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摆停时见苍生
第四章 镜碎惊魂
1973年冬月初三，莲生百日。
李秀兰把从供销社攒的布票换成红绸，给女儿做了件虎头鞋。
鞋面上绣的莲花刚收尾，窗台上的七只麻雀突然扑棱着翅膀，喙尖沾着的雪粒落在绣棚上，竟凝成七颗晶莹的露珠。
“这麻雀越发神了。”
王浩蹲在门槛上糊灯笼，竹篾在指尖发出咯吱响，“昨儿个我看见它们给莲生叼回片枫叶，上面还写着‘百’字。”
话音未落，堂屋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李秀兰冲进里屋，正看见穿衣镜裂成蛛网，镜面碎片里映出七重莲生的影子--每个影子都咧着嘴笑，莲花胎记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周吗！
周妈您快来！”
李秀兰抱着瑟瑟发抖的莲生，女儿的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领，掌心莲花胎记烫的惊人。
七只麻雀突然钻进窗缝，绕着碎镜盘旋，叫声凄厉的像哭。
周妈踩着积雪赶来时，王浩正举着符纸往墙上贴。
“别慌！”
她拨开众人，看见满地镜渣里，有块碎片正映着窗外的老槐树。
槐树枝条扭曲如爪，末端竟缠着团黑雾。
“百日关！”
周妈倒抽冷气，从药箱掏去朱砂，“这镜子不该摆在正对槐树的位置！”
她将朱砂抹在莲生眉心，却见红点刚沾上皮肤就被吸进胎记，莲花纹路里泛起血丝。
莲生突然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去不属于婴儿的冷笑。
王浩伸手要抱，女儿却像条滑溜溜的鱼，差点从他臂弯里挣脱。
七只麻雀猛地俯冲，用翅膀蒙住莲生的眼睛，其中一只啄开她攥紧的拳头，露出掌心里的莲花--花瓣正在缓缓闭合。
“是槐树精不甘心！”
周妈把桃木梳别在莲生发髻上，“这镜子本是镇宅的，碎了反倒成了邪祟的眼！”
话音未落，堂屋的八仙桌突然震动起来。
供着的观音像歪倒，香炉里的香灰如蛇般扭动，缠成个“还”字。
李秀兰感觉怀里的孩子越来越轻，低头一看，莲生的影子竟在地上收成巴掌大，正被槐影一点点吞噬。
“把麻雀叫进来！”
周妈抓起糯米撒向窗口，“它们身上带着莲生的气息！”
王浩冲到院子里拍手，七只麻雀立刻扑进堂屋。
它们绕着莲生盘旋，翅膀扫过之处，槐影发出滋滋声响。
其中一只麻雀啄开莲生的襁褓，露去脚腕上的红绳--那是满月时周妈系的，此刻正渗出黑血。
“快解绳子！”
周妈举着点燃的符纸，“这绳子被槐树精下了咒！”
红绳刚解开，莲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带着槐叶的黑雾。
七只麻雀立刻扑上去，用喙叼住黑雾往门外拽。
王浩看见黑雾里有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是老槐树上那个树洞的形状。
“妈，你看莲生！”
李秀兰突然惊呼。
只见女儿掌心的莲花胎记发出强光，花瓣层层绽开，竟从里面飘出片半透明的莲瓣。
莲瓣落在碎镜上，镜渣里的七重影子瞬间消散，化作七只雪白的蝴蝶，绕着观音像飞舞。
周妈捡起地上的槐叶，叶面上的“百”字己经变成“安”。
她望向窗外，老槐树的枝条不知何时垂了下来，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倒像是在给孩子道歉。
莲生终于安静下来，小手攥着麻雀的尾羽。
七只麻雀围在她枕边，用翅膀盖住她的脚。
王浩把碎镜扫进竹筐，发现每块碎片里都映着朵白莲，花瓣上还沾着麻雀的绒毛。
“这孩子的命啊……”周妈往灶台里添了把艾草，烟味混着槐香弥漫全屋，“百日关能这么过，往后怕是连阎王爷都勾不走。”
夜深时，李秀兰摸着女儿掌心的莲花。
莲生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麻雀们眨了眨。
七只麻雀同时轻啼，跳上窗台，用喙把窗缝里的碎镜碴啄成粉末，撒向老槐树。
树影摇晃间，竟传来若隐若现的童谣声，像是许多孩子在唱：“莲花女，镇邪祟，麻雀护，百鬼退……”王浩把新糊的灯笼挂在屋檐下。
烛光里，莲生对着灯笼笑了，掌心莲花胎记泛起柔光，照亮了灯笼上“长命百岁”西个字。
七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把灯笼上的雪粒抖落，化作点点星光落在莲生的虎头鞋上。
李秀兰把从供销社攒的布票换成红绸，给女儿做了件虎头鞋。
鞋面上绣的莲花刚收尾，窗台上的七只麻雀突然扑棱着翅膀，喙尖沾着的雪粒落在绣棚上，竟凝成七颗晶莹的露珠。
“这麻雀越发神了。”
王浩蹲在门槛上糊灯笼，竹篾在指尖发出咯吱响，“昨儿个我看见它们给莲生叼回片枫叶，上面还写着‘百’字。”
话音未落，堂屋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李秀兰冲进里屋，正看见穿衣镜裂成蛛网，镜面碎片里映出七重莲生的影子--每个影子都咧着嘴笑，莲花胎记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周吗！
周妈您快来！”
李秀兰抱着瑟瑟发抖的莲生，女儿的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领，掌心莲花胎记烫的惊人。
七只麻雀突然钻进窗缝，绕着碎镜盘旋，叫声凄厉的像哭。
周妈踩着积雪赶来时，王浩正举着符纸往墙上贴。
“别慌！”
她拨开众人，看见满地镜渣里，有块碎片正映着窗外的老槐树。
槐树枝条扭曲如爪，末端竟缠着团黑雾。
“百日关！”
周妈倒抽冷气，从药箱掏去朱砂，“这镜子不该摆在正对槐树的位置！”
她将朱砂抹在莲生眉心，却见红点刚沾上皮肤就被吸进胎记，莲花纹路里泛起血丝。
莲生突然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去不属于婴儿的冷笑。
王浩伸手要抱，女儿却像条滑溜溜的鱼，差点从他臂弯里挣脱。
七只麻雀猛地俯冲，用翅膀蒙住莲生的眼睛，其中一只啄开她攥紧的拳头，露出掌心里的莲花--花瓣正在缓缓闭合。
“是槐树精不甘心！”
周妈把桃木梳别在莲生发髻上，“这镜子本是镇宅的，碎了反倒成了邪祟的眼！”
话音未落，堂屋的八仙桌突然震动起来。
供着的观音像歪倒，香炉里的香灰如蛇般扭动，缠成个“还”字。
李秀兰感觉怀里的孩子越来越轻，低头一看，莲生的影子竟在地上收成巴掌大，正被槐影一点点吞噬。
“把麻雀叫进来！”
周妈抓起糯米撒向窗口，“它们身上带着莲生的气息！”
王浩冲到院子里拍手，七只麻雀立刻扑进堂屋。
它们绕着莲生盘旋，翅膀扫过之处，槐影发出滋滋声响。
其中一只麻雀啄开莲生的襁褓，露去脚腕上的红绳--那是满月时周妈系的，此刻正渗出黑血。
“快解绳子！”
周妈举着点燃的符纸，“这绳子被槐树精下了咒！”
红绳刚解开，莲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带着槐叶的黑雾。
七只麻雀立刻扑上去，用喙叼住黑雾往门外拽。
王浩看见黑雾里有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是老槐树上那个树洞的形状。
“妈，你看莲生！”
李秀兰突然惊呼。
只见女儿掌心的莲花胎记发出强光，花瓣层层绽开，竟从里面飘出片半透明的莲瓣。
莲瓣落在碎镜上，镜渣里的七重影子瞬间消散，化作七只雪白的蝴蝶，绕着观音像飞舞。
周妈捡起地上的槐叶，叶面上的“百”字己经变成“安”。
她望向窗外，老槐树的枝条不知何时垂了下来，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倒像是在给孩子道歉。
莲生终于安静下来，小手攥着麻雀的尾羽。
七只麻雀围在她枕边，用翅膀盖住她的脚。
王浩把碎镜扫进竹筐，发现每块碎片里都映着朵白莲，花瓣上还沾着麻雀的绒毛。
“这孩子的命啊……”周妈往灶台里添了把艾草，烟味混着槐香弥漫全屋，“百日关能这么过，往后怕是连阎王爷都勾不走。”
夜深时，李秀兰摸着女儿掌心的莲花。
莲生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麻雀们眨了眨。
七只麻雀同时轻啼，跳上窗台，用喙把窗缝里的碎镜碴啄成粉末，撒向老槐树。
树影摇晃间，竟传来若隐若现的童谣声，像是许多孩子在唱：“莲花女，镇邪祟，麻雀护，百鬼退……”王浩把新糊的灯笼挂在屋檐下。
烛光里，莲生对着灯笼笑了，掌心莲花胎记泛起柔光，照亮了灯笼上“长命百岁”西个字。
七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把灯笼上的雪粒抖落，化作点点星光落在莲生的虎头鞋上。