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期内，禁止心动
第5章 失控的脚本
“好，晚上见。”
林微光说出这句话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无形的视线骤然变得具有实质性的重量，像冰棱刺在脊背上。
实验室里，陆辰屿敲击键盘的节奏，那微不可察的停顿，在她耳中却被无限放大，如同惊雷。
顾言似乎并未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他温润地笑了笑，又嘱咐了林微光几句注意休息，便礼貌地离开了。
实验室的门缓缓合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门关上的瞬间，那种冰冷的压力感骤然消失。
陆辰屿敲击键盘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稳定频率，噼里啪啦，密集而高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林微光的错觉。
但她知道不是。
她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顾言送来的书和那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指尖却有些发凉。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尽量自然地走回自己的工位。
她能感觉到李哲和李睿投来的、带着些许好奇又迅速收敛的目光。
在这个纯粹的技术空间里，她这个“编外人员”以及刚刚发生的插曲，无疑是一抹突兀的色彩。
坐下后，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上的文档，但那些文字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顾言的探访，陆辰屿无声的反应，以及晚上即将到来的、注定不会轻松的谈话，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协议才刚开始，剧本就己经出现了偏离。
她这个“演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实验室里只剩下键盘声和偶尔的技术讨论。
林微光努力跟上陆辰屿和李哲他们关于“轻量版”demo技术实现的讨论，提出了一些内容层面的交互建议，大部分都被陆辰屿言简意赅地采纳或否决。
他的工作状态完全不受影响，精准、高效、冷漠。
首到窗外天色渐暗，陆辰屿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保存代码，合上电脑。
“今天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利落，“明天继续。”
李哲和李睿也如同得到指令的士兵，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区域，先后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实验室就只剩下林微光和陆辰屿两人。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林微光也慢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心里盘算着晚上和顾言见面该怎么说。
是继续半真半假地敷衍，还是……透露部分实情以换取他的理解和保密？
后者风险极大，但面对顾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温和眼睛，她不确定自己能完美地演下去。
“晚上有安排？”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林微光抬起头，发现陆辰屿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工位旁边，手里拿着车钥匙，神情平淡地看着她。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合作伙伴之间例行的日程确认。
但林微光知道，他问的是顾言。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回避，“和顾言师兄约了聊聊。”
陆辰屿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目光像是带着刻度尺，在丈量她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意图。
然后，他淡淡地抛出一句：“记得协议第七条：任何可能引发外界对‘关系’真实性怀疑的单独会面，需提前报备并评估风险。”
林微光一怔，立刻在脑中回忆那份冗长的协议。
第七条……她隐约记得，似乎确实有这么一条，当时她觉得这规定侵犯隐私且毫无必要，但为了合作，还是接受了。
他这是在提醒她，违约了。
而且，用的是“报备”和“评估风险”这样的字眼，仿佛她是什么需要严密监控的不稳定因素。
一股莫名的火气窜了上来。
她可以接受工作的苛刻，但不能接受这种连私人会面都要被管控的窒息感。
“这只是正常的社交，”她试图解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顾言师兄只是关心我，而且他可能看到了……你的社交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陆辰屿打断她，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涉及项目核心秘密和双方声誉的会面，我有权知情并判断其风险等级。
你认为，在官宣第二天，你就与另一位对你明显有好感的男性单独会面，风险等级是多少？”
他一句话，就将性质完全扭转。
林微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理智上，她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舆论的风险确实存在。
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这种被审视、被定义的方式。
“我会处理好，不会影响项目。”
她绷着脸回答。
陆辰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需要送你吗？”
他停在门口，例行公事般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谢谢。”
林微光生硬地拒绝。
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坚持，身影消失在门外。
晚上七点，学校附近一家安静的清吧。
柔和的灯光，低回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咖啡混合的慵懒气息。
顾言己经在一个靠窗的卡座等着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
林微光走过去坐下，点了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
“怎么样？
第一天去计算机系那边，还适应吗？”
顾言微笑着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立刻提及敏感话题。
“还好，就是气氛比较……严肃。”
林微光勉强笑了笑，搅拌着杯中的薄荷叶，“大家都在埋头写代码。”
“陆辰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顾言表示理解，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林微光，终于切入正题，“微光，我知道我不该过多探听你的私事。
但是，作为朋友，我有点担心。
那张照片……你们签的，到底是什么协议？”
来了。
林微光的心提了起来。
她迎上顾言关切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窥探，只有真诚的担忧。
她预先准备好的、关于“深度项目合作需要稳定关系”的说辞，在喉咙里滚了滚，却有些说不出口。
欺骗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滋味并不好受。
她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一部分底线范围内的真相。
“顾师兄，”她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我和陆辰屿，确实是因为‘启明星’计划才在一起的。
但具体的内容，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多说。”
她刻意强调了“保密协议”西个字，希望能就此打住。
顾言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眼神微凝。
“所以，并非是真的恋爱关系？”
林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带着些许无奈和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顾言明白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靠回椅背，眼神复杂。
“我懂了。
微光，那个圈子和我们不一样，陆辰屿那个人……背景很深，也很复杂。
你和他合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
他的叮嘱是真诚的，带着朋友式的关怀。
林微光心里一暖，同时也因为隐瞒而有些愧疚。
“我知道，谢谢师兄。
这件事……还请你务必帮我保密。”
“放心。”
顾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关于课程，关于顾言正在做的新闻专题。
但林微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陆辰屿那句“风险等级”和顾言关于“背景很深”的提醒，像两股暗流在她心里交汇，让她莫名不安。
八点半左右，两人离开了清吧。
夜晚的凉风一吹，林微光感觉清醒了不少。
和顾言道别后，她独自一人朝着宿舍区走去。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经过图书馆侧面的林荫道时，这里比大路安静许多，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旁边树影晃动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走了出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林微光吓得差点叫出声，心脏骤停了一瞬。
定睛一看，更是惊得魂飞魄散。
是陆辰屿。
他依旧穿着白天那身深灰色运动服，双手插在兜里，神情隐在路灯投射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低气压，比实验室里任何时候都要冷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条路，并不是从他家或者实验室回宿舍的常规路线。
“聊完了？”
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冷。
林微光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路灯杆上。
“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辰屿向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带着一种固执的审问：“聊得愉快吗？”
他的逼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完全不同于白天在实验室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林微光背靠着路灯杆，退无可退，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冷冽气息，像是雪松混合了夜晚的凉意。
她仰头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分不清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此刻他眼中那几乎要失控的、她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陆辰屿，你……”她的话哽在喉咙里。
他却微微俯身，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锁住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他碰到你了吗？”
林微光说出这句话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无形的视线骤然变得具有实质性的重量，像冰棱刺在脊背上。
实验室里，陆辰屿敲击键盘的节奏，那微不可察的停顿，在她耳中却被无限放大，如同惊雷。
顾言似乎并未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他温润地笑了笑，又嘱咐了林微光几句注意休息，便礼貌地离开了。
实验室的门缓缓合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门关上的瞬间，那种冰冷的压力感骤然消失。
陆辰屿敲击键盘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稳定频率，噼里啪啦，密集而高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林微光的错觉。
但她知道不是。
她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顾言送来的书和那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指尖却有些发凉。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尽量自然地走回自己的工位。
她能感觉到李哲和李睿投来的、带着些许好奇又迅速收敛的目光。
在这个纯粹的技术空间里，她这个“编外人员”以及刚刚发生的插曲，无疑是一抹突兀的色彩。
坐下后，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上的文档，但那些文字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顾言的探访，陆辰屿无声的反应，以及晚上即将到来的、注定不会轻松的谈话，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协议才刚开始，剧本就己经出现了偏离。
她这个“演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实验室里只剩下键盘声和偶尔的技术讨论。
林微光努力跟上陆辰屿和李哲他们关于“轻量版”demo技术实现的讨论，提出了一些内容层面的交互建议，大部分都被陆辰屿言简意赅地采纳或否决。
他的工作状态完全不受影响，精准、高效、冷漠。
首到窗外天色渐暗，陆辰屿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保存代码，合上电脑。
“今天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利落，“明天继续。”
李哲和李睿也如同得到指令的士兵，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区域，先后离开。
转眼间，偌大的实验室就只剩下林微光和陆辰屿两人。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林微光也慢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心里盘算着晚上和顾言见面该怎么说。
是继续半真半假地敷衍，还是……透露部分实情以换取他的理解和保密？
后者风险极大，但面对顾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温和眼睛，她不确定自己能完美地演下去。
“晚上有安排？”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林微光抬起头，发现陆辰屿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工位旁边，手里拿着车钥匙，神情平淡地看着她。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合作伙伴之间例行的日程确认。
但林微光知道，他问的是顾言。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回避，“和顾言师兄约了聊聊。”
陆辰屿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目光像是带着刻度尺，在丈量她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意图。
然后，他淡淡地抛出一句：“记得协议第七条：任何可能引发外界对‘关系’真实性怀疑的单独会面，需提前报备并评估风险。”
林微光一怔，立刻在脑中回忆那份冗长的协议。
第七条……她隐约记得，似乎确实有这么一条，当时她觉得这规定侵犯隐私且毫无必要，但为了合作，还是接受了。
他这是在提醒她，违约了。
而且，用的是“报备”和“评估风险”这样的字眼，仿佛她是什么需要严密监控的不稳定因素。
一股莫名的火气窜了上来。
她可以接受工作的苛刻，但不能接受这种连私人会面都要被管控的窒息感。
“这只是正常的社交，”她试图解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顾言师兄只是关心我，而且他可能看到了……你的社交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陆辰屿打断她，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但涉及项目核心秘密和双方声誉的会面，我有权知情并判断其风险等级。
你认为，在官宣第二天，你就与另一位对你明显有好感的男性单独会面，风险等级是多少？”
他一句话，就将性质完全扭转。
林微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理智上，她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舆论的风险确实存在。
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这种被审视、被定义的方式。
“我会处理好，不会影响项目。”
她绷着脸回答。
陆辰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需要送你吗？”
他停在门口，例行公事般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谢谢。”
林微光生硬地拒绝。
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坚持，身影消失在门外。
晚上七点，学校附近一家安静的清吧。
柔和的灯光，低回的爵士乐，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咖啡混合的慵懒气息。
顾言己经在一个靠窗的卡座等着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
林微光走过去坐下，点了一杯无酒精的莫吉托。
“怎么样？
第一天去计算机系那边，还适应吗？”
顾言微笑着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立刻提及敏感话题。
“还好，就是气氛比较……严肃。”
林微光勉强笑了笑，搅拌着杯中的薄荷叶，“大家都在埋头写代码。”
“陆辰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顾言表示理解，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林微光，终于切入正题，“微光，我知道我不该过多探听你的私事。
但是，作为朋友，我有点担心。
那张照片……你们签的，到底是什么协议？”
来了。
林微光的心提了起来。
她迎上顾言关切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窥探，只有真诚的担忧。
她预先准备好的、关于“深度项目合作需要稳定关系”的说辞，在喉咙里滚了滚，却有些说不出口。
欺骗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滋味并不好受。
她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一部分底线范围内的真相。
“顾师兄，”她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我和陆辰屿，确实是因为‘启明星’计划才在一起的。
但具体的内容，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多说。”
她刻意强调了“保密协议”西个字，希望能就此打住。
顾言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眼神微凝。
“所以，并非是真的恋爱关系？”
林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带着些许无奈和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顾言明白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靠回椅背，眼神复杂。
“我懂了。
微光，那个圈子和我们不一样，陆辰屿那个人……背景很深，也很复杂。
你和他合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
他的叮嘱是真诚的，带着朋友式的关怀。
林微光心里一暖，同时也因为隐瞒而有些愧疚。
“我知道，谢谢师兄。
这件事……还请你务必帮我保密。”
“放心。”
顾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关于课程，关于顾言正在做的新闻专题。
但林微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陆辰屿那句“风险等级”和顾言关于“背景很深”的提醒，像两股暗流在她心里交汇，让她莫名不安。
八点半左右，两人离开了清吧。
夜晚的凉风一吹，林微光感觉清醒了不少。
和顾言道别后，她独自一人朝着宿舍区走去。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经过图书馆侧面的林荫道时，这里比大路安静许多，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旁边树影晃动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走了出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林微光吓得差点叫出声，心脏骤停了一瞬。
定睛一看，更是惊得魂飞魄散。
是陆辰屿。
他依旧穿着白天那身深灰色运动服，双手插在兜里，神情隐在路灯投射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低气压，比实验室里任何时候都要冷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条路，并不是从他家或者实验室回宿舍的常规路线。
“聊完了？”
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冷。
林微光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路灯杆上。
“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辰屿向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带着一种固执的审问：“聊得愉快吗？”
他的逼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完全不同于白天在实验室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林微光背靠着路灯杆，退无可退，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冷冽气息，像是雪松混合了夜晚的凉意。
她仰头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分不清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此刻他眼中那几乎要失控的、她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陆辰屿，你……”她的话哽在喉咙里。
他却微微俯身，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锁住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他碰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