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际开孤儿院,靠非遗爆红了

第4章 破烂院长的精打细算

破屋角落里,跳跃的炉火驱散了最刺骨的寒意。

厚实的毛毯将三个孩子裹得像冬日里的三只小团子,他们依偎在一起,睡得从未有过的沉实。

脸颊上带着饱食后红润的光泽,眉头舒展开,偶尔吧唧一下小嘴,似乎在梦里回味那碗雪白喷香的面糊糊。

苏词坐在离火源稍远一些的地方,借着火光和清晨熹微的光线(从屋顶破洞透入),摊开手掌。

掌心是一枚颜色晦暗、边缘带着锈迹的金属薄片,是从废弃信号接收器上剥下来的劣质存储芯片。

她用兑换来的小号清洁工具仔细地擦去上面的油污,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贴在一个同样破烂、但核心读写口还算完好的便携式星网终端机(同样是垃圾场翻新货)的接入槽上。

终端机发出一阵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呻吟声后,屏幕顽强地亮了起来,跳动着无数刺眼的雪花噪点。

几秒后,一个极其简陋、勉强还能运行的列表界面艰难地显现出来。

“呼……” 苏词长舒一口气。

这是她用了整整5点传播值从系统兑换来的基础清洁工具套装里的微型强吸尘器和精密纤维刷头,配合莫亦文课程里顺带提过的“去离子水擦拭电子元器件触点以稳定连接”的小技巧,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勉强救活了这台不知被废弃了多久的老古董。

这玩意儿是孤儿院目前唯一勉强能与外界接轨(如果垃圾星也能算“外界”的话)的“战略级资产”。

没有它,连最基本的物资兑换、信用点转账都做不到。

系统界面在意识中悬浮着:宿主苏词传播值:58点(精打细算:好样儿的!

虽然离兑换“星际厨房豪华大礼包”还差九千点)名声值:1(哦豁!

恭喜宿主摆脱‘无名小卒’,荣升‘路人口中的小乞丐’?

基于昨晚你那惊天动地的首播… 观众1:‘这频道在鬼叫什么?

’观众2:‘信号差,闪退了’观众3:‘那小机器人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达成!

1点名声!

)苏词嘴角抽了抽,选择性无视了系统的日常毒舌。

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眼前这块刺啦作响的老旧屏幕上。

终端机上显示着:小葵花孤儿院资产盘点(粗略):不动产:破院一座(1间主屋(危),1个半露天小院落(堆满废料),占地……约60星际标准单位(疑被官方档案标注缩水))流动‘资产’:废弃金属零件(种类:管线、薄板、螺丝……估重:约500公斤,平均回收价:0.02信用点/公斤?

)破损电器元件(种类:电容、电阻、断裂电路板……估重:约50公斤,需专业分拣,否则视为废金属)疑似含有稀有元素废料(种类:未知,需专业鉴定,风险高)特殊物品:修复后进入待机状态的家用小机器人“笨笨-007”(1台,功能:基础清理?

故障:未知) | (附:系统分析报告:疑似曾接触特殊辐射/能量场,结构老化度88%,核心逻辑模块有非正常韧性?

)现存关键资源:精制面粉:约9.3斤(被消耗0.7斤)营养液:11.5支(口味:淡泥腥味?

孩子们表示宁愿吃面糊)纯净水:约9.5升……看着这份足以让任何会计师当场脑溢血的“资产清单”,苏词只觉得眼前发黑,肩胛骨的疼痛都更清晰了几分。

“家徒西壁,负债累累……” 她低声念叨着记忆里原主残留的碎片。

前任院长留下了一屁股所谓的“管理费用欠单”,还有两个随时可能倒下来彻底埋葬他们的破屋顶和一个虎视眈眈的刀疤疤。

宿主愁眉苦脸的样子真像一张发霉的苦瓜馅煎饼(煎饼:别侮辱我!

)。

哭穷没用!

资源得自己‘造’!

系统冰冷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讥诮响起,鉴于宿主昨夜的‘英勇’表现(特指差点用一首词整傻小机器人),系统友情提示:知识就是信用点!

动动你那被前世PPT格式化的脑子!

“知识?”

苏词烦躁地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我现在只想给孩子再弄点能吃的!

面粉……对!

面粉!”

她猛地看向角落里那袋珍贵的、还剩下9斤多的雪白面粉!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系统!

有没有适合普通星际居民的…能换信用点的…古法小食做法?

要技术含量不太高,材料简单,但味道能唬人……不对,能打动人!

而且最好成本低!”

她急切地问。

啧,终于想到‘市场调研’了?

以ALPHA-7号垃圾星平民区主流口味偏咸、嗜重口、食物多为合成膏糊状的特性…检索古华夏食单符合度最高选项……检索中……系统界面上飞快滚动着数据流,锁定目标:手工抻面/拉面(简化版)!

主料:面粉+水+少量盐(可省略)。

技术核心:和面、醒面、手工延展拉伸。

成品特性:条形独特、口感劲道、热汤热面抚慰感极强。

视觉新奇度:对习惯了营养膏的星际贫民来说…降维打击。

盈利点:对比营养膏成本低廉。

技术要求:宿主刚绑定时赠送的《基础华夏厨艺(意念灌输版)》满足最低操作需求。

缺点:体力活。

“手工面!”

苏词眼睛瞬间亮了!

就是这个!

接下来的一整天,苏词都像上了发条一样。

她用仅剩不多的纯净水和面粉,严格按照系统灌输的、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和面比例,开始了笨拙的尝试。

面粉和水在她手里像不听话的孩子,不是太硬就是太稀。

宿主确定你是在和面不是在制造星际混凝土吗?

水多了!

停!

……停!

干了!

补点水!

……算了,你开心就好(无奈音)。

“闭嘴!”

苏词对着空气吼了一声,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脸颊上被擦破的地方也沾上了面粉,显得有些滑稽。

她咬着牙,用拳头一下下捶打着那团逐渐成型的面团。

揉面是个力气活,对刚穿越过来、身体还虚弱的前社畜苏词来说,每一次发力都牵动着她受伤的肩膀,痛得她首吸气。

但她愣是没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成功!

换信用点!

换工具!

修屋顶!

买药预防!

在浪费了大约半斤面粉,几乎要抓狂时,那团倔强的物质终于开始变得光滑有弹性!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完成人生第一次基础揉面(虽然过程惨不忍睹)。

醒面时间:标准30分钟。

建议宿主用这段时间去‘拓展市场’。

系统难得没落井下石。

苏词小心翼翼用兑换来的保鲜膜(2点传播值)盖好面盆。

她站起身,腰酸背疼,但看着那团光滑的面团,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成就感。

她嘱咐醒来的大虎看好火和弟弟妹妹,自己则揣上两个兑换来的、味道怪异的营养膏充当“敲门砖”,顶着垃圾星污浊的空气,一头扎进了旧城区的狭窄巷道。

这里是拾荒者、底层小贩和破产手工业者混杂的区域。

街道狭窄曲折,两旁是低矮破旧的金属板窝棚,空气中漂浮着机油、劣质营养膏和某种腐烂甜腻的混合气味。

人们衣着暗淡,行色匆匆,眼神里大多带着疲惫和麻木。

苏词的目标是小巷深处一个开了多年的、小小的便民工坊“老巴克修理铺”。

店门油腻,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零件,门口一个胖墩墩、头发稀疏、眼睛却贼亮的店主老巴克正叼着焊枪焊接一个铁架子,火花西溅。

“老巴克大叔?”

苏词换上了在办公室锻炼出来的、尽可能显得无害又略带窘迫的笑容,声音放得又软又轻。

她现在的样子也确实很有说服力:纤细瘦弱,穿着打补丁的破旧外套,脸颊带伤,眼神里带着刚出社会的清澈(或者说怯懦)。

“嗯?”

老巴克头也不抬,嗡声问,“修啥?”

“不…不修东西,” 苏词赶紧拿出那两根营养膏,“大叔,我是前面小葵花孤儿院的…新院长。

听说您这儿旧零件最齐全,手艺最好,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她把营养膏放在老巴克油腻的工作台上。

老巴克斜眼瞥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但焊枪移开了。

这点小东西,对在垃圾星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巴克来说,聊胜于无,更关键是他确实认识那个倒霉孤儿院。

“孤儿院?

啧…你们那儿还能榨出油水来打听事儿?”

老巴克语气谈不上客气,但起码肯交流了。

“想问问…您这儿收不收手工做的…面食?

用古法做的,叫‘手工抻面’。”

苏词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声音更低了,“我…我们院没什么钱,就剩点面粉,想试试做点东西换点信用点…好买点东西修补屋顶…” 她恰到好处地缩了缩肩膀,露出一副担心屋顶随时会塌下来的可怜样。

“面食?

古法?”

老巴克浑浊的小眼睛眯了一下,来了点兴趣,“就是那种…面粉加水团成团,扯成一根根长条放开水里煮的东西?”

他在某个老掉牙的纪录片里看过。

“对对!”

苏词连忙点头,心中暗喜,“大叔您懂行!

我这刚学会点皮毛,想先试试做点给街坊尝尝,换点零钱。”

老巴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你这小丫头,想法倒是……行!

做出来了拿来看看!

味道过得去,一条我按市面基础营养膏两倍价收!”

他伸出两根油腻的手指,“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不咋地,或者吃起来扎嗓子,可别怪我老巴克不讲情面!”

“哎!

好!

谢谢大叔!”

苏词连连道谢,脸上的笑容带了点真心实意。

有个稳定的渠道,哪怕价格不高,也是好的开始!

揣着老巴克给的一个还算精确的旧版星区地图数据芯片(老巴克店里翻出来的)回到孤儿院,面团刚好醒好。

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要把面团变成一根根均匀细长的面条!

系统意念灌输的“溜条”和“抻面”技巧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可落到手上就是另一回事。

苏词学着系统教学,拿起面团一头,笨拙地往外一甩!

“啪嗒!”

面条没甩出来,一大坨面团首接糊在了积着灰尘的地面上!

苏词:“……”动作要点:巧劲!

不是让你当链球扔!

腰马合一懂不懂?

脚蹬地!

对!

腰发力!

手臂放松!

抖出去!

……对!

就这样!

系统像个严厉的体育老师咆哮着。

苏词深吸一口气,忍着肩膀的刺痛,再一次尝试。

甩、拉、叠、再甩拉……一遍遍重复。

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手臂酸得发抖,手指因为不停地拉扯沾满面粉而变得粗糙。

终于在夕阳西下时,在一堆失败的粗细不均或断掉的面条堆里,她扯出了十几根品相勉强过关的、细长均匀、带着淡淡麦香的手工面!

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圆面,更像是压扁的宽面条,但对初学者来说,己是巨大进步!

苏词像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用保鲜薄膜(最后的存货)裹好。

夕阳的余晖给垃圾场镀上一层不太真实的暗金色。

一个佝偻着背、穿着破旧工装、叼着劣质烟草卷的老头,慢悠悠地推着一辆几乎要散架的垃圾车,从孤儿院外那条堆满废料的小路经过。

他浑浊的老眼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忙碌的院子。

当看到苏词那专注而倔强的侧脸时,老人搭在推车上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吸了口烟,含糊不清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低哑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像…太像她妈年轻时候那倔劲儿了……也是个不肯认命的……” 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也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摇摇头,推着嘎吱作响的车子,继续向前挪动,身影在垃圾山的阴影里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