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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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底红双喜的搪瓷盆用来和面,是我妈的陪嫁。
我被死老鼠似的淹在这盆热水里淘洗干净,粗糙的手掌在我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老妖婆将我放在我妈丰硕的乳房前,还没等她把奶嘴扶给我,我己经本能的狼吞虎咽起来了。
我妈的肚皮没有因为我的出生变得粗糙,因此我从来亲腻她的肚皮。
夜里也常在她温柔起伏的肚皮上喃喃睡去。
后来,在我西岁那年,白强军死在了黑漆漆的水中。
我妈的肚皮便再也没了那温柔的起伏,常是伴着痛苦的抽噎,压抑的啜泣,将我在寒月冷凛的夜里惊醒。
风雨在这样的季节显的格外狰狞,总是一夜呼呼喳喳的叫着,将房顶的瓦片也敲打的铮铮作响。
我与我的母亲之间,从白强军的壮年早逝中产生了一种压抑的知觉。
这种无声无形的能量,把我的敏感和浅显刻在了这个雨后常常青苔满覆的天井。
白强军给我起的名字近乎洒脱,亦浅薄突兀。
他喜欢金庸的小说,满身的劲头里总是氤氲着豁朗的侠气。
几乎粗制烂叶的表现着自己那风格挺俊的姿态。
我叫白无痕,我喜欢这个名字,就像我眷恋白强军一样。
我妈说;白强军要是再读一些诗意的书,我的名字不至于这么二。
改革开放,闲书很多,但是,在这个还拥有缠脚老太太的村落里,能打开书的人基本都插上翅膀飞走了,没走的,被视为另类或顽疾也理所当然。
我爷爷是一个“顽疾”的三哥,我西爷叫白剑锋,我爷爷叫白建历。
西爷自己改的名字,本来建字辈代表着白氏一族的正统,毋宁质疑。
西爷的不拘一格,浪荡随性挑战了这一拘束人性的家族体制,而后就迎来了试探性的解放,我大伯白文礼的三弟叫白强军,我大哥白满秩的西弟就是我,白建历叫我“黑球!”
我妈和白强军一开始不允许我爷爷辈的人这么叫我,但是他们没有能量去抵抗萦绕在村子里的某种秩序,这种感情承载着几乎所有人的理性和时代的必然。
或者说,每个生活在纸坊沟的人,都潜移默化着这种秩序。
当然,这种秩序并不完全是人们之间的感情羁绊,更具备节制着人们感情以及认知以外的某种力量。
我妈嫁给白强军时己经有一个女儿,这是个西宝县城中无人不知的事件,这件事一定程度上鲜明了我妈的勇敢。
以至于他们结缔时褒贬不一,最终浮沉于现实。
现实从来无法更改勇敢的人生,我妈倔强、精明、勤快。
甚至于练达的形象在这样的时期几乎撑起了某一类女性的底色。
我姥爷是个知识分子,文革时被打倒过,还就任过西宝县教育局的一把手,他谦谦君子,之乎者也,说话从来干干净净。
他唤我白家娃。
这样的呼唤,始终有拒人千里的味道,这似乎是作为独具时代特点的糟粕,明确着他并未彻底决裂的氏族观念。
我妈叫刘海娇,我姥爷依据精卫填海,独存坚韧解释了他给我妈取名的初衷。
少年时,每个人都期盼得到更多的宠爱,我喜欢去姥爷家,他们似乎填补着我于父亲处缺失的感情。
每次进门,姥姥总是像猪难以抗拒泔水般,冲上来,糊满我一脸的口水。
当我一脸厌弃的推开姥姥时总会被我妈嫌厌。
当然,她的臭骂又会即刻被姥姥怼的体无完肤。
刘建国只是慈祥轻柔的笑着,像一个仙人般泰然。
我姐大我五岁,一首生活在姥姥身边。
她在县城了接受着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衣食住行。
她的爷爷高寅虎是西宝县武装部的部长,儿子死后,他对孙女的爱几乎像无数的光线般照着高柠语透明的身体,每天都来看望,无微不至。
经常碰见我时就会塞给我不少钱。
虽然我妈很抗拒这种事,但我很享受。
这些生活是没有白强军参与的,因为他早早的进了白家祖坟。
但是,白强军的影响至今还在。
我每每蹲在门前那颗石磙子上津津有味的吃着粗面时,总能在脑海里生成一副天神下凡般的画面;白强军当生产队长时,队员们总是各自为营,不听招呼。
他一气之下把队里用来碾麦子的石磙子从数里外的麦场扛回了家门前。
之后谁家碾麦子要用就必须几个人一起来找他,必须五个人才能勉强拖动的碌碡被我爸一个人能扛在肩上走一里路,可见我说他天神下凡并不夸张。
后来,西宝县夸富大会上扭住惊了的公牛,将它放倒在地时的一幕,更是惊为天人。
他是第一个和我大伯走出宝西市带回活鱼网箱养殖的农民企业家,他是刀子砍上胸脯自己可以用针缝起来的硬汉,可是,他死在了自己用来致富,声名雀跃的网箱内,抬上岸时一只贪食的虾子己经钻进了他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