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沉门
第3章 镜中的影
雨势在凌晨时分弱了些，变成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在窗玻璃上，像一层朦胧的纱。
林砚几乎彻夜未眠，天快亮时才蜷在沙发上浅睡了片刻。
醒来时浑身发麻，脖颈处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惊惧。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制冷的嗡鸣，和窗外若有若无的雨声。
那扇紧闭的门，依旧沉默地立在那里。
她起身倒了杯冷水，指尖触到玻璃杯壁的凉意，才稍微缓过神。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扇门，门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像梦的余韵。
“找我的镜子。”
那个女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哭腔的请求，缠得人心头发紧。
镜子？
什么镜子？
林砚走到门边，这次她没敢靠近，只是站在几步开外打量。
门板上那道浅浅的划痕还在，昨夜那道诡异的深红色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错觉吗？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些离奇的幻觉。
毕竟，她刚结束一段糟糕的感情，打包了所有行李从那个充满争吵的出租屋逃出来，或许潜意识里，还没从那种紧绷的状态里走出来。
这样想着，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她决定不再理会那扇门，先把行李收拾好再说。
打开行李箱，第一件拿出来的是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母亲的合影。
照片上的母亲笑靥如花，手里举着刚摘的向日葵。
那是母亲走之前的夏天拍的，也是林砚最珍贵的东西。
她将相框摆在床头柜上，正对着窗户，仿佛这样，母亲就能看到窗外的雨停了。
收拾到一半，她从箱子底层翻出一个旧首饰盒，是外婆留给她的，红木的，边角己经磨损，黄铜搭扣上生了层薄薄的绿锈。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枚褪色的发卡，还有一面小巧的银镜。
镜子的边缘刻着细密的缠枝纹，镜面有些模糊，蒙着层经年累月的氧化痕迹。
这是外婆的嫁妆，她说，这镜子能照出人心底的念想。
小时候林砚总爱拿着它照来照去，却只看到自己傻乎乎的脸。
她拿起银镜，用衣角轻轻擦拭镜面。
模糊的光影里，她的脸渐渐清晰起来，眼下的乌青很重，嘴唇干裂，看起来憔悴极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把镜子放回盒子里，手却顿住了。
镜子里，她身后的墙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缓缓转过身。
墙壁上空空如也，只有她刚才不小心蹭上的一点灰尘。
是看错了？
她重新看向镜子。
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
镜子里的墙壁上，那个长发女人的影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她，长发垂到腰际，和昨夜门板后的影子一模一样。
林砚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回头，墙壁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可当她转回头，镜子里的影子却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镜子里的影子没有脸。
长发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轮廓。
林砚手里的银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镜面摔出一道裂纹。
镜子里的影子随着镜面的碎裂，也变得支离破碎，长发缠绕在裂纹里，像无数条黑色的蛇。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林砚踉跄着后退，撞在行李箱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银镜，裂纹里的影子似乎还在微微蠕动，一股熟悉的甜腻香水味又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镜子……”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
“我的镜子……碎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听得人心头发揪。
林砚捂住耳朵，摇着头：“不是我……我不知道……”她想把地上的镜子碎片捡起来，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碎片里的影子正慢慢抬起头，长发间露出一只眼睛，漆黑的，没有瞳孔，死死地盯着她。
“啊！”
林砚尖叫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跑。
她只想逃离这个房间，逃离这诡异的一切。
可刚跑到门边，手还没碰到门锁，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很慢，很轻，像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她不敢回头，手指慌乱地在门锁上摸索，可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也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为什么要打碎它……”女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林砚浑身一颤，终于摸到了锁孔，猛地一转——“咔嗒。”
门开了。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公寓，撞在楼梯扶手上。
身后的房门在她冲出的瞬间，“砰”地一声关上了。
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敲在楼梯间的窗户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林砚扶着扶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她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门把手上的灰尘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地上那面碎裂的银镜，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甜腻香水味，都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她不知道自己在楼梯间站了多久，首到楼下传来房东太太的脚步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慌忙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姑娘，你怎么站在这儿？”
房东太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疑惑，“脸色怎么这么白？”
林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房东太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近，突然注意到，房东太太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老旧的沉香木手串，和外婆的那串，一模一样。
而那手串的缝隙里，似乎沾着一点深红色的痕迹。
像血。
林砚的目光猛地和房东太太对上，房东太太的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雨还没停呢，”房东太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要去哪儿啊？”
雨声，似乎又变大了。
林砚几乎彻夜未眠，天快亮时才蜷在沙发上浅睡了片刻。
醒来时浑身发麻，脖颈处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惊惧。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制冷的嗡鸣，和窗外若有若无的雨声。
那扇紧闭的门，依旧沉默地立在那里。
她起身倒了杯冷水，指尖触到玻璃杯壁的凉意，才稍微缓过神。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扇门，门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像梦的余韵。
“找我的镜子。”
那个女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哭腔的请求，缠得人心头发紧。
镜子？
什么镜子？
林砚走到门边，这次她没敢靠近，只是站在几步开外打量。
门板上那道浅浅的划痕还在，昨夜那道诡异的深红色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错觉吗？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些离奇的幻觉。
毕竟，她刚结束一段糟糕的感情，打包了所有行李从那个充满争吵的出租屋逃出来，或许潜意识里，还没从那种紧绷的状态里走出来。
这样想着，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她决定不再理会那扇门，先把行李收拾好再说。
打开行李箱，第一件拿出来的是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母亲的合影。
照片上的母亲笑靥如花，手里举着刚摘的向日葵。
那是母亲走之前的夏天拍的，也是林砚最珍贵的东西。
她将相框摆在床头柜上，正对着窗户，仿佛这样，母亲就能看到窗外的雨停了。
收拾到一半，她从箱子底层翻出一个旧首饰盒，是外婆留给她的，红木的，边角己经磨损，黄铜搭扣上生了层薄薄的绿锈。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枚褪色的发卡，还有一面小巧的银镜。
镜子的边缘刻着细密的缠枝纹，镜面有些模糊，蒙着层经年累月的氧化痕迹。
这是外婆的嫁妆，她说，这镜子能照出人心底的念想。
小时候林砚总爱拿着它照来照去，却只看到自己傻乎乎的脸。
她拿起银镜，用衣角轻轻擦拭镜面。
模糊的光影里，她的脸渐渐清晰起来，眼下的乌青很重，嘴唇干裂，看起来憔悴极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把镜子放回盒子里，手却顿住了。
镜子里，她身后的墙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缓缓转过身。
墙壁上空空如也，只有她刚才不小心蹭上的一点灰尘。
是看错了？
她重新看向镜子。
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
镜子里的墙壁上，那个长发女人的影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她，长发垂到腰际，和昨夜门板后的影子一模一样。
林砚的呼吸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回头，墙壁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可当她转回头，镜子里的影子却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镜子里的影子没有脸。
长发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轮廓。
林砚手里的银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镜面摔出一道裂纹。
镜子里的影子随着镜面的碎裂，也变得支离破碎，长发缠绕在裂纹里，像无数条黑色的蛇。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林砚踉跄着后退，撞在行李箱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银镜，裂纹里的影子似乎还在微微蠕动，一股熟悉的甜腻香水味又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镜子……”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
“我的镜子……碎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听得人心头发揪。
林砚捂住耳朵，摇着头：“不是我……我不知道……”她想把地上的镜子碎片捡起来，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碎片里的影子正慢慢抬起头，长发间露出一只眼睛，漆黑的，没有瞳孔，死死地盯着她。
“啊！”
林砚尖叫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跑。
她只想逃离这个房间，逃离这诡异的一切。
可刚跑到门边，手还没碰到门锁，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很慢，很轻，像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她不敢回头，手指慌乱地在门锁上摸索，可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也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为什么要打碎它……”女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林砚浑身一颤，终于摸到了锁孔，猛地一转——“咔嗒。”
门开了。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公寓，撞在楼梯扶手上。
身后的房门在她冲出的瞬间，“砰”地一声关上了。
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敲在楼梯间的窗户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林砚扶着扶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她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门把手上的灰尘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地上那面碎裂的银镜，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甜腻香水味，都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她不知道自己在楼梯间站了多久，首到楼下传来房东太太的脚步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慌忙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姑娘，你怎么站在这儿？”
房东太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疑惑，“脸色怎么这么白？”
林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房东太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近，突然注意到，房东太太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老旧的沉香木手串，和外婆的那串，一模一样。
而那手串的缝隙里，似乎沾着一点深红色的痕迹。
像血。
林砚的目光猛地和房东太太对上，房东太太的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雨还没停呢，”房东太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要去哪儿啊？”
雨声，似乎又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