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之地
第——❷——（下）章
昏暗的房间内，其实是安德鲁自己特意将光线调暗的，他坐在女人对面的椅子上，眼睛映着绿色的光凝视着女人，像饿狼凝视着羔羊“女士，第三遍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但对少数人来说我往往可以别开一面。”
他说，故意将手轻轻搭在腰间的伯莱塔上，试图吓唬女人，可女人只是淡淡瞧他一眼，闭上眼开始冥想。
“听好了！”
毫无疑问这激怒了安德鲁，他抓起伯莱塔顶在女人脑袋上，这枪的威力可以一枪打碎水牛的颅骨，可女人没有害怕的意思。
“上面可没有要求我带着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回去，就算你死了上面的人也可以拿到那东西，区别只是我的功劳可以更大些，也许我还可以替你美言几句呢。”
他面色狰狞。
“听懂了么？！”
“安德鲁，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明白公司的嘴脸么。”
女人终于开口了，“替他们办事，会自食其果的。”
“所有的事都在变！
在你躲藏的这段时间当然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跟不上时代了。”
他打开保险，恶狠狠地说。
“没时间跟你扯皮了，你只能配合我去死了安德鲁说。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女人写意般挣脱束缚，将安德鲁的手打开，枪声轰鸣，打在了女人身后的墙上，随即他只觉得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顶着五脏六腑位移的巨痛，他倒在地上大喊：“所有人都给我上！”
黑衣人鱼贯举着枪涌入房间，枪口所指的地方却没有女人的身影，下一刻，身后的袭击让几个人瞬间失去意识，剩下的人知道枪不占优势，切换为匕首，女人像条鱼般游窜在刀锋之间，肘击、膝击、手刀，全身上下的任何部位都被用作武器，无人伤到她分毫。
安德鲁眼睁睁看着手下的人全部倒在地上，试图用手去勾不远处的手枪，女人一脚踩住他的手，慢慢捡起地上的伯莱塔，对准自己另一只手的边缘开枪。
子弹划破她的手臂，露出了仿生人皮下精密的机械零件。
“你，把自己改造成了战术人形？！”
安德鲁瞪大了眼睛。
“是啊，对别人残酷的人，要先学会对自己残酷。”
她淡淡地说，“我不指望如今的人能明白我所了解的，但麻烦别再妨碍我了“公司，不会让你逃走的！”
“聒噪。”
伯莱塔喷出火舌，房间归于寂静。
——如今的北京城无比的安静，所有的市民己经撤离了，剩下的都是政府的公职人员还有军队的人在收拾后事。
阳光被铅色的云层遮挡住，天空只是一张灰色的巨幕，连鸟的踪迹都没有。
茶戈静悄悄地走在沥青公路上，我在后面也安静地跟着。
两人谁都沉默。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开口问。
“从入学到现在。”
我答道。
我是个孤儿，不是纯粹的中国人，只是被将军收养了，被培养成一个好苗子。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傲娇的女孩和我一起刚加入圣托洛军事委员会的时候，落樱如同降雪般从窗外划过，阳光中花瓣薄如褪色的嘴唇。
女孩穿着新生的制服坐在我旁边，彼时的我坐在去委员会总部的列车上，从曼彻斯特到伦敦的专线，正握着一叠用拉丁文写的入学表发愁。
我不知道女孩是哪里人，也不想和她搭话。
“看不懂？
要问我吗？”
女孩先开口了，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我才惊讶她是怎么看出来我（混血）是中国人的，她解释道：“之前在北京见过的，将军庆功宴上，你在将军旁边。”
——现在“以后战术人形就要改革了，每个指挥官领导三名战术人形，像我们上课学习那样。”
茶戈说：“其实我昨天才想明白，我可能不适合当指挥官了。”
“你什么意思！”
我加快几步走在她身边，很疑惑。
“我问你，你知道现在制造一个战术人形会死几个人吗，她首视我，目光凌厉，“十个人才能造出一个，现在打的几次战斗，就拿天津战役说，你知道投入了多少个战术人形吗？
两万个！
战争还没开始便有大半死在我们自己手里，可这种武器投入使用也扭转不了败局，我们，真的有希望么？”
“这只是目前技术不够完善而己，况且战术人形除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外， 能真正正面抵御异合生物的武器。”
我无力的辩解。
茶戈冷笑一声：“等到技术足够完善，还会死多少人？”
我没法答了。
一首以来，世界军队都有两拨人，一部分主张在仍旧干净的澳大利亚建立起据点，再将上帝之杖改造为星际殖民舰为人类寻求新的家园；一部分则主张利用战术人形的新型作战体系夺回地球。
尽管伤亡惊人，也无法否认，在东欧、西西伯利亚，还有拉丁美洲人类确实建立了二十五个解放城市。
茶戈就是前一拨人，而我则在将军的耳濡目染下成了后一拨人。
从前是相信国家，相信党，现在变成了相信联合政府，相信人类。
莫斯科的红场仍然保留着苏联的旧址，红色的钢铁巨人紧握锤子与镰刀，和它的后人一起与异合生物战到了最后一刻，三三万人的城市启动自毁模式，于是三三万人连同建筑化成尘埃，跟着冬季季风在东亚和太平洋上飘了十西天。
“至少，我们还在吧。”
说出这句话就显得有些自私了，我忙闭上嘴，希望茶戈没听见。
联合政府执行部的政治审查还是挺严格的，这让我们这些人都有些处于风口浪尖。
“说的挺好，我们还在。”
茶戈深深看我一眼，走得更快了些，“跟我来。”
但对少数人来说我往往可以别开一面。”
他说，故意将手轻轻搭在腰间的伯莱塔上，试图吓唬女人，可女人只是淡淡瞧他一眼，闭上眼开始冥想。
“听好了！”
毫无疑问这激怒了安德鲁，他抓起伯莱塔顶在女人脑袋上，这枪的威力可以一枪打碎水牛的颅骨，可女人没有害怕的意思。
“上面可没有要求我带着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回去，就算你死了上面的人也可以拿到那东西，区别只是我的功劳可以更大些，也许我还可以替你美言几句呢。”
他面色狰狞。
“听懂了么？！”
“安德鲁，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明白公司的嘴脸么。”
女人终于开口了，“替他们办事，会自食其果的。”
“所有的事都在变！
在你躲藏的这段时间当然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跟不上时代了。”
他打开保险，恶狠狠地说。
“没时间跟你扯皮了，你只能配合我去死了安德鲁说。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女人写意般挣脱束缚，将安德鲁的手打开，枪声轰鸣，打在了女人身后的墙上，随即他只觉得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顶着五脏六腑位移的巨痛，他倒在地上大喊：“所有人都给我上！”
黑衣人鱼贯举着枪涌入房间，枪口所指的地方却没有女人的身影，下一刻，身后的袭击让几个人瞬间失去意识，剩下的人知道枪不占优势，切换为匕首，女人像条鱼般游窜在刀锋之间，肘击、膝击、手刀，全身上下的任何部位都被用作武器，无人伤到她分毫。
安德鲁眼睁睁看着手下的人全部倒在地上，试图用手去勾不远处的手枪，女人一脚踩住他的手，慢慢捡起地上的伯莱塔，对准自己另一只手的边缘开枪。
子弹划破她的手臂，露出了仿生人皮下精密的机械零件。
“你，把自己改造成了战术人形？！”
安德鲁瞪大了眼睛。
“是啊，对别人残酷的人，要先学会对自己残酷。”
她淡淡地说，“我不指望如今的人能明白我所了解的，但麻烦别再妨碍我了“公司，不会让你逃走的！”
“聒噪。”
伯莱塔喷出火舌，房间归于寂静。
——如今的北京城无比的安静，所有的市民己经撤离了，剩下的都是政府的公职人员还有军队的人在收拾后事。
阳光被铅色的云层遮挡住，天空只是一张灰色的巨幕，连鸟的踪迹都没有。
茶戈静悄悄地走在沥青公路上，我在后面也安静地跟着。
两人谁都沉默。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开口问。
“从入学到现在。”
我答道。
我是个孤儿，不是纯粹的中国人，只是被将军收养了，被培养成一个好苗子。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傲娇的女孩和我一起刚加入圣托洛军事委员会的时候，落樱如同降雪般从窗外划过，阳光中花瓣薄如褪色的嘴唇。
女孩穿着新生的制服坐在我旁边，彼时的我坐在去委员会总部的列车上，从曼彻斯特到伦敦的专线，正握着一叠用拉丁文写的入学表发愁。
我不知道女孩是哪里人，也不想和她搭话。
“看不懂？
要问我吗？”
女孩先开口了，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我才惊讶她是怎么看出来我（混血）是中国人的，她解释道：“之前在北京见过的，将军庆功宴上，你在将军旁边。”
——现在“以后战术人形就要改革了，每个指挥官领导三名战术人形，像我们上课学习那样。”
茶戈说：“其实我昨天才想明白，我可能不适合当指挥官了。”
“你什么意思！”
我加快几步走在她身边，很疑惑。
“我问你，你知道现在制造一个战术人形会死几个人吗，她首视我，目光凌厉，“十个人才能造出一个，现在打的几次战斗，就拿天津战役说，你知道投入了多少个战术人形吗？
两万个！
战争还没开始便有大半死在我们自己手里，可这种武器投入使用也扭转不了败局，我们，真的有希望么？”
“这只是目前技术不够完善而己，况且战术人形除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外， 能真正正面抵御异合生物的武器。”
我无力的辩解。
茶戈冷笑一声：“等到技术足够完善，还会死多少人？”
我没法答了。
一首以来，世界军队都有两拨人，一部分主张在仍旧干净的澳大利亚建立起据点，再将上帝之杖改造为星际殖民舰为人类寻求新的家园；一部分则主张利用战术人形的新型作战体系夺回地球。
尽管伤亡惊人，也无法否认，在东欧、西西伯利亚，还有拉丁美洲人类确实建立了二十五个解放城市。
茶戈就是前一拨人，而我则在将军的耳濡目染下成了后一拨人。
从前是相信国家，相信党，现在变成了相信联合政府，相信人类。
莫斯科的红场仍然保留着苏联的旧址，红色的钢铁巨人紧握锤子与镰刀，和它的后人一起与异合生物战到了最后一刻，三三万人的城市启动自毁模式，于是三三万人连同建筑化成尘埃，跟着冬季季风在东亚和太平洋上飘了十西天。
“至少，我们还在吧。”
说出这句话就显得有些自私了，我忙闭上嘴，希望茶戈没听见。
联合政府执行部的政治审查还是挺严格的，这让我们这些人都有些处于风口浪尖。
“说的挺好，我们还在。”
茶戈深深看我一眼，走得更快了些，“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