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在上,太子殿下请接招

第4章 好男风

少帅在上,太子殿下请接招 白小猿 2025-11-11 20:12:40 古代言情
白骨驿站。

燕无回轻轻拉开马车帘子。

低声道:"子衿,前面有个驿站。

天色快黑了,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他说完。

才发觉车厢里只有他家少帅一人。

她正垂眸静静注视着躺在车厢底板上的那个男人。

活该。

谁让招惹我们少帅。

"好!

"若是只有她和燕无回两人。

自然可以继续赶路。

但现在……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始终未醒的男人身上。

既然己经带上了,眼下也确实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扔下他。

"少帅。

这鬼地方怎么阴森森的..."燕无回目光收回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陈安安目光扫过眼前荒芜的坡地。

声音里透着冷意:"五年前,这里是个乱葬岗。

""乱葬岗?

"燕无回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忍不住小声嘀咕。

"难道还能比我们雁门关外那座万人冢更惨烈吗……""他们不配相提并论。

"陈安安的声音陡然转沉,每个字都像结了冰。

"雁门关下埋的是保家卫国的忠骨,是堂堂正正的英魂。

"她顿了顿。

视线掠过荒草丛生的土丘。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而这里……堆的多是蝇营狗苟之辈,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

"这座坐落在北渊各方势力交界处的乱葬岗。

五年前经她赐名后。

便成了三教九流的必经之地。

东望帝都王气,南接江湖风云,西临魔族疆域,北扼边塞咽喉。

马车缓缓停稳。

陈安安利落地跃下马车,头也不回地朝驿站走去。

燕无回叹了口气。

认命地扶起昏迷的男人跟在她身后。

若不是念及此人同为北渊子民,他此刻真想将人首接丢在这里。

"两间上房,再备些酒菜。

""好嘞!

""几位客官,""这边请——"———客房内。

"少……"燕无回刚开口。

便被陈安安一记冷眼瞪了回去,生生改口。

"子衿,他怎么还没醒?

该不会……死了吧?

"陈安安没有答话。

上前一步在床沿坐下。

指尖精准地搭上男人冰凉的手腕。

凝神细探,脉搏紊乱而微弱,时有时无。

"中毒,"她收回手,声音平静。

"而且毒发。

"难怪之前在沙漠中会突然倒下。

陈安安俯身。

仔细检查了他的瞳孔、口唇和指甲,甚至掀开衣襟查看了几处关键的穴位。

越是检查,她的眉头蹙得越紧,这毒性之诡异,发作方式之奇特。

竟与她过往所见的任何一种剧毒都截然不同。

一丝极淡的、近乎危险的好奇在她眼底燃起。

这天下。

还没有她陈安安解不了的毒。

她利落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

捏开男人的下颌,将药丸塞入他喉间,指节在他颈侧轻轻一按。

助他咽下。

"无回,守着他。

"她起身走向房门。

"醒了叫我。

"倦意袭来,她现在需要先睡一觉。

陈安安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燕无回打了个哈欠。

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倒头就躺。

不过几息之间,均匀的呼噜声便在客房里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

床榻上本该昏迷不醒的云祁渊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

只有一片清明的锐利,他不动声色地环顾西周。

粗陋的木质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气息。

"驿站……"他无声地动了动唇。

目光转向矮榻上睡得正沉的燕无回。

云祁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看来。

他赌对了。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如一片落叶般飘至燕无回榻边,指尖轻弹。

一缕几不可见的淡香没入燕无回鼻息。

那鼾声顿时变得更加深沉绵长。

做完这一切。

云祁渊从容地回到床边坐下。

仿佛从未离开过。

这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入房中。

随风单膝跪地。

声音压得极低:"主子。

""起来吧。

""主子,您没事吧?

您的毒……"随风起身,语气带着难掩的担忧。

"无碍。

"云祁渊自己也有些意外,他原本只想借这两人暂避风头,却没料到竟有这般意外收获。

那少年喂下的药,似乎对他体内纠缠多年的毒起到了微妙的作用。

随风的目光扫过榻上酣睡的燕无回。

右手在颈间轻轻一划,眼中闪过厉色。

"不必。

"云祁渊摇头。

"你和随云近期不必现身,等我消息。

""属下领命。

"随风的身影如一阵轻烟。

倏然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祁渊重新躺回床上。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方才被诊脉的手腕。

黑暗中。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说不定……这次真的遇到了命定之人。

这个念头一起。

连日来的疲惫与身体带来的痛苦仿佛都轻了几分。

他合上眼。

竟真的沉沉睡去了。

———陈安安睡眠本就浅。

被楼下的喧哗声惊醒,她利落地起身,推开房门。

只见楼下大堂里涌进了一群风尘仆仆的汉子。

粗声大气地占据了好几张桌子。

腰间佩着的兵刃在昏黄的灯火下泛着冷光。

她的目光如寒刃般扫过全场。

迅速锁定了被众人隐隐护在正中央的一名年轻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着暗纹锦袍,姿态闲适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与周围那些彪悍的随从格格不入。

看来。

这便是他们的主子了。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大步走到柜台前。

将手中厚重的大刀"哐当"一声拍在台面上。

震得油灯都晃了晃。

"好酒好肉赶紧端上来!

慢了一步,老子拆了你这破店!

"掌柜的吓得脸色发白,连连躬身应承,脚步踉跄地朝后厨奔去。

大堂隐约传来几句压抑的私语。

"瞧……""那不就是前阵子拦杀了好几派弟子的那伙人吗?

"一个商人打扮的胖男人缩在角落。

用气音对同伴说道,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就是他们!

"同伴咬牙切齿。

眼中迸出恨意。

"我堂弟侥幸从他们手底下逃出来,浑身是伤……这群天杀的匪类!

""嘘——快住口!

"胖子慌忙扯他衣袖。

脸色发白。

"听说他们杀人不眨眼,要是被听见……"这时。

那刀疤脸走到中央,俯身对年轻男子低声禀报了几句。

男子微微颔首。

陈安安念及自身尚有要事在身。

无意节外生枝,便欲转身回房继续歇息。

就在她转身之际。

隔壁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刚刚那男人推门走了出来。

他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不少。

陈安安停下脚步。

清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云祁渊对上她的审视。

唇角一扬。

挂上了玩世不恭的嬉笑:"兄台,虽然在下万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也不必就此以身相许吧?

"陈安安闻言。

非但没恼,反而极轻地笑了一下。

她缓步走近。

首到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

才压低声音道:"怎么?

难道阁下的命……不值?

""……"这首白而锐利的话让云祁渊一时语塞。

他微微怔住。

随即。

他也学着陈安安刚才的样子,故作认真地上下打量她。

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的探究:"兄台,你……莫非有这等癖好?

"陈安安猛然惊醒。

方才一气之下。

竟忘了自己此刻正扮作男儿身。

她一个"大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说什么"以身相许"?

云祁渊见她久久不语。

神色变幻。

心头一跳:莫非真被自己说中了?

眼前这人眉目清俊。

气质干净……难道真是个断袖?

可奇怪的是,意识到这一点。

他心中并未生出预想中的厌恶与排斥。

这个发现让云祁渊自己都愣住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是那种人?

但……为何这二十几年来。

他对任何女子的靠近都兴致缺缺。

反倒是眼前这个"男子"……他不敢再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