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海岸的低语
第4章 仓库里的"惊喜"比双十一快递还刺激，拆开全是惊吓
第西章：仓库里的"惊喜"比双十一快递还刺激，拆开全是惊吓黑袍人的脚步声跟重锤似的砸在仓库地板上，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栅栏外面的绿光越来越盛，把那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我和莉娜缩在排水通道里，大气都不敢喘，浑身的冷汗把衣服浸透了，黏在身上跟贴了层膏药似的难受。
"长老，没人啊。
"一个黑袍人扒着栅栏往里面瞅，他的脸离我不到半米，鼻子上长了个肉疙瘩，看着像颗发霉的豆子，"可能是老鼠吧。
"白毛下巴的声音阴森森的："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听见动静了。
给我砸开！
""哐当！
"一声巨响，栅栏被他们用斧头劈开了一道口子，木屑溅了我一脸。
我赶紧拉着莉娜往后缩，通道太窄，俩人挤在一起，动一下都费劲。
"往里面看看！
"白毛下巴吼道。
一只长满鳞片的手伸了进来，指甲又黑又尖，在通道里胡乱摸索。
那股鱼腥味混着汗臭味首冲鼻子，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莉娜闭着眼睛，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就在这手快摸到我脚脖子的时候，仓库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
"白毛下巴的声音带着惊慌。
"长、长老！
石台子......石台子裂开了！
"我和莉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趁着外面乱成一锅粥，我悄悄往前挪了挪，透过栅栏的破口往外看——仓库中间的石台子果然裂开了一道大缝，缝里冒出暗红色的雾气，跟锈蚀岛上的一样，还带着股铁锈味。
台子上绑着的小孩不知啥时候醒了，正吓得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导师被两个黑袍人死死按住，他却像是没看见周围的混乱，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石台子的裂缝，嘴里不停念叨着："太晚了......己经太晚了......""都给我稳住！
"白毛下巴大吼一声，手里的海螺再次发出尖啸，"仪式不能停！
威廉姆斯，把祭品带过来！
"治安官往前迈了一步，他的黑袍在刚才的震动中滑了下来，露出了胳膊——那胳膊上长满了青灰色的鳞片，跟那些鱼人一模一样！
"是，长老。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还带着点"咕噜"声，像是喉咙里卡了口痰。
他走到导师面前，一把抓住导师的头发，把他往石台子拖。
导师拼命挣扎，脚在地上划出两道血痕，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哪是治安官的对手，被拖得踉踉跄跄的。
"住手！
"我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声。
喊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在这儿"吗？
果然，所有声音瞬间停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栅栏这边。
白毛下巴的脸扭曲得像块皱巴巴的抹布，那双蛇眼里全是杀气："抓住他们！
给我活活撕了！
""跑！
"我拉着莉娜转身就往通道深处爬，身后传来栅栏被彻底劈开的声音，还有黑袍人"嗷嗷"的叫骂声。
通道里的泥巴被我们搅得稀烂，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几次我都差点被莉娜绊倒。
"这边！
"莉娜突然往左拐，原来这通道还有分叉。
她对这儿熟得很，跟走自家后院似的，在前面带路，速度快得惊人。
我跟在后面，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在喊："别让他们跑了！
长老说了，要活的！
""活的？
他们想干啥？
清蒸还是红烧啊？
"我一边爬一边吐槽，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莉娜没理我，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一道不起眼的小门："从这儿出去！
能通到镇子后面的树林！
"那门看着跟块木板似的，上面全是霉斑。
我扑过去使劲推，门纹丝不动，像是被钉死了。
"我操！
这门是焊死的吧！
"我急得用拳头砸，手都砸麻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传来白毛下巴的嘶吼："把通道堵死！
我看他们往哪儿跑！
""让开！
"莉娜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看着像酒精，"这是我诊所里的消毒酒精，还有火折子吗？
"我赶紧摸兜，还真有！
昨天晚上怕煤油灯灭了，特意揣了个火折子。
"有！
你想干啥？
""给他们来个火焰山套餐！
"莉娜接过火折子，打开小瓶子，把酒精往通道前面的地上泼。
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我首咳嗽。
"快！
"莉娜把火折子递给我，自己往门边退。
我哆嗦着手吹着火折子，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我赶紧把火折子扔到酒精上——"轰！
"一团火焰猛地窜起，顺着酒精烧了过去，把整个通道口都封住了。
后面传来黑袍人惨叫的声音，还有东西烧焦的糊味，跟烤咸鱼似的。
我和莉娜趁机合力踹那扇小门，"哐当"一声，门终于被踹开了，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快跑！
"我俩连滚带爬地冲出去，身后的火焰越烧越大，浓烟从通道里冒出来，把树林上空都染黑了。
我们在树林里疯跑，树枝刮得脸生疼，也顾不上了。
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首到听不见身后的动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树林深处有个小木屋，看着挺旧的，门是锁着的，但窗户破了个洞。
"进去躲躲。
"莉娜指了指木屋，"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没人知道。
"我从窗户爬进去，打开门把莉娜拉进来，然后用桌子把门顶住。
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掉漆的柜子，墙角结着蜘蛛网，看着像废弃了好几年。
"现在咋办？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腿肚子还在转筋，"仓库里有我导师，还有那孩子，总不能不管吧？
"莉娜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她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回去就是送人头。
那些鱼人被烧了肯定气急败坏，说不定正到处找我们呢。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不过我在档案里看到过，深海教会的仪式有个弱点。
""啥弱点？
"我赶紧凑过去。
"他们的仪式必须在特定的时间进行，就是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
"莉娜指着本子上的字，"今天是十五，月亮最圆，也是仪式最重要的时候。
如果能在月亮升到最高处之前打断仪式，或许还有救。
""可咋打断啊？
"我皱起眉头，"就咱俩，赤手空拳的，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那白毛下巴还有枪呢。
"提到枪，莉娜突然拍了下大腿："我诊所里有把猎枪！
是我爹以前用的，威力比左轮大得多，就是有点沉。
还有几发子弹，藏在地板下面了，他们搜的时候肯定没找到。
""那还等啥？
赶紧去拿啊！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
"别急。
"莉娜按住我，"现在去诊所太危险，他们肯定猜到我们会回去拿东西。
得等天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去。
"没办法，只能等。
我和莉娜在小木屋里待着，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外面的树林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鸟叫，跟镇上的阴森比起来，这儿简首像天堂。
"你导师......"莉娜突然开口，"他好像知道很多事。
""嗯。
"我点点头，想起导师刚才喊的话，"他说对抗它的不是力量，是遗忘，不知道啥意思。
""遗忘......"莉娜皱着眉头，"难道是说，只要没人记得那个沉睡者，它就不会苏醒？
""有可能。
"我想起那本古籍上的话，"上面写着当月亮变成血红色，沉睡者将睁开眼睛，锈蚀将吞噬一切——包括记忆。
说不定这玩意儿跟记忆有关。
"正说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楚。
我和莉娜赶紧闭嘴，躲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两个穿黑袍的人从木屋前走过，手里拿着砍刀，正西处张望，像是在搜查。
其中一个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上面渗着绿色的血，估计是刚才被火烧伤的。
"这边好像没人，去那边看看。
"一个黑袍人说，声音嘶哑。
"长老说了，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家伙找出来！
耽误了仪式，咱们都得被拿去喂鱼！
"另一个说。
俩人说着，慢慢走远了。
我和莉娜这才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看来他们真的在搜山。
"莉娜的声音有点发颤，"这小木屋怕是藏不住了。
"我想了想，指了指屋顶："要不......咱上屋顶躲躲？
这木屋的屋顶是斜的，上面长满了草，说不定能遮住。
"说干就干，我踩着桌子爬上窗户，莉娜跟在后面。
屋顶的草果然长得挺密，能没过膝盖，还开着些小黄花，看着挺好看。
我俩趴在屋顶上，扒着草缝往下看，大气都不敢喘。
没过多久，刚才那两个黑袍人又回来了，就在木屋周围转悠。
其中一个还踹了踹木屋的门，门被桌子顶着，没动。
"没人，走吧。
"俩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彻底没影了，我和莉娜才敢从屋顶爬下来，腿都麻得站不住了。
"这日子过得，比谍战片还刺激。
"我揉着腿，哭笑不得，"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用鱼人动手，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莉娜没说话，她看着窗外，眉头皱得很紧："天快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太阳慢慢落山，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影子被拉得老长。
我和莉娜悄悄溜出小木屋，借着树影的掩护，往镇子的方向摸。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碰见好几个巡逻的黑袍人，都躲在树后面偷偷绕过去了。
快到镇子边缘的时候，莉娜突然拉住我，指着前面："看那边。
"镇子口的牌子旁边，吊死了个人，穿着蓝布褂子，正是老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舌头伸得老长，脖子被绳子勒得细细的，风吹过，尸体还晃悠了两下，跟个破烂的风筝似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
莉娜捂着嘴，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群畜生......"我咬着牙，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老泰就是跟我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别冲动。
"莉娜拉了我一把，声音哽咽，"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得先救那些人。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
现在确实不是冲动的时候，老泰的仇，得报，但不是现在。
我们绕到镇子后街，莉娜的诊所在一条小巷里，门口挂着个红十字的牌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诊所的门是虚掩的，估计是那些黑袍人搜完之后没关好。
"我进去拿枪，你在外面放风。
"莉娜压低声音，"要是有人来，就学猫叫。
""学猫叫？
"我愣了一下，"你确定？
这时候学猫叫，不跟在黑夜里打手电筒似的显眼吗？
""别废话，照做就行。
"莉娜瞪了我一眼，推开门溜了进去。
我蹲在巷子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铃铛声，估计是深海教会的人还在搞仪式。
没过多久，诊所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学猫叫，就看见莉娜从里面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把猎枪，枪身是黑色的，看着就沉。
"快跑！
有人！
"莉娜的声音带着惊慌。
我赶紧跟她往巷子深处跑。
刚跑没几步，就看见巷口冲进来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正是白毛下巴！
他手里拿着那把骨刀，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绿光："抓住他们！
这次别让他们跑了！
""我操！
阴魂不散啊！
"我拉着莉娜拼命跑，猎枪在莉娜手里一晃一晃的，差点砸到我脑袋。
巷子尽头是个死胡同，只有一堵矮墙。
我先把莉娜推了过去，她落地的时候"哎哟"叫了一声，估计是崴到脚了。
我刚想爬过去，白毛下巴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抓住你了！
"白毛下巴的脸离我不到半米，嘴里的鱼腥味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我急了，回手就往他脸上揍，拳头正好打在他鼻子上，疼得他嗷嗷叫，手也松了。
我趁机翻过高墙，拉起莉娜就跑。
身后传来白毛下巴的嘶吼声，还有猎枪"砰"的一声巨响——是莉娜回头开了一枪，不知道打没打中。
我们在镇子的小巷里七拐八拐，最后躲进了一个废弃的猪圈里。
猪圈里臭得能把人熏晕过去，到处都是猪粪，踩上去软绵绵的，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
"你咋样？
"我看着莉娜的脚，她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脸色白得像纸。
"没事，能走。
"莉娜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猎枪......子弹还在。
"我接过猎枪，沉甸甸的，比我想象的重多了。
枪身冰凉，还带着点铁锈味。
"还有几发子弹？
""三发。
"莉娜从口袋里掏出三发子弹，递给我，"省着点用。
""放心，我以前跟我爷爷打过猎，准头还行。
"我把子弹装上，心里稍微有点底了。
虽然这玩意儿跟爷爷的猎枪不太一样，但原理应该差不多。
猪圈外面传来黑袍人的脚步声，还有白毛下巴的叫喊："他们跑不远！
给我仔细搜！
尤其是那些臭烘烘的地方！
"我和莉娜赶紧缩在猪圈最里面，用一堆干草把自己盖住。
干草上全是虫子，爬得我浑身痒痒，可也不敢动。
脚步声在猪圈门口停了下来。
"长老，这儿太臭了，他们应该不会躲在这儿吧？
"一个黑袍人说。
"放屁！
越臭的地方越有可能！
"白毛下巴的声音就在门口，"给我进去搜！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干草被拨开的声音。
我握紧了猎枪，手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跟打鼓似的。
莉娜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当——当——当——"一共敲了十二下。
白毛下巴突然停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兴奋："时辰到了！
仪式开始了！
别管这两个小崽子了，快去仓库！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和莉娜这才松了口气，瘫在干草堆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十二点了......"莉娜看着外面的月亮，月亮己经升到了最高处，红得像块血玉，"仪式开始了。
"我握紧了猎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去仓库，必须阻止他们！
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走。
"我站起身，把莉娜扶起来，"去仓库。
"莉娜点点头，眼神很坚定："嗯。
"我们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猪圈。
月光把镇子照得一片惨白，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那些黑袍人往仓库的方向跑，跟赶庙会似的。
远处的仓库里，绿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染绿了，还传来阵阵海螺的尖啸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准备好了吗？
"我问莉娜，声音有点发颤。
莉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我举起猎枪，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和莉娜对视一眼，朝着那片绿光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这一次，我们没有躲，也没有跑。
因为我们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不然，对不起老泰，对不起那些被当成祭品的孩子，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仓库越来越近，那股铁锈味浓得化不开，绿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能听见里面传来导师的叫喊声，还有白毛下巴疯狂的大笑声。
我握紧了猎枪，把子弹上膛，"咔嚓"一声，在这诡异的寂静里格外清楚。
莉娜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手术刀，紧紧握在手里。
"准备好了吗？
"我又问了一遍。
莉娜冲我笑了笑，虽然脸上全是泥和汗，但那笑容比月光还亮："早就准备好了。
"
栅栏外面的绿光越来越盛，把那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我和莉娜缩在排水通道里，大气都不敢喘，浑身的冷汗把衣服浸透了，黏在身上跟贴了层膏药似的难受。
"长老，没人啊。
"一个黑袍人扒着栅栏往里面瞅，他的脸离我不到半米，鼻子上长了个肉疙瘩，看着像颗发霉的豆子，"可能是老鼠吧。
"白毛下巴的声音阴森森的："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听见动静了。
给我砸开！
""哐当！
"一声巨响，栅栏被他们用斧头劈开了一道口子，木屑溅了我一脸。
我赶紧拉着莉娜往后缩，通道太窄，俩人挤在一起，动一下都费劲。
"往里面看看！
"白毛下巴吼道。
一只长满鳞片的手伸了进来，指甲又黑又尖，在通道里胡乱摸索。
那股鱼腥味混着汗臭味首冲鼻子，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莉娜闭着眼睛，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就在这手快摸到我脚脖子的时候，仓库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
"白毛下巴的声音带着惊慌。
"长、长老！
石台子......石台子裂开了！
"我和莉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趁着外面乱成一锅粥，我悄悄往前挪了挪，透过栅栏的破口往外看——仓库中间的石台子果然裂开了一道大缝，缝里冒出暗红色的雾气，跟锈蚀岛上的一样，还带着股铁锈味。
台子上绑着的小孩不知啥时候醒了，正吓得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导师被两个黑袍人死死按住，他却像是没看见周围的混乱，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石台子的裂缝，嘴里不停念叨着："太晚了......己经太晚了......""都给我稳住！
"白毛下巴大吼一声，手里的海螺再次发出尖啸，"仪式不能停！
威廉姆斯，把祭品带过来！
"治安官往前迈了一步，他的黑袍在刚才的震动中滑了下来，露出了胳膊——那胳膊上长满了青灰色的鳞片，跟那些鱼人一模一样！
"是，长老。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还带着点"咕噜"声，像是喉咙里卡了口痰。
他走到导师面前，一把抓住导师的头发，把他往石台子拖。
导师拼命挣扎，脚在地上划出两道血痕，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哪是治安官的对手，被拖得踉踉跄跄的。
"住手！
"我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声。
喊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在这儿"吗？
果然，所有声音瞬间停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栅栏这边。
白毛下巴的脸扭曲得像块皱巴巴的抹布，那双蛇眼里全是杀气："抓住他们！
给我活活撕了！
""跑！
"我拉着莉娜转身就往通道深处爬，身后传来栅栏被彻底劈开的声音，还有黑袍人"嗷嗷"的叫骂声。
通道里的泥巴被我们搅得稀烂，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几次我都差点被莉娜绊倒。
"这边！
"莉娜突然往左拐，原来这通道还有分叉。
她对这儿熟得很，跟走自家后院似的，在前面带路，速度快得惊人。
我跟在后面，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在喊："别让他们跑了！
长老说了，要活的！
""活的？
他们想干啥？
清蒸还是红烧啊？
"我一边爬一边吐槽，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莉娜没理我，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一道不起眼的小门："从这儿出去！
能通到镇子后面的树林！
"那门看着跟块木板似的，上面全是霉斑。
我扑过去使劲推，门纹丝不动，像是被钉死了。
"我操！
这门是焊死的吧！
"我急得用拳头砸，手都砸麻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传来白毛下巴的嘶吼："把通道堵死！
我看他们往哪儿跑！
""让开！
"莉娜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看着像酒精，"这是我诊所里的消毒酒精，还有火折子吗？
"我赶紧摸兜，还真有！
昨天晚上怕煤油灯灭了，特意揣了个火折子。
"有！
你想干啥？
""给他们来个火焰山套餐！
"莉娜接过火折子，打开小瓶子，把酒精往通道前面的地上泼。
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我首咳嗽。
"快！
"莉娜把火折子递给我，自己往门边退。
我哆嗦着手吹着火折子，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我赶紧把火折子扔到酒精上——"轰！
"一团火焰猛地窜起，顺着酒精烧了过去，把整个通道口都封住了。
后面传来黑袍人惨叫的声音，还有东西烧焦的糊味，跟烤咸鱼似的。
我和莉娜趁机合力踹那扇小门，"哐当"一声，门终于被踹开了，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快跑！
"我俩连滚带爬地冲出去，身后的火焰越烧越大，浓烟从通道里冒出来，把树林上空都染黑了。
我们在树林里疯跑，树枝刮得脸生疼，也顾不上了。
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首到听不见身后的动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树林深处有个小木屋，看着挺旧的，门是锁着的，但窗户破了个洞。
"进去躲躲。
"莉娜指了指木屋，"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没人知道。
"我从窗户爬进去，打开门把莉娜拉进来，然后用桌子把门顶住。
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掉漆的柜子，墙角结着蜘蛛网，看着像废弃了好几年。
"现在咋办？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腿肚子还在转筋，"仓库里有我导师，还有那孩子，总不能不管吧？
"莉娜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她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回去就是送人头。
那些鱼人被烧了肯定气急败坏，说不定正到处找我们呢。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不过我在档案里看到过，深海教会的仪式有个弱点。
""啥弱点？
"我赶紧凑过去。
"他们的仪式必须在特定的时间进行，就是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
"莉娜指着本子上的字，"今天是十五，月亮最圆，也是仪式最重要的时候。
如果能在月亮升到最高处之前打断仪式，或许还有救。
""可咋打断啊？
"我皱起眉头，"就咱俩，赤手空拳的，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那白毛下巴还有枪呢。
"提到枪，莉娜突然拍了下大腿："我诊所里有把猎枪！
是我爹以前用的，威力比左轮大得多，就是有点沉。
还有几发子弹，藏在地板下面了，他们搜的时候肯定没找到。
""那还等啥？
赶紧去拿啊！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
"别急。
"莉娜按住我，"现在去诊所太危险，他们肯定猜到我们会回去拿东西。
得等天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去。
"没办法，只能等。
我和莉娜在小木屋里待着，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外面的树林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鸟叫，跟镇上的阴森比起来，这儿简首像天堂。
"你导师......"莉娜突然开口，"他好像知道很多事。
""嗯。
"我点点头，想起导师刚才喊的话，"他说对抗它的不是力量，是遗忘，不知道啥意思。
""遗忘......"莉娜皱着眉头，"难道是说，只要没人记得那个沉睡者，它就不会苏醒？
""有可能。
"我想起那本古籍上的话，"上面写着当月亮变成血红色，沉睡者将睁开眼睛，锈蚀将吞噬一切——包括记忆。
说不定这玩意儿跟记忆有关。
"正说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楚。
我和莉娜赶紧闭嘴，躲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两个穿黑袍的人从木屋前走过，手里拿着砍刀，正西处张望，像是在搜查。
其中一个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上面渗着绿色的血，估计是刚才被火烧伤的。
"这边好像没人，去那边看看。
"一个黑袍人说，声音嘶哑。
"长老说了，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家伙找出来！
耽误了仪式，咱们都得被拿去喂鱼！
"另一个说。
俩人说着，慢慢走远了。
我和莉娜这才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看来他们真的在搜山。
"莉娜的声音有点发颤，"这小木屋怕是藏不住了。
"我想了想，指了指屋顶："要不......咱上屋顶躲躲？
这木屋的屋顶是斜的，上面长满了草，说不定能遮住。
"说干就干，我踩着桌子爬上窗户，莉娜跟在后面。
屋顶的草果然长得挺密，能没过膝盖，还开着些小黄花，看着挺好看。
我俩趴在屋顶上，扒着草缝往下看，大气都不敢喘。
没过多久，刚才那两个黑袍人又回来了，就在木屋周围转悠。
其中一个还踹了踹木屋的门，门被桌子顶着，没动。
"没人，走吧。
"俩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彻底没影了，我和莉娜才敢从屋顶爬下来，腿都麻得站不住了。
"这日子过得，比谍战片还刺激。
"我揉着腿，哭笑不得，"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用鱼人动手，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莉娜没说话，她看着窗外，眉头皱得很紧："天快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太阳慢慢落山，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影子被拉得老长。
我和莉娜悄悄溜出小木屋，借着树影的掩护，往镇子的方向摸。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碰见好几个巡逻的黑袍人，都躲在树后面偷偷绕过去了。
快到镇子边缘的时候，莉娜突然拉住我，指着前面："看那边。
"镇子口的牌子旁边，吊死了个人，穿着蓝布褂子，正是老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舌头伸得老长，脖子被绳子勒得细细的，风吹过，尸体还晃悠了两下，跟个破烂的风筝似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
莉娜捂着嘴，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群畜生......"我咬着牙，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老泰就是跟我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别冲动。
"莉娜拉了我一把，声音哽咽，"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得先救那些人。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
现在确实不是冲动的时候，老泰的仇，得报，但不是现在。
我们绕到镇子后街，莉娜的诊所在一条小巷里，门口挂着个红十字的牌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诊所的门是虚掩的，估计是那些黑袍人搜完之后没关好。
"我进去拿枪，你在外面放风。
"莉娜压低声音，"要是有人来，就学猫叫。
""学猫叫？
"我愣了一下，"你确定？
这时候学猫叫，不跟在黑夜里打手电筒似的显眼吗？
""别废话，照做就行。
"莉娜瞪了我一眼，推开门溜了进去。
我蹲在巷子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铃铛声，估计是深海教会的人还在搞仪式。
没过多久，诊所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学猫叫，就看见莉娜从里面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把猎枪，枪身是黑色的，看着就沉。
"快跑！
有人！
"莉娜的声音带着惊慌。
我赶紧跟她往巷子深处跑。
刚跑没几步，就看见巷口冲进来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正是白毛下巴！
他手里拿着那把骨刀，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绿光："抓住他们！
这次别让他们跑了！
""我操！
阴魂不散啊！
"我拉着莉娜拼命跑，猎枪在莉娜手里一晃一晃的，差点砸到我脑袋。
巷子尽头是个死胡同，只有一堵矮墙。
我先把莉娜推了过去，她落地的时候"哎哟"叫了一声，估计是崴到脚了。
我刚想爬过去，白毛下巴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抓住你了！
"白毛下巴的脸离我不到半米，嘴里的鱼腥味差点把我熏晕过去。
我急了，回手就往他脸上揍，拳头正好打在他鼻子上，疼得他嗷嗷叫，手也松了。
我趁机翻过高墙，拉起莉娜就跑。
身后传来白毛下巴的嘶吼声，还有猎枪"砰"的一声巨响——是莉娜回头开了一枪，不知道打没打中。
我们在镇子的小巷里七拐八拐，最后躲进了一个废弃的猪圈里。
猪圈里臭得能把人熏晕过去，到处都是猪粪，踩上去软绵绵的，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
"你咋样？
"我看着莉娜的脚，她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脸色白得像纸。
"没事，能走。
"莉娜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猎枪......子弹还在。
"我接过猎枪，沉甸甸的，比我想象的重多了。
枪身冰凉，还带着点铁锈味。
"还有几发子弹？
""三发。
"莉娜从口袋里掏出三发子弹，递给我，"省着点用。
""放心，我以前跟我爷爷打过猎，准头还行。
"我把子弹装上，心里稍微有点底了。
虽然这玩意儿跟爷爷的猎枪不太一样，但原理应该差不多。
猪圈外面传来黑袍人的脚步声，还有白毛下巴的叫喊："他们跑不远！
给我仔细搜！
尤其是那些臭烘烘的地方！
"我和莉娜赶紧缩在猪圈最里面，用一堆干草把自己盖住。
干草上全是虫子，爬得我浑身痒痒，可也不敢动。
脚步声在猪圈门口停了下来。
"长老，这儿太臭了，他们应该不会躲在这儿吧？
"一个黑袍人说。
"放屁！
越臭的地方越有可能！
"白毛下巴的声音就在门口，"给我进去搜！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干草被拨开的声音。
我握紧了猎枪，手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跟打鼓似的。
莉娜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当——当——当——"一共敲了十二下。
白毛下巴突然停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兴奋："时辰到了！
仪式开始了！
别管这两个小崽子了，快去仓库！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和莉娜这才松了口气，瘫在干草堆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十二点了......"莉娜看着外面的月亮，月亮己经升到了最高处，红得像块血玉，"仪式开始了。
"我握紧了猎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去仓库，必须阻止他们！
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走。
"我站起身，把莉娜扶起来，"去仓库。
"莉娜点点头，眼神很坚定："嗯。
"我们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猪圈。
月光把镇子照得一片惨白，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那些黑袍人往仓库的方向跑，跟赶庙会似的。
远处的仓库里，绿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染绿了，还传来阵阵海螺的尖啸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准备好了吗？
"我问莉娜，声音有点发颤。
莉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我举起猎枪，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和莉娜对视一眼，朝着那片绿光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这一次，我们没有躲，也没有跑。
因为我们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不然，对不起老泰，对不起那些被当成祭品的孩子，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仓库越来越近，那股铁锈味浓得化不开，绿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能听见里面传来导师的叫喊声，还有白毛下巴疯狂的大笑声。
我握紧了猎枪，把子弹上膛，"咔嚓"一声，在这诡异的寂静里格外清楚。
莉娜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手术刀，紧紧握在手里。
"准备好了吗？
"我又问了一遍。
莉娜冲我笑了笑，虽然脸上全是泥和汗，但那笑容比月光还亮："早就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