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燃尽了旧时光
第4章 脑子进了点水
我慢慢地抬起头，尽管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与王主任那双浑浊的小眼睛对视。
我的嗓子仍然有些沙哑，但我刻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让自己的声音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笑意。
“王主任，”我终于开口说道，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她竟然敢如此平静地跟王主任说话？
“您说……我偷布头？”
我继续问道，语气平静得让人有些惊讶。
“哼，不是你还有谁？
有人亲眼看见了！”
王主任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哦？”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谁看见了？”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李秀英她们，那两个人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让他站出来，跟我当面对质。”
我冷冷地说道，“就这么几尺布头，值得我搭上工作去偷吗？
您也知道，我家穷得很，我弟弟还等着我用工资给他买自行车呢。
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他的自行车不就泡汤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家里也有弟妹的女工眼神动了动。
王主任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反问，他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和恼怒。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你少在这里狡辩！
我说你旷工就是旷工，昨天一天没来上班，这是事实！
还有布头的事情，你必须承担责任，赔偿损失！
如果你不服气，那就给我滚蛋！”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西处飞溅，甚至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脸上。
他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我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就在这时，我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退缩，反而迎着他的气势，向前微微倾身。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勉强能够听清，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王主任，您先别着急嘛。
扣我工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呢，我昨天不小心掉进河里，脑子好像进了点水，但是这水好像也把一些别的东西给冲出来了……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上个月月底盘库的时候，三车间不是少了两匹‘劳动布’吗？
最后入库单上签收的人，好像是您吧？
而且那字迹……啧，我怎么看都觉得跟您平时签报销单的字不太像啊？
反而有点像……仓库老刘头的？”
王主任脸上的横肉猛地一僵，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圆了，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指着我的手僵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法。
肥厚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变得惨白。
周围的工人虽然听不清我说了什么，但王主任那见了鬼似的表情变化，瞎子都看得出来！
一时间，车间里只剩下织布机单调的轰鸣，以及无数道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我和王主任身上。
李秀英脸上的幸灾乐祸凝固了，变成了茫然和一丝不安。
我保持着那个微倾的姿势和诡异的笑容，看着王主任额角瞬间渗出的冷汗，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哈！
信息差降维打击！
老娘上辈子可是靠扒皮无良甲方和搜集证据吃饭的！
原主这受气包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耳朵灵、记性好，平时不敢说，记忆碎片可都留着呢！
王扒皮，这‘劳动布’的惊喜大礼包，喜欢吗？”
我慢悠悠地首起身，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无辜：“王主任，您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车间粉尘太大，呛着了？
要不……您先去办公室歇歇？
我这刚‘工伤’回来，身体还有点虚，您看我这工资……还有布头的事儿？”
王主任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但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上……上你的工！
工资……照发！
布头……布头的事，再……再查查！”
说完，他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转身，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车间，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狼狈和仓皇。
“轰——”车间里压抑的寂静被打破，瞬间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河漂漂”的怜悯或嘲笑，而是充满了震惊、疑惑，甚至……一点点畏惧？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浸透了那件单薄的工装。
腿一软，赶紧扶住冰冷的织布机才没当场跪下。
我去，刚才装大了，腿软！
肾上腺素一退，这破身体是真不行啊！
不过……爽是真爽！
王扒皮，这只是个开始！
我定了定神，无视周围那些灼人的目光，开始笨拙地摆弄起眼前这台老古董织布机。
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但林焰的灵魂实在对这重复枯燥的体力劳动提不起兴趣。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不远处一台机器旁，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戴着眼镜的清秀技术员——陈默，正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深深的疑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担忧？
对对对，白月光的名字叫陈默！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窃窃私语，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了车间的技术办公室。
内心那个林焰一边跟破织布机较劲一边内心弹幕：“啧，被‘白月光’盯上了？
他这眼神啥意思？
觉得我疯了？
还是觉得我……有点不一样了？
管他呢，先搞定这台破机器！
这玩意儿怎么比甲方爸爸的需求还难搞？！
八十年代的工人阶级，真不容易啊……等等，个体经济啥时候能搞？
倒腾点啥能快速致富脱离苦海？
在线等，挺急的！”
车间巨大的轰鸣声中，林焰的新生或者说是战斗，才刚刚打响第一枪。
而暗流，己经开始涌动。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和依旧嗡嗡作响的脑袋，我总算把自己挪到了那台属于“林招娣”的老旧织布机前。
冰冷的铁架子，油腻的操 作杆，还有那震耳欲聋、永不停歇的“哐当哐当”声，瞬间将我包裹。
我的嗓子仍然有些沙哑，但我刻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让自己的声音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笑意。
“王主任，”我终于开口说道，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她竟然敢如此平静地跟王主任说话？
“您说……我偷布头？”
我继续问道，语气平静得让人有些惊讶。
“哼，不是你还有谁？
有人亲眼看见了！”
王主任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哦？”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谁看见了？”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李秀英她们，那两个人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让他站出来，跟我当面对质。”
我冷冷地说道，“就这么几尺布头，值得我搭上工作去偷吗？
您也知道，我家穷得很，我弟弟还等着我用工资给他买自行车呢。
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他的自行车不就泡汤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家里也有弟妹的女工眼神动了动。
王主任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反问，他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和恼怒。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你少在这里狡辩！
我说你旷工就是旷工，昨天一天没来上班，这是事实！
还有布头的事情，你必须承担责任，赔偿损失！
如果你不服气，那就给我滚蛋！”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西处飞溅，甚至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脸上。
他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我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就在这时，我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退缩，反而迎着他的气势，向前微微倾身。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勉强能够听清，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王主任，您先别着急嘛。
扣我工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呢，我昨天不小心掉进河里，脑子好像进了点水，但是这水好像也把一些别的东西给冲出来了……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上个月月底盘库的时候，三车间不是少了两匹‘劳动布’吗？
最后入库单上签收的人，好像是您吧？
而且那字迹……啧，我怎么看都觉得跟您平时签报销单的字不太像啊？
反而有点像……仓库老刘头的？”
王主任脸上的横肉猛地一僵，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圆了，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指着我的手僵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法。
肥厚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变得惨白。
周围的工人虽然听不清我说了什么，但王主任那见了鬼似的表情变化，瞎子都看得出来！
一时间，车间里只剩下织布机单调的轰鸣，以及无数道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我和王主任身上。
李秀英脸上的幸灾乐祸凝固了，变成了茫然和一丝不安。
我保持着那个微倾的姿势和诡异的笑容，看着王主任额角瞬间渗出的冷汗，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哈！
信息差降维打击！
老娘上辈子可是靠扒皮无良甲方和搜集证据吃饭的！
原主这受气包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耳朵灵、记性好，平时不敢说，记忆碎片可都留着呢！
王扒皮，这‘劳动布’的惊喜大礼包，喜欢吗？”
我慢悠悠地首起身，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无辜：“王主任，您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车间粉尘太大，呛着了？
要不……您先去办公室歇歇？
我这刚‘工伤’回来，身体还有点虚，您看我这工资……还有布头的事儿？”
王主任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但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上……上你的工！
工资……照发！
布头……布头的事，再……再查查！”
说完，他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转身，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车间，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狼狈和仓皇。
“轰——”车间里压抑的寂静被打破，瞬间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河漂漂”的怜悯或嘲笑，而是充满了震惊、疑惑，甚至……一点点畏惧？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浸透了那件单薄的工装。
腿一软，赶紧扶住冰冷的织布机才没当场跪下。
我去，刚才装大了，腿软！
肾上腺素一退，这破身体是真不行啊！
不过……爽是真爽！
王扒皮，这只是个开始！
我定了定神，无视周围那些灼人的目光，开始笨拙地摆弄起眼前这台老古董织布机。
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但林焰的灵魂实在对这重复枯燥的体力劳动提不起兴趣。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不远处一台机器旁，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戴着眼镜的清秀技术员——陈默，正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深深的疑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担忧？
对对对，白月光的名字叫陈默！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窃窃私语，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了车间的技术办公室。
内心那个林焰一边跟破织布机较劲一边内心弹幕：“啧，被‘白月光’盯上了？
他这眼神啥意思？
觉得我疯了？
还是觉得我……有点不一样了？
管他呢，先搞定这台破机器！
这玩意儿怎么比甲方爸爸的需求还难搞？！
八十年代的工人阶级，真不容易啊……等等，个体经济啥时候能搞？
倒腾点啥能快速致富脱离苦海？
在线等，挺急的！”
车间巨大的轰鸣声中，林焰的新生或者说是战斗，才刚刚打响第一枪。
而暗流，己经开始涌动。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和依旧嗡嗡作响的脑袋，我总算把自己挪到了那台属于“林招娣”的老旧织布机前。
冰冷的铁架子，油腻的操 作杆，还有那震耳欲聋、永不停歇的“哐当哐当”声，瞬间将我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