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神之天才少年
第3章 红烧肉与热水器
周六傍晚，小院难得地热闹起来。
厨房里，李建国围着旧围裙，正全神贯注地炖着那锅红烧肉。
深褐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酱油和糖的焦香，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小院，驱散了往日的清冷。
张磊的妻子秀梅在灶下帮忙添柴火，火光映着她温婉带笑的脸庞。
他们的女儿小雅，刚上小学，扎着两个羊角辫，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院子里追着几只小鸡跑，清脆的笑声给老屋注入了久违的活力。
张磊也没闲着，正拿着扫帚仔细清扫院子角落的落叶和尘土，又把那几只接漏水的破桶彻底刷洗干净，整齐地码在墙根。
他动作利落，神情满足，仿佛打理这个小小的院落，就是他分内最重要的事。
“爸，肉真香！
老远就闻到了！”
秀梅笑着夸赞。
“那是，你爸的拿手菜！”
李建国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女儿女婿、嬉闹的外孙女，再看看锅里翻滚的、油亮诱人的红烧肉，心头那份迟来的圆满感，终于像这锅肉一样，被慢火炖得酥烂入味，暖融融地化开了。
他特意多放了两勺糖——记得秀梅和小雅都爱吃甜口的。
就在这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再次不合时宜地停在了院门口。
车门打开，陈明远提着两个大袋子下车，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调整过的、温和的笑意。
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尤其是看到张磊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在，但立刻被笑容掩盖了。
“爸，炖肉呢？
真香！”
陈明远走进院子，目光扫过角落刚被刷洗干净的破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八仙桌上，“正好路过，给您带了点东西。”
他拿出其中一个盒子，上面印着闪亮的电器品牌Logo，“这是最新款的即热式热水器，安装方便，以后您洗澡就不用烧水那么麻烦了。”
他又拿出另一个袋子，里面是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和玩具，递向小雅：“小雅，看姑父给你带什么了？”
小雅怯生生地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笑容可掬的陈明远，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谢谢姑父。”
接过东西，却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反而抱着玩具跑到了妈妈身边。
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秀梅连忙招呼：“大姐夫，快坐，饭马上就好。”
张磊也放下扫帚，倒了杯水递过去：“大姐夫，喝水。”
陈明远接过水杯，顺势在擦得锃亮的竹椅上坐下，姿态依然保持着优雅。
他看着张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沾了泥点的裤子，又看了看自己笔挺的休闲裤和光亮的皮鞋，一种无形的界限仿佛在院子里悄然划开。
饭桌上，红烧肉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李建国特意把炖得最软烂、裹满酱汁的几块夹给了秀梅和小雅。
小雅吃得满嘴油光，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张磊和秀梅也吃得香甜，不时夸赞几句。
只有陈明远，对着那盘油汪汪、颜色深沉的红烧肉，显得有些踌躇。
他象征性地夹了一小块瘦肉，放在碗里，用筷子小心地剔着上面几乎看不见的肥肉部分，动作斯文得与周围大快朵颐的氛围格格不入。
李建国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又给张磊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小磊，多吃点，修屋顶出力了。”
“哎，谢谢爸！”
张磊憨厚地应着，大口吃起来。
席间，话题自然围绕着家常。
张磊说起厂里新来的技术师傅，秀梅聊着小雅在学校画的画。
李建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询问。
陈明远努力想融入，试着聊起最近的股市行情和一个高端楼盘的开发，但这些话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点微澜，便迅速沉没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无人接续。
他显得有些尴尬，端起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饭后，秀梅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
小雅在院子里玩新玩具。
李建国拿出那只暖水袋，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习惯性地摩挲着上面的补丁，眼神温和地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
陈明远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那个不起眼的旧暖水袋上，眉头再次不易察觉地皱起。
他终于忍不住，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关切和难以理解的困惑：“爸，这东西太旧了，又不卫生，早该扔了。
您要是觉得冷，我明天让人送个新的电暖宝过来，恒温的，比这个安全方便多了。”
李建国摩挲补丁的手指顿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陈明远，那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客套和疏离，反而带着一种洞悉的清明。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屋檐下曾经滴落的水珠，敲打在陈明远心上：“明远啊，有些东西，不是新的、贵的，就能替代的。”
他低头，手指轻轻拂过暖水袋上一块歪扭的补丁，仿佛在抚摸一段凝固的时光，“这上面，有你妈当年缝的针脚，有她留下的暖和气儿。
小磊把它修好送回来，修的不是一个袋子，是把过去那点念想，把那份心，给我捂回来了。”
他顿了顿，抬眼首视陈明远，“就像这屋顶，漏水的时候，你送的礼是好，是好东西，可它堵不住那窟窿眼，挡不了那寒心雨。
是小磊，踩着梯子，顶着日头，一块瓦一片油毡地，亲手把它补严实了。”
李建国的声音很稳，没有责备，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平静：“你和小磊，都是好孩子，走的路不一样。
可过日子，光有面子上的光鲜亮丽，不够。
得有人，愿意俯下身，看看那漏雨的破洞，摸摸那冰冷的旧物件，实实在在去补，去捂热。”
陈明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难堪、错愕和被戳破的狼狈。
他精心维持的体面，在岳父这番朴实无华却首指核心的话语面前，瞬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岳父珍视地抱着那个破旧的暖水袋，看着院子里张磊正耐心地教小雅辨认菜畦里刚冒芽的小葱，看着秀梅从厨房端出洗好的水果……一种强烈的、被排除在这个家核心温暖之外的冰冷感，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
“爸，我……” 陈明远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虚伪。
他精心准备的礼物——那台崭新的热水器，此刻像一块冰冷的金属疙瘩，静静地躺在桌上，与这个充满烟火气和人情的院落，与岳父手中那个讽载着记忆温度的旧暖水袋，形成了无比尖锐又讽刺的对比。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仓促，甚至带倒了身后的竹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公司……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门口，连告别都显得敷衍，甚至忘了拿上车钥匙，还是张磊眼疾手快地拿起追出去递给他。
黑色轿车带着几分仓皇驶离，引擎声很快消失在巷口。
小院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隐约的水声和小雅稚嫩的哼唱。
李建国长长地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石。
他重新靠回竹椅，将暖水袋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熨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心口。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修补一新的屋顶上，再无一丝杂音。
他知道，有些话终于说出了口，有些界限己然清晰。
而那份源自“补丁”的温度，经过这一晚的淬炼，似乎更加醇厚，也更加坚韧地，在这个经历了风雨的小院里，扎下了根。
厨房里，李建国围着旧围裙，正全神贯注地炖着那锅红烧肉。
深褐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酱油和糖的焦香，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小院，驱散了往日的清冷。
张磊的妻子秀梅在灶下帮忙添柴火，火光映着她温婉带笑的脸庞。
他们的女儿小雅，刚上小学，扎着两个羊角辫，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院子里追着几只小鸡跑，清脆的笑声给老屋注入了久违的活力。
张磊也没闲着，正拿着扫帚仔细清扫院子角落的落叶和尘土，又把那几只接漏水的破桶彻底刷洗干净，整齐地码在墙根。
他动作利落，神情满足，仿佛打理这个小小的院落，就是他分内最重要的事。
“爸，肉真香！
老远就闻到了！”
秀梅笑着夸赞。
“那是，你爸的拿手菜！”
李建国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女儿女婿、嬉闹的外孙女，再看看锅里翻滚的、油亮诱人的红烧肉，心头那份迟来的圆满感，终于像这锅肉一样，被慢火炖得酥烂入味，暖融融地化开了。
他特意多放了两勺糖——记得秀梅和小雅都爱吃甜口的。
就在这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再次不合时宜地停在了院门口。
车门打开，陈明远提着两个大袋子下车，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调整过的、温和的笑意。
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尤其是看到张磊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在，但立刻被笑容掩盖了。
“爸，炖肉呢？
真香！”
陈明远走进院子，目光扫过角落刚被刷洗干净的破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八仙桌上，“正好路过，给您带了点东西。”
他拿出其中一个盒子，上面印着闪亮的电器品牌Logo，“这是最新款的即热式热水器，安装方便，以后您洗澡就不用烧水那么麻烦了。”
他又拿出另一个袋子，里面是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和玩具，递向小雅：“小雅，看姑父给你带什么了？”
小雅怯生生地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笑容可掬的陈明远，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谢谢姑父。”
接过东西，却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反而抱着玩具跑到了妈妈身边。
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秀梅连忙招呼：“大姐夫，快坐，饭马上就好。”
张磊也放下扫帚，倒了杯水递过去：“大姐夫，喝水。”
陈明远接过水杯，顺势在擦得锃亮的竹椅上坐下，姿态依然保持着优雅。
他看着张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沾了泥点的裤子，又看了看自己笔挺的休闲裤和光亮的皮鞋，一种无形的界限仿佛在院子里悄然划开。
饭桌上，红烧肉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李建国特意把炖得最软烂、裹满酱汁的几块夹给了秀梅和小雅。
小雅吃得满嘴油光，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张磊和秀梅也吃得香甜，不时夸赞几句。
只有陈明远，对着那盘油汪汪、颜色深沉的红烧肉，显得有些踌躇。
他象征性地夹了一小块瘦肉，放在碗里，用筷子小心地剔着上面几乎看不见的肥肉部分，动作斯文得与周围大快朵颐的氛围格格不入。
李建国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又给张磊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小磊，多吃点，修屋顶出力了。”
“哎，谢谢爸！”
张磊憨厚地应着，大口吃起来。
席间，话题自然围绕着家常。
张磊说起厂里新来的技术师傅，秀梅聊着小雅在学校画的画。
李建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询问。
陈明远努力想融入，试着聊起最近的股市行情和一个高端楼盘的开发，但这些话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点微澜，便迅速沉没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无人接续。
他显得有些尴尬，端起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饭后，秀梅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
小雅在院子里玩新玩具。
李建国拿出那只暖水袋，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习惯性地摩挲着上面的补丁，眼神温和地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
陈明远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那个不起眼的旧暖水袋上，眉头再次不易察觉地皱起。
他终于忍不住，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关切和难以理解的困惑：“爸，这东西太旧了，又不卫生，早该扔了。
您要是觉得冷，我明天让人送个新的电暖宝过来，恒温的，比这个安全方便多了。”
李建国摩挲补丁的手指顿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陈明远，那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客套和疏离，反而带着一种洞悉的清明。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屋檐下曾经滴落的水珠，敲打在陈明远心上：“明远啊，有些东西，不是新的、贵的，就能替代的。”
他低头，手指轻轻拂过暖水袋上一块歪扭的补丁，仿佛在抚摸一段凝固的时光，“这上面，有你妈当年缝的针脚，有她留下的暖和气儿。
小磊把它修好送回来，修的不是一个袋子，是把过去那点念想，把那份心，给我捂回来了。”
他顿了顿，抬眼首视陈明远，“就像这屋顶，漏水的时候，你送的礼是好，是好东西，可它堵不住那窟窿眼，挡不了那寒心雨。
是小磊，踩着梯子，顶着日头，一块瓦一片油毡地，亲手把它补严实了。”
李建国的声音很稳，没有责备，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平静：“你和小磊，都是好孩子，走的路不一样。
可过日子，光有面子上的光鲜亮丽，不够。
得有人，愿意俯下身，看看那漏雨的破洞，摸摸那冰冷的旧物件，实实在在去补，去捂热。”
陈明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难堪、错愕和被戳破的狼狈。
他精心维持的体面，在岳父这番朴实无华却首指核心的话语面前，瞬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岳父珍视地抱着那个破旧的暖水袋，看着院子里张磊正耐心地教小雅辨认菜畦里刚冒芽的小葱，看着秀梅从厨房端出洗好的水果……一种强烈的、被排除在这个家核心温暖之外的冰冷感，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他。
“爸，我……” 陈明远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虚伪。
他精心准备的礼物——那台崭新的热水器，此刻像一块冰冷的金属疙瘩，静静地躺在桌上，与这个充满烟火气和人情的院落，与岳父手中那个讽载着记忆温度的旧暖水袋，形成了无比尖锐又讽刺的对比。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仓促，甚至带倒了身后的竹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公司……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门口，连告别都显得敷衍，甚至忘了拿上车钥匙，还是张磊眼疾手快地拿起追出去递给他。
黑色轿车带着几分仓皇驶离，引擎声很快消失在巷口。
小院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隐约的水声和小雅稚嫩的哼唱。
李建国长长地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石。
他重新靠回竹椅，将暖水袋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熨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心口。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修补一新的屋顶上，再无一丝杂音。
他知道，有些话终于说出了口，有些界限己然清晰。
而那份源自“补丁”的温度，经过这一晚的淬炼，似乎更加醇厚，也更加坚韧地，在这个经历了风雨的小院里，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