知欲”，又不能显得过于“精明”或“了然于心”。
闫妈妈此刻的讲述，正是她日后行为合理化的重要铺垫——一个被提前告知了基本信息的孩子，做出一些稍显“懂事”的举动，总比一个对家族一无所知却事事“未卜先知”的怪物要强得多。
闫妈妈看着乔锦玉那副怯生生又努力想记牢的样子，心中那点因她“懂事”而生的欣赏，又掺杂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
唉，也是个可怜的，刚出生就没了娘，又被丢在庄子里十年，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害怕。
她温言安抚道：“大姐儿不必过于忧心。
老夫人待人最是宽厚温和，你只管安下心来，慢慢学便是。”
她嘴上说着宽慰的话，心底却己开始盘算如何向老夫人汇报这位“让人意外”的大小姐了。
乔锦玉乖巧地点头，不再多问，重新将身体靠回赵二家的怀里，仿佛汲取温暖和勇气般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算计。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单调的车轮声和风声相伴。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赵大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传来：“闫妈妈！
风雪小了！
前面就是京都近郊，都亭驿快到了！”
乔锦玉倏然睁开眼，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缝隙向外望去。
肆虐的风雪不知何时己悄然收敛，天地间依旧一片素裹，但那股狂暴的压迫感己然消失。
远处，巍峨的京都城墙在雪夜的微光中，己隐隐勾勒出它庞大而森然的轮廓。
京都……乔府……我，来了。
她藏在袖中的小手，悄然握紧。
真正的战场，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