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遗恨：指纹迷踪
第5章 烟囱里的图腾
铁梯在苏晚脚下剧烈晃动，锈屑簌簌落下。
许薇在前头爬得飞快，旗袍下摆被梯级勾住，撕裂声在空旷的烟囱里格外刺耳。
“快！”
许薇回头喊，声音带着哭腔，“下面有烟冒上来了！”
苏晚低头望去，锅炉房的方向果然腾起灰黑色的烟雾，混着刺鼻的金属味——是汞蒸气顺着通风管上来了。
她抓紧怀里的日记，斧刃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忽然想起日记里的简笔画：青铜镇纸嵌着芯片，标注“凶器即钥匙”。
而那枚作为凶器的青铜镇纸，此刻应该还在书房的证物袋里。
“停！”
苏晚突然喊住许薇，“你看砖缝！”
烟囱内壁的砖块并非浑然一体，几块松动的砖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拼在一起正是半幅鲜卑图腾。
苏晚用斧头撬开其中一块，砖后露出个凹槽，里面嵌着个巴掌大的铜盒，盒面雕着双马交颈的图案——和储藏室照片里汪教授胸前的图腾一模一样。
“是钥匙盒！”
许薇的声音发颤，“柳曼的轮椅扶手，肯定能打开这个！”
苏晚刚要伸手去拿，烟囱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顾衍的怒吼穿透铁皮：“苏晚！
把日记交出来！
不然我拆了这烟囱！”
紧接着是铁器砸击烟囱的声音，整座铁梯都在摇晃。
“他找到这里了！”
许薇抓住苏晚的胳膊，“快爬顶！
上面有避雷针的支架，能通到阁楼！”
两人手脚并用地爬上最后几级梯级，推开烟囱顶盖时，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楼顶积满雨水，几台废弃的空调外机锈成了铁疙瘩，其中一台的侧面贴着张泛黄的标签：“2015年7月15日，更换冷媒”——又是0715。
“阁楼入口在那边！”
许薇指向楼顶角落的小木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锁芯己经锈死。
苏晚举起斧头猛劈，铁链崩断的瞬间，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顾衍竟也爬了上来，手里攥着根断裂的铁梯扶手。
“跑！”
苏晚拽着许薇冲进阁楼，反手带上门。
阁楼里堆满旧家具，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照亮了墙上挂着的巨幅画像——是年轻时的柳曼，站在云顶山庄的奠基碑前，手里握着的，正是他们在烟囱里找到的铜盒。
“她早就知道！”
苏晚盯着画像，“柳曼不是在守入口，是在等有人拿到这盒子！”
她突然想起匿名短信说“柳曼的轮椅藏着钥匙”，而此刻许薇正盯着画像下方的轮椅——那竟是柳曼常坐的那辆，不知何时被搬到了阁楼。
许薇颤抖着摸向轮椅扶手，果然摸到个暗扣。
按下去的瞬间，扶手弹出根铜制钥匙，形状与铜盒的锁孔严丝合缝。
“打开它！”
苏晚按住许薇的手，心跳如擂鼓。
铜盒打开的刹那，一股腥甜的气味涌出来。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叠泛黄的病历和半块玉佩。
病历的第一页写着“江屿，男，2003年7月15日出生”，诊断栏里贴着张基因测序图，标注着“鲜卑郭落基因匹配度98%”。
“7月15日……”苏晚的呼吸顿住，“他和样本编号0715是同一天生日？”
她抓起那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半个鲜卑图腾，另一半显然在另一个人手里。
许薇突然指着病历的最后一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是我妈的签名！”
病历末尾的家属确认栏里，签着“林秀”两个字——是许薇母亲的名字。
旁边用红笔批注：“子代基因提取成功，编号0715备选”。
“子代……”苏晚猛地抬头，看向许薇，“你是说……我妈当年怀孕时被当成了样本？”
许薇的脸惨白如纸，“柳曼说她卷款跑了，其实是被他们困在这里生孩子？
那江屿……”话音未落，阁楼的门被猛地撞开。
顾衍站在门口，浑身湿透，手里的铁棍滴着水。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他冷笑，“江屿就是‘完美容器’，苏巍花了二十年培养他，就是为了让鲜卑国落的基因在他身上觉醒。”
苏晚突然想起江屿背包里的鲜卑图腾吊坠，还有日记里“最完美的容器”那句话。
“你撒谎！”
她举起斧头，“江屿是被你打倒的！”
“打倒？”
顾衍笑得更疯了，“他根本没晕。
刚才在佣人通道，是他故意把我引去锅炉房，好让你们跑。
不信？”
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玉佩，与苏晚手里的那块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图腾，“这是他‘不小心’掉的。”
苏晚的心脏像被攥住了。
江屿的指纹和青铜镇纸上的一致，日记里说“凶器即钥匙”，难道江屿早就知道镇纸的秘密？
他挡在通道中央，根本不是为了拦顾衍，是为了……拖延时间？
“汞蒸气己经扩散到地下三层了。”
顾衍突然收起笑，语气阴森，“柳曼守在入口，就是为了等江屿过去。
一旦他进入实验室，鲜卑基因会被汞蒸气激活，到时候……到时候他会变成怪物！”
许薇突然尖叫，指着病历里的照片，“我妈就是因为基因排斥死的！
皮肤像鳞片一样脱落！”
阁楼的地板突然震动起来，气窗的玻璃“咔嚓”裂开。
苏晚冲到窗边，看到后山古樟林的方向亮起绿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那是密道里的鲜卑图腾在发光。
“他们开始了。”
顾衍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江屿现在应该己经拿到青铜镇纸，打开地下三层的门了。”
苏晚猛地想起什么，翻到日记的夹层，里面掉出张折叠的纸条，是苏巍的笔迹：“柳曼的父亲，是当年负责‘样本清理’的刽子手。
她恨我，更恨所有和实验有关的人——包括江屿。”
“不好！”
苏晚抓起铜盒，“柳曼不是在守入口，是在等机会杀江屿！”
她拽起许薇冲向阁楼的侧门，那里有架木梯通往后院。
顾衍在身后追赶，铁棍砸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像在敲催命鼓。
跑过柳曼的轮椅时，苏晚瞥见轮椅的坐垫下露出半截电缆——根本不是手动轮椅，是电动的，电量显示满格。
“她早就能动了！”
许薇惊呼，“她一首在演戏！”
后院的积水没过脚踝，古樟林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嘶吼，像是野兽在咆哮。
苏晚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手里的铜盒，里面的病历夹着张实验室平面图，地下三层的核心区标注着“献祭台”，旁边用红笔圈出：“需双生血脉启动”。
双生血脉？
苏晚的目光落在许薇脸上，又想起江屿——许薇的母亲是样本001，江屿是样本0715，两人的基因都来自鲜卑国落。
难道所谓的“双生”，指的是他们？
“顾衍！”
苏晚突然转身，斧头指向他，“你根本不是汪教授的后人，你是柳曼的儿子！”
顾衍的脸色瞬间变了。
苏晚举起病历：“这里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和柳曼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恨苏巍，不是为了汪家，是为了你妈当年被连累瘫痪！”
暴雨里，顾衍的沉默就是答案。
古樟林的绿光越来越亮，嘶吼声越来越近。
苏晚拽着许薇冲进树林，斧头劈开挡路的藤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江屿进入献祭台前找到他。
她怀里的铜盒突然发烫，里面的玉佩发出共鸣，像在指引方向。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时，他们看到了密道的入口，江屿正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青铜镇纸，绿光从他的瞳孔里溢出来。
而他身后，柳曼站在轮椅旁，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根本没有瘫痪。
“江屿，别过去。”
苏晚的声音在暴雨中发颤，“那不是永生，是诅咒。”
江屿缓缓回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绿光在眼底跳动。
他举起青铜镇纸，镇纸的芯片在光下亮起，与他手心的鲜卑图腾重合——“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这是唯一能结束这一切的办法。”
镇纸被他猛地按在密道的石门上，“咔哒”一声，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柳曼的匕首刺向他的后背，许薇尖叫着扑过去推开她，两人在泥地里扭打起来。
苏晚看着江屿走进石门，绿光在他身后逐渐吞噬他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苏巍用红笔写的那句话：“所谓永生，不过是让罪孽延续下去的借口。
真正的救赎，是亲手结束它。”
暴雨还在下，古樟林的绿光渐渐熄灭。
苏晚握紧手里的斧头，看着石门缓缓关闭，心里清楚：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实验，终于要迎来结局了。
只是她不知道，石门后的江屿，转身时手里攥着的，是半块染血的玉佩——和顾衍、许薇手里的那两块，组成了完整的“三族图腾”。
许薇在前头爬得飞快，旗袍下摆被梯级勾住，撕裂声在空旷的烟囱里格外刺耳。
“快！”
许薇回头喊，声音带着哭腔，“下面有烟冒上来了！”
苏晚低头望去，锅炉房的方向果然腾起灰黑色的烟雾，混着刺鼻的金属味——是汞蒸气顺着通风管上来了。
她抓紧怀里的日记，斧刃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忽然想起日记里的简笔画：青铜镇纸嵌着芯片，标注“凶器即钥匙”。
而那枚作为凶器的青铜镇纸，此刻应该还在书房的证物袋里。
“停！”
苏晚突然喊住许薇，“你看砖缝！”
烟囱内壁的砖块并非浑然一体，几块松动的砖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拼在一起正是半幅鲜卑图腾。
苏晚用斧头撬开其中一块，砖后露出个凹槽，里面嵌着个巴掌大的铜盒，盒面雕着双马交颈的图案——和储藏室照片里汪教授胸前的图腾一模一样。
“是钥匙盒！”
许薇的声音发颤，“柳曼的轮椅扶手，肯定能打开这个！”
苏晚刚要伸手去拿，烟囱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顾衍的怒吼穿透铁皮：“苏晚！
把日记交出来！
不然我拆了这烟囱！”
紧接着是铁器砸击烟囱的声音，整座铁梯都在摇晃。
“他找到这里了！”
许薇抓住苏晚的胳膊，“快爬顶！
上面有避雷针的支架，能通到阁楼！”
两人手脚并用地爬上最后几级梯级，推开烟囱顶盖时，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楼顶积满雨水，几台废弃的空调外机锈成了铁疙瘩，其中一台的侧面贴着张泛黄的标签：“2015年7月15日，更换冷媒”——又是0715。
“阁楼入口在那边！”
许薇指向楼顶角落的小木门，门把手上缠着铁链，锁芯己经锈死。
苏晚举起斧头猛劈，铁链崩断的瞬间，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顾衍竟也爬了上来，手里攥着根断裂的铁梯扶手。
“跑！”
苏晚拽着许薇冲进阁楼，反手带上门。
阁楼里堆满旧家具，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照亮了墙上挂着的巨幅画像——是年轻时的柳曼，站在云顶山庄的奠基碑前，手里握着的，正是他们在烟囱里找到的铜盒。
“她早就知道！”
苏晚盯着画像，“柳曼不是在守入口，是在等有人拿到这盒子！”
她突然想起匿名短信说“柳曼的轮椅藏着钥匙”，而此刻许薇正盯着画像下方的轮椅——那竟是柳曼常坐的那辆，不知何时被搬到了阁楼。
许薇颤抖着摸向轮椅扶手，果然摸到个暗扣。
按下去的瞬间，扶手弹出根铜制钥匙，形状与铜盒的锁孔严丝合缝。
“打开它！”
苏晚按住许薇的手，心跳如擂鼓。
铜盒打开的刹那，一股腥甜的气味涌出来。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叠泛黄的病历和半块玉佩。
病历的第一页写着“江屿，男，2003年7月15日出生”，诊断栏里贴着张基因测序图，标注着“鲜卑郭落基因匹配度98%”。
“7月15日……”苏晚的呼吸顿住，“他和样本编号0715是同一天生日？”
她抓起那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半个鲜卑图腾，另一半显然在另一个人手里。
许薇突然指着病历的最后一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是我妈的签名！”
病历末尾的家属确认栏里，签着“林秀”两个字——是许薇母亲的名字。
旁边用红笔批注：“子代基因提取成功，编号0715备选”。
“子代……”苏晚猛地抬头，看向许薇，“你是说……我妈当年怀孕时被当成了样本？”
许薇的脸惨白如纸，“柳曼说她卷款跑了，其实是被他们困在这里生孩子？
那江屿……”话音未落，阁楼的门被猛地撞开。
顾衍站在门口，浑身湿透，手里的铁棍滴着水。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他冷笑，“江屿就是‘完美容器’，苏巍花了二十年培养他，就是为了让鲜卑国落的基因在他身上觉醒。”
苏晚突然想起江屿背包里的鲜卑图腾吊坠，还有日记里“最完美的容器”那句话。
“你撒谎！”
她举起斧头，“江屿是被你打倒的！”
“打倒？”
顾衍笑得更疯了，“他根本没晕。
刚才在佣人通道，是他故意把我引去锅炉房，好让你们跑。
不信？”
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玉佩，与苏晚手里的那块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图腾，“这是他‘不小心’掉的。”
苏晚的心脏像被攥住了。
江屿的指纹和青铜镇纸上的一致，日记里说“凶器即钥匙”，难道江屿早就知道镇纸的秘密？
他挡在通道中央，根本不是为了拦顾衍，是为了……拖延时间？
“汞蒸气己经扩散到地下三层了。”
顾衍突然收起笑，语气阴森，“柳曼守在入口，就是为了等江屿过去。
一旦他进入实验室，鲜卑基因会被汞蒸气激活，到时候……到时候他会变成怪物！”
许薇突然尖叫，指着病历里的照片，“我妈就是因为基因排斥死的！
皮肤像鳞片一样脱落！”
阁楼的地板突然震动起来，气窗的玻璃“咔嚓”裂开。
苏晚冲到窗边，看到后山古樟林的方向亮起绿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那是密道里的鲜卑图腾在发光。
“他们开始了。”
顾衍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兴奋，“江屿现在应该己经拿到青铜镇纸，打开地下三层的门了。”
苏晚猛地想起什么，翻到日记的夹层，里面掉出张折叠的纸条，是苏巍的笔迹：“柳曼的父亲，是当年负责‘样本清理’的刽子手。
她恨我，更恨所有和实验有关的人——包括江屿。”
“不好！”
苏晚抓起铜盒，“柳曼不是在守入口，是在等机会杀江屿！”
她拽起许薇冲向阁楼的侧门，那里有架木梯通往后院。
顾衍在身后追赶，铁棍砸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像在敲催命鼓。
跑过柳曼的轮椅时，苏晚瞥见轮椅的坐垫下露出半截电缆——根本不是手动轮椅，是电动的，电量显示满格。
“她早就能动了！”
许薇惊呼，“她一首在演戏！”
后院的积水没过脚踝，古樟林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嘶吼，像是野兽在咆哮。
苏晚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手里的铜盒，里面的病历夹着张实验室平面图，地下三层的核心区标注着“献祭台”，旁边用红笔圈出：“需双生血脉启动”。
双生血脉？
苏晚的目光落在许薇脸上，又想起江屿——许薇的母亲是样本001，江屿是样本0715，两人的基因都来自鲜卑国落。
难道所谓的“双生”，指的是他们？
“顾衍！”
苏晚突然转身，斧头指向他，“你根本不是汪教授的后人，你是柳曼的儿子！”
顾衍的脸色瞬间变了。
苏晚举起病历：“这里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和柳曼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恨苏巍，不是为了汪家，是为了你妈当年被连累瘫痪！”
暴雨里，顾衍的沉默就是答案。
古樟林的绿光越来越亮，嘶吼声越来越近。
苏晚拽着许薇冲进树林，斧头劈开挡路的藤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江屿进入献祭台前找到他。
她怀里的铜盒突然发烫，里面的玉佩发出共鸣，像在指引方向。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时，他们看到了密道的入口，江屿正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青铜镇纸，绿光从他的瞳孔里溢出来。
而他身后，柳曼站在轮椅旁，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根本没有瘫痪。
“江屿，别过去。”
苏晚的声音在暴雨中发颤，“那不是永生，是诅咒。”
江屿缓缓回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绿光在眼底跳动。
他举起青铜镇纸，镇纸的芯片在光下亮起，与他手心的鲜卑图腾重合——“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这是唯一能结束这一切的办法。”
镇纸被他猛地按在密道的石门上，“咔哒”一声，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柳曼的匕首刺向他的后背，许薇尖叫着扑过去推开她，两人在泥地里扭打起来。
苏晚看着江屿走进石门，绿光在他身后逐渐吞噬他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苏巍用红笔写的那句话：“所谓永生，不过是让罪孽延续下去的借口。
真正的救赎，是亲手结束它。”
暴雨还在下，古樟林的绿光渐渐熄灭。
苏晚握紧手里的斧头，看着石门缓缓关闭，心里清楚：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实验，终于要迎来结局了。
只是她不知道，石门后的江屿，转身时手里攥着的，是半块染血的玉佩——和顾衍、许薇手里的那两块，组成了完整的“三族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