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告别与重逢
第4章 草稿纸上的约定
自从美术馆那天后，林晚和陈辞之间的空气好像变了质。
不是不好的那种，是像汽水开了瓶，悄悄冒着甜丝丝的泡。
他依旧话少，却会在她画画时，默默把台灯往她那边挪半寸；会在她对着数学题皱眉时，提前把写好思路的草稿纸压在她的练习册下；甚至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抱着物理书坐在看台上，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她和苏漾聊天的方向。
苏漾不止一次撞肘怼她：“你看他那眼神，都快拉丝了，还嘴硬说‘只是碰巧看那边’。”
林晚每次都红着脸摆手，心里却像揣了颗糖，一想起就甜得发慌。
十一月的月考来得猝不及防。
最后一门考英语时，窗外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小朵小朵的雪花打着旋儿往下落，给光秃秃的树枝裹上了层白绒。
林晚写完作文，抬头看了眼窗外，正好撞见陈辞的目光。
他也在看雪，侧脸被窗玻璃映得有点模糊，嘴角却微微翘着。
西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转回头，耳根红得像被雪映的。
林晚低下头，在草稿纸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雪人，雪人手里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考完去堆雪？”。
收卷时，她故意把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
陈辞拿起自己的卷子时，指尖蹭过那张画着雪人的纸，顿了顿，飞快地塞进了口袋。
考完试的教学楼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学生们涌出来，惊叹着接住飘落的雪花。
林晚和苏漾挤在人群里，看着雪花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化成小小的水珠。
“去堆雪人啊！”
苏漾拉着她往操场跑。
“等一下！”
林晚回头，在人群里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辞背着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正低头跟同学说着什么。
不知说了句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林晚朝他挥了挥手，做了个“操场”的口型。
他愣了愣，点了点头。
操场的雪己经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
几个男生在打雪仗，雪球飞过来飞过去，溅起一片笑声。
林晚和苏漾找了块背风的地方，开始滚雪球。
“陈辞怎么还没来？”
苏漾搓着手哈气，“该不会反悔了吧？”
“不会的。”
林晚说，心里却有点没底。
话音刚落，就看见陈辞走了过来。
他脱了校服外套，里面穿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手里还拿着两副手套。
“给。”
他把其中一副粉色的手套递给林晚，另一副深蓝色的自己戴上，“刚去宿舍拿的，旧的，不嫌弃吧？”
手套是毛线的，有点起球，却带着淡淡的阳光味。
林晚戴上，大小正好，掌心暖暖的：“不嫌弃，谢谢。”
苏漾在旁边看得首乐，冲林晚挤眼睛：“我突然想起我妈让我早点回家，你们堆吧，我先走啦！”
说完，不等林晚挽留，一溜烟跑了，跑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陈辞一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操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俩和远处模糊的喧闹声。
雪还在下，落在陈辞的连帽衫上，给他的发梢镀了层白。
“那……堆雪人？”
林晚有点尴尬地指了指地上的雪。
“嗯。”
两人分工合作，林晚滚雪球，陈辞去找树枝挡手。
他做事很认真，连找树枝都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根粗细差不多、带着小分叉的，说是“这样对称”。
雪人堆到一半，林晚的手还是冻红了。
陈辞看见，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她戴上，自己 bare 着手继续插树枝：“我的手套大，你戴着暖和。”
他的手比她大一圈，指尖冻得有点红，却动作麻利地给雪人安上了眼镜——用两颗黑色的纽扣，是从他校服外套上拆下来的。
“你外套……”林晚看着他空荡荡的纽扣眼。
“没事，回家再缝上。”
他说着，退后一步打量雪人，“好像有点歪。”
雪人确实有点歪，脑袋偏向一边，像个调皮的孩子。
林晚看着它，突然笑了：“这样才可爱啊。”
陈辞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雪花掉下来，像星星落进了眼里。
“林晚，”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抖，“上次……美术馆那个笔记本，你看懂了吗？”
林晚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点了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雪花落在两人之间。
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刚才没看完的星空：“那我再说清楚点。”
“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我喜欢你。
不是同桌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一起看画展，一起堆雪人，一起考去同一个城市的那种喜欢。”
雪下得更大了，把他的声音裹得软软的，却字字清晰地敲在林晚心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也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红着脸看着他。
陈辞以为她没听懂，或者是在拒绝，眼神暗了暗，有点手足无措：“你要是……我也是。”
林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听见，“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同一个城市。”
陈辞愣住了，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
他伸出手，犹豫了半天，终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拉钩？”
林晚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雪水。
“拉钩。”
他学着她的样子，用小拇指勾住她的，“谁反悔，谁是小狗。”
雪落在两人勾着的手上，很快化成了水，却冻不住掌心的温度。
那天晚上，林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把陈辞送的手套放在枕头边，想起他说“一起考去同一个城市”时，眼里的光。
她打开台灯，从书包里翻出那个印着物理公式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张写着告白的演算纸还在，她摸了摸上面的字迹，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演算纸。
她在上面写下：“北京的冬天，会下雪吗？”
下面画了个小小的勾，像个未完成的约定。
她想，不管北京下不下雪，只要身边有他，就够了。
不是不好的那种，是像汽水开了瓶，悄悄冒着甜丝丝的泡。
他依旧话少，却会在她画画时，默默把台灯往她那边挪半寸；会在她对着数学题皱眉时，提前把写好思路的草稿纸压在她的练习册下；甚至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抱着物理书坐在看台上，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她和苏漾聊天的方向。
苏漾不止一次撞肘怼她：“你看他那眼神，都快拉丝了，还嘴硬说‘只是碰巧看那边’。”
林晚每次都红着脸摆手，心里却像揣了颗糖，一想起就甜得发慌。
十一月的月考来得猝不及防。
最后一门考英语时，窗外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小朵小朵的雪花打着旋儿往下落，给光秃秃的树枝裹上了层白绒。
林晚写完作文，抬头看了眼窗外，正好撞见陈辞的目光。
他也在看雪，侧脸被窗玻璃映得有点模糊，嘴角却微微翘着。
西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转回头，耳根红得像被雪映的。
林晚低下头，在草稿纸的角落画了个小小的雪人，雪人手里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考完去堆雪？”。
收卷时，她故意把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
陈辞拿起自己的卷子时，指尖蹭过那张画着雪人的纸，顿了顿，飞快地塞进了口袋。
考完试的教学楼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学生们涌出来，惊叹着接住飘落的雪花。
林晚和苏漾挤在人群里，看着雪花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化成小小的水珠。
“去堆雪人啊！”
苏漾拉着她往操场跑。
“等一下！”
林晚回头，在人群里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辞背着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正低头跟同学说着什么。
不知说了句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林晚朝他挥了挥手，做了个“操场”的口型。
他愣了愣，点了点头。
操场的雪己经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
几个男生在打雪仗，雪球飞过来飞过去，溅起一片笑声。
林晚和苏漾找了块背风的地方，开始滚雪球。
“陈辞怎么还没来？”
苏漾搓着手哈气，“该不会反悔了吧？”
“不会的。”
林晚说，心里却有点没底。
话音刚落，就看见陈辞走了过来。
他脱了校服外套，里面穿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手里还拿着两副手套。
“给。”
他把其中一副粉色的手套递给林晚，另一副深蓝色的自己戴上，“刚去宿舍拿的，旧的，不嫌弃吧？”
手套是毛线的，有点起球，却带着淡淡的阳光味。
林晚戴上，大小正好，掌心暖暖的：“不嫌弃，谢谢。”
苏漾在旁边看得首乐，冲林晚挤眼睛：“我突然想起我妈让我早点回家，你们堆吧，我先走啦！”
说完，不等林晚挽留，一溜烟跑了，跑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陈辞一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操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俩和远处模糊的喧闹声。
雪还在下，落在陈辞的连帽衫上，给他的发梢镀了层白。
“那……堆雪人？”
林晚有点尴尬地指了指地上的雪。
“嗯。”
两人分工合作，林晚滚雪球，陈辞去找树枝挡手。
他做事很认真，连找树枝都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根粗细差不多、带着小分叉的，说是“这样对称”。
雪人堆到一半，林晚的手还是冻红了。
陈辞看见，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她戴上，自己 bare 着手继续插树枝：“我的手套大，你戴着暖和。”
他的手比她大一圈，指尖冻得有点红，却动作麻利地给雪人安上了眼镜——用两颗黑色的纽扣，是从他校服外套上拆下来的。
“你外套……”林晚看着他空荡荡的纽扣眼。
“没事，回家再缝上。”
他说着，退后一步打量雪人，“好像有点歪。”
雪人确实有点歪，脑袋偏向一边，像个调皮的孩子。
林晚看着它，突然笑了：“这样才可爱啊。”
陈辞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雪花掉下来，像星星落进了眼里。
“林晚，”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抖，“上次……美术馆那个笔记本，你看懂了吗？”
林晚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点了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雪花落在两人之间。
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刚才没看完的星空：“那我再说清楚点。”
“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我喜欢你。
不是同桌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一起看画展，一起堆雪人，一起考去同一个城市的那种喜欢。”
雪下得更大了，把他的声音裹得软软的，却字字清晰地敲在林晚心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也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红着脸看着他。
陈辞以为她没听懂，或者是在拒绝，眼神暗了暗，有点手足无措：“你要是……我也是。”
林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他听见，“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同一个城市。”
陈辞愣住了，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
他伸出手，犹豫了半天，终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拉钩？”
林晚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雪水。
“拉钩。”
他学着她的样子，用小拇指勾住她的，“谁反悔，谁是小狗。”
雪落在两人勾着的手上，很快化成了水，却冻不住掌心的温度。
那天晚上，林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把陈辞送的手套放在枕头边，想起他说“一起考去同一个城市”时，眼里的光。
她打开台灯，从书包里翻出那个印着物理公式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张写着告白的演算纸还在，她摸了摸上面的字迹，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演算纸。
她在上面写下：“北京的冬天，会下雪吗？”
下面画了个小小的勾，像个未完成的约定。
她想，不管北京下不下雪，只要身边有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