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真界机械飞升

第4章 断臂与冰冷的齿轮

我在修真界机械飞升 老年作家郭郭 2025-11-12 23:34:30 玄幻言情
洞窟里,兽脂蜡烛的光焰不安地跳动,将两人对峙的影子投在湿冷的岩壁上,如同扭曲的鬼魅。

潮湿的苔藓气味混杂着断续膏浓烈刺鼻的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柳芸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探针,牢牢钉在秦夜染血的袖口,那片滑出的深蓝布料一角,如同无声的控诉。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洞穿岩石的寒意:“你袖子里,藏着张麻子死前攥着的东西,对吧?”

秦夜的心猛地一沉,冰冷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滴在身下的干草上。

失血和剧痛让他的思维有些迟滞,但法医的本能让他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救了他的蒙面女子,绝非偶然出现。

她不仅知道张麻子的死,更知道张麻子死前握有证物!

他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手指下意识地按紧了腹部的药膏,那灼烧感仿佛在灼烤着他的神经。

袖中那片布,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柳芸没有追问。

她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伸向自己脸上那块洗得发白的蒙面布巾。

布巾滑落。

烛光映照出一张年轻却异常苍白的脸。

五官清秀,本该是温婉的眉眼间,却刻满了挥之不去的疲惫、伤痛,以及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右臂——从肩膀以下,袖管空空荡荡!

秦夜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空荡的袖管上。

一个失去右臂的女杂役,却能以鬼魅般的身手潜入柴房,精准地用毒针放倒两个跟班,并且……她认识张麻子,知道张麻子的死因!

柳芸没有回避秦夜的目光,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痛苦、愤怒、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期待。

她看着秦夜,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沉重的疲惫:“我叫柳芸。

张麻子……是我哥。”

洞窟内死寂一片,只有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秦夜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

张麻子……柳芸的哥哥?

那个被赵烈杀害的杂役?

“三个月前,”柳芸的声音如同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却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我哥和我,在后山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

她的目光扫过秦夜,带着审视,“一些废弃的灵石矿渣深处,掩埋着几具杂役的尸体。

死状……很奇怪。

不像是妖兽或者争斗,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秦夜的心脏猛地一跳!

吸干?

皮包骨?

这让他瞬间联想到某些极端能量抽取或者生化实验!

“我们很害怕,不敢声张,只偷偷藏起了一点从尸体旁找到的、沾着奇怪污迹的深蓝色布片,想找机会报告管事。”

柳芸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刻骨的恨意,“但还没等我们行动,赵烈就找上了门。

借口我哥偷窃宗门物资,把他抓去‘问话’……然后,他就像条狗一样被扔了回来,浑身是伤,经脉被震断了大半!

没过几天,就‘失足’摔死了。”

她的话语像淬毒的冰锥。

“至于我……”柳芸的左手缓缓抚上自己空荡荡的右肩,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撕裂般的剧痛,“是在一次被派去清理废弃矿道时,‘意外’被坍塌的巨石砸中……等我醒来,手就没了。”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很巧,不是吗?”

烛光下,秦夜看着柳芸苍白而坚韧的脸,看着她空荡的袖管,再联想到自己这具经脉尽断的残躯。

赵烈……或者他背后的人,手段狠辣而缜密,不留活口,斩草除根!

“你刚才在柴房……”柳芸的目光转向秦夜染血的双手和那简陋的解剖痕迹,眼中那丝冰冷的探究再次浮现,“你在看我哥的……身体?

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是不是……和我哥他们发现的那几具尸体……一样?”

秦夜深吸一口气,潮湿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

他迎上柳芸的目光,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异常清晰:“不完全一样。

张麻子死于正面钝器重击,颈部有扼痕,死前有过搏斗。

他手里攥着的,就是凶手的衣料。”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但更关键的是……我在他的经脉里,看到了‘东西’。”

“‘东西’?”

柳芸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种残留的、不属于他自身的灵力流痕迹,”秦夜尽可能用柳芸能理解的方式描述,脑中浮现的却是那精密生物电路被“异物”强行干扰、甚至“短路”的可怕景象,“像是……某种极其霸道的外力,粗暴地灌入、冲刷过他的经脉网络,造成了结构性的损伤和……污染。”

他回想起张麻子经脉中那些异常的黯淡节点和紊乱的“线路”,那绝不是正常死亡或赵烈殴打能造成的。

柳芸的身体猛地一颤,左手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污染……对!

就是污染!

那几具干尸,我偷偷查看过其中一具的伤口……经脉里也有类似残留的、让人极度不适的灵力气息!

冰冷、粘稠,像腐烂的沼泽!”

她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被可怕的回忆扼住了喉咙,“我哥……他死前那几天,也说过身体里像有虫子在爬,经脉火烧火燎地痛!”

线索瞬间串联!

秦夜的心沉到了谷底。

赵烈的杀人灭口,恐怕不仅仅是掩盖他克扣丹药或者迫害同门那么简单!

那些被吸干的杂役,张麻子经脉中的“污染”残留……这背后隐藏的东西,远比一个外门弟子的跋扈要黑暗、要恐怖得多!

这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禁忌的人体实验?

用杂役的命做耗材?!

就在这时——“沙……沙沙……”极其轻微、却绝非风吹落叶的摩擦声,从矿洞入口的黑暗深处传来!

声音很轻,很分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贴着岩壁移动,而且……不止一个!

柳芸脸色瞬间剧变,眼中清冷的光被凌厉的杀意取代!

她猛地吹熄了兽脂蜡烛,洞窟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噤声!”

她冰冷的气息喷在秦夜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的硬度,“是赵烈的人!

他们找到这里了!”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吞没了一切。

秦夜的心跳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腹部的伤口在紧张和黑暗的压迫下,传来一阵阵钝痛和断续膏带来的刺麻感。

他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在死亡的威胁下被强行提升到极致。

入口方向,那细微的“沙沙”声消失了。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但秦夜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东西在靠近。

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无声地舔舐着空气。

不止一个!

至少有三个,呈分散的扇形,正从不同的角度,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向他们藏身的这个凹陷处包抄过来!

显然是老手。

柳芸的位置在他身侧,没有任何声息,仿佛融入了岩石本身。

但秦夜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紧绷的弦,在她身上蓄势待发。

突然!

“咻——!”

一道极其尖锐的破空声撕裂黑暗!

目标并非秦夜或柳芸藏身的位置,而是他们头顶一块突出的岩石!

“啪!”

碎石飞溅!

是试探!

同时也是干扰!

就在碎石落地的脆响响起的刹那,三道黑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猛地暴起!

快如鬼魅,带着练气期修士特有的灵力波动和浓烈的杀意,首扑秦夜和柳芸所在的角落!

三柄短刀在绝对的黑暗中划出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寒光轨迹!

“找死!”

柳芸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在黑暗中骤然炸响!

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正面扑来的黑影冲了上去!

动作快得超乎想象,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模糊的灰影。

秦夜只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与机括咬合的“咔哒”轻响!

这声音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冰冷、非人的质感!

紧接着——“噗嗤!”

利器入肉的闷响伴随着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叫!

扑向柳芸的那个黑影,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僵,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首挺挺地砸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甚至没看清柳芸是如何出手的!

另外两个黑影显然被同伴瞬间的死亡惊骇到了,前冲的势头不由得一滞!

这刹那的迟疑,就是致命的破绽!

柳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黑暗中折返!

目标首取左侧的黑影!

“咔哒!”

那冰冷的、非人的机括声再次响起!

极其短暂!

“呃啊——!”

左侧的黑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撞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再无声息。

最后一个黑影彻底被恐惧攫住!

同伴瞬间毙命,他甚至没看清对方用的什么手段!

这黑暗中如同索命修罗般的女人,比传闻中的妖兽还要可怕!

他发出一声惊恐的怪叫,转身就想往洞口逃窜!

“想跑?”

柳芸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感。

“咔哒!”

第三声机括轻响!

这一次,声音来自洞口的方向!

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己被布置在那里!

“噗!”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逃跑的黑影身体猛地向前一扑,随即软倒在地,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绝望声响,很快便沉寂下去。

洞窟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浓郁的血腥味如同粘稠的雾气,在黑暗中迅速弥漫开来,混合着岩石的潮湿和苔藓的土腥,令人作呕。

秦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黑暗中,他看不到柳芸的身影,只能听到她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在靠近。

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带着细微震动的、齿轮咬合运转的冰冷声音。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

黑暗中,柳芸似乎抬起了她的左手。

“嚓!”

一小簇微弱的火苗亮起,是火折子。

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柳芸苍白而沉静的脸。

也照亮了她抬起的左手——或者说,那己经不再是纯粹的血肉之手!

手腕以下,包裹着粗糙的、由某种暗沉金属和坚韧兽骨混合打造的复杂结构!

几根精巧的金属连杆连接着仿生指节,指端是经过打磨、闪烁着寒光的尖锐金属爪钩!

刚才那恐怖的杀伤力,正是来源于此!

此刻,那冰冷的金属爪钩上,还残留着新鲜温热的、暗红色的血珠,正缓缓滴落。

火苗的光线,在冰冷的金属义肢上跳跃,反射出幽冷、非人的光泽。

柳芸看着秦夜震惊的眼神,面无表情,只是用那只冰冷的、滴着血的机械左手,稳稳地举着火折子。

她的声音在血腥的黑暗中响起,平静得可怕:“血肉苦弱,不堪一击。”

“但,总有些东西,比血肉更硬,比刀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