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与初恋
第5章 阁楼星光与旧时钟
暑假第一天的傍晚，林溪抱着一摞作业本往江熠家走。
蝉鸣己经歇了些，晚风卷着槐树叶的清香，吹得人心里软软的。
江熠家在巷子尽头的老楼里，一楼是间修表铺，玻璃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指针滴答声像串永远不断的线。
他爷爷正坐在藤椅上修闹钟，看见林溪时笑了：“找小熠啊？
在阁楼呢。”
通往阁楼的木楼梯吱呀作响，林溪刚爬到一半，就听见上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推开门时，夕阳正从天窗斜斜切进来，照亮满室飞舞的尘埃。
江熠蹲在地板上，面前摊着堆拆散的零件——齿轮、发条、小螺丝，旁边摆着个缺了指针的旧闹钟。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额角渗着细汗，手里拿着把小小的螺丝刀，正专注地对着图纸比划。
“你来了。”
他抬头时，左边的梨涡陷得很深，“等我把这个闹钟修好，就能一起看星星了。”
阁楼的角落里堆着半箱天文杂志，墙上贴满了手绘的星图，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个望远镜，镜头正对着天窗。
林溪在他身边坐下，指尖碰了碰那些冰凉的零件：“这些都是你修的？”
“嗯，我爸教的。”
江熠拿起个齿轮给她看，“他以前是钟表匠，走之前留了好多工具。”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墙角的铁皮盒上，里面装着些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穿工装的男人抱着个小男孩，背景是间摆满钟表的铺子。
林溪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总在数学课上转笔——那些灵巧的指尖，早就习惯了和细小的零件打交道。
她看着他把齿轮一个个卡进卡槽，动作熟练得像在跳一支只有自己懂的舞。
“好了！”
江熠突然拍手，把最后一根发条装进去。
旧闹钟“咔嗒”响了一声，分针开始缓缓转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他把闹钟摆在天窗正下方，又从床底拖出个纸箱，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和枕头。
“我查过了，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
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以在这里熬夜等。”
阁楼里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晚饭的吆喝声。
江熠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桶，打开时冒出腾腾热气——是两碗番茄鸡蛋面，卧着溏心蛋，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
“我妈做的，给你留了双份鸡蛋。”
林溪捧着温热的面碗，看着他埋头吃面的样子，突然觉得阁楼的空气里，除了齿轮的金属味，还混进了番茄的酸甜，和少年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夜幕彻底降临时，江熠关掉台灯，阁楼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只有那只旧闹钟的滴答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打开望远镜，镜头对准深蓝色的夜空：“看，那颗最亮的是金星，我爸说它总在傍晚出现，像颗不会熄灭的灯笼。”
林溪凑过去看，星光透过镜片落在她眼里，碎成一片闪烁的银河。
江熠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青柠糖的微酸，她的心跳突然和闹钟的滴答声重合在一起，咚、咚、咚，敲得又快又响。
“林溪，”他突然放下望远镜，黑暗中，他的声音有点发颤，“我……”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江熠妈妈的喊声：“小熠！
你爷爷晕倒了！”
两个人慌忙爬下阁楼，修表铺里己经围了些邻居，江熠的爷爷被抬上救护车时，还紧紧攥着手里的螺丝刀。
江熠跟着车跑了两步，又回头对林溪说：“你先回家，我明天去找你。”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林溪站在空荡荡的铺子里，看着那只还在滴答作响的旧闹钟，突然觉得夏夜的风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慌张。
第二天一早，林溪刚把热好的粥装进保温桶，就看见江熠蹲在老槐树下。
他眼睛红红的，校服外套皱巴巴的，看见她时，勉强挤出个笑：“爷爷没事了，就是高血压犯了。”
林溪把保温桶递给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几天，”江熠低头搅着粥，“修表铺得关一阵子了。”
风卷起地上的槐树叶，打着旋儿飘过脚边。
林溪突然想起阁楼里的星图，想起那些没说完的话，想起旧闹钟永不疲倦的滴答声——原来有些时光，就像钟表里的齿轮，不知道哪一秒就会突然卡住。
“流星雨……”她小声问，“还能看吗？”
江熠抬头，眼里的红血丝看得清楚。
他用力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是用铜丝弯的小星星，上面缠着根红绳，和他手腕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等爷爷好起来，”他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认真的劲儿，“我们再一起等。”
林溪捏着那枚铜丝星星，看着他转身往医院走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夏天的风，好像比往常更温柔了些，温柔得让人想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藏进滴答作响的时光里。
蝉鸣己经歇了些，晚风卷着槐树叶的清香，吹得人心里软软的。
江熠家在巷子尽头的老楼里，一楼是间修表铺，玻璃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指针滴答声像串永远不断的线。
他爷爷正坐在藤椅上修闹钟，看见林溪时笑了：“找小熠啊？
在阁楼呢。”
通往阁楼的木楼梯吱呀作响，林溪刚爬到一半，就听见上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推开门时，夕阳正从天窗斜斜切进来，照亮满室飞舞的尘埃。
江熠蹲在地板上，面前摊着堆拆散的零件——齿轮、发条、小螺丝，旁边摆着个缺了指针的旧闹钟。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额角渗着细汗，手里拿着把小小的螺丝刀，正专注地对着图纸比划。
“你来了。”
他抬头时，左边的梨涡陷得很深，“等我把这个闹钟修好，就能一起看星星了。”
阁楼的角落里堆着半箱天文杂志，墙上贴满了手绘的星图，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个望远镜，镜头正对着天窗。
林溪在他身边坐下，指尖碰了碰那些冰凉的零件：“这些都是你修的？”
“嗯，我爸教的。”
江熠拿起个齿轮给她看，“他以前是钟表匠，走之前留了好多工具。”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墙角的铁皮盒上，里面装着些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穿工装的男人抱着个小男孩，背景是间摆满钟表的铺子。
林溪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总在数学课上转笔——那些灵巧的指尖，早就习惯了和细小的零件打交道。
她看着他把齿轮一个个卡进卡槽，动作熟练得像在跳一支只有自己懂的舞。
“好了！”
江熠突然拍手，把最后一根发条装进去。
旧闹钟“咔嗒”响了一声，分针开始缓缓转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他把闹钟摆在天窗正下方，又从床底拖出个纸箱，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和枕头。
“我查过了，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
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以在这里熬夜等。”
阁楼里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晚饭的吆喝声。
江熠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桶，打开时冒出腾腾热气——是两碗番茄鸡蛋面，卧着溏心蛋，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
“我妈做的，给你留了双份鸡蛋。”
林溪捧着温热的面碗，看着他埋头吃面的样子，突然觉得阁楼的空气里，除了齿轮的金属味，还混进了番茄的酸甜，和少年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夜幕彻底降临时，江熠关掉台灯，阁楼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只有那只旧闹钟的滴答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打开望远镜，镜头对准深蓝色的夜空：“看，那颗最亮的是金星，我爸说它总在傍晚出现，像颗不会熄灭的灯笼。”
林溪凑过去看，星光透过镜片落在她眼里，碎成一片闪烁的银河。
江熠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青柠糖的微酸，她的心跳突然和闹钟的滴答声重合在一起，咚、咚、咚，敲得又快又响。
“林溪，”他突然放下望远镜，黑暗中，他的声音有点发颤，“我……”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江熠妈妈的喊声：“小熠！
你爷爷晕倒了！”
两个人慌忙爬下阁楼，修表铺里己经围了些邻居，江熠的爷爷被抬上救护车时，还紧紧攥着手里的螺丝刀。
江熠跟着车跑了两步，又回头对林溪说：“你先回家，我明天去找你。”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林溪站在空荡荡的铺子里，看着那只还在滴答作响的旧闹钟，突然觉得夏夜的风里，多了点说不清的慌张。
第二天一早，林溪刚把热好的粥装进保温桶，就看见江熠蹲在老槐树下。
他眼睛红红的，校服外套皱巴巴的，看见她时，勉强挤出个笑：“爷爷没事了，就是高血压犯了。”
林溪把保温桶递给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几天，”江熠低头搅着粥，“修表铺得关一阵子了。”
风卷起地上的槐树叶，打着旋儿飘过脚边。
林溪突然想起阁楼里的星图，想起那些没说完的话，想起旧闹钟永不疲倦的滴答声——原来有些时光，就像钟表里的齿轮，不知道哪一秒就会突然卡住。
“流星雨……”她小声问，“还能看吗？”
江熠抬头，眼里的红血丝看得清楚。
他用力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是用铜丝弯的小星星，上面缠着根红绳，和他手腕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等爷爷好起来，”他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认真的劲儿，“我们再一起等。”
林溪捏着那枚铜丝星星，看着他转身往医院走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夏天的风，好像比往常更温柔了些，温柔得让人想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藏进滴答作响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