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湿冷的网,把心晴儿裹在卧室角落。小说叫做《碎掉的我,被跨世恋人拼好了》是有小时的小说。内容精选: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湿冷的网,把心晴儿裹在卧室角落。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着幽蓝的光,映出她苍白到透明的脸。锁骨下方的皮肤陷出浅浅的坑,手腕上是新换的纱布,昨天用美工刀划开的口子又渗了血——不是想死,只是疼能让她确定自己还“活着”。“咚咚咚。”敲门声轻得像羽毛,心晴儿猛地缩进被子里,指甲抠进掌心的旧疤。是妈妈吗?还是……那个催她去复查的医生?她不想见任何人。三个月前被扒光衣服扔进学校泳...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着幽蓝的光,映出她苍白到透明的脸。
锁骨下方的皮肤陷出浅浅的坑,手腕上是新换的纱布,昨天用美工刀划开的口子又渗了血——不是想死,只是疼能让她确定自己还“活着”。
“咚咚咚。”
敲门声轻得像羽毛,心晴儿猛地缩进被子里,指甲抠进掌心的旧疤。
是妈妈吗?
还是……那个催她去复查的医生?
她不想见任何人。
三个月前被扒光衣服扔进学校泳池的那天起,世界就变成了黑白色。
曾经挽着她喊“晴儿最好”的红梦,站在泳池边笑得最甜,手里还举着手机录像;那些收过她零食的“朋友”,把她湿漉漉的校服扔在泥地里踩,说“抑郁症患者就该好好‘冷静’”。
校医在诊断书上写“重度抑郁伴随自伤倾向”,爸爸摔了她的药,骂她“装病博同情”,妈妈只会哭着说“你忍忍就过去了”。
最后一根稻草,是红梦拿着剪辑过的视频找到她家,说“不转五千块封口费,就发到网上让你爸妈看看你多‘放荡’”。
那天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吞了半盒安眠药,被救回来后,就彻底辍学了。
“心晴儿。”
门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干净质感,像雨后晒过的白衬衫。
心晴儿僵住了。
不是爸妈,也不是医生。
这声音……有点耳熟,又陌生得可怕。
她摸到枕头下的美工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里,她看见门把手动了动,然后“咔嗒”一声,锁芯自己弹开了。
是幻觉吗?
抑郁症加重的症状?
门被推开一条缝,逆光站着个男生。
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他的头发在微光里泛着浅棕色,睫毛很长,落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揉碎的星子,却又沉得像藏着无尽的海。
他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太多情绪,疼惜、自责、狂喜,还有一种……跨越了很久很久的疲惫。
“你是谁?”
心晴儿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握着美工刀的手在抖。
男生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的地板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纱布上,喉结滚了滚,声音低了些:“我叫时之晨。”
时之晨?
这个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记忆深处。
她好像在哪听过……是梦里?
还是某次高烧时的胡话?
“出去。”
心晴儿把刀举起来,刀尖对着他,手却抖得更厉害,“我不认识你,你滚出去!”
她的反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时之晨停下脚步,没有靠近,只是微微弯腰,视线和她平齐。
他的眼睛太亮了,亮得让她想躲,却又莫名地移不开。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
他说,“但我找了你很久。”
“找我?”
心晴儿笑了,笑声像破风箱,“找我这个疯子?
还是找我这个被所有人讨厌的废物?”
她猛地掀开被子,想让他看清自己有多糟糕——没洗的头发黏在脸颊,睡衣上沾着干涸的泪痕,手臂上新旧交错的疤像丑陋的蜈蚣。
“你看啊!”
她吼出声,眼泪却先一步涌出来,“这就是你找的人!
一个每天靠止疼片和安眠药活着的垃圾!
你滚啊!”
时之晨的目光掠过她的伤疤,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手指蜷了蜷,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最终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是颗糖。
透明的糖纸,里面是粉色的硬糖,形状像朵樱花。
“先吃颗糖。”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很甜的。”
心晴儿的呼吸顿住了。
她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樱花糖。
红梦知道,以前总在她书包里塞几颗。
可自从泳池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种糖。
这个陌生的男生,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刀尖垂到身侧。
时之晨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知道你很难受。
被朋友背叛,被人欺负,连家人都不理解你……你调查我?!”
心晴儿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盖过了悲伤。
“我没有调查你。”
时之晨摇头,语气异常认真,“这些事,我都知道。”
他的语气太肯定了,肯定得让她心慌。
心晴儿突然想起红梦说过的话——“抑郁症会让人产生幻觉,还会被害妄想”。
难道……她的病情己经严重到出现了具象化的幻觉?
这个叫时之晨的男生,根本就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男生还站在那里。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他脚边投下一小块光斑,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你看,我不是幻觉。”
时之晨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样东西。
是个银色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枚戒指。
款式很简单,素圈上刻着极小的花纹,像某种奇怪的符号。
“这个,给你。”
他把戒指递过来,“戴着它,以后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心晴儿盯着那枚戒指,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又想起那个反复出现的梦——一片烧得通红的废墟里,有人把这枚戒指塞进她手里,声音和眼前的男生重合:“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不要!”
她猛地挥手,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还是那些让她头痛欲裂的模糊记忆。
她只知道,这个人的出现,让她原本就混乱的世界更加天翻地覆。
时之晨弯腰捡起戒指,没再递给她,只是轻轻放在她能拿到的地方。
他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
“我明天再来。”
他说,“明天,我带樱花糖给你。”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
心晴儿蜷缩回被子里,浑身都在发抖。
刚才男生站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淡淡的、像雪后松林的味道。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樱花糖,犹豫了很久,还是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
真的很甜。
甜得让她眼泪掉得更凶了。
***第二天中午,心晴儿是被饿醒的。
她己经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胃里空得发疼。
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却在开门时愣住了。
时之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她,正和妈妈说话。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晴儿这孩子,就是太内向了,能有你这样的同学愿意来陪她,真是太好了。”
同学?
心晴儿皱紧眉。
她明明辍学了,怎么会有同学来家里?
时之晨转过头,看到她时眼睛亮了亮,站起身:“你醒了。”
妈妈也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客厅走:“晴儿,这是时之晨,是你以前的同学呀,你不记得了?
他说转学了一段时间,特意来看看你。”
心晴儿的手被妈妈攥得生疼。
她看着时之晨,又看了看妈妈脸上真切的笑容,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妈妈在撒谎?
还是……妈妈也被这个男生骗了?
“我不认识他。”
心晴儿甩开妈妈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妈妈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尴尬地看向时之晨:“这孩子……可能是病糊涂了。”
时之晨却很平静,从桌上拿起一个保温桶:“阿姨,我带了点粥,让她趁热吃吧。”
他把保温桶递给心晴儿,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
很凉,像玉石的温度。
心晴儿没接,后退了一步:“我不需要。”
“你三天没吃东西了。”
时之晨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再不吃,胃会穿孔的。”
心晴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知道?
妈妈显然也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接过保温桶塞到她手里:“快回房间吃,之晨特意给你熬的,人家一片心意。”
被推进房间时,心晴儿回头看了一眼。
时之晨站在客厅中央,正对着她的方向,嘴角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阳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显得格外不真实。
关上门,她把保温桶扔在桌上,却没立刻离开。
桶里飘出淡淡的香气,是她以前很喜欢的南瓜小米粥。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楼下停着辆很旧的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好几包樱花糖。
这个叫时之晨的男生,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过去?
怎么会让妈妈相信他是自己的同学?
又怎么会……知道她那么多连自己都快忘了的小习惯?
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厉害,她拿起保温桶,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了。
粥熬得很稠,南瓜的甜味混着小米的香,温度刚刚好。
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太久了。
太久没有人这样在意过她的感受了。
吃完粥,她靠在床头,看着床头柜上那枚银色的戒指。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来戴在了无名指上。
戒指的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素圈上的花纹贴在皮肤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
那天下午,她没有再做噩梦。
傍晚时,妈妈敲了敲门,说时之晨走了,留了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很好看,清隽有力:“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楼下等你。
带你去个地方。”
心晴儿捏着纸条,指尖反复摩挲着那行字。
去还是不去?
这个突然闯入她灰暗世界的男生,像一道过于刺眼的光,让她本能地想躲,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那些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
***第三天下午两点五十,心晴儿站在了镜子前。
她换了件干净的连衣裙,是去年红梦陪她买的,还没穿过几次。
头发梳成了简单的马尾,脸上没化妆,却比前几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手腕上的纱布被她换成了创可贴,藏在袖子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让那个男生看到自己最糟糕的样子。
三点整,楼下传来自行车铃声。
心晴儿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下去。
时之晨就靠在自行车旁,穿着和昨天一样的白T恤,夕阳落在他发梢,泛着温暖的金色。
看到她时,他的眼睛亮了亮,像藏着整片星空。
“你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
心晴儿走到他面前,刻意保持着距离。
时之晨指了指自行车后座:“去了就知道了。”
心晴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车座上铺着块干净的棉布,带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松木香气。
“抓紧了。”
随着他的话音,自行车轻轻晃了一下,缓缓驶了出去。
心晴儿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的衣服很干净,洗得有些发白,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他们穿过种满梧桐树的小巷,路过喧闹的菜市场,最后停在郊外的一片花田前。
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盘迎着夕阳,像一片燃烧的海洋。
“这里……”心晴儿愣住了。
她小时候最喜欢来这里。
外婆还在的时候,经常带她来摘向日葵,说“晴儿要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太阳”。
可是外婆去世后,这片花田就荒了。
她以为早就没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
她转头看向时之晨,眼里满是震惊。
时之晨推着自行车,和她一起走进花田。
风吹过,向日葵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知道你所有喜欢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神认真得让人心慌,“心晴儿,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的痛苦。”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摘下一朵小小的向日葵,递给她:“我来,是带你走出来的。”
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他的眼睛里映着整片向日葵花田,也映着她的影子。
心晴儿看着那朵小小的向日葵,又看了看他认真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长久以来笼罩着她的黑暗,似乎在这一刻,被撕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她接过那朵向日葵,指尖微微颤抖。
“时之晨。”
她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叫他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时之晨看着她,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浅的笑容,像冰雪初融。
“我是你的……”他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
“晴儿!”
心晴儿猛地回头,看到红梦正站在花田入口,脸色难看地盯着他们。
她的出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心晴儿心里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光。
红梦怎么会来这里?
她看着红梦快步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笑容甜美却带着刺:“晴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去你家找你,阿姨说你跟一个男生出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她的目光落在时之晨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这位是?”
时之晨的脸色沉了沉,眼神里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心晴儿看着红梦虚伪的笑脸,又看了看时之晨冰冷的侧脸,突然觉得很累。
她挣开红梦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该回家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看时之晨一眼。
身后,红梦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意:“晴儿,等等我呀!”
时之晨站在原地,看着心晴儿仓促离去的背影,手里那朵没送出去的向日葵,被他捏得变了形。
夕阳渐渐落下,向日葵花田染上一层浓重的暮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衣服上的温度。
“找到你了……”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跨越时空的疲惫和坚定,“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远处的阴影里,红梦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