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城：十年的年轮与烟火
第5章 早春的家书
正月刚过，桦城的雪还没化透，风里却多了点暖意。
张桂兰蹲在公共水房门口纳鞋垫，听见隔壁婶子喊：“桂兰，有你家的信！”
她赶紧放下针线跑过去，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是李向东的笔迹。
指尖捏着信封，竟有点发颤——自打进了腊月，就没收到过儿子的信，她夜里总睡不着，担心是不是在乡下出了啥事。
“向东说啥了？”
李守业从车间回来，刚进门就看见张桂兰坐在桌边抹眼泪，手里攥着信纸。
他心里一紧，走过去接过信纸，虽然识字不多，可“一切都好秀莲也平安”几个字，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孩子，咋不早说，害得我担心这么久。”
张桂兰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起来，“他说乡下开春要种土豆，秀莲跟他一起去地里，还学会了编竹筐。”
李守业没说话，只是把信纸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想起送向东走时，儿子说要好好劳动，现在看来，这孩子没食言。
家属院的午后，总有人聚在路灯下唠嗑。
张桂兰把信里的事跟邻居们说了，马桂英听见，赶紧凑过来：“向东没提我家儿子？
他跟向东在一个公社，我也好多天没收到信了。”
“没提呢，不过向东说公社里都好，你别担心。”
张桂兰拉着她的手，“等下次向东来信，我一定帮你问问。”
马桂英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惦记，转身回家翻出家里的鸡蛋，想明天给张桂兰送过去——就算没问到儿子的消息，也该谢谢人家。
王芳最近总往林晚秋家跑，不是来读书，而是想让林晚秋帮她写信。
她想给下乡的同学寄信，问问他们的情况，也想说说自己最近的事，可自己的字写得不好，怕同学笑话。
“就写‘家里一切都好，你们在乡下注意身体，春天风大，多穿点衣服’。”
林晚秋握着笔，一边念一边写，王芳坐在旁边，看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突然说：“林老师，我也想认字，以后自己写信。”
林晚秋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以后每天晚上来，我教你。”
王芳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有了盼头——以前总想着放映员，现在才发现，自己学点东西，比啥都强。
车间里，赵文涛正在教年轻工人用改良后的模具。
李守业站在旁边看着，偶尔上前指点两句，比如“铁坯要烧到通红才好锻打大锤要抡在正中间”，年轻工人听得认真，赵文涛也时不时点头——李师傅的经验，比图纸上的理论管用多了。
“李师傅，您看这批次的零件，能达标不？”
赵文涛拿着刚锻打的零件过来，眼里带着期待。
李守业接过零件，用手指摸了摸边角，又掂了掂重量，说：“行，比上次好，再注意点火候，就更好了。”
赵文涛高兴得首点头，转身跟年轻工人说：“听见没？
李师傅说行，咱们继续干！”
车间里的锻锤声又响了起来，比平时更有劲，像是在为这早春的好消息喝彩。
傍晚的时候，刘淑珍提着个布包来串门，里面装着些白糖和饼干。
“桂兰，我听芳说，你家收到向东的信了？”
她坐在桌边，语气比平时温和些，“我也想让芳给下乡的同学写信，顺便问问知青们缺不缺啥，医院里有多余的感冒药，我想寄点过去。”
张桂兰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你要是不嫌弃，让芳跟我家向西一起，晚上去晚秋家写信，人多热闹。”
刘淑珍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以前总看不上家属院的“市井气”，现在才发现，这份热闹里，藏着最实在的温暖。
李向西晚上去林晚秋家时，看见王芳也在，手里拿着本生字本，正跟着林晚秋念字。
他没打扰，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课本复习。
王芳看见他，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以前的委屈，多了点踏实。
“向西，这道题你会吗？”
林晚秋看见他皱着眉，走过去问。
李向西点点头，把解题步骤说了一遍，林晚秋笑着点头：“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
王芳坐在旁边听着，心里也跟着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像向西一样，考上大学就好了。
夜深了，李守业躺在床上，摸出贴身的信纸，借着窗外的月光，又看了一遍。
虽然很多字不认识，可他知道，儿子在乡下好好的，这就够了。
张桂兰翻了个身，说：“明天我把家里的棉花弹一弹，给向东和秀莲寄过去，春天乡下还冷，别冻着。”
李守业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这日子虽然苦点，可只要一家人平安，就啥都不怕。
远处的车间里，锻锤声早就停了，只有早春的风，轻轻吹着铁皮屋顶，像是在为明天的日子，攒着劲。
路灯下，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家属院的窗户里，还有几盏灯亮着，那是有人还在为远方的亲人写信，把牵挂，都写进这早春的信里。
张桂兰蹲在公共水房门口纳鞋垫，听见隔壁婶子喊：“桂兰，有你家的信！”
她赶紧放下针线跑过去，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是李向东的笔迹。
指尖捏着信封，竟有点发颤——自打进了腊月，就没收到过儿子的信，她夜里总睡不着，担心是不是在乡下出了啥事。
“向东说啥了？”
李守业从车间回来，刚进门就看见张桂兰坐在桌边抹眼泪，手里攥着信纸。
他心里一紧，走过去接过信纸，虽然识字不多，可“一切都好秀莲也平安”几个字，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孩子，咋不早说，害得我担心这么久。”
张桂兰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起来，“他说乡下开春要种土豆，秀莲跟他一起去地里，还学会了编竹筐。”
李守业没说话，只是把信纸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他想起送向东走时，儿子说要好好劳动，现在看来，这孩子没食言。
家属院的午后，总有人聚在路灯下唠嗑。
张桂兰把信里的事跟邻居们说了，马桂英听见，赶紧凑过来：“向东没提我家儿子？
他跟向东在一个公社，我也好多天没收到信了。”
“没提呢，不过向东说公社里都好，你别担心。”
张桂兰拉着她的手，“等下次向东来信，我一定帮你问问。”
马桂英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惦记，转身回家翻出家里的鸡蛋，想明天给张桂兰送过去——就算没问到儿子的消息，也该谢谢人家。
王芳最近总往林晚秋家跑，不是来读书，而是想让林晚秋帮她写信。
她想给下乡的同学寄信，问问他们的情况，也想说说自己最近的事，可自己的字写得不好，怕同学笑话。
“就写‘家里一切都好，你们在乡下注意身体，春天风大，多穿点衣服’。”
林晚秋握着笔，一边念一边写，王芳坐在旁边，看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突然说：“林老师，我也想认字，以后自己写信。”
林晚秋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以后每天晚上来，我教你。”
王芳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有了盼头——以前总想着放映员，现在才发现，自己学点东西，比啥都强。
车间里，赵文涛正在教年轻工人用改良后的模具。
李守业站在旁边看着，偶尔上前指点两句，比如“铁坯要烧到通红才好锻打大锤要抡在正中间”，年轻工人听得认真，赵文涛也时不时点头——李师傅的经验，比图纸上的理论管用多了。
“李师傅，您看这批次的零件，能达标不？”
赵文涛拿着刚锻打的零件过来，眼里带着期待。
李守业接过零件，用手指摸了摸边角，又掂了掂重量，说：“行，比上次好，再注意点火候，就更好了。”
赵文涛高兴得首点头，转身跟年轻工人说：“听见没？
李师傅说行，咱们继续干！”
车间里的锻锤声又响了起来，比平时更有劲，像是在为这早春的好消息喝彩。
傍晚的时候，刘淑珍提着个布包来串门，里面装着些白糖和饼干。
“桂兰，我听芳说，你家收到向东的信了？”
她坐在桌边，语气比平时温和些，“我也想让芳给下乡的同学写信，顺便问问知青们缺不缺啥，医院里有多余的感冒药，我想寄点过去。”
张桂兰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你要是不嫌弃，让芳跟我家向西一起，晚上去晚秋家写信，人多热闹。”
刘淑珍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以前总看不上家属院的“市井气”，现在才发现，这份热闹里，藏着最实在的温暖。
李向西晚上去林晚秋家时，看见王芳也在，手里拿着本生字本，正跟着林晚秋念字。
他没打扰，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课本复习。
王芳看见他，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以前的委屈，多了点踏实。
“向西，这道题你会吗？”
林晚秋看见他皱着眉，走过去问。
李向西点点头，把解题步骤说了一遍，林晚秋笑着点头：“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
王芳坐在旁边听着，心里也跟着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像向西一样，考上大学就好了。
夜深了，李守业躺在床上，摸出贴身的信纸，借着窗外的月光，又看了一遍。
虽然很多字不认识，可他知道，儿子在乡下好好的，这就够了。
张桂兰翻了个身，说：“明天我把家里的棉花弹一弹，给向东和秀莲寄过去，春天乡下还冷，别冻着。”
李守业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这日子虽然苦点，可只要一家人平安，就啥都不怕。
远处的车间里，锻锤声早就停了，只有早春的风，轻轻吹着铁皮屋顶，像是在为明天的日子，攒着劲。
路灯下，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家属院的窗户里，还有几盏灯亮着，那是有人还在为远方的亲人写信，把牵挂，都写进这早春的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