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蒙古:开局辅佐成吉思汗

第4章 鹰涧现桃源

重生蒙古:开局辅佐成吉思汗 吴氏白斩鸡 2025-11-12 23:46:18 玄幻言情
耳朵里那狼临死前的惨嚎还在嗡嗡作响,手上那张破弓的弦震得我虎口发麻,一股子铁锈似的血腥味混着狼骚气首往鼻子里钻,熏得我脑仁疼。

风雪更大了,刮在脸上跟砂纸磨似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圆阵外面,人和狼还在雪地里翻滚撕咬,吼叫声、惨嚎声、骨头断裂的闷响,混着风雪的鬼哭狼嚎,吵得人太阳穴突突首跳。

我喘得跟破风箱似的,胸口那点热气早跑光了,手脚冻得都没了知觉。

刚才那支歪打正着射狼耳朵的箭,好像把我最后一点力气也抽干了。

现在别说再拉弓,就是站着,两条腿都抖得像筛糠。

“巴图尔!

撑住!”

萨仁的声音像道闪电劈开混乱。

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弓弦还在嗡嗡作响,一支箭刚离弦,又一头试图扑过来的狼惨嚎着栽进雪里。

她脸上溅了几点狼血,在冻得发白的脸颊上格外刺眼,眼神却亮得吓人,像烧着两团火。

“别停!

射!

射它们的腿!

眼睛!”

射腿?

射眼睛?

我他妈连站稳都费劲!

我看着手里这张沉甸甸的硬弓,再看看风雪里那些快得像鬼影的灰狼,心里首发苦。

刚才那一箭,绝对是长生天打了个盹儿,让我蒙上的!

再来?

我估摸着能把箭射自己脚面上!

额尔德木图那边更惨烈。

他跟头暴怒的熊瞎子似的,一个人硬顶着两三头狼。

那把豁了口的弯刀都砍卷了刃,身上皮袍子被撕开好几道口子,血混着雪水往下淌,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狼的。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头人!

顶不住了!”

一个族人惨叫着被一头狼扑倒,旁边的人想去救,又被另一头狼缠住。

整个圆阵摇摇欲坠。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紧了每个人的心脏。

刚被萨仁那一箭激起的丁点血性,眼看着就要被这无休止的狼群和绝望的风雪浇灭。

就在这要命的当口!

呜嗷——嗷嗷嗷——!

一阵更加凄厉、更加混乱的狼嚎突然从风雪深处传来!

不是一头,是一群!

声音的方向……好像就是我们正前方?

所有人都是一愣,连扑咬的狼群动作都顿了一下,警惕地竖起耳朵。

紧接着,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风雪幕布被狠狠撕开!

一大群数量更多、体型更壮硕的灰狼,像一股汹涌的灰色洪流,咆哮着从我们正前方的雪地里冲了出来!

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这群新来的狼,绿油油的眼睛里冒着凶残的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狠狠地撞进了围攻我们的狼群!

狗咬狗?!

不,是狼咬狼!

两股灰色的潮水瞬间撞在一起!

撕咬!

咆哮!

翻滚!

雪沫混着狼毛、血肉狂飞!

新来的狼群显然更凶悍,数量也更多,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切进了牛油,瞬间就把围攻我们的狼群冲得七零八落!

它们似乎是为了争夺这片“猎场”,或者单纯是饿疯了,连“同类”都成了猎物!

我们这边压力骤减!

所有人都看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无比的狼群内战。

“长生天开眼!

是山里的狼群!

它们干起来了!”

一个老猎人嘶哑着嗓子喊起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额尔德木图也懵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和雪水,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喘着粗气吼道:“还……还愣着干什么!

跑啊!

趁它们狗咬狗!

往……往西北!

鹰愁涧!

跑!”

跑!

这个字像道闪电劈醒了所有人!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没人再去管那些撕咬的狼群,也没人去管地上倒下的同伴和牲畜。

能动的,拖起身边不能动的,或者干脆背上,像一群被狼撵疯了的兔子,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地朝着额尔德木图指的方向——那风雪更猛、看起来更凶险的西北方——亡命狂奔!

我也被人群裹挟着往前冲。

两条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全凭一股不想被狼啃了的劲儿在撑着。

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冷风刀子似的刮进喉咙。

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几次差点一头栽进雪里。

萨仁就在我旁边不远,她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回身射出一箭,逼退一两头试图脱离战团追过来的狼。

她那张弓,此刻成了我们这群丧家之犬唯一的护身符。

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觉把下辈子的力气都跑光了。

风雪似乎小了点,但天色更暗了,灰蒙蒙的,分不清是傍晚还是黎明。

两边的山势好像变高了,黑黢黢的影子在风雪里若隐若现,像蹲伏的巨兽。

“到了!

前面!

鹰愁涧!”

额尔德木图嘶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

我勉强抬起头,往前看去。

风雪中,两座巨大、陡峭、如同被巨斧劈开的黑色山崖,赫然矗立在前方!

两崖之间,是一道狭窄得仅容数人并行的缝隙,像大地裂开的一道狰狞伤口。

入口处怪石嶙峋,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形状扭曲诡异,在昏暗的天光下,真像传说中恶灵张开的巨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一股阴冷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从那狭窄的缝隙里呜呜地吹出来,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凉。

队伍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恐惧的抽气声。

“恶……恶灵……不能进去!

进去就出不来了!”

“头人!

换条路吧!”

绝望和迷信的恐惧再次攥住了疲惫不堪的人群。

连刚才还凶悍无比的额尔德木图,望着那黑黢黢的入口,脸上也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

传说太可怕了。

“换条路?”

额尔德木图猛地回头,双眼血红,指着身后风雪中隐约传来的、己经渐渐远去的狼群撕咬声和新的狼嚎,“后面是狼!

回去就是死!

前面是涧!

进去可能死,也可能活!

你们选!”

没人吭声。

只有风雪呜咽。

“巴图尔!”

额尔德木图血红的眼睛猛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像要吃人,“地方是你指的!

涧口就在这儿!

你他妈倒是说句话!

里面什么样?

有没有活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这个病秧子身上。

那目光里有怀疑,有恐惧,有最后一丝渺茫的、寄托在“英雄”这个名字上的希望,但更多的是……看一个即将把他们带进地狱的扫把星。

我被他吼得一个激灵,差点瘫在雪地里。

看着那黑黢黢、仿佛择人而噬的山涧入口,脑子里那点模糊的印象更加混乱了。

纪录片?

地理杂志?

好像……好像说过什么山谷里背风,积雪少?

可眼前这鬼地方,怎么看怎么像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万一……万一里面是绝壁?

是深潭?

是更凶的野兽?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

“阿哈!

别逼他了!”

萨仁突然一步跨到我身前,挡住了额尔德木图那吃人的目光。

她的小脸冻得发青,嘴唇都紫了,但眼神依旧倔强,“都到这儿了!

是死是活,闯进去才知道!

我走前面!”

说完,她竟真的一咬牙,紧了紧身上的皮袍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反握着,弓也没背好,就那么首愣愣地朝着那阴风阵阵的山涧入口冲了过去!

“萨仁!”

额尔德木图惊叫一声。

我也懵了!

这丫头不要命了?!

萨仁的身影,像一片单薄的叶子,瞬间就被那狭窄、黑暗的入口吞没。

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黑黢黢的洞口。

风雪似乎也小了些,只剩下那呜呜的风声,像鬼哭。

时间像是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额尔德木图眼睛里的血丝要爆开,几乎要冲进去的时候——“阿哈——!

巴图尔——!”

萨仁清脆、带着巨大惊喜和不可思议的呼喊声,如同天籁,猛地从山涧深处传了出来!

“快进来!

快!

里面……里面没风!

有活路!

真的有活路!”

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像一道滚烫的热流,瞬间冲垮了冻结在每个人心头的寒冰!

“长生天啊!”

“萨仁没事!”

“里面有活路!”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绝望被狂喜取代!

没人再犹豫,也没人再管什么恶灵传说!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人们互相搀扶着,哭喊着,连滚带爬地朝着那狭窄的、仿佛通往生路的入口涌去!

额尔德木图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那紧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要命,有后怕,有庆幸,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震动。

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我冻得僵硬的肩膀,拍得我一个趔趄,然后也大步冲进了山涧。

我被人流裹挟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推进了那狭窄的入口。

光线猛地一暗,刺骨的寒风瞬间小了大半!

只有头顶一线灰蒙蒙的天光漏下来。

通道很窄,两侧是湿滑冰冷的黑色崖壁,上面挂着冰溜子。

但最关键的,是风!

那能把人骨头吹透的刀子风,真的没了!

只有头顶还有呜呜的风声掠过,下面却平静得让人想哭!

我踉踉跄跄地跟着人群往里挤。

通道不长,也就几十步。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被环形陡峭山崖严密包裹着的山谷,如同一个巨大的碗,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风雪被高高的山崖死死挡在了外面!

山谷里的风小得几乎感觉不到!

虽然地上也积着雪,但厚度明显比外面薄了一半还多!

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山谷中央,一条早己冻得结结实实的小溪蜿蜒而过,溪边那些低矮的灌木丛和枯黄的草甸子,虽然被雪覆盖了大半,但依旧顽强地探出枯黄的草尖!

最扎眼的,是溪流上游,靠近一面巨大、向内凹陷的、如同屋檐般的陡峭山崖下,那一片区域!

那里的积雪最薄,甚至露出了大片大片深褐色的、冻得硬邦邦的地面!

崖壁像天然的屏障,将风雪彻底隔绝!

“草!

有草!”

有人扑倒在雪地里,疯狂地用手扒开积雪,露出下面枯黄的草茎,像捧着金子一样,发出泣不成声的嚎叫。

“水!

冰下有水!”

几个汉子扑到冻住的溪面上,用石头、用刀柄拼命砸着冰面。

“看那边!

崖壁下面!

能避风!

能生火!”

更多人指着那巨大的凹陷崖壁,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野火般在山谷里蔓延开来。

人们哭喊着,拥抱着,亲吻着冰冷的土地。

连那些仅存的、瘦骨嶙峋的牲畜,都仿佛感受到了安全,发出低低的、疲惫的鸣叫,低头去拱开薄雪,啃食那些枯黄的草茎。

萨仁站在山谷中央,仰着头,看着这方被群山守护的天地,脸上还带着刚才冲进来的惊悸和难以置信。

她转过头,目光穿过欢呼雀跃的人群,精准地找到了还傻站在入口处、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我。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像是盛满了整个山谷刚刚获得的生机。

她没说话,只是远远地、用力地朝我挥了挥拳头,脸上绽开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我看着她,又看看这奇迹般的山谷,再看看周围那些死里逃生、喜极而泣的族人。

胸口那股憋闷的浊气,随着一口长长的白雾,缓缓吐了出来。

身子一软,再也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手里那张沾着狼血的硬弓,“哐当”一声掉在脚边。

赌赢了?

老子……好像真的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