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羽劫
第5章 仙果
鹏脊背挺首，周身气劲凝得稳，果然不见半分羽翼的痕迹，倒像把所有力量都收进了肌理里——忘川添的伤，如今是真养好了。
（几个月后）檐角刚挂了层薄霜，风里就带了初冬的凛冽。
禅靠在柱子上指间抛着枚青灰色的石子，石子划过空气时带起轻响，衬得周遭更静了。
鹏正蹲在廊下，替鲲翻晒刚洗完的狐裘，收得妥帖。
听见动静，她抬头时，鬓角的碎发被风卷得轻颤。
“极北有座天山，那的仙树，果子该熟了。”
“仙果熟了又与我何干。”
禅的石子还在指间抛着，语气听不出情绪，“说不定能帮你那位找回点记忆。”
鹏翻狐裘的手顿了顿“她未必肯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笃定。
“愿不愿意，是她的事。
告不告诉她，是你的事。”
禅把石子扔在地上，弹起的轻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总不能看着她一首这样，连从前的本事都拾不起来。”
鹏没再说话，只是把衣服摊平在阳光下。
傍晚时分，鲲抱着画本子坐在榻上看的欢快。
鹏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极北那边，有棵仙树结了仙果。”
鲲的目光动了动，没回头：“哦。”
“据说……”鹏斟酌着开口，“能让修为长进些，你之前不是说，想重练练功法吗？”
鲲捏着画本子的手紧了紧。
她当然想，只是每次运气时，丹田处总像堵着团棉花，连最基础的功法都使不出来。
她低低“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被听见。
鹏侧过脸，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也听说，那果子能让人想起些忘了的事。”
这话一出，鲲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明显的抗拒：“我不想记起来。”
语气带着点急，像被触碰了最敏感的地方，“忘了有什么不好？”
鹏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
她知道鲲在怕，怕那些模糊的碎片拼凑起来，是她承受不住的重量。
可她更怕，鲲永远困在这半明半暗的记忆里，连自己是谁都抓不住。
“不想记，那就不记。”
鹏的声音放软了，伸手想去碰她的发顶，又在半空停住，“我们去摘鲜果，只恢复功力，别的什么都不管，好不好？”
鲲别过脸，望着窗外出神。
屋里静了很久，只有暖炉里炭块偶尔爆出的轻响。
“极北很远吧。”
她忽然问，声音低低的。
“嗯，有点远。”
鹏答，“但路上有雪，你以前总说，想踩踩没过脚踝的厚雪。”
这话像片羽毛，轻轻落在鲲心上。
她恍惚间好像真的有过那样的记忆，有人牵着她的手，走在齐踝的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那双手很暖，像鹏此刻的声音。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往画本里埋了埋。
鹏看着她微微松动的神色，又轻声说：“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就当……陪我散散心。”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恳切，从前都是鲲趴在鹏的身上撒娇一般的求她做事，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鲲的肩膀轻轻颤了下。
过了许久，她才极轻地“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要被风吹走。
鹏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像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着地。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往鲲身边凑了凑，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窗外的暮色彻底沉了下来，禅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看着屋里相挨的两道身影，手里的剑鞘在石阶上磕出轻响。
她没进去，只是转身往库房走——该把压箱底的厚衣裳找出来了。
极北的路，总归是冷的。
（几个月后）檐角刚挂了层薄霜，风里就带了初冬的凛冽。
禅靠在柱子上指间抛着枚青灰色的石子，石子划过空气时带起轻响，衬得周遭更静了。
鹏正蹲在廊下，替鲲翻晒刚洗完的狐裘，收得妥帖。
听见动静，她抬头时，鬓角的碎发被风卷得轻颤。
“极北有座天山，那的仙树，果子该熟了。”
“仙果熟了又与我何干。”
禅的石子还在指间抛着，语气听不出情绪，“说不定能帮你那位找回点记忆。”
鹏翻狐裘的手顿了顿“她未必肯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笃定。
“愿不愿意，是她的事。
告不告诉她，是你的事。”
禅把石子扔在地上，弹起的轻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总不能看着她一首这样，连从前的本事都拾不起来。”
鹏没再说话，只是把衣服摊平在阳光下。
傍晚时分，鲲抱着画本子坐在榻上看的欢快。
鹏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极北那边，有棵仙树结了仙果。”
鲲的目光动了动，没回头：“哦。”
“据说……”鹏斟酌着开口，“能让修为长进些，你之前不是说，想重练练功法吗？”
鲲捏着画本子的手紧了紧。
她当然想，只是每次运气时，丹田处总像堵着团棉花，连最基础的功法都使不出来。
她低低“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被听见。
鹏侧过脸，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也听说，那果子能让人想起些忘了的事。”
这话一出，鲲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明显的抗拒：“我不想记起来。”
语气带着点急，像被触碰了最敏感的地方，“忘了有什么不好？”
鹏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
她知道鲲在怕，怕那些模糊的碎片拼凑起来，是她承受不住的重量。
可她更怕，鲲永远困在这半明半暗的记忆里，连自己是谁都抓不住。
“不想记，那就不记。”
鹏的声音放软了，伸手想去碰她的发顶，又在半空停住，“我们去摘鲜果，只恢复功力，别的什么都不管，好不好？”
鲲别过脸，望着窗外出神。
屋里静了很久，只有暖炉里炭块偶尔爆出的轻响。
“极北很远吧。”
她忽然问，声音低低的。
“嗯，有点远。”
鹏答，“但路上有雪，你以前总说，想踩踩没过脚踝的厚雪。”
这话像片羽毛，轻轻落在鲲心上。
她恍惚间好像真的有过那样的记忆，有人牵着她的手，走在齐踝的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那双手很暖，像鹏此刻的声音。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往画本里埋了埋。
鹏看着她微微松动的神色，又轻声说：“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就当……陪我散散心。”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恳切，从前都是鲲趴在鹏的身上撒娇一般的求她做事，如今却是反了过来。
鲲的肩膀轻轻颤了下。
过了许久，她才极轻地“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要被风吹走。
鹏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像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着地。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往鲲身边凑了凑，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窗外的暮色彻底沉了下来，禅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看着屋里相挨的两道身影，手里的剑鞘在石阶上磕出轻响。
她没进去，只是转身往库房走——该把压箱底的厚衣裳找出来了。
极北的路，总归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