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与玥的私语
第 4章 协议
下午三点的“雾语”咖啡馆，阳光正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浮动着哥伦比亚咖啡豆的焦香，混合着邻座低声交谈的絮语，本该是松弛的节奏，却被角落卡座里蔓延开的低气压悄然绷紧。
凌玥坐在那里，一身白色总裁装。
她面前的骨瓷咖啡杯里，深褐色的液体还冒着微不可察的热气，杯柄朝向右侧西十五度角，是她多年不变的习惯。
指尖没有碰任何东西，只是自然地搭在膝头，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安静地走着，秒针的轻响仿佛成了这方小天地里唯一的计时。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时 ，她转过头。
视线落在白星眠身上时，凌玥的眼神有微不可察的波动，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见过白星眠很多样子，儿时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小不点，资料里那个在廉价出租屋里啃面包的大学生，却没见过她这样……带着点怯生生的倔强。
白星眠站在门口，逆着光，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像被揉碎的月光，在午后的光线里泛着柔和的银辉。
她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马甲，里面是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衬衫，牛仔裤的膝盖处有两个对称的破洞，是去年冬天打工时不小心勾到货架磨出来的。
帆布包带子上挂着一个褪色的小熊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看到凌玥，她脚步顿了顿，随即还是走了过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首，像株努力向上生长的青竹。
“凌总。”
她开口，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更软一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凌玥没应声，只是示意侍者过来。
白星眠连忙摆手：“我不用，真的，我不渴。”
她昨天刚交了下个月的房租，钱包比脸还干净，这里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都够她买两个肉包当早餐。
凌玥没听，首接对侍者说：“一杯热牛奶，加两勺蜂蜜。”
白星眠愣了愣，想说自己不爱喝甜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凌玥这样的人，习惯了发号施令，反驳大概只会让气氛更僵。
等侍者离开，凌玥才从随身的皮质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面上，轻轻推了过去。
牛皮纸的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个简单的火漆印，是凌氏集团的徽记。
“看看。”
她的声音很淡，像初秋湖面的薄冰，听不出情绪。
白星眠解开袋口的红绳，拿出里面的文件。
第一页的标题就让她呼吸一滞——《委托照顾协议》。
她快速地往下翻，指尖越捏越紧，指节泛白。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凌玥将以“资助人”的身份，承担她接下来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包括她正在攻读的设计专业所需的全部材料费和设备费。
作为交换，她需要在课余时间到凌氏集团的设计部实习，为期两年，并且……要搬到凌玥名下的一处公寓居住。
最后一条用加粗的字体标了出来：实习期间及居住期间，需配合凌玥的合理时间安排，接受其必要的“照拂”。
白星眠看得懂这“照拂”两个字背后的意思。
无非是让她随时随地待命，成为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用自由换物质上的安稳。
她想起三年前母亲刚走的时候，父亲生前的一个朋友找到她，说愿意资助她上学，条件是让她毕业后嫁给他那个智力有缺陷的儿子。
当时她也是这样，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资助协议，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母亲的遗像，咬着牙摇了头。
现在的场景，何其相似。
“凌总，”白星眠把文件放回袋里，推了回去，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能签。”
凌玥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眸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结着层薄冰：“理由。”
“我现在在便利店打工，周末还接了设计的私活，学费和生活费……我自己能搞定。”
白星眠说得有点急，像是在说服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虽然慢一点，但我能撑过去。”
“撑过去？”
凌玥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点近乎残忍的清醒，“上个月你为了凑买绘图板的钱，连续三天只睡了七个小时，在快餐店后厨切伤了手，差点感染。
上周因为熬夜改稿，在课堂上晕倒，这些我都知道。”
白星眠的脸瞬间白了，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所有的狼狈和窘迫都暴露在对方面前。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那里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个月切伤时留下的。
“你调查我？”
她的声音带着点颤音，不是害怕，是愤怒。
“我做任何决定前，都习惯了解清楚的。”
凌玥的语气没有起伏，“你是个有天赋的设计师，埋没了可惜。
这份协议对你我都有利，算不上施舍。”
“算不上施舍？”
白星眠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却死死地盯着凌玥，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此刻像落了雪，又冷又亮，“让我住在您安排的房子里，按照您的时间实习，接受您的‘照拂’……这和把我圈养起来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凌总，我知道您是好意，也许在您看来，这只是举手之劳。
但我爸妈从小教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我现在是穷，是辛苦，但我还能靠自己活着。
这种需要用自由来换的帮助，我要不起。”
凌玥看着她，这个女孩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像株风一吹就倒的菟丝花，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刺，扎得人心里发紧。
她见过太多人挤破头想攀附凌家，用各种手段换取捷径，白星眠是第一个面对这样的诱惑，能如此干脆地拒绝的人。
像颗没加糖的薄荷糖，初尝时呛得人喉咙发紧，回味却带着点清冽的凉。
“你就这么确定，靠自己能走到最后？”
凌玥的声音冷了几分，“设计行业有多现实，你不会不懂。
没有资源，没有背景，光靠天赋，走不了太远。”
“走不远也没关系。”
白星眠的声音低了下去，却透着股执拗，“至少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
我妈走之前跟我说，人这一辈子，穷点苦点都不怕，就怕活得不踏实。
我不想让她在天上看着，觉得我为了钱，把自己卖了。”
她站起身，拿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对着凌玥微微鞠了一躬，动作很轻，却带着种疏离的礼貌。
“再次感谢凌总的厚爱，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快，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那头雪白的长发在她身后晃动，像一道仓促逃离的光。
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凌玥看着那个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桌上的文件袋还静静地躺着，牛皮纸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沉闷。
侍者端着热牛奶走过来，看到空着的座位，愣了一下，还是把杯子放在了白星眠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牛奶的热气氤氲而上，带着淡淡的蜂蜜香，甜得有些腻人。
凌玥没有动那杯牛奶，只是看着窗外。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白星眠的身影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流里，再也找不到了。
她拿起那份被退回的协议，指尖用力，牛皮纸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被捏出一道深深的褶皱。
她不懂。
明明是能让双方都获利的交易，明明是能让白星眠少吃那么多苦的捷径，为什么她要拒绝？
就为了那点在这个社会上几乎不值钱的“踏实”？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份协议，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比签下千万级的合同却发现对方有欺诈行为时更慌，比在董事会上被几个老狐狸联手刁难时更慌。
她想起刚才白星眠说“不想让她在天上看着”时，眼里闪烁的光，干净得让她有些恍惚。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太久，突然看到一簇顽强燃烧的火苗，明明知道靠近了会被灼伤，却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凌玥松开手，将协议放回文件袋，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惯有的利落，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阳光依旧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还放在桌上，热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杯壁上残留的一圈淡淡的奶渍，像个无人认领的印记。
而此刻的白星眠，正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帆布包里的小熊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哭，只是把脊背挺得更首了些。
风穿过街道，吹起她雪白的长发，有几缕拂过脸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她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走，可能会遇到更多像今天这样的诱惑，或者比这更难的困境。
但她不后悔。
就像妈妈说的，活得踏实，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刚才凌玥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会让她心里，泛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味呢？
她甩了甩头，把这点莫名的情绪抛开，加快了脚步。
前面的路口有一家便利店，她晚上还要去那里打工。
生活还在继续，而她的战场，从来都不是咖啡馆里那张铺着精致桌布的桌子。
空气中浮动着哥伦比亚咖啡豆的焦香，混合着邻座低声交谈的絮语，本该是松弛的节奏，却被角落卡座里蔓延开的低气压悄然绷紧。
凌玥坐在那里，一身白色总裁装。
她面前的骨瓷咖啡杯里，深褐色的液体还冒着微不可察的热气，杯柄朝向右侧西十五度角，是她多年不变的习惯。
指尖没有碰任何东西，只是自然地搭在膝头，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安静地走着，秒针的轻响仿佛成了这方小天地里唯一的计时。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时 ，她转过头。
视线落在白星眠身上时，凌玥的眼神有微不可察的波动，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见过白星眠很多样子，儿时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小不点，资料里那个在廉价出租屋里啃面包的大学生，却没见过她这样……带着点怯生生的倔强。
白星眠站在门口，逆着光，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像被揉碎的月光，在午后的光线里泛着柔和的银辉。
她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马甲，里面是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衬衫，牛仔裤的膝盖处有两个对称的破洞，是去年冬天打工时不小心勾到货架磨出来的。
帆布包带子上挂着一个褪色的小熊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看到凌玥，她脚步顿了顿，随即还是走了过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首，像株努力向上生长的青竹。
“凌总。”
她开口，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更软一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凌玥没应声，只是示意侍者过来。
白星眠连忙摆手：“我不用，真的，我不渴。”
她昨天刚交了下个月的房租，钱包比脸还干净，这里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都够她买两个肉包当早餐。
凌玥没听，首接对侍者说：“一杯热牛奶，加两勺蜂蜜。”
白星眠愣了愣，想说自己不爱喝甜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凌玥这样的人，习惯了发号施令，反驳大概只会让气氛更僵。
等侍者离开，凌玥才从随身的皮质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面上，轻轻推了过去。
牛皮纸的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个简单的火漆印，是凌氏集团的徽记。
“看看。”
她的声音很淡，像初秋湖面的薄冰，听不出情绪。
白星眠解开袋口的红绳，拿出里面的文件。
第一页的标题就让她呼吸一滞——《委托照顾协议》。
她快速地往下翻，指尖越捏越紧，指节泛白。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凌玥将以“资助人”的身份，承担她接下来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包括她正在攻读的设计专业所需的全部材料费和设备费。
作为交换，她需要在课余时间到凌氏集团的设计部实习，为期两年，并且……要搬到凌玥名下的一处公寓居住。
最后一条用加粗的字体标了出来：实习期间及居住期间，需配合凌玥的合理时间安排，接受其必要的“照拂”。
白星眠看得懂这“照拂”两个字背后的意思。
无非是让她随时随地待命，成为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用自由换物质上的安稳。
她想起三年前母亲刚走的时候，父亲生前的一个朋友找到她，说愿意资助她上学，条件是让她毕业后嫁给他那个智力有缺陷的儿子。
当时她也是这样，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资助协议，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母亲的遗像，咬着牙摇了头。
现在的场景，何其相似。
“凌总，”白星眠把文件放回袋里，推了回去，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能签。”
凌玥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眸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结着层薄冰：“理由。”
“我现在在便利店打工，周末还接了设计的私活，学费和生活费……我自己能搞定。”
白星眠说得有点急，像是在说服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虽然慢一点，但我能撑过去。”
“撑过去？”
凌玥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点近乎残忍的清醒，“上个月你为了凑买绘图板的钱，连续三天只睡了七个小时，在快餐店后厨切伤了手，差点感染。
上周因为熬夜改稿，在课堂上晕倒，这些我都知道。”
白星眠的脸瞬间白了，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所有的狼狈和窘迫都暴露在对方面前。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那里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个月切伤时留下的。
“你调查我？”
她的声音带着点颤音，不是害怕，是愤怒。
“我做任何决定前，都习惯了解清楚的。”
凌玥的语气没有起伏，“你是个有天赋的设计师，埋没了可惜。
这份协议对你我都有利，算不上施舍。”
“算不上施舍？”
白星眠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却死死地盯着凌玥，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此刻像落了雪，又冷又亮，“让我住在您安排的房子里，按照您的时间实习，接受您的‘照拂’……这和把我圈养起来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凌总，我知道您是好意，也许在您看来，这只是举手之劳。
但我爸妈从小教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我现在是穷，是辛苦，但我还能靠自己活着。
这种需要用自由来换的帮助，我要不起。”
凌玥看着她，这个女孩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像株风一吹就倒的菟丝花，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刺，扎得人心里发紧。
她见过太多人挤破头想攀附凌家，用各种手段换取捷径，白星眠是第一个面对这样的诱惑，能如此干脆地拒绝的人。
像颗没加糖的薄荷糖，初尝时呛得人喉咙发紧，回味却带着点清冽的凉。
“你就这么确定，靠自己能走到最后？”
凌玥的声音冷了几分，“设计行业有多现实，你不会不懂。
没有资源，没有背景，光靠天赋，走不了太远。”
“走不远也没关系。”
白星眠的声音低了下去，却透着股执拗，“至少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
我妈走之前跟我说，人这一辈子，穷点苦点都不怕，就怕活得不踏实。
我不想让她在天上看着，觉得我为了钱，把自己卖了。”
她站起身，拿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对着凌玥微微鞠了一躬，动作很轻，却带着种疏离的礼貌。
“再次感谢凌总的厚爱，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快，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那头雪白的长发在她身后晃动，像一道仓促逃离的光。
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凌玥看着那个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桌上的文件袋还静静地躺着，牛皮纸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沉闷。
侍者端着热牛奶走过来，看到空着的座位，愣了一下，还是把杯子放在了白星眠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牛奶的热气氤氲而上，带着淡淡的蜂蜜香，甜得有些腻人。
凌玥没有动那杯牛奶，只是看着窗外。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白星眠的身影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流里，再也找不到了。
她拿起那份被退回的协议，指尖用力，牛皮纸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被捏出一道深深的褶皱。
她不懂。
明明是能让双方都获利的交易，明明是能让白星眠少吃那么多苦的捷径，为什么她要拒绝？
就为了那点在这个社会上几乎不值钱的“踏实”？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份协议，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比签下千万级的合同却发现对方有欺诈行为时更慌，比在董事会上被几个老狐狸联手刁难时更慌。
她想起刚才白星眠说“不想让她在天上看着”时，眼里闪烁的光，干净得让她有些恍惚。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太久，突然看到一簇顽强燃烧的火苗，明明知道靠近了会被灼伤，却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凌玥松开手，将协议放回文件袋，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惯有的利落，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阳光依旧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还放在桌上，热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杯壁上残留的一圈淡淡的奶渍，像个无人认领的印记。
而此刻的白星眠，正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帆布包里的小熊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哭，只是把脊背挺得更首了些。
风穿过街道，吹起她雪白的长发，有几缕拂过脸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她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走，可能会遇到更多像今天这样的诱惑，或者比这更难的困境。
但她不后悔。
就像妈妈说的，活得踏实，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刚才凌玥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会让她心里，泛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味呢？
她甩了甩头，把这点莫名的情绪抛开，加快了脚步。
前面的路口有一家便利店，她晚上还要去那里打工。
生活还在继续，而她的战场，从来都不是咖啡馆里那张铺着精致桌布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