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根

朽根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七吱猫
主角:陈大妮,陈小花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1 23:02:58
开始阅读

精彩片段

现代言情《朽根》,主角分别是陈大妮陈小花,作者“七吱猫”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麦岭村不小,但太偏了,出村要绕着盘山道走大半天,才能见到像样的镇子。村里人家大多守着几亩地过活,春种秋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的衣服补了又补,逢年过节才舍得割块肉,好在没什么大波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安稳。陈小花就出生在麦岭村,1963 年那个年月,正是日子最难熬的时候,她是饿着肚子长大的。故事从1970年的夏末开始,七岁的陈小花放了学,又是被大姐陈大妮拽着胳膊往榕树根底下去。“大姐,我要...

小说简介
麦岭村不小,但太偏了,出村要绕着盘山道走大半天,才能见到像样的镇子。

村里人家大多守着几亩地过活,春种秋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的衣服补了又补,逢年过节才舍得割块肉,好在没什么大波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安稳。

陈小花就出生在麦岭村,1963 年那个年月,正是日子最难熬的时候,她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故事从1970年的夏末开始,七岁的陈小花放了学,又是被大姐陈大妮拽着胳膊往榕树根底下去。

“大姐,我要回家。”

她挣了挣,陈大妮的手拉得更紧了。

“大姐,疼。”

陈小花喊。

陈大妮没松手,呆呆望向土路那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是黄泥土的,白天被人踩、被车轧,坑坑洼洼的,这会儿被夕阳晒得泛着干土色,风一吹,起层薄灰,扑在人脸上,一阵发呛。

“大姐,”陈小花又开口,声音比刚才高了点,“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啊?

二丫都到家了,刚才路过还喊我呢。”

二丫是邻村的,跟她同班,书包上挂了一个红绒球,那是她妈妈用棉线做的,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十分有趣。

刚才二丫背着书包往家跑,路过榕树时喊“小花,快回家吃烙饼啦”,声音银铃般悦耳,风一吹就飘远了。

陈小花听见“烙饼”两个字,肚子“咕噜”叫了声,中午喝的稀粥早就消化没了。

陈大妮偏过头看她,眉头皱着,眼尾有点红——许是刚才跑急了,又或许是被风吹的。

她比陈小花大3岁,今年10岁了。

因为家里不重视,上学的事拖了好几年,今年才刚上二年级。

“不着急。”

陈大妮的声音很轻,像怕被谁听见似的,“我们先在这里写会作业。”

她说着也不管妹妹愿不愿意,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块稍微平整的树根,从书包里掏出个本子。

那本子的纸页卷着边,是别人写完扔掉,她捡来的。

她想着反面还能写字,扔了实在可惜。

再说家里没有闲钱买新本子,这样凑合用着,就挺好。

陈小花没动,蹲在原地看她。

从她记事起,每到傍晚时都得被拉到这里来。

那时候她小,才西五岁,陈大妮说“在这儿看蚂蚁搬家”,她就蹲下来数蚂蚁;陈大妮说“捡石子儿玩”,她就扒拉树根下的碎石头。

现在她七岁了,上了一年级,懂的越来越多,知道放学就该回家,一到家里灶房就该冒烟,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她家不一样,以前没去细想,现在琢磨起来,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觉得她们在这儿,不是为了玩,更不是为了写作业。

可究竟是为了什么,七岁的脑袋瓜还不足以想得出答案,偏偏大姐又不告诉她,把她急得不行。

“大姐,”陈小花皱眉,“我们到底为什么不能回家啊?

你就告诉我吧,我都七岁了。”

她今天非要问出来。

陈大妮翻作业本的手顿了下,铅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小洞。

她没看陈小花,低头用橡皮蹭那个窟窿,蹭得纸页发毛。

“爸说了,等听见大门锁头敲响的声音才能回,你照做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为什么要等锁响?”

陈小花追问,“为什么别人不用等就可以首接回家?”

陈大妮没有回话,土路那头传来“哒哒”声,是驴车轱辘碾过石子的动静。

陈大妮拽了陈小花一把,把她往树后拉了拉,自己也缩了缩脖子。

驴车没一会儿就过去了,是邻村拉柴火的,车上堆着半车捆好的枯枝,绳子没系紧,掉下来三西根。

她赶紧跑过去,弯腰把枯枝捡起来堆在身边,高兴得跟捡着了宝贝一样。

对她这样的家庭来说,这些枯枝比金子还实用,家里灶台天天要烧火做饭,柴火总不够用,妈妈常要一大早起来去拾,这些枯枝能让妈妈少跑一趟山路呢。

“记住,以后都不要问了,照做就好。”

陈大妮的声音比刚才轻快了点,“爸说的就是规矩,你只要知道,不听话要被打。”

陈小花不说话了,她有些不开心,去年问大姐的时候,大姐说“长大你就会知道”。

她现在七岁了,一年级都快上完了,能写自己的名字,也能看懂很多字了,算长大了吧?

可大姐还是不告诉她,她撅起了嘴,“哼。”

陈大妮把铅笔往本子上一搁,转头瞪她。

她的眼仁黑,瞪人的时候有点凶,可陈小花不怕,她知道大姐不会打她,从小她是大姐带大的,她们感情好着。

而且,家里只有爸爸会打人。

爸爸很凶,打妈妈,打大姐,偶尔也打她。

总之,谁要是不听他的话,都狠狠打一顿。

“好好学习,别的别想。”

陈大妮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想挨揍?

再像上周那样,大姐救不了你了。”

陈小花不吭声了。

上周,也是这个时候,她饿得慌,非往家走。

大姐没能拉住她,刚走到院墙外,就听见院里有说话声,不是爸爸的,也不是妈妈的。

大姐跑来拉她想往回躲,她没躲,还扒着门缝往里看,就看见爸爸站在堂屋门口,正给一个穿黑衣的男人递烟,那男人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黄牙。

后来爸爸看见她们了,脸“唰”地就沉下来,瞪着她们,瞪得她腿发软。

等那黑衣服男人一走,爸爸把她们拽进屋,照着陈小花的后背扇了一巴掌,骂“谁让你在那里看”。

陈小花吓得都忘了哭,站在那儿低着头,后背被打得红了一片,第二天穿衣裳时还龇牙咧嘴的。

风又吹过来,树叶“沙沙”响,像谁在小声说话。

远处传来不知谁家的鸡叫,“咯咯咯”的,该是归窝了。

陈小花内心一阵难过,她们姐妹两个,明明家就在不远处,却只能在老榕树下等着,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回家?

她仰起小脸望着渐暗的天,心里满是疑惑。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等长大!

长大到底是多大岁数?

到底要等到哪一天?

她好想,快点到那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