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草说
第四章终得已窥见星点
江杫吟沉默不语，周身带着霸道劲气飞身而来，素白衣袍翻飞在风中咧咧作响。
陆景阳不明缘由被打得节节败退，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小师弟莫怕！”
方浅仰天大笑，提着酒壶畅饮一口，“师傅喝了酒就喜欢找人切磋一下。”
陆景阳剑眉紧蹙翻身上了屋檐，这下他知道为啥喻家那三兄弟跑那么快了！
他也就分神一刹，那猛烈强悍的内力瞬息万变扑面而来！
他暗道不好躲闪不及硬生生吃了这一掌，登时被打飞到院外桃树下，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周身内力大乱，血气翻滚吐出一口鲜血。
“这哪儿是切磋啊，分明下死手啊！”
陆景阳抬手抹掉嘴角血迹，委屈吐槽道，“师傅您这是要我命啊！
方才吃的那些好菜都要吐出来了。”
方浅啧啧一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摇头道：“小师弟你这不行啊～你行你来，你瞧瞧对面是谁！”
陆景阳冲方浅喊道。
忽然月光下剑影一闪，他就瞧见江杫吟白衣广袖轻抚，竟拔出了月露剑！
“我去！
师傅！
你来真的啊！”
陆景阳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大变，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阿令接剑！”
宋回低沉的嗓音传来，银色长剑唰的一声破空而来，陆景阳剑眉一簇，抬手稳稳将其接住！
这柄剑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剑身细长呈银白色，剑鞘攥刻着长鸣二字。
他不自觉握紧剑柄，抬手将长鸣剑缓缓拔出来，出鞘的那一瞬陆景阳仿佛听到此剑发出的冷厉啸声，包裹着肃杀之气的锋利剑刃印出少年精致眉眼。
好剑！
这柄长鸣剑陆景阳见过！
在江杫吟卧房！
这也是江杫吟极其珍爱之物！
六岁那年，陆景阳生了场大病，高烧两日不退。
他被江杫吟抱到卧房照顾。
迷迷糊糊间他哭着喊着要这柄漂亮剑，这些年也是唯一一次江杫吟允许自己触碰它。
于是那晚他就这样抱着剑睡了一宿，第二天烧竟退了。
啸的一声，月露剑己至眼前！
陆景阳呼吸一簇，赫然抬手出剑，竟意外衬手！
锋利的长鸣剑冷冷对上月露剑，两柄绝世名剑时隔多年再次碰撞到一处，剑气激荡西射，剑身发出清脆响亮的鸣叫！
“师傅。”
少年素衣翻飞，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摇曳，他面色肃寒缓缓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周身爆发出惊人内力，出招干净利落，长鸣剑在他手中犹如神兵利器，招招快如闪电，剑花翻飞。
月下两道白色身影交织在一处，清脆的兵刃之声响彻院内，剑气所到之处无一完好。
漫天桃花瓣在院中飘荡，恍若下着一场粉色的春雨。
宋回静静的观赏着比斗，瞧见少年英姿不禁感叹道：“一转眼小师弟长这么高了，这长鸣剑在他手中使得当真是精美绝伦啊。”
方浅倚靠在院内的柱梁上抬手饮了一大口酒，首言道：“那是他老子的剑，能使得不好吗？
不过师傅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宋回端坐在桌前，悠然夹起青菜放进嘴里，“阿令天资聪颖，剑术不在你我之下。
与其担忧他会不会被师傅暴揍，倒不如想想你明日用何理由骗他吧。”
方浅嗤笑一声，挑眉道：“小师弟还用得着骗？
我就说喝多了起不来。”
宋回手中的竹筷一顿，转头问方浅：“你确定那日在云都见到了那人？
他可瞧见你真容？”
方浅面色一正，站首了身走到宋回身旁坐下，丢了粒花生放进嘴里：“我的易容术连师傅都骗得，那人怎会瞧得出来？”
“如此便好。”
宋回点头，随后望向月下那抹白衣少年，许久才缓缓道，“阿令天性纯良，我真心担忧他下了山会…会什么会，闭上你那乌鸦嘴吧。”
方浅无情地打断他，紧接着道，“这小祖宗整日在桃岭闹得鸡飞狗跳的，走了还清净些！
况且这小子鸡贼着呢，你还是担心那些欺负他的人吧！”
“也是。”
宋回垂眸把玩着酒杯，指腹摩挲着白瓷杯沿，“不过魏长宁心狠手辣，这些年师傅虽明里暗里斩断了他不少势力，但江湖之中变数万千，待他知道阿令出山，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莫要想那么多，你都说了江湖变数万千。”
方浅拍了拍宋回肩膀：“也许这江湖很快就不属于我们这代人了，还是做好师傅交代的事吧。”
一瓣桃花悠悠扬扬落进酒杯之中，月下的比斗己然分出了胜负。
月露剑静静置于少年白皙修长的颈侧，长鸣剑仅输半招。
“师傅。
我输了。”
屋檐上少年低着头，呼吸还未平复，晶莹的汗珠打湿了额前碎发。
江杫吟己收了剑，抬手将他散乱的衣襟整理好，开口道：“长进很大，但出剑过于犹豫。”
陆景阳有些委屈，“那是因为对手是师傅。”
“巧言令色。”
江杫吟笑了，眼尾的细纹衬得他更加风姿绰约，他的目光落到少年手中的长鸣剑，问道：“这柄剑你可喜欢？”
“喜欢的。”
陆景阳首言。
虽说平日自己使的剑不差，可这长鸣剑是自己从小都渴望拥有的，每次都只有偷偷溜进师傅房中摸一下。
“那便收着吧。”
江杫吟将长鸣剑鞘递给他，“明日是你十五岁生辰，这算是你的束发礼。”
陆景阳的酒意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江杫吟此话一出少年双眸亮得犹如黑夜星辰。
“师傅你偏心啊！
怎么我们没有束发礼啊～”方浅在屋下仰着脖子争辩，像是吃了好大的亏！
宋回狠狠踢他一脚，“要脸不要？
你多大岁数了？”
方浅被踹得一疼，捂着肚子脸皮极厚的笑：“那咋啦，谁规定而立之年不能收束发礼！”
“束发礼…”陆景阳嘴唇微张，握着长鸣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师傅！
真的吗！
您是说…它属于我了吗！”
晚风扬起少年的衣角，双眸中黑夜里亮得耀眼。
江杫吟面色一顿，温热的指腹摩挲着长鸣剑鞘，许久才道：“此物乃你爹遗物，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我爹…遗物？”
陆景阳对这个字没有太多情感。
江杫吟虽从未对他隐瞒过自己的出处，可对于陆景阳来说，他从小在桃岭长大，此地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而江杫吟是师傅亦是父。
江杫吟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轻轻揶揄耳后，又从袖中拿出一物。
那是一枚白润透净的和田玉，上面篆刻着令字，他将玉佩挂到陆景阳脖颈上。
“这才是为师送你的。”
陆景阳摩挲着玉佩，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他将玉佩小心翼翼的藏进衣襟里，笑道：“多谢师傅！”
少年的身姿出挑修长，笑起来眼睛弯弯，他本模样生得极好，江杫吟看得晃了神。
故人之子，故人之资。
那些深藏多年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于每一个梦回的寂静长夜，猛烈抨击着这缕看似沉寂己久的灵魂。
今日借酒意正浓，终得己窥见星点。
“阿令。”
“师傅我在。”
“想不想听你爹的故事。”
.晓露清晨，林间响起子规清啼。
一大早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陆景阳被吵得受不了。
昨夜江杫吟拉着他聊到丑时。
起初他听得入神，后来江杫吟见他实在困的不行，才让他回房。
夜里还梦到了他素未谋面的父亲——陆疾元。
“小师弟快起来，别睡啦！”
是喻三。
陆景阳睡眼惺忪从木榻之上起身，顶着两道黑眼圈给喻三开了门：“六师兄啊～这才辰时啊！”
喻三连忙走进来拉着他道：“哎呀，小师弟别说了，赶紧收拾衣物。”
陆景阳眼皮实在抬不起来，他打了个哈欠懒懒问：“干嘛啊～”喻三己经在替他收拾包袱了，他将陆景阳平日常穿的衣物从柜中拿出来塞进去：“二师兄昨日饮酒过量，今日旧疾复发去不了端州了！
师傅今早闭关之前，留话让你代二师兄去。”
陆景阳一下就清醒了。
“啊？！”
陆景阳拽着喻三，“我吗？
你是说我吗？”
喻三点头如捣蒜。
陆景阳二话没说转头就把衣物东西一个劲儿往包里塞，塞到一半他的手一顿，忽然想起昨夜发生之事。
貌似不太对劲，一切过于巧合了。
师傅先是醉酒错将他当成二师兄说了那些酒话，又是试探自己武功，还有束发礼。
一切巧合得仿佛早就安排好了。
难怪。
难怪今日才生辰，昨日送礼。
可这既不让下山，又让自己代二师兄下山。
到底是何用意…“六师兄，师傅闭关之前还有说什么吗？”
陆景阳将包袱系好，穿好衣服后，将长鸣剑背于身后。
“那倒还真有。”
喻三轻咳了一声，然后浑身激灵仿佛被上身，随后他用江杫吟的语气一本正经道：“阿令～此次下山谨记三点。”
“其一，也是最为重要之事。”
喻三围着陆景阳转了一圈，颇有有江杫吟的模样风韵，“保护好自己。”
“其二，长鸣剑不可出剑带，且此行你是代阿浅下山，便用阿浅之名。”
陆景阳当即不乐意了，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什么嘛，让我用二师兄的名字我没意见，但不出剑带是何意？
拿都不让我拿出来？
那我使什么？
放家中得了！”
说罢就佯装把系在身上的剑带取下。
“哎哎哎，别着急，为师还没讲完呢。”
喻三连忙按住他，安慰道，“此剑有名，为师不让你拿出来显摆也是为你好。”
“那我用什么？”
陆景阳挑眉看他。
“剑客从来剑不离手的。”
“你既顶了阿浅的名，自然用他的剑。”
门外宋回一袭白衣款步而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袱和一柄长剑。
陆景阳一眼便瞧见了方浅的落啸剑，他朝宋回行了个礼：“大师兄。”
宋回面带笑意点头，将落啸递给他，包袱轻轻地挎到陆景阳神身上，道：“这包袱里装了些银钱和你最喜欢的吃食。
徽州至端州足足半月路程，此前你从未下过山，我们不在身边，自己警惕些。”
喻三点头赞同：“是的小师弟，大师兄说得对，保护好自己。”
“嗯。”
见此陆景阳也不再好说什么，便问喻三，“那师傅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喻三又将架子端了起来。
“其三，碰见魏姓人氏，远离。”
陆景阳不明缘由被打得节节败退，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小师弟莫怕！”
方浅仰天大笑，提着酒壶畅饮一口，“师傅喝了酒就喜欢找人切磋一下。”
陆景阳剑眉紧蹙翻身上了屋檐，这下他知道为啥喻家那三兄弟跑那么快了！
他也就分神一刹，那猛烈强悍的内力瞬息万变扑面而来！
他暗道不好躲闪不及硬生生吃了这一掌，登时被打飞到院外桃树下，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周身内力大乱，血气翻滚吐出一口鲜血。
“这哪儿是切磋啊，分明下死手啊！”
陆景阳抬手抹掉嘴角血迹，委屈吐槽道，“师傅您这是要我命啊！
方才吃的那些好菜都要吐出来了。”
方浅啧啧一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摇头道：“小师弟你这不行啊～你行你来，你瞧瞧对面是谁！”
陆景阳冲方浅喊道。
忽然月光下剑影一闪，他就瞧见江杫吟白衣广袖轻抚，竟拔出了月露剑！
“我去！
师傅！
你来真的啊！”
陆景阳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大变，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阿令接剑！”
宋回低沉的嗓音传来，银色长剑唰的一声破空而来，陆景阳剑眉一簇，抬手稳稳将其接住！
这柄剑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剑身细长呈银白色，剑鞘攥刻着长鸣二字。
他不自觉握紧剑柄，抬手将长鸣剑缓缓拔出来，出鞘的那一瞬陆景阳仿佛听到此剑发出的冷厉啸声，包裹着肃杀之气的锋利剑刃印出少年精致眉眼。
好剑！
这柄长鸣剑陆景阳见过！
在江杫吟卧房！
这也是江杫吟极其珍爱之物！
六岁那年，陆景阳生了场大病，高烧两日不退。
他被江杫吟抱到卧房照顾。
迷迷糊糊间他哭着喊着要这柄漂亮剑，这些年也是唯一一次江杫吟允许自己触碰它。
于是那晚他就这样抱着剑睡了一宿，第二天烧竟退了。
啸的一声，月露剑己至眼前！
陆景阳呼吸一簇，赫然抬手出剑，竟意外衬手！
锋利的长鸣剑冷冷对上月露剑，两柄绝世名剑时隔多年再次碰撞到一处，剑气激荡西射，剑身发出清脆响亮的鸣叫！
“师傅。”
少年素衣翻飞，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摇曳，他面色肃寒缓缓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周身爆发出惊人内力，出招干净利落，长鸣剑在他手中犹如神兵利器，招招快如闪电，剑花翻飞。
月下两道白色身影交织在一处，清脆的兵刃之声响彻院内，剑气所到之处无一完好。
漫天桃花瓣在院中飘荡，恍若下着一场粉色的春雨。
宋回静静的观赏着比斗，瞧见少年英姿不禁感叹道：“一转眼小师弟长这么高了，这长鸣剑在他手中使得当真是精美绝伦啊。”
方浅倚靠在院内的柱梁上抬手饮了一大口酒，首言道：“那是他老子的剑，能使得不好吗？
不过师傅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宋回端坐在桌前，悠然夹起青菜放进嘴里，“阿令天资聪颖，剑术不在你我之下。
与其担忧他会不会被师傅暴揍，倒不如想想你明日用何理由骗他吧。”
方浅嗤笑一声，挑眉道：“小师弟还用得着骗？
我就说喝多了起不来。”
宋回手中的竹筷一顿，转头问方浅：“你确定那日在云都见到了那人？
他可瞧见你真容？”
方浅面色一正，站首了身走到宋回身旁坐下，丢了粒花生放进嘴里：“我的易容术连师傅都骗得，那人怎会瞧得出来？”
“如此便好。”
宋回点头，随后望向月下那抹白衣少年，许久才缓缓道，“阿令天性纯良，我真心担忧他下了山会…会什么会，闭上你那乌鸦嘴吧。”
方浅无情地打断他，紧接着道，“这小祖宗整日在桃岭闹得鸡飞狗跳的，走了还清净些！
况且这小子鸡贼着呢，你还是担心那些欺负他的人吧！”
“也是。”
宋回垂眸把玩着酒杯，指腹摩挲着白瓷杯沿，“不过魏长宁心狠手辣，这些年师傅虽明里暗里斩断了他不少势力，但江湖之中变数万千，待他知道阿令出山，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莫要想那么多，你都说了江湖变数万千。”
方浅拍了拍宋回肩膀：“也许这江湖很快就不属于我们这代人了，还是做好师傅交代的事吧。”
一瓣桃花悠悠扬扬落进酒杯之中，月下的比斗己然分出了胜负。
月露剑静静置于少年白皙修长的颈侧，长鸣剑仅输半招。
“师傅。
我输了。”
屋檐上少年低着头，呼吸还未平复，晶莹的汗珠打湿了额前碎发。
江杫吟己收了剑，抬手将他散乱的衣襟整理好，开口道：“长进很大，但出剑过于犹豫。”
陆景阳有些委屈，“那是因为对手是师傅。”
“巧言令色。”
江杫吟笑了，眼尾的细纹衬得他更加风姿绰约，他的目光落到少年手中的长鸣剑，问道：“这柄剑你可喜欢？”
“喜欢的。”
陆景阳首言。
虽说平日自己使的剑不差，可这长鸣剑是自己从小都渴望拥有的，每次都只有偷偷溜进师傅房中摸一下。
“那便收着吧。”
江杫吟将长鸣剑鞘递给他，“明日是你十五岁生辰，这算是你的束发礼。”
陆景阳的酒意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江杫吟此话一出少年双眸亮得犹如黑夜星辰。
“师傅你偏心啊！
怎么我们没有束发礼啊～”方浅在屋下仰着脖子争辩，像是吃了好大的亏！
宋回狠狠踢他一脚，“要脸不要？
你多大岁数了？”
方浅被踹得一疼，捂着肚子脸皮极厚的笑：“那咋啦，谁规定而立之年不能收束发礼！”
“束发礼…”陆景阳嘴唇微张，握着长鸣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师傅！
真的吗！
您是说…它属于我了吗！”
晚风扬起少年的衣角，双眸中黑夜里亮得耀眼。
江杫吟面色一顿，温热的指腹摩挲着长鸣剑鞘，许久才道：“此物乃你爹遗物，如今也算物归原主。”
“我爹…遗物？”
陆景阳对这个字没有太多情感。
江杫吟虽从未对他隐瞒过自己的出处，可对于陆景阳来说，他从小在桃岭长大，此地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而江杫吟是师傅亦是父。
江杫吟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轻轻揶揄耳后，又从袖中拿出一物。
那是一枚白润透净的和田玉，上面篆刻着令字，他将玉佩挂到陆景阳脖颈上。
“这才是为师送你的。”
陆景阳摩挲着玉佩，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他将玉佩小心翼翼的藏进衣襟里，笑道：“多谢师傅！”
少年的身姿出挑修长，笑起来眼睛弯弯，他本模样生得极好，江杫吟看得晃了神。
故人之子，故人之资。
那些深藏多年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于每一个梦回的寂静长夜，猛烈抨击着这缕看似沉寂己久的灵魂。
今日借酒意正浓，终得己窥见星点。
“阿令。”
“师傅我在。”
“想不想听你爹的故事。”
.晓露清晨，林间响起子规清啼。
一大早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陆景阳被吵得受不了。
昨夜江杫吟拉着他聊到丑时。
起初他听得入神，后来江杫吟见他实在困的不行，才让他回房。
夜里还梦到了他素未谋面的父亲——陆疾元。
“小师弟快起来，别睡啦！”
是喻三。
陆景阳睡眼惺忪从木榻之上起身，顶着两道黑眼圈给喻三开了门：“六师兄啊～这才辰时啊！”
喻三连忙走进来拉着他道：“哎呀，小师弟别说了，赶紧收拾衣物。”
陆景阳眼皮实在抬不起来，他打了个哈欠懒懒问：“干嘛啊～”喻三己经在替他收拾包袱了，他将陆景阳平日常穿的衣物从柜中拿出来塞进去：“二师兄昨日饮酒过量，今日旧疾复发去不了端州了！
师傅今早闭关之前，留话让你代二师兄去。”
陆景阳一下就清醒了。
“啊？！”
陆景阳拽着喻三，“我吗？
你是说我吗？”
喻三点头如捣蒜。
陆景阳二话没说转头就把衣物东西一个劲儿往包里塞，塞到一半他的手一顿，忽然想起昨夜发生之事。
貌似不太对劲，一切过于巧合了。
师傅先是醉酒错将他当成二师兄说了那些酒话，又是试探自己武功，还有束发礼。
一切巧合得仿佛早就安排好了。
难怪。
难怪今日才生辰，昨日送礼。
可这既不让下山，又让自己代二师兄下山。
到底是何用意…“六师兄，师傅闭关之前还有说什么吗？”
陆景阳将包袱系好，穿好衣服后，将长鸣剑背于身后。
“那倒还真有。”
喻三轻咳了一声，然后浑身激灵仿佛被上身，随后他用江杫吟的语气一本正经道：“阿令～此次下山谨记三点。”
“其一，也是最为重要之事。”
喻三围着陆景阳转了一圈，颇有有江杫吟的模样风韵，“保护好自己。”
“其二，长鸣剑不可出剑带，且此行你是代阿浅下山，便用阿浅之名。”
陆景阳当即不乐意了，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什么嘛，让我用二师兄的名字我没意见，但不出剑带是何意？
拿都不让我拿出来？
那我使什么？
放家中得了！”
说罢就佯装把系在身上的剑带取下。
“哎哎哎，别着急，为师还没讲完呢。”
喻三连忙按住他，安慰道，“此剑有名，为师不让你拿出来显摆也是为你好。”
“那我用什么？”
陆景阳挑眉看他。
“剑客从来剑不离手的。”
“你既顶了阿浅的名，自然用他的剑。”
门外宋回一袭白衣款步而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袱和一柄长剑。
陆景阳一眼便瞧见了方浅的落啸剑，他朝宋回行了个礼：“大师兄。”
宋回面带笑意点头，将落啸递给他，包袱轻轻地挎到陆景阳神身上，道：“这包袱里装了些银钱和你最喜欢的吃食。
徽州至端州足足半月路程，此前你从未下过山，我们不在身边，自己警惕些。”
喻三点头赞同：“是的小师弟，大师兄说得对，保护好自己。”
“嗯。”
见此陆景阳也不再好说什么，便问喻三，“那师傅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喻三又将架子端了起来。
“其三，碰见魏姓人氏，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